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清理後院的女人
從南疆回來後,宇文昱與霍紫依分頭行動,給幾戶親朋好友送了帶回來的特產(chǎn)後,夫妻二人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安穩(wěn)生活。
京城裡很多人家都覺得武安侯府是很低調(diào)的存在!但府裡三位主子卻都是人物!
京裡高門輪著班兒的列出名目辦宴,可武安侯府除了侯爺成親與小公子的滿月酒之外就沒見敞開大門迎過衆(zhòng)多賓朋的時候!這不禁也使得所有人對武安侯府的神秘有了幾分好奇和敬畏!
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武安侯府的主子們傳出什麼話題時,那必定是聽得旁人瞪眼張嘴!
宇文昱回京後先進宮面聖銷了假,皇帝又因爲(wèi)太子借宇文昱之力而提高了聲望這件事很高興,就又允許宇文昱在家休息了幾日。
懷德公主現(xiàn)在是有孫萬事足,沒什麼事就免了兒媳婦和兒子那幾個妾室平日裡的請安,只是初一、十五和節(jié)日裡去定省就可以了。平日裡懷德公主就是誦經(jīng)唸佛、逗瑞哥兒玩,原本因丈夫過世、兒子艱辛而積壓了數(shù)年的鬱結(jié)也都消散了,整個人都精神煥發(fā)起來!
“今日太后身邊的徐公公來了,傳了太后的懿旨讓母親與我明天帶著瑞哥兒進宮去。”霍紫依給宇文昱夾了塊炸得金黃的玉米餅後道。
宇文昱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上朝,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出門,下了朝之後又要與其他大臣們聊些政事,夫妻二人也只有晚膳時才能坐到一起說說話了。
“那我明日下了朝之後就也進宮去拜見太后娘娘,與你們一道回來。”宇文昱道。
“謹(jǐn)王府那邊已經(jīng)安排完了,謹(jǐn)王爺可有找過你?”霍紫依試探地問。
宇文昱笑著夾了一塊玉米餅放到霍紫依面前的碟子裡,“你就不用操心那麼多了,順其自然就好。太后恐怕是想念母親與瑞哥兒了,你身子不方便,到了那裡也不用一直陪著,免得不舒服。”
好不容易出遊一趟讓妻子氣色好了許多,宇文昱可不想再讓霍紫依一天到晚爲(wèi)什麼事煩惱,再得了心鬱的病癥!
霍紫依臉一紅,她這兩天小日子來了。按著她的習(xí)慣頭兩三天都是與宇文昱分房而睡,免得擠在一起不舒服。可女人這種不可避免的尷尬話題竟被丈夫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一副“我很瞭解”的樣子,實在是羞人!同時心裡也泛起甜蜜來。
既然宇文昱說不用她想太多,霍紫依也相信丈夫自有打算,也就不再多說。
夫妻倆甜甜美美的吃了晚膳,宇文昱又逗了會兒已經(jīng)會爬的瑞哥兒,就起身回中院。
“明天晚上就沒事了吧?”宇文昱離開前,霍紫依幫他穿外袍時,怨夫狀十足地問道。
霍紫依嬌嗔的瞥了一眼宇文昱,小手在他的胸口拍了一下,臉兒紅紅地道:“侯爺越來越不懂避諱了,丫頭們還都在呢!”
與其說不懂避諱,還不如說武安侯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比她這個穿過來的女人臉皮還要厚!
夏果和夏實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收拾著桌子,可心裡卻是笑翻了!
宇文昱擡起手撫過霍紫依光滑柔嫩的臉頰,低聲道:“怕什麼,關(guān)起門來我們是夫妻,什麼話兒說不得?”
“好了,侯爺快去書房處理正事吧!”霍紫依可真怕宇文昱再說什麼讓自己抓狂的話,迅速整理好他的衣衫後就趕人。
趁夏果和夏實擡著桌子出去的時候,宇文昱攬著霍紫依的腰偷了一個吻,又纏鬧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直到宇文昱出了屋子,夏果和夏實才敢進來,看到主子臉兒紅紅的坐在榻上假裝看書,不由得對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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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昱最近心情很好,南疆一行回來後他一看到霍紫依就覺得胸口漲滿了柔情與愛意!
能娶得一位心意相通、互愛互慕的妻子,夫復(fù)何求!
