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三道人影看著近在咫尺的城池,輕聲一嘆。
“緊趕慢趕,還是用了兩天的時間。”
“也不知道這幾天,那個人有沒有繼續行動。”
“先進城,等明天一早找附近的那些宗門問一問,知己知彼,我們纔有的放矢。”
話音剛落,三道人影沖天而起,幾個閃爍便跨越了數十丈高的城牆,進入了城內。
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這與天啓城、無雙城、雪月城這些大城很不一樣,就算是與狀況差不多的太安城相比,也遠遠不如。
整座城給人的感覺死氣沉沉的,中央大街的盡頭,只有一家客棧還在亮著燈。
昏暗的燈光在漆黑的城內頗爲扎眼。
“師兄,這裡的情況不太對。”
“千落,雷無桀,一會兒你們自己都小心一點。”
“師兄,師姐,那邊還有一間客棧亮著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唐蓮、司空千落和雷無桀,三人離開天啓,轉眼間已是第二日的夜裡了。
這一路上,三人幾乎沒有停歇,如此也花費了兩天兩夜才趕到幹蘭城。
“看來今夜咱們只能先去那邊了!!”
三人四下打量了一會兒,發現城內只有那一家客棧還在開著,唐蓮眉頭一皺,有些無奈。
“我倒想見識一下幹蘭城這些牛鬼蛇神!”
司空千落雙眸閃過一絲寒光,雖然他們是初來乍到,但是幹蘭城的表現絕對是不正常的,而這個時候還能夠繼續營業的客棧,自然就不會是普通的地方。
“師姐,那個客棧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雷無桀反應雖然有些遲鈍,但是整個城裡如今只有一家客棧,誰又能猜不到這裡面必然藏著蹊蹺呢!
“雷無桀,你不會是怕了吧?”
司空千落見雷無桀心生退意,眼珠一轉,便調笑了起來。
在男人的耳中,不行、害怕,這都是禁忌詞語。
雷無桀聽到司空千落這般說道,心裡自然而然便升起一種反駁之意。
“誰說的,小爺在天啓城都沒有怕過,來到這裡,區區一個幹蘭城,小爺會怕他們??”
唐蓮見到這一幕,難得唏噓一笑。
之前在天啓的時候,司空千落與雷無桀可沒有這樣的打鬧,一想到這裡,唐蓮忽然又覺得這一次出來,感覺好像也不錯,至少他們也能放鬆放鬆。
“你們兩個,少在那邊貧嘴了,一會兒都小心一些,能夠成爲入夜之後,城裡的獨一份,這間客棧可能不簡單。”
兩人一聳肩,這一點他們兩個早就想到了。
這一次,三人沒有再用輕功,腳步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只留下了很輕的聲音,這倒不是三人刻意,而是境界到了他們如今的境界,很多事情都是無意識的。
藉著月色,他們掃過這條街上的店鋪,有賣酒的,有打鐵的,有布莊,有錢莊,有當鋪,鋪子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看這些鋪子,還像是那回事兒。”司空千落點了點頭,一個地方到底好不好,從一些鋪子上也能看出一些門道,就像是窮鄉僻壤,恐怕連個私塾都沒有,當然,這並不是說當地沒有適齡的兒童,而是有些人家恐怕連個束佑都交不起。
很少有私塾先生免費授課的,他們一般也都有自己的小家,一個兩個還能照顧一下,人數多了,就無法再去操作了,畢竟教書育人,更多時候需要一碗水端平。
眼下這條街上店鋪鱗次櫛比,便能看出此地應該也極爲興盛,否則有些買賣是開不起來的。
“這個時間,若是在雪月城,很多地方還在開門迎客,這樣一比的話,也是有些差距的。”
唐蓮說了一句實話,店鋪內空無一人,至少這些鋪子裡是沒有人的,那些人的氣息都在後院。
“倒也看不出有多大問題,就是這裡的人睡得早了一點。”
雷無桀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個時候的夜晚,缺少娛樂活動,睡得早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唐蓮和司空千落聽到這話,都沒有再出聲,他們剛到,對於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熟悉,就算是這些人有問題,這個時候他們也看不出來。
“有間客棧。”
“這個名字到底有些意思。”
唐蓮眉頭一皺,在江湖上,一般來講,那些名字越古怪的客棧,其內裡藏著貓膩的機率越高,若是這裡叫什麼悅來客棧,他反倒還不會生出這種感覺。
“雷無桀,你來.”
唐蓮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我來吧!”
“店家,住店!”
唐蓮伸手敲響了客棧的大門,邦邦邦,手指砸在木頭上的聲音很是清脆。
連續砸了幾下,店內始終沒有迴應,唐蓮三人不由覺得有些奇怪,若是這個時候不再營業了,那店內的燈光也應該都已經熄滅了纔是,而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亮著。
“師兄,會不會店家一不小心睡著了。”
雷無桀趴在窗戶上,往店內瞧去,客棧的大堂收拾的非常乾淨,有七八張大方桌,方桌的上面還擺放著已經被翻過來的長凳,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就在雷無桀還有些好奇,房間裡明明沒有已經沒有客人了,爲什麼還要亮著燈的時候,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忽然,窗戶縫的裡面冒出一隻眼睛,一隻被血色覆蓋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
“臥槽!”
冷不丁地對上,雷無桀禁不住一個激靈,身形急速後撤,被他掛在腰間的心劍,在這一瞬間直接出鞘。
“雷無桀,怎麼回事?”
見到雷無桀如此的反常,唐蓮自然要問了一下原因,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雷無桀目光死死盯在方纔他往裡瞧的窗戶縫裡,一身逍遙天境的真氣流轉不定。
“師兄,裡面沒有客人,大堂之中的桌椅都已經被收拾起來了,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就在剛纔,我看到窗戶縫有一隻血眸.”
說到這裡,雷無桀握劍的手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大半夜冷不丁看到那東西,饒是他心大,還是覺得滲人,要是換成司空千落,恐怕她手裡的銀月已經捅出去了。
“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