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一了百了,但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著,所以我要告訴你,立軒,無論到什麼時候,你有多大的能力,你做了多大的官,哪怕可以俯視世間的一切,俯視所有人,你都不要忘了,一定要活著,哪怕不是爲了你自己,也要爲了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所有關心你的人,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我和古山往門口走,我又去牆上看了看沈衛的照片,不禁又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活著,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重要的,我深深的記住了這句話。
我開車,古山坐在副駕駛上,可就在我距離高速入口不到兩公里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來電。
我把車靠邊停下,看了一眼古山。
“接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彼f道。
我點點頭,按了接通。
“喂,你好?”
電話中沒有聲音。
我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是正在接通的狀態。
“喂,哪位,不說話我要掛了!”我說道。
就在我準備掛斷的時候,電話的那頭有了聲音。
“是我,立軒,婉兒,你現在在哪,能見一面嗎?”她說道。
“額,你有什麼事?”我沒有掩飾我言語間的冷淡,是故意的也好,是真心的也罷,我覺得我和她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交集和牽連,不僅是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淑婷。
從我和婉兒接觸的幾次中我就能感覺到,她是一個聰慧而敏感的女子,我電話中說話的語氣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也許她沒有想到我會表現的這種態度,停頓了幾秒,小聲說道:“你現在是一個人嗎,說話方便嗎?”
我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看了一眼古山,他看著窗外,好像並沒有聽我說話。
“額,不是一個人,現在見面也不太方便,我有點事?!蔽艺f道。
電話那頭,她又停頓了半分鐘的樣子,才說道:“這樣呀,那算了,改天我再打給你,你先忙吧,這個電話你不用存,你知道的,用過一次我就會丟棄了?!?
然後她說了一聲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繼續開車。
“一個朋友打來的,想見面聚一聚,沒什麼事?!蔽覍派秸f道。
“你不用特意告訴我的,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再和我說就行?!惫派娇此坪茈S意的說道。
我笑了笑,沒說話。
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對婉兒產生了懷疑,直到現在懷疑仍然沒有解除,但是我心底感覺她不是一個壞人。
她和我見面想要對我說什麼,爲什麼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擔心我身邊有其他人。
或許,我該找機會和她談一次。
趕到天黑之前我就到了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打過電話了,晚飯都做好了,正等著我們。
晚飯很豐盛,因爲我說了我同事要來。
“老騙子,啊,不對,劉師傅怎麼沒來,這種有魚有肉,還有酒喝的場合怎麼能少得了他。”吃飯的時候我問道,有意無意中打聽他的消息。
我媽給古山夾了一大塊肉,又給我往碗裡夾,邊夾邊說道:“你爸去請過劉師傅了,不過門上掛著鎖,家裡沒人,可能出去辦事去了吧。
我看了一眼古山,他吃的倒是津津有味,我媽剛纔給他夾菜的時候用的就是自己的筷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意,但是看他有說有笑的樣子,沒什麼不習慣的。
老騙子不在家,他去哪裡了,會不會我在無間地獄看到的真是他?
吃過晚飯,我說要帶同事出去溜達溜達,我媽說天都黑了出去能看到什麼,明天有的是時間。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了,我可沒那閒情逸致出去溜達,更何況是和古山,要是淑婷還差不多。
老家人白天干活的幹活,出去做生意的做生意,晚上在家裡看看電視喝喝茶,睡的都比較早,雖然現在天還沒有大黑,但是路上基本沒有人。
“你是想去那個老人的家裡?”出了我家門口走了一段路古山問道。
我點點頭:“不去看看心裡始終不踏實?!?
本來也不遠,走了一會就到了老騙子的家門口,確實和我爸說的一樣,門上掛著鎖頭。
想起我上次進入他家的經歷,忍不住想再進去看一次。
“他屋門是不鎖的,我們可以從牆上跳進去?!蔽艺f道。
“這樣不好吧?”古山四周看了一眼。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知道他的想法和我一樣,不然他觀察四周環境幹什麼。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聲音傳了過來。
“這不是小立軒嗎,又回來了呀,是不是一段時間沒見想我了?”
我驚訝的回頭,看到一個晃晃悠悠的身影像這面走了過來,雖然因爲天黑人我沒看清,但是聲音我可不會忘,不是老騙子又是誰!
他怎麼回來了。
“誒,這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還瘦了呢,得多補補呀!”他走到近前,用手拍拍我的肩膀,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古山,一身的酒氣。
“這是我同事,古山。這是劉師傅?!蔽医榻B說。
“您好,總聽立軒提起您?!惫派街鲃由斐隽耸帧?
老騙子笑嘻嘻的也伸出了手,說道:“這小子還能提起我,他都叫了我二十多年老騙子了,從他嘴裡說我,肯定沒一句話好話。”
我尷尬的笑了笑,好在現在是黑天,臉上的表情不會被看的太明顯,現在當著他和我父母的面我是不叫老騙子了,但是其他時候還是這個稱呼。
本來我想跟他一起進屋看看,但是他說在我陳伯家剛喝完酒,想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他會去我家,讓我媽給準備好酒肉。
他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也不能勉強,看他那走路晃晃悠悠的樣子,也確實沒少喝。
在回來的路上,我正好路過陳伯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門,雖然他們屋裡的燈已經滅了。
“是誰呀?”敲門半天我又喊了兩聲才傳來陳伯的聲音,他兒子在鎮上打工已經在那裡安家,就老兩口在家。
“陳伯,是我,立軒,你不用開門,我想問您一下劉師傅今天是在你家喝的酒嗎?”
“是立軒呀,你回來了,劉師傅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他了,你明天要是看到他替我和他說一聲,來我家喝兩杯,我兒子給我帶回來的酒還沒喝,就等著他了!”
我心裡一沉,這老騙子爲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