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寧再次掏出玉佩,“這是我哥哥的,他是戍守邊關的騎兵校尉,被奸人所害流落在外。我父親跟母親都不在了,他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來邊關就是爲了找他的,如果你知道他的消息,請一定告訴我,哪怕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
那姑娘看柳錦寧面色真誠,微微動容,“要不你把這玉佩留下,我幫你留意一下。”
柳錦寧毫不猶豫的把玉佩交給了那人,“我叫柳錦寧,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玉兒。”那姑娘也微微一笑,“這玉佩怎麼是這樣的?”
柳錦寧笑著解釋,“那次我被人所害,掉落山澗,身受重傷而昏迷,醒來著玉佩就裂成了兩半,後來...一個朋友幫我把它做成了金鑲玉,就成了這樣了。”
玉兒不禁佩服,“你摔下山澗還能說的這麼從容,跟他很像!”
“跟誰?”柳錦寧微微一愣,“你是說跟我哥哥?”
玉兒眼睛閃著光彩,“我第一次遇到他時,他也是傷的很重,一直昏迷了兩天。但是醒來後還是神情從容,對身上的傷毫不在意,高興時還會吟上兩句詩,要不是...”
柳錦寧沒有追問,而是先回家去了,她不想逼得太緊。
回到府衙,王伯已經等著了,“小姐,打聽到少爺的消息了嗎?”
柳錦寧搖搖頭,“還沒有,不急,應該很快就會有了。”
安歌在書房跟著先生學寫字,柳錦寧站在窗戶外面看了一會,看安哥跟先生相處的挺融洽,就放心了。
來到府衙大堂,趙明純正在處理府衙的公務,雖然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趙明純一看柳錦寧來了,立刻跪在地上,“草民叩見竹安公主!”
“起來吧!”柳錦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趙明純,後悔嗎?”
趙明純靜默而立,“草民太過放縱妻兒了,才造成現在無法挽回的後果,想想真是後悔萬分!”
柳錦寧面色如常,“如果再給你一個機會回到之前,你還會放縱妻兒嗎?”
趙明純愕然擡頭,“公主...”
柳錦寧面色凝重,“回答我的問題!”
趙明純拱手,“如果能再給草民一個機會,一定嚴加管教妻兒,不然纔是害了他們又害了自己!”
“嗯~”柳錦寧揚起淺笑,“你知道就好,昨天晚上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寒山府衙的趙知府,不過以後要秉公執法,嚴以律己,好好管教約束家人,再有下次,本公主就直接稟明皇上,就不會是革職這麼簡單了!”
趙明純慌忙跪到地上,不停的磕頭謝恩,“公主大人大量,下官一定謹記公主教誨,克己奉公,嚴格約束家人!”
“起來吧!”柳錦寧也輕輕起身,“你的夫人跟兒子都被關在柴房了,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你去放他們出來吧!”
“公主處罰的對,是他們目無皇家法紀,讓他們長點記性。”趙明純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兒子,不然將來還指不定闖下什麼大禍呢!
柳錦寧語氣淡淡的,“既然趙大人都如此說了,本公主不不管了,你們家的家事,外人也不便插手,趙大人心裡有分
寸就行!”說完就回自己屋裡去了。
她長途跋涉過來,一天也沒有歇息就去找人,現在確實累的不輕,好好休息半天,明天還要再去。
趙大人感激不盡,“下官恭送公主!”
第二天柳錦寧起了個大早,休息過來人也覺得神清氣爽,從街上買了兩包紅糖,就去了玉兒姑娘家。
這次敲門很快就有人開門了,玉兒面帶微笑,向四周觀望了一下,“快進來吧!”
柳錦寧把紅糖放到玉兒手裡,“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了紅糖!”
玉兒感激的手下,“先進屋再說吧!”
柳錦寧看出玉兒有話要說了,心裡激動的無以復加,欣喜道,“玉兒姑娘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玉兒關上了房門,神秘的道,“你說你是天佑的妹妹?”
“是的,絕無半句謊言。”柳錦寧鄭重承諾。
玉兒笑著點頭,“我已經把玉佩交給他了,他說這兩天風聲又緊了,他躲過這陣子就會過來。”
柳錦寧心裡擔憂,“我哥哥到底在躲什麼?”
玉兒皺眉,臉上滿是擔憂,“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天佑他不肯告訴我!”
柳錦寧心急如焚,“那哥哥爲什麼不向官府求救呢?”
玉兒皺眉想了想,“雖然他沒說,但是我看他好像也在躲官府的人,還有一羣人也在找他,具體情況等過兩天見到他再說吧!”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已經有了下落。又看到玉兒家環堵蕭然的樣子,“你家就你自己嗎?”
