青鳶一見,對楚雨馨不由豎起了大拇指來:“還是小姐有先見之明。”
楚雨馨苦笑的搖頭,這青鳶……
楚府,楚英雄見到老管家回來,還朝自己稟告著,無奈的揮揮手:“我說福星啊,你現(xiàn)在剛回來,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些事情都不緊要,你的身子纔是最要緊的。”
福星還想著將京都的事情順道一起說了呢,見老爺如此,悶悶不樂的轉(zhuǎn)身。
楚雨馨捂嘴:“老管家呀,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父親是憐惜你,不想你太累了。”
“老奴知道,哎,也怪老奴身子不行,若是以前……”
青鳶連忙打斷福星的話:“得了吧老管家,好漢不提當年勇,您老就倚老賣老一回如何?趕緊回去休息吧,免得老爺他們擔心。”
福星這才無奈的點點頭,看著福星遠遠離開,一個人影兒在見到楚雨馨的時候眼睛大亮,很快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一般。
夜晚,累了一天的楚雨馨纔剛昏昏睡去,身子卻一輕,她還以爲是青鳶在一旁搖著她呢,厭煩的擺擺手:“青鳶,你讓你家小姐好好睡一覺吧,行嗎?”轉(zhuǎn)頭便又昏睡過去了。
青鳶一夜安眠,等到行來時發(fā)覺楚雨馨並不在牀上,桌上留下一個金牌,她頓時有些驚慌的拿著金牌跑到楚英雄那邊。
相比於驚恐的青鳶,楚英雄倒是鎮(zhèn)定許多,待看到那金牌的時候,目光深深。
“老爺,小姐這是怎麼了?”青鳶著急的叫著,“小姐昨天還打算好好整理一下郊外的院子,還想著讓那些災(zāi)民可以安頓下來,怎麼可能不告而別呢?”
楚英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從裡屋中取出了一疊銀票,遞給青鳶:“青鳶,該來的躲不過,馨兒或許以後都屬於京都了,你把這些銀票給馨兒手下的那些人,這災(zāi)民的事情是最緊要的,你先辦。”
青鳶一聽,這才忙點點頭,只是看著手中的銀票又搖搖頭:“老爺,您放心吧,青鳶會安排好好的,小姐之前已經(jīng)將自己的財務(wù)給青鳶保管了,這些錢已經(jīng)夠用了。”
楚英雄一聽,不由搖搖頭。手,將金牌緊緊攥住。
即便是天高皇帝遠,依然還是逃不出那位的手掌心嗎?
楚雨馨一路睡著只覺得身子一直抖著,等她痛苦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輛馬車上,她想要出聲,卻說不出話來,想要使勁,身子卻全然沒有力氣,她頓時驚慌的不知如何自處。
好在外面趕車的人似乎是意識到了她的醒來,大聲喊著:“小姐別慌,我們家主子想要見小姐,不得已之下用這種方式,請小姐原諒。等見到了主子,小姐便可以恢復(fù)自由了。”
楚雨馨一口血差點吐出來,等見到了你家主子,我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問題呢,還恢復(fù)自由?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現(xiàn)在她身上全然無力氣,而且開不了口,反正就這樣了,怎麼想也是白搭,索性楚雨馨便樂的自在,就這般,馬車行使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當楚雨馨問道了熟悉的味道,不知覺驚疑:難道她又回到了京都?
這是什麼樣的緣分呀?還有,這男人嘴裡的主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八王爺?還是當初的四皇子,如今的皇上?還是丞相大人?
一瞬間,楚雨馨的腦海中閃過許多人的面孔,無奈當初在京都她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太多人,此刻想要從中找出誰纔是這幕後的黑手,實在太難了。
楚雨馨欲哭無淚。
馬車在一處巷子停了下來,楚雨馨睜眼,看到一個蒙面男人用一瓶臭臭的東西在自己的鼻尖,很快她便覺得身上的力氣恢復(fù)了少許,而喉嚨也不再幹啞了。
“小姐,請下車。”那男人見此,移開了身子,拉開車簾,楚雨馨這纔看到一處院落的小門,頓時苦笑了一下,自己這到底是什麼命運呀,纔剛逃開居然又回來了。
是的,看到那處小門的時候,楚雨馨立馬便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她們楚家的小院子嗎?
而此刻,那幕後之人,楚雨馨不用腳趾頭想便知道了。
“皇上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那蒙面黑衣男人一聽,頓時驚駭了幾分,只是看到楚雨馨熟門熟路的進去,登上聽雨樓,這才放鬆了下來。
聽雨樓中,早就接到稟告的南宮賢準備了一大桌的點心和茶水,等楚雨馨登上熟悉的二樓,看到的便是那樣一人對窗慵懶喝酒的場景,她遂一笑。
“四皇子,哦不,皇上倒是好興致。”只要知道綁架她的人是誰,楚雨馨有信心能夠擺脫,是以此刻的心情是放鬆的。
南宮賢早就聽到了腳步聲,卻一直隱忍著不讓自己轉(zhuǎn)過頭去,此刻見楚雨馨開口,這才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來:“流雲(yún)閣的雲(yún)美人倒是腳底抹油的很快,朕還未登基便已經(jīng)關(guān)了流雲(yún)閣,連安國鏢行都不開了,難道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情了?”