“婢妾給侯爺問安。”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宇文昱正想著的事。
宇文昱與陳棋停下腳步,擡眼看去,不遠(yuǎn)處一名穿著枚紅色衣裙的女子正福著身子。
宇文昱眉頭一皺,想起這一幕似曾相識!
蘇氏曾穿著一身白的站在樹下,跟女鬼似的,如今又有一個女人穿著枚紅色的衣裙站在幾近相同的景色裡,這令宇文昱頓時反感!
從十歲起就侍候宇文昱的陳棋也是冒冷汗!
自家侯爺俊美、吸引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從後宮的宮婢到外面的世家小姐,這種偶遇的戲碼上演了無數(shù)次!
以前侯爺還只當(dāng)看不見,只是皺皺眉讓陳棋上前打發(fā)了,可自從侯爺夫人進了門,一遇到這種情況,侯爺就瞬間冷若冰霜、無情地對待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這又是哪位可憐的美人兒啊?
“咳咳。”陳棋清了清喉嚨,盡責(zé)地上前兩步問了一聲,“請問是哪位啊?”
那名女子遲遲等不來宇文昱出聲,卻聽到侯爺身邊的小廝問自己是誰,才盈盈起身擡起頭,一雙飽含秋水的雙眸看向玉樹臨風(fēng)、俊美的武安侯。
“侯爺,婢妾是蘭院的嶽姬。”嶽姬羞答答地道,“婢妾飯後出來走走,不想在此驚擾了侯爺,還請侯爺勿怪。”
真是巧啊!宇文昱心底冷哼。
就是這些不安分的女人在府裡亂竄,才惹得妻子心煩!明明剛纔幾乎說動妻子明晚允他回夏院過夜,若是這個事再傳到霍紫依耳朵裡,少不了又要冷上自己幾天!
又是這位嶽姬啊!陳棋的記性不錯,想到出遊南臨前,這位嶽姬剛?cè)敫驮趫@子裡扭到腳,還撲進了侯爺?shù)膽蜒e……
嶽姬惴惴不安地又偷看了一眼宇文昱,只顧著沉醉於侯爺英俊挺拔的身姿與容貌,卻忽略了宇文昱臉上的厭煩神情。
“侯爺是要回中院書房嗎?”嶽姬輕移蓮步朝宇文昱走過來,“婢妾能否陪著侯爺走一段路?”
嶽姬一走近,陳棋才發(fā)現(xiàn)這位姑娘竟然穿得甚是清涼!
嶽姬穿著深枚紅的抹胸、對襟外衫,整片雪白的頸項與胸脯就露了出來!僅用淺粉的薄紗稍作遮擋!遠(yuǎn)看還看不出什麼來,走進一看就把胸前春|光看個清清楚楚!襯著那淺粉的薄紗,使得嶽姬的胸前紛嫩得誘人!
宇文昱自然也看到了嶽姬這副打扮,冷情的薄脣就抿得更緊了。
嶽姬期盼的仰頭望著宇文昱,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愛慕之情。
自己也曾是官家千金,雖然說父親只是個小官,又因依附的權(quán)貴倒臺而受牽連的被抄了家,自己才淪入官家教坊中,但嶽姬自認(rèn)還是與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的!
“嶽姬姑娘,侯爺還是由小的來侍候吧。”陳棋發(fā)覺自家主子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連忙出來小心翼翼地勸嶽姬識相點兒!
若不是那四名蘭院的姬妾是皇上賞賜下來的人,恐怕侯爺早就把她們都給打發(fā)了!
嶽姬知道侯爺身邊的小廝也是得罪不起的角色,所以心裡雖然討厭陳棋的多事,但表面上卻還裝作委屈與難過的退到了一旁。
“婢妾失禮了。”
“既然知道失禮了,就去夫人那裡請個罪吧!”宇文昱冷冷地道,“武安侯府不是教坊,你卻穿成這副勾|欄女子的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嘶!陳棋覺得牙疼!侯爺對夫人以外的女人實在是太不留情面了!方纔的話比抽一巴掌嶽姬還讓人接受不了!
本是含羞帶屈的嶽姬在聽了宇文昱的話後臉色一白,驚愕的擡頭看著自己傾慕的男人!她這一身裝扮雖有些露得多,但絕對是合乎禮數(shù)的!京城裡貴婦們做這種打扮的實在是很多,甚至有的人比她露得還多呢!怎麼被侯爺形容成妓|女!