玉兒忍不住傷心,“七八年了,那時候邊關戰亂,我家人都在逃難中離世了,只剩下我自己了。後來朝廷派來了鎮遠將軍,平定了戰亂,這裡纔是現在安定的景象。可是我只是一劫弱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找活幹,只能幫人家做做針線度日。”她才二十出頭,手指上已經滿是老繭了。
柳錦寧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硬塞進玉兒手裡,“這個你收下,我哥哥多虧了你才能平安過到現在,這是你應得的。再說了,你聯繫我哥哥也需要用錢吧!”
玉兒本想拒絕,但是家裡的米袋子已經空了,沒有這些錢的話夜裡連吃的都不能送去後山了。
柳錦寧稍稍安心,面色如常的出了玉兒家。
玉兒已經對柳錦寧沒有任何疑心了,送柳錦寧到門口,嘴角微笑道,“你過兩天再來吧!”
柳錦寧面色也恢復了平靜,“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認識還是不認識,聽不懂人說話還是怎麼了!”玉兒忽然破口大罵,並對一邊使眼色。
柳錦寧已經明瞭,也不回頭,“姑娘,我是不會放棄的,過兩天還會再來的!”
“你不要再來了,來也沒用!”玉兒神情兇戾,吼完就用力的把門摔上。
柳錦寧佯裝無奈的離開,經過路口時果然看到路邊兩個小販在賣東西,這些人裝也不裝的像一點,賣東西的小販不去大街,怎麼會來這偏僻的農家村落。
回到府衙已經是天色昏暗,她屋裡竟然燈光明亮。
柳錦寧疑惑的推開門,趙大人一家三口正恭恭敬敬的等著了。
齊齊跪在柳錦寧面前,“竹安公主!”
柳錦寧也不忙著讓他們起身,“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
趙大人低著頭,“下官帶著妻兒來給公主賠不是來了!”
“哼!”趙公子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稚嫩的臉龐滿是憤怒。
趙夫人看兒子這樣,有些慌張,推了兒子一把,訕笑道,“公主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煜兒太小不懂事。煜兒,快向公主賠不是,不然還把你關進柴房裡去。”
柳錦寧伸手製止了趙夫人,面帶微笑的看著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趙煜!”趙公子怏怏不服。
“趙煜是吧,你覺得你我不該關你是嗎?”柳錦寧居高臨下的看著趙煜。
趙大人搶著說道,“公主,趙煜他還小,不懂事,公主不用在意他,等會下官再關他一夜就服氣了。”
“本公主在跟趙煜說話,你們不要插嘴!”柳錦寧神色凌然,語氣不善,“趙煜,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應該聽你的?”
趙煜不說話,只是白眼看著柳錦寧。
“說話!”柳錦寧突然提高了音量,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趙夫人眼神瑟縮,生怕柳錦寧再發火把他們一家再關起來,這兩天她吃不香睡不寧。
“嗚嗚嗚~”趙煜也害怕了,哭泣著看向趙夫人,而趙夫人頭也不敢擡,沒有給他任何迴應。
柳錦寧被哭的心裡煩躁,“閉嘴!回答我的問題!”
趙煜立刻收回了哭泣,看自己的母親不能幫自己,啜囁著說道,“我爹是知府,你們誰也不能違抗我爹的命令!”
“很好!”柳錦寧神情仍舊冷淡,“那你父親應該聽誰的呢?”
趙煜想了想,“我爹聽我孃的!我爹當初不過是個窮小子,多虧了我娘出錢給他捐了個官才能當上知府,我爹應該聽我孃的!”
“你娘平時就是這麼告訴你的?”柳錦寧不禁皺眉。
趙夫人立刻趴在地上,“我一個婦道人家胡亂說的,小孩子不懂事就記住了!”
柳錦寧眉頭深皺,“趙夫人,你是婦道人家,就該緊守婦道,三從四德你還知道嗎?正因爲小孩子不懂事,才應該好好管教,你胡亂教,小孩就胡亂學,養不教,父之過。趙大人,趙夫人,這個道理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趙大人跟趙夫人不停的點頭。
柳錦寧對著趙夫人正色道,“趙夫人,你當初給趙大人捐的是什麼官?”
趙夫人擡頭,啜囁道,“從九品的筆貼式。”
“那就是了!”柳錦寧開始尊尊教誨,“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筆貼式,坐到現在的五品的知府,那是趙大人憑著自己的能力掙來了,你不該處處拿著當初捐官來說事!”
趙夫人連連稱是,“我知道了!”
柳錦寧恢復笑容,“你們都起來吧,以後緊守自己的本分就行了,都回去吧!”
門外忽然來了一個衙役,“公主,外面有人找!”
柳錦寧不禁疑惑,在這邊還有誰會來找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