朕?
楚雨馨一聽到這個字眼,瞬間變覺得眼前的南宮賢與自己離得很遠很遠,她熟悉的南宮賢已經(jīng)不在了,她苦笑了一下,坐在南宮賢對面:“林雲(yún)自問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來,只不過皇上緊緊抓著一個煙花女子,這名聲可要臭了。”
她說話漫不經(jīng)心,喝酒漫不經(jīng)心,便是拿起筷子來,也是那般漫不經(jīng)心,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不上心的。這讓南宮賢很是受傷,因爲她看著他,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
南宮賢實在懊惱,可是看著楚雨馨,有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這喜悅與懊惱一起衝擊著他,讓他分外鬱悶。但是眼前的楚雨馨看起來,卻那般自在。
爲何,爲何她能如此自在?
南宮賢心中憤憤不平,她難道不知道,在意識到她遠遠離開,或許以後都不會出現(xiàn)在京都的時候,他是多麼恐慌嗎?她難道不知道,當他真的登上那個位置高處不勝寒的時候,心裡念著的全是她嗎?她難道不知道,每回輾轉(zhuǎn)難眠午夜夢迴時,她都在他的夢中與他別離的傷痛嗎?
不,她不知道。
南宮賢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楚雨馨不知道,因爲,她現(xiàn)在是林雲(yún)。
南宮賢苦笑:“林雲(yún),林雲(yún),你到底有幾個身份?”
楚雨馨身子一顫,心底咯噔了一下,難道自己的身份被他識破了不成?鎮(zhèn)定,一定要鎮(zhèn)定,楚雨馨安慰自己,這才連上帶著笑容道:“皇上還真愛開玩笑,林雲(yún)就是林雲(yún),是流雲(yún)閣的林雲(yún),也是安國鏢行的林雲(yún),林雲(yún)還有其他的身份嗎?林雲(yún)怎麼不知道呢?”
南宮賢瞥到楚雨馨眼角的那抹抽搐,心中不由暢快了幾分。原來她也是剋制著,裝出那份漫不經(jīng)心來,卻不知,自己卻在細微之處暴露了出來,頓時聲音中也暢快了幾分:“如果林雲(yún)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若朕送你一個?”
楚雨馨的整張臉上佈滿了驚恐,人道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唯恐進入宮門,宮門意味著永無止境的爭鬥,意味著無休止的勾心鬥角,她永遠都不習慣那樣的生活,永遠都不習慣。
“皇上說笑了。”林雲(yún)的臉很僵,但還是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容來,但是看在南宮賢的心中卻是猛地一怔,隨後便是一股憤怒用上心頭。
難道便是如今他是那萬人之上的一位,卻還是沒法讓她歡心?她要的究竟是什麼?
嘴角一揚,南宮賢冷眼看著楚雨馨:“不,朕這登基之路若不是有你,恐怕一步都得粉身碎骨,如今這潑天榮華富貴,你是應(yīng)得的。”
南宮賢的聲音很是堅定,楚雨馨看的有些出神,此刻的他像極了在假山後那樣執(zhí)著的少年,只是彼時的她是另外一個身份,彼時的她心中對他還存著一絲歡心,彼時的她,還沒有預(yù)料到今後的諸多波折。
“皇上若是真想感激的話,可以大力整頓一下如今正鬧災(zāi)荒的南方,或許林雲(yún)會一輩子感激您的。”林雲(yún)很快便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豈料南宮賢哪能那麼輕易的讓她逃離?
“南方?如果南方的災(zāi)荒之力了,你是不是肯嫁於朕?”
這,楚雨馨滿臉怒色,他到底是聽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不是說她有功要封賞她,她才說的南方的災(zāi)荒嗎?現(xiàn)在怎麼回事?怎麼倒像是她求著他去治理災(zāi)荒了。楚雨馨憋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氣來。
“皇上非要如此計較?”
南宮賢看出了楚雨馨眼中的憤怒,眼微瞇:“朕倒是忘記了,楚家還有一位廢皇后,哦,還有一位楚大人,不,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叫他楚大人了,對了,還有一位小小姐,叫什麼?笑笑?”
楚雨馨咬牙切齒,他這是擺明了知道她與楚家的關(guān)係密切,相用楚家來要挾嗎?
楚雨馨雙眸微瞇:“皇上,不要讓林雲(yún)恨您。”
南宮賢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轉(zhuǎn)到楚雨馨身邊,低身,看著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眼底含著一分溫馨,一分冷意:“楚雨馨,朕說過,你是朕的。”
楚雨馨的雙眸瞬間瞪圓,他叫她什麼?楚雨馨?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扮演的如此好,怎麼可能被他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