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常年沒人居住,也仍舊被打掃地乾乾淨淨。大婚之際再一裝修,便全然沒有任何陳舊的痕跡了。
大紅的綢緞一掛,整個丹臺宮,都陷入了一片喜氣之中。
盯著自己腳上的紅色鴛鴦繡鞋,汐瀾的神思,不禁遊走到了很遠的地方。
曾經她想過,自己也許會在宮裡待到二十,然後出宮,找個平平凡凡的人嫁了。
後來見到他,驚鴻一瞥,她又想,如果他將來在這裡生活,她是否可以留在宮中,悄悄看他一輩子。
而現在,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吉服,衣襬上的鳳凰,以及繡鞋上的鴛鴦…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正當汐瀾遊神之際,殿中此起彼伏的請安聲,忽然喚回了她的神思。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隨著凌子墨的靠近,汐瀾所能聽到的請安聲,也變得愈發清晰。
直到,一雙正紅色的靴子,落入她的視線,她方纔徹底反應過來,他應該已經站在她的跟前了。
“都平身吧。”凌子墨淡淡吩咐了一句,便不再關心周圍的人,只接過了喜婆奉上的棍子,將新娘頭上的喜帕挑開。
幾乎是毫無預兆的,那塊遮擋了她一天視線的紅布,就那麼消失在她的眼前。
大抵是視線被遮擋久了,頭上沒了喜帕的那一瞬間,汐瀾還有些不習慣的瞇了瞇眼。
待她再次習慣之後,便發現,那個挑開她頭上喜帕的人,已經端著兩隻精緻的玉製小酒杯,坐到了她的身邊。
而那原本站了一屋子的人,也已經全部撤離,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來,給你。”說著,凌子墨便隨手將手中的一隻酒杯遞給了汐瀾,然後在她還傻傻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另一隻手,挽住了她的手臂。
“你…”汐瀾先是有些驚訝,隨即,又無奈地搖頭笑笑,“也不知道你去這麼著急做什麼。”
“因爲…”凌子墨衝她輕輕眨了眨眼,拉長了聲音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良辰苦短,我當然不能隨便浪費。”
說罷,他便微微仰起脖頸,緩緩將杯中的酒,全數倒入喉中。
汐瀾的酒杯,早已經放在脣邊,準備隨時飲下。可凌子墨這句話一出口,她手一抖,整杯酒便直接倒入口中,嗆得人直咳嗽。
還好,這酒不烈,比較溫和。不然,她估計就有得受了。
“夫人不激動,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是時間。”凌子墨見她被嗆到,趕緊替她拍背順氣,給予安慰。
可他靠得越近,越是溫柔體貼,汐瀾便感覺自己咳得越厲害。
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因爲他的靠近,而鑽入她的鼻中。那張傾世的容顏,在正紅吉服的襯托下,也變得更加引人注目。
不得不說,皮相好的人,就是有特權。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怎麼了?”瞧她出神,凌子墨就不由低頭在她紅潤的脣上親了一口,然後抵著她的前額,輕聲問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