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冷從酒吧出來, 夜風迎面將他的面容吹的更加的深邃幽暗,路燈遙遙打在他的側(cè)臉上,俊朗的令人窒息。
緊跟在南宮冷身後推推攘攘的出來一名打扮時尚妖豔的女子, 她的妝畫的很濃, 粉白的臉上一雙煙燻的眼睛, 死氣沉沉般的大而空洞, 但在看向南宮冷的時候, 那雙眼睛卻能燃起一絲生氣。
女人快走了幾步,貼上了南宮冷的身體。紅脣翹起勾魂的弧度,聲音大約因長期吸菸喝酒的緣故, 有著不健康的沙啞:“帥哥,要服務(wù)麼?”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蓋住了她羞澀嫣紅的雙頰。
南宮冷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步代矯健的朝向走去, 只在眉宇間露出不屑和厭惡。
失望和強烈的自尊感令女人有些羞憤,笑容僵了, 腳步也頓住了,可是南宮冷那樣挺拔的背影卻令她再次失去自我,心像被貓抓一樣,臉上又重新佈滿了諂媚的笑,不依不饒的纏了上去。“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我能理解, 畢竟出入這種地方, 正經(jīng)的女人沒有幾個。可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 真的!我只是——”女人說完, 用力的咬著脣,似乎是在說一些很難以啓齒的事。“很喜歡你。”
南宮冷依然冷漠的朝前走, 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女人似乎受了莫大的羞辱和委屈,因爲南宮冷的忽視。其實,她注意南宮冷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只是發(fā)現(xiàn)他最近來這裡的次數(shù)特別地頻繁,第一次認識他,是因爲她喝醉了被人佔便宜,他出手救了她,她喝了太多的酒,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見他腕上的那塊手錶——江詩丹頓新款手錶。後來她一直很想找到救她的人,但那人沒留姓名,找起來很麻煩,但江詩丹頓始終是品位、地位、和財富的象徵,能帶著這樣表來酒吧的人太稀有,在一次偶然中,她看到了表的主人——一個冷漠如冰、俊朗如斯的男人,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有太多的情緒在一起,仰慕、崇拜、感激……僅僅是一眼,她卻無法控制的丟了一顆完整的心。
可是他卻對她毫不在乎!
難以言喻的傷心絕望從腳下襲入全身,女人隔著兩米的距離,聲音卻低沉暗吼:“你不記得我了麼?!你曾在這裡救過我!”
南宮冷一往無前的腳步終於停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漠然聲音的嗓口傳了出來:“嗯?有問題麼?”
女人收起快要溢出眼框的眼淚,欣喜的快步跑了過去,擡起臉充滿無限期盼的看著南宮冷。“你還記得我對嗎?”
南宮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情陌生,聲音漠然地從薄脣裡透出來:“沒印象。”
“怎麼會……”
女人本就大而空洞的眼睛這時變得更大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陰冷的男人,心裡莫名的疼痛,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不記得她?
酒吧的門口突然鑽出幾個青年,探著脖子四處張望。
“這才幾分鐘,小姐怎麼就跑沒影兒了?”
“小姐精著吶,恐怕早就看出來我們幾個今天是在跟著她,故意躲起來了吧?”
爲首的男人叫餘波,他皺了皺眉頭,聲音洌然道:“那還不快點找,陸露要是出了事,老大非扒了你們的皮!”
“是是是,老大,快找快找!”
幾個人忙不迭的應(yīng)聲,突然其中一個人指著南宮冷的方向,叫了起來:“你看——那不是小姐麼?咦,那個男人是誰?”
餘波這時也看到了他們,鷹一樣的眼睛在看到南宮冷時騰地聚集起一絲殘忍和殺戮。
陸露心痛的說:“你怎麼會不記得?那天我喝多了,有人要佔我便宜,是你救了我——”
南宮冷不想再跟她多話,冷冷地打斷她:“救你跟你本人沒有關(guān)係,只是看不慣!所以,沒有必要記得你!”
那樣冷漠的言語令陸露惶然不知所措,她日夜想要認識、想要報答的人竟然這樣殘忍的對待她!
一羣人走到近處,見陸露眼裡噙滿淚水,有人便嚷:“你是誰?你怎麼欺負我們小姐!”
餘波看著陸露,聲音溫軟地問:“小露,怎麼了?”
陸露對他的關(guān)心恍若未聞,只是定定地看著南宮冷,眼裡充滿了懷疑和不甘,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突然衝南宮冷嚷:“我討厭你!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淚水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滾了下來,陸露一轉(zhuǎn)身跑開了。
餘波精小的眼睛微微瞇了瞇,冷靜的開口:“阿逵阿達,你們跟上去保護小露。”餘波冷冷的吩咐完,轉(zhuǎn)過頭對上南宮冷陰沉的眼眸,眼裡閃過一絲不安,聲音是刻制之後的冷靜:“陸爺說了,只要發(fā)現(xiàn)對小姐不安好心的人,就直接廢了他!”
那些人聽餘波這麼說,都知道這是表現(xiàn)給老大和陸爺看的大好機會,但無奈被南宮冷冷然的氣勢所懾,無人敢動。
餘波陰沉的掃了掃周圍的人,“怎麼?都不敢動?”他冷冷一笑,爆喝一聲:“誰要是敢不動,我就廢了誰!”