“侯……侯爺……”嶽姬再開口就帶了哭腔。
“陳棋,你送嶽姬去夏院,跟夫人說以後這通往中院的園子也派人看著點兒!我經(jīng)過時不想看到礙眼的東西的攔路!”宇文昱哼了一聲,甩袖向前走。
“是,侯爺。”陳棋躬身應(yīng)了一聲。
待宇文昱走遠(yuǎn)了,陳棋纔在嶽姬輕泣聲中直起身子,沒有什麼同情心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委屈不已的嶽姬。
“嶽姬姑娘,侯爺?shù)脑捘猜牭搅耍驼埬S小的去夏院,到夫人面前請罪吧!”陳棋道。
嶽姬擡起眼看了看陳棋,也不敢不聽話,只得隨著陳棋往夏院去。
宇文昱一離開,夏院就關(guān)了院門,所以陳棋來敲門,夏露打開院門時還以爲(wèi)是侯爺回來了!可一看陳棋身後跟著的嶽姬,小臉上浮起納悶兒。
“嶽姬姑娘。”夏露規(guī)矩的向嶽姬福了一下身,然後才問陳棋,“陳大哥有事?”
“夫人可歇下了?”陳棋笑模笑樣地問夏露。
夏露的眼睛又瞥了一下嶽姬,答道:“還沒有,正與夏果、夏實兩位姐姐挑繡樣呢,說是要給哥兒做夏衫。”
陳棋點點頭,慶幸霍紫依沒有早早歇下,不然再把夫人折騰起來,回去還要被侯爺罵!
“方纔在通往中院的園子的路上,侯爺巧遇了嶽姬姑娘,讓我把嶽姬姑娘帶來請夫人教教規(guī)矩。”陳棋委婉地道。
夏露也不多問,只說了聲“請稍候”,就轉(zhuǎn)身跑進院內(nèi)。
嶽姬從帕子裡擡起頭,心裡驚訝夏院的規(guī)矩如此嚴(yán)謹(jǐn)!以前只是跟著田氏她們來請安,卻也沒有仔細(xì)注意過,今天從進門開始就看出夏院的與衆(zhòng)不同了。
不一會兒,夏露返了回來,大開院門請嶽姬和陳棋進去。
夏實站在院中迎了過來,向嶽姬福了半禮,“夫人讓陳哥哥先進去回個話,還請嶽姬姑娘在院中稍候。”
好大的規(guī)矩!嶽姬不禁有些被震懾住。
聽聞高門內(nèi)院規(guī)矩多,武安侯夫人又是華國公府裡出來的嫡千金,果然與小門小戶鬆散的禮數(shù)不同。
霍紫依的確是在與夏果、夏實挑繡樣,聽夏露來報就猜到些內(nèi)情。
陳棋進來如實的講述了宇文昱在園子裡遇到嶽姬的事後,霍紫依就笑出聲來。
“侯爺打算讓我怎麼處治嶽姬?”
“回夫人,侯爺沒有直接吩咐,只是讓小的把嶽姬帶來請夫人教教規(guī)矩,再讓人把通往中院的園子看好了,若是以後侯爺經(jīng)過,最好讓人避讓一下。”陳棋恭敬地道。
霍紫依點點頭,就讓陳棋回中院侍候宇文昱去了。
嶽姬被夏實請進了主屋,向霍紫依福身請罪後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起來。
霍紫依看到嶽姬的裝束,心底就是嗤笑。也難怪宇文昱說話那麼難聽!嶽姬的穿著雖然說按著時下的著裝風(fēng)潮並不算過分,但多是在女人們聚在一起時爭奇鬥豔纔會作的打扮,出門到了外面或是有男人們在的時候,就一個個都把自己包得嚴(yán)實,顯出高貴不可褻瀆之態(tài)!
當(dāng)然,也有一些守了寡的貴族女子即使外出和當(dāng)著男人們的面也是這樣穿,但其用意不言則明啊!
嶽姬就應(yīng)該屬於追隨潮流卻沒理解其中內(nèi)涵、追錯了的那一類人。
有人意圖用偶遇的方式勾搭自己的老公,任哪個女人也不會高興,霍紫依當(dāng)然也不會“開明”、“大度”的放過嶽姬。
不冷不熱的訓(xùn)了幾句嶽姬,又罰嶽姬閉門思過半個月後,霍紫依就打發(fā)了她!
