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能與老夫戰到這種地步,可以算是讀書人的第一人了。”
連番大戰,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蕭遠山心裡也慢慢地開始欣賞起來。
強者都是惺惺相惜的,就算是對手,戰到最後甚至都有可能成爲朋友。
“可惜,道不同,不相爲謀!”
蕭遠山隨後目光一冷,諸葛靖軒的出現,不管是什麼原因,其結果就是動搖了王朝的統治。
所以他是萬萬容忍不得的。
諸葛靖軒眼神不變,依舊堅定,看著遠處這位凌空而立的老者,他朗聲說道:“山河依舊,承我之志者,必前赴後繼,若後世之君不能革故鼎新,解決這個禍患,天下依舊是那個天下,但天下亦非那個天下。”
儒劍仙謝宣站在原地,聽到此話,他輕輕一嘆。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話音未落,蕭遠山與諸葛靖軒已經再度交手,海上生明月的異象,威力極大,就算是蕭遠山施展秘法後,也無法輕鬆應對。
但卻不像葉無殤之前對諸葛靖軒對戰時那般狼狽,隱約還佔據了上風。
“師兄,他們兩人誰的勝面大一些?”
司空長風轉過身,看向君玉。
說實話,他還是比較欣賞這個年輕的讀書人,只不過以他現在的境界,什麼也做不了就是了。
“只是贏了蕭遠山也沒用,葉無殤和許開山都沒有出手,他落敗是遲早的問題。”
司空長風手上一緊,手中長槍,有些不甘。
“難道我們只能在這裡眼睜睜看著嗎??”
百里東君聞言,安慰道:“長風,你看看周圍.”
司空長風聽到這話,舉目四望,他發現這座太師府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人。
這些人的境界最低的都是逍遙天境,大部分都是神遊玄境,只是他們的選擇與自己一行人是一樣的,都沒有出手,而是站在一旁觀看。
“師兄,他們是?”
百里東君晃了晃手裡的酒葫蘆。
“這一場打鬥恐怕已經將天啓城中九成以上的神遊玄境都吸引過來了,但有一點,他們之間的戰鬥咱們是插不上手的,所以也只能看著。”
“但這並不意味著此事便沒有轉機了,若是這一戰,幾人兩敗俱傷,那到時候究竟會鹿死誰手可就不一定了,這也是爲什麼,蕭氏老祖和葉無殤以及許開山就算是動手,也沒有竭盡全力,而是有所保留的真正原因。”
聽到這個解釋,司空長風不由一愣,只是隨後他又一想,還真的是這個道理,只要他們還在圍觀,出手的這幾人就不敢什麼防備也不做,如此說來,這還算是真的幫了諸葛靖軒一個忙。
若是沒有他們在,估計蕭遠山與葉無殤早就打的天翻地覆了。
時間一分一秒劃過,蕭遠山也漸漸控制住了局面,雖然諸葛靖軒手段了得,但終究是一對二,又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也漸漸落入了下風。
君玉眼簾微闔,再度看向身後的小道士。 “小道士,趙守一還沒有回信嗎?”
李凡鬆苦笑一聲。
“君先生,師兄一般是不回信的,若是時機合適,他自然會出手,若是不方便,那就算是收到消息,恐怕也是無用功。”
忽然,蕭瑟轉過身,看向君玉。
“君先生,若是我想救下諸葛靖軒,先生可否代勞?”
葉若依聽到此話,猛地擡起頭,她的眼神變得驚疑不定,別人可能不懂這裡面的東西,但是她知道,若此刻君玉出手救人,是自己的意思,那此事就牽聯不到蕭楚河的身上,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半步歸真境,誰也命令不了。
但救人若是蕭楚河自己的意思,那就不一樣了,蕭楚河姓蕭,是北離的六皇子,他現在要救人,豈不是在與朝廷作對,是在與蕭家作對?皇帝絕對容不下他這樣的皇子。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救人要承擔的責任就不在君玉身上了,而只會在蕭楚河身上,所以接下來,就算是朝廷不滿,也只會將矛頭對向蕭楚河。
“蕭楚河,你瘋了??”
君玉有些意外,他淡淡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你確定??雖然有你出面,我的確不會被追責,但有一點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你的父皇,也就是明德帝若是知道此事是你一意堅持,你知道他會怎麼想你嗎?”
蕭瑟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自己的那個父皇,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若是君玉真的能救人成功,恐怕自己會被皇帝給圈禁起來,當然,也有可能會被逐出皇室,自此與那個位置無緣。
“雖然是個辦法,但我還是不建議你這麼做!”
君玉想了想,出聲說道。
“君先生,要想改變天下,勢必會得罪很多的人,這裡面有自己人,也有敵人,若是因爲困難就退縮,還談何革故鼎新,還天下一個公道。”
蕭瑟拄著手裡的天斬,目光深處有一抹神光悄然綻放,修行有諸多的關鍵,但其中有一條非常的重要,那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路,並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面對抉擇,蕭瑟能夠選擇的路有好幾條,但符合他本心的那條路只有一條。
救下這個讀書人,這個敢於向不公亮出自己長劍的讀書人,對方更像是於黑夜之中綻放的那朵曇花,他不允許這樣的人凋零。
就在蕭瑟下定決心要救人的時候,心湖深處,一點靈光在不覺間已然亮起,心燈依次被點亮,蕭瑟這才發覺心頭之上一層塵埃好似被某種力量拂去。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通達,就如同在習練功法,那種靈光一現,然後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在一瞬間豁然開朗。
“和尚,這次你沒得說了吧??”
君玉嘴角一彎,看向身旁的面壁和尚張義虎,張義虎輕輕一嘆,既然是蕭瑟的堅持,那他出不出手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畢竟事情最後皇帝要找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此事的主使之人——永安王蕭楚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