七八個人被餘波這麼一吼,嚇的一齊揮拳朝向南宮冷,南宮冷雖然學過拳擊,但這些人似乎受過訓練,並不是普通的街痞流氓,個個都有著身手不凡的功力,幾個回合下來,竟然不分勝負。
餘波不禁對南宮冷刮目相看,同時內(nèi)心升起的仇恨就更盛,他站在一旁指揮:“你們四個先上,穩(wěn)住他,你們幾個先不要動,看他的招式,鑽著空子,看準時機找他的軟肋打!”
餘波的辦法果真有效,一個回合下來,南宮冷隱隱有些招架不住。
林玥練完車子剛好經(jīng)過這裡,看到這一幕。她身爲記者的職業(yè)感讓她無法視若無睹的離開。她熄了火,慢慢走近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南宮冷一對七。
看到南宮冷臉上似乎有傷,混亂之下隱隱有些寡不敵衆(zhòng)的落於下風。她心裡不由莫名的一陣緊張,根本顧不上對方那麼多人,大喊一聲:“警察來了!”
這一聲警察來了,把幾個人喊的一怔,根本來不及分辨真假,立即四處亂竄。南宮冷隻身一人站在那裡,微微彎著腰,顯然是受了傷,縱然有些狼狽,可那樣子,卻像極了落難的天使,讓人心跳加速。他微微擡頭看見了林玥,眼裡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情緒,那雙眼睛的內(nèi)容太多,卻又飽含著太多深情,林玥恍惚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心裡莫名的發(fā)緊,緊跑了幾跑趕過去,攙住南宮冷:“快走!”
她攙著南宮冷就跑,卻沒有想到那七個人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是被人耍了,氣惱地發(fā)現(xiàn)還是一個美女。
“媽的,敢耍我們!也不是看看我們是混哪個道的!”
說著,那幾個人就跑了過來,看情形,是要男女通打。南宮冷被林玥攙著,看到他們來者不善,腳上一用力,林玥立馬移不動半步。
林玥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意圖,關(guān)心問:“很疼嗎?”
南宮冷垂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樣情真意切的眼神讓林玥不由的忘記了呼吸,只感覺到南宮冷一個用力將自己推了出去,然後冷靜地朝她低吼:“快走!”
林玥踉蹌了幾下,等她站穩(wěn)了,發(fā)現(xiàn)南宮冷已經(jīng)又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英雄救美?好,我們成全你!”
雨點般的拳頭又朝南宮冷揮去,南宮冷擋在前方,在和他們反擊的時候,竟然還想著儘量拖延時間讓林玥開車離開。林玥被那幾個人的拳頭打的心裡抽痛的厲害,她知道南宮冷不想連累他,可是這樣的境況她不可能丟下南宮冷一個人,情急之下,她顧不上其他,想起程之華放在車子裡的一根釣魚桿,迅速打開車廂拿了魚桿就衝了過去!
魚桿敲在人頭上又響又疼,幾個人被林玥敲的抱頭痛呼,林玥終於擠到了南宮冷身邊,護在他的身側(cè)。
南宮冷的臉色更加陰了幾分,沉聲問:“你怎麼不走?”
林玥不答反問:“你想跟一個臨陣脫逃的人做搭擋麼?”
“你不怕?”
林玥笑笑:“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打架的人!”
那幾個人被林玥手上的東西攪的不敢靠近,餘波恨恨的咬牙切齒:“一羣沒用的東西!他們只有兩個人,你們怕什麼?都給我上,今天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就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幾個人見路邊有很多石頭,撿了石頭就往南宮冷和林玥擲過去,兩人躲閃不及,眼見一個大石頭就朝林玥的頭砸過去,南宮冷伸手攔腰抱住了林玥,一個急轉(zhuǎn)身,用後背擋住了那塊大石頭,極其重的砰的一聲,南宮冷的眉頭微微一皺,林玥被他抱著懷裡,清晰的聽到他悶哼了一下。
林玥的心也跟著震了一下。
又不停的有石頭朝他們砸過來,但南宮冷似乎很有本事,總能把林玥安全的包裹在他的身體之下,像是老鷹護小鷹一樣義無反顧的護她周全,林玥聽著石頭砸在他身上發(fā)出的悶聲,緩緩從他的懷裡擡起頭,冰冷的心似乎在慢慢熔化。
她看到他線條明朗的弧度俊美的下巴,那高挺筆直的鼻樑,深邃幽黑的清眸——林玥終於想到在什麼地方見過了,那一剎那,心像被千刀萬剮般疼不欲生。
林玥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抱的更緊,她擡眸緊緊地盯著他,“我不希望你被砸死!”
“我?”南宮冷冷哼一下,“還沒那麼容易死。”
“這個給你——”林玥艱難地動了動手裡的魚桿,“它在你手裡的作用比我大,我們得想辦法離開。”
“好,我先纏住他們,你去開車!”南宮冷怔怔地盯著她,他知道今晚這些人不把他廢了是絕不罷休的。“如果……”
“沒有如果——”林玥心一驚,迅速地打斷她的話,無比肯定地說:“你不來,我不走。”
南宮冷沒有再開口,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稀有的溫暖的弧度,他奮力揮動魚桿,很快的打出一條路來,然後把林玥往外一推:“快上車。”
林玥上了車,迅速啓動了車,對著南宮冷喊:“快上車!”
但南宮冷被那幾個人圍著,根本出不了包圍圈,林玥咬了咬牙,一腳油門,直直朝那羣人衝過去,一羣人嚇的四處逃竄,南宮冷趁機躍入車內(nèi),林玥沒有絲毫猶豫,拐了方向衝了出去。
餘波看著汽車絕塵而去,心裡有一種不祥之感,此時他還不知道,今晚他們要置於死地的人竟然是南宮家族的繼承人,而在未來,他們的人生還會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