打發(fā)了嶽姬,霍紫依就開始考慮著怎麼處置這後院的女人們了。
讓人叫來張嫂子,把侯爺?shù)姆愿勒f了一遍,讓以後在園子裡安排兩個妥貼的婆子,沒事兒幫侯爺趕趕“蒼蠅”!
處理完了這些事,張嫂子猶豫地道:“夫人,田姨娘的丫頭今天晚上來找過奴婢,說是田姨娘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整日精神恍惚的縮在屋子裡,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霍紫依剛拿起的繡樣又放了下來,對田氏雖不能原諒上一世她的所作所爲(wèi),這一世她又實在可憐!
即使沒有田氏被利用,還會有張氏、王氏、李氏!那位一心想在謹(jǐn)王楚潯面前表功的謹(jǐn)王妃絕對不會輕易收手的!所以,霍紫依纔想儘快清理後院的女人!
聽田氏說那個威脅她害瑞哥兒的人是謹(jǐn)王妃林氏時,霍紫依別提多驚訝和不解了!她一直以爲(wèi)會是阮氏或萬良娣,沒想到竟然是那個想都想不到的林氏!
原來田御史的夫人梁氏是謹(jǐn)王妃林宛萼的親姨母!在十皇子與太子的皇位爭鬥中,謹(jǐn)王妃族內(nèi)的兄弟自己也是站在楚潯這邊!可時常因意見相悖而鬧得不愉快!
林氏族內(nèi)的兄弟就時常到謹(jǐn)王妃那裡告狀,說楚潯非常看重武安侯,處處壓制自己的兄弟,令謹(jǐn)王妃心中對宇文昱有了怨恨!
只是沒想到謹(jǐn)王妃對宇文昱有怨恨,卻想了一條栽贓嫁禍的毒計針對瑞哥兒!
謹(jǐn)王妃讓姨母控制住田姨娘的生母與幼弟,並威脅田姨娘害死瑞哥兒,以此嫁禍給太子!皇位之爭正如火如荼,任誰想都是對手暗中使壞,誰也不會往自己的同盟身上想吧?再不濟也把事情推到了身爲(wèi)貴妾、又生了兒子的阮氏身上,宇文昱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謹(jǐn)王府!
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知道真相的霍紫依能饒了謹(jǐn)王妃纔怪!
田姨婦一直受良心譴責(zé),即使重生也無法重新來過,著實可憐!
如果田氏不能被謹(jǐn)王妃利用,那麼還會有別的女人被利用起來!霍紫依不禁又有些煩躁!
“請個外面的大夫來給田姨娘看看,開些安神鎮(zhèn)定的湯藥先讓她服了,明日從宮裡回來我過去看看。”霍紫依淡聲地道。
田姨娘的事在進宮前,霍紫依跟懷德公主請教解決的辦法,她自己不好決定是把田姨娘關(guān)在竹院不讓出來,或是送去別莊靜養(yǎng)等等。畢竟宇文昱的三個妾室已經(jīng)有兩個因她而一蹶不振!
蘇氏被休、阮氏被無期限的禁足,如果田姨娘再出什麼問題,恐怕她霍紫依的名聲就真的坐實“悍婦”了!
懷德公主聽說田姨娘精神恍惚、自言自語,就皺眉道:“莫不是受了驚嚇?看她平日裡就膽小得很,恐是衝撞了什麼。”
古人信奉鬼神,懷德公主這樣說也不覺得奇怪。
“若是這樣,不如送田姨娘進庵寺裡靜養(yǎng)一陣子,多聽聽寺中師傅誦詠的佛經(jīng),也許會好些。”霍紫依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也許真能令田氏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減輕一些,繼而精神狀態(tài)好過來。
懷德公主點點頭,很贊同兒媳婦的話,“就這麼辦吧。還有,我聽說岳姬昨晚穿著失儀的出現(xiàn)在昱兒面前,遭到了昱兒的喝斥?之前也是她在園子裡扭到腳對昱兒投懷送抱?”
“是,兒媳昨晚就罰她禁足半個月……”霍紫依垂首應(yīng)道。
“讓嶽姬跟著田氏一起去寺裡靜修吧,免得這種不知禮儀廉恥的女人拐帶壞了主子!”懷德公主冷漠地道。
編說今天讓鳥兒萬更……所以還有五千字,稍後奉上。
掩面痛哭的鳥兒……俺絕對沒有欠字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