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是他又不是他,麻煩您別打啞謎了行嗎?”我真的沒了耐心,不知道這老頭又要搞什麼鬼,明明站在我前面的就是他,行爲(wèi)作風(fēng),說話方式都一樣。
老頭不慌不忙,接著問道:“那你知道這裡是哪裡?”
“陰司呀,還能是哪裡,黃泉路上的彼岸花海。”我回答說。
老頭點了點頭,“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不對,應(yīng)該是我的氣息。”
“你到底是誰,求您別繞彎子了,我沒時間在這裡玩文字遊戲。”
老頭呵呵一笑,說道:“小夥子有點耐心,你這是在修行,還有你剛纔說的修行的說法太狹隘了,不利於你以後的發(fā)展,俗話說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真正修行的人都在凡世紅塵中,走路可以修行,吃飯可以修行,上廁所也可以修行,它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我聽著一陣頭大,這和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關(guān)係,我怕他一直沒完沒了的說下去,中途打斷了他。
“我現(xiàn)在只想問您一句話,您和我認(rèn)識的那位叫古藤的老爺子是什麼關(guān)係,你是不是他?”
“我是他,又不是,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我們本就是一個人,不過我是他留在這條路的一縷魂,雖然能互相感知,但是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面了。”老頭說道。
居然是在這樣!
“都說人有三魂七魄,少了魂魄人會變得不健全,但是我看無論是您還是外面那位,都很正常呀?”我問道,雖然這兩個老頭有點古怪,但是心智都是健全的,這個我能肯定。
“呵呵,三魂七魄不假,但是誰說這三魂七魄就不能再分了呢,每個魂魄再分出一點,要是有機(jī)緣造化再出現(xiàn)一個一模一樣的人是完全有可能的,不過很難罷了。”
到這裡,我是聽明白了,那老頭剛纔說的那句我是他又不是他的話確實如此。
“和我一起進(jìn)來的那兩位朋友在哪裡?”我想到了古山和蔣明,不知道他倆現(xiàn)在什麼情況。
“他們沒事,還在那裡,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退回去,不再去找那一縷殘魂,這是你的一個機(jī)會,你並一定會死;第二選擇,你繼續(xù)前進(jìn),那麼外面的我曾經(jīng)施法讓你看到的未來發(fā)生的事情就真的會發(fā)生。”老頭說道,我能感覺到,他是認(rèn)真的。
我陷入了思考,如我本人的意願,我確實想脫離這一切,迴歸正常人的生活,我沒有那麼大的抱負(fù),也不想踏上什麼修行之路,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
但是在我的心底卻始終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真相,在他們的眼中,我爲(wèi)何不是普通的人,爲(wèi)什麼我會看到自己剛剛出生卻在墳前,桑小慈爲(wèi)什麼說別人都忘記了,只有我會記得,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我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觸摸到了一些東西,距離真相正在不斷的接近,如果現(xiàn)在就放棄,或許會如老頭說的那樣,我可能不會死,甚至還會活很多年,但是真相將永遠(yuǎn)無法知曉。
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未來的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有什麼不可改變的!
“我要繼續(xù)前進(jìn),老先生,求你幫我!”我說道。
“就不再多考慮一下了?”老頭說道。
“恩,不考慮了,我不想做一個糊塗鬼。”
老頭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身形漸漸的消失,離我遠(yuǎn)去。
“別走呀,老先生,我怎麼出去呀!”我著急的喊道。
“你回頭就看到了。”傳來一個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響起,辨不清方向。
我回頭,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我自己,而我自己也同時看到了我,這和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不同,更加真實,感覺兩個都是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幾乎一瞬間,我眼前一黑。
“陳立軒,你沒事吧,快醒醒!”
我是被蔣明的聲音叫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古山和蔣明都在,我也在岸邊。
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條白石路。
“好神奇呀,難道是你的血引起了血緣共鳴?”蔣明看向古山。
古山搖搖頭,沒有說話,他看著我說道:“你剛纔遇到了什麼,這條路……”
我坐起來,除了頭有點暈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把剛纔遇到的事情簡單的和他們二人說了一下。
“蔣明聽完很是驚奇,說道:“你居然遊魂了,厲害厲害,這材料不修行不是白瞎了嗎?”
“遊魂?”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你的魂魄自己出體了,應(yīng)該是和我叔叔的那條路引起了共鳴吧,他認(rèn)同了你。”古山說道。
找到了路,我們?nèi)艘矝]耽擱,走了上去。
“真的很美!”我們走在路上,兩邊都是成片的火紅的彼岸花,忍不住感嘆。
這條路並不是很長,看似一望無際,其實我們?nèi)齻€人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走到了對岸。
但是我沒有馬上上到岸邊,因爲(wèi)對面的場景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像是一個經(jīng)過殘酷的廝殺後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到處都是殘肢斷體,哀嚎聲不斷。
在這裡,有皮膚乾癟的只剩下骨架的人,也有黑色的身體,紅色眼睛的蠍子,還有盤踞在死樹上,失去了一半身子卻還張著大嘴吐著芯子的黑蟒,有一羣螞蟻正在啃食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男子身上血肉模糊,早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他的七竅都鑽進(jìn)了螞蟻,他的鮮血混雜著腦漿流了一地,成爲(wèi)了螞蟻的食物。
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死,不斷的哀嚎。
我不忍看去,更不敢踏上岸,這裡是真正的地獄嗎?
“一羣被遺棄的可憐人,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沒想到景象比爺爺說的還悽慘恐怖,哎。”蔣明嘆息道。
“什麼因就有什麼樣的果,結(jié)局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沒出現(xiàn)什麼意外的話那一縷殘魂就會在這裡,魂魄不全,是無法正常輪迴的。”古山說道,他顯得還算平靜,雖然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希望沒進(jìn)入忘川河,不然可麻煩了。”蔣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