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換下婚紗，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卸了妝的她，臉色更是白了幾分，那紅脣幾乎都沒什麼血色。

程子揚壓下內心的擔憂，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來，自然地接過她的包包，然後輕攬了攬她的腰。

“走吧?！?

董心妍沒見雯雯，不由問道：“雯雯呢？”

“她說有事要做，我就讓她先回去了?！?董心妍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與他一同邁步，出了婚紗店。

外面的天已經漸漸黑沉下來，不少商店鋪面，已經亮起了燈，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在黑暗中璀璨。

董心妍沒什麼精神，上了車之後，靠著椅子，黑眸似瞌非瞌的。

程子揚開出一段路後，途徑一個大商場，這個商場裡，有董心妍喜歡吃的一傢俬房菜，紅燈等待的時候，程子揚側了側臉，正準備詢問董心妍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家，話還沒有說出，已見到她歪著腦袋，身體微微蜷縮著，濃密的長睫毛覆下，她已經睡著了。

程子揚那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卡住，然後狠狠地嚥了回去。

窗外的霓虹燈照射進來，斜斜地打在她的臉上，越發顯得她的小臉單薄，她此刻，睡得似乎也並不安穩，秀眉緊蹙著，幾乎隆成了小山峰。

程子揚看著她，黑眸沉而複雜，心心，你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看著，又這麼痛苦？

程子揚緩慢地伸出手，指尖極輕極輕地摁在了她的秀眉上，一點一點地撫平，然後他的手指，留戀般地輕觸了觸她的臉頰。

繼而他微往後側身，在車後座拿過毛毯，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仔細地掖了掖，再將車內的溫度調高了些。

綠燈亮起，他重新啓動引擎，踩下油門，車子匯入車流。

車子回到公寓，董心妍仍睡得沉，程子揚也不叫醒她，停好車子後，他繞過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董心妍抱了出來。

上樓，進門，他抱著董心妍走入臥室，然後輕輕地放到牀-上，幫著她脫去外套和圍巾，他拉過被子，仔仔細細地蓋好。

他坐在牀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董心妍，直至他的手機響起。

程子揚接完電話，回房間，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吻董心妍的額頭，才直起身，離開。

回家的途中，他再一次經過那個商場，想了幾秒，他方向盤一轉，車子駛入商場的地下車庫。

董心妍感覺很累，很疲憊，本來想撐著回到家再睡，但上了車之後，身體一靠著椅背，那股疲憊之感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她抵不住，最終眼前一黑，還是沉沉入睡了。

自從她接受催眠，恢復了她缺失的兩個月的記憶之後，她已經不再做夢，或許是說，不再想起曾經的片段或者事情。

沒想到，她今天熟睡之後，居然又開始做關於曾經的夢了。

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流暢那麼自然的，她爲了錢去照顧顧寧弈，顧寧弈排斥她，她也討厭他，兩個人彼此厭惡，吵吵鬧鬧地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