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破陣，隨心而行的真諦

“大師，可是入了那神遊之上？？”

異象散去，蕭瑟幾人目光有幾分恍惚，方纔異象迭起，聲勢浩大，好似佛陀降世。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張逸虎輕輕一嘆，雖然他很想說自己已經跨入了那個境界，但終究還是差一點。

這就好比半步神遊與神遊一樣，儘管這兩個境界都有神遊二字，但有些人可能一生都止步於半步神遊，而無法真正跨出那一步。

“出家人不打狂語，貧僧尚未進入那歸真境，只是臨門一腳而已。”

蕭瑟等人聞言，寂寂無聲。

“如此恐怖的異象，還只是臨門一腳，很難想象，若是此地此時的張義虎真正踏入歸真境，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

“大師，若是對上鬼仙你可有.勝算？”

蕭瑟不知想到了什麼，出聲詢問了一句。

張義虎有些遲疑，剛剛踏入新的境界，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沒有一個比較明確的認識，若是對上仙境的莫衣，勝算幾何，猶未可知。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張義虎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待蕭瑟幾人再問，張義虎便率先開口解釋道：“老衲初登半步歸真境，對於這個境界，只是一知半解，方纔鬼仙動手，並沒有使出全力，所以老衲纔會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聽到這裡，蕭瑟一反常態，並沒有感到失望，相反，心中卻寬慰幾分，還好不是那個“沒有勝算”的答案。莫衣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大到他甚至對那個自詡人間第一流的小道士都沒有多少信心。

所以當張義虎說自己並不確定有沒有勝算的時候，蕭瑟的心情反而有幾分釋然。

因爲這就說明張義虎，功法了得，或許他可以作爲一支奇兵，在最關鍵的時刻，能夠發揮不可思議的作用。

“大師，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雷無桀忽然開口，模樣帶著幾分糾結，似乎不太確定接下來的事情做的對，還是不對？

蕭瑟看了雷無桀一眼，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有開口，他大體上已經猜到了雷無桀的想法。

少年少女總是能相互吸引的，少女懷春，少年慕艾，不期而遇的一次相遇，或許就是一段天作之合，就如同當初的道劍仙與雪月劍仙。

和尚目光悠悠，若有所思。

“小兄弟不妨直言！！”

雷無桀擡起頭，目光深處那絲猶豫不決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若是有機會，懇請大師帶葉姑娘先行一步！”

衆人聞言，都沒有說話，莫衣的目標是葉若依，這個辦法在之前可能沒有用，若是趙守一願意參戰的話，絕對會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就算趙守一不願意參戰，以現在張義虎的境界，或許也有一線生機。

“雷無桀，你”

葉若依看著那個目光堅定的少年，好似看到了一把劍，一把名爲守護的劍。

少年從小練拳，揮拳不知多少，但從未真正意義上習劍，直到雪月城才習劍，跟著天下劍法最強的劍仙之一練劍，劍招劍意步步登高，而持劍者要想練成天下最強的劍法，需要明悟自己的心，知道自己爲什麼拔劍。

在雪月城，少年拔出了聽雨，是因爲親情還是因爲師徒之情，又或許是少年意氣，擋住了那位無雙城的城主，劍法纔算是初窺門徑。

而現在，少年雖未出劍，但是這番決定絕對不比一次生死試煉差，絕境之下，少年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需要付出的代價，因爲擋住那位鬼仙，代價可能不只是受傷，還有可能是性命。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擋住鬼仙，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要試試，否則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大城主給師兄來信，說少年人，應該有自己的江湖，要隨心而行，在之前，我心裡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覺得順著感覺走就行，但現在，我大概知道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知其不可爲而爲之，這纔是隨心而行，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纔是隨心而行，就像我們知道，蕭瑟目前可能是最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我們依舊相信，他會是最後的勝者，這纔是隨心而行！！”

雷無桀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開始燒了起來，並且越燒越旺，酒仙只說隨心而行，卻沒有說具體什麼事情纔是隨心而行。

今日，他終於理解了酒仙的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然，這也代表著這個身懷赤子之心的武學天才，明悟了自己的道路，於是天地又有異象浮現。

一座巨大的伽羅樓法相浮現在他的身後，一股與唐蓮類似的氣息沖天而起，那是逍遙天境的氣息，本來唐蓮、司空千落、雷無桀三人出雪月城之時，便是自在地境，後來從江南霹靂堂離開，幾人都差不多進入了大圓滿，差的只是一次機緣便能突破。

“哦~~”

正在與趙守一交戰的莫衣感受著這邊接連不斷突破的氣息，輕輕搖了搖了頭。

張義虎、蕭瑟這幾人本就是世間少有的天才，觀看他與趙守一交手，能做出突破本來不算是什麼大事，不過接連突破，這才牽動莫衣的一絲心神。

只是隨後，莫衣便又收回了視線，就算是突破了逍遙天境又如何，突破到半步歸真又如何，對他來說，與凡人無異，能夠做他對手的人始終只有一個。

“破！”

一道輕喝帶著玻璃碎裂的聲音迴盪在這片天地之間，天地之間元氣暴動，捲起狂風陣陣，莫衣站在原地，看著在不遠處現身的小道士，一頭白髮亂舞，他到底是低估了眼前的這個小道士。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趙守一擡起頭，看向天幕，此時已然夜幕降臨，一輪清幽圓月高掛天際，月光灑落天際，人間早已染上霜銀。

海浪聲隨風飄來，天地空曠。

“大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