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絕對想不到咱們這位皇帝這位做了什麼。”李元錦頓了頓，“咱們這位皇帝，昨夜宿在在長平長公主的寢宮裡。”

楚長歌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起來，“我這第六感竟然這麼準？看來我那個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墨青烈沉思了半晌，對著李元錦道，“看來，是時候從父皇這裡下手了。”

李元錦點點頭，“要不是這陣子我們在長平長公主那裡看得緊了些，怕是也發現不了，皇上竟然會去她那裡。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這麼多年來，咱們怕是漏掉了許多東西。”

“漏掉了就補回來。”墨青烈的神情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因爲這個消息而感到震驚或者一些沒料到的慌亂，甚至在談這些之餘，他還在照顧著楚長歌，“如果覺得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楚長歌搖搖頭，“我哪有那麼嬌貴！”

“你之前受得傷可不輕，要不是如今這事情實在太多，免不得要你出面，我絕對不允許你受一點累。”

楚長歌的動作頓了一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談？不方便我聽的？”

墨青烈停頓了大概一眨眼的時間，忽又嘆了口氣，“罷了。”似乎是怕楚長歌誤會，解釋道，“並不是不方便你聽。只是不想讓你知道那有些不堪的往事。”

話剛說完，便感覺到手背上的一陣溫熱，墨青烈微微垂眼，只見那隻青蔥玉翠的小手覆在上面，她的手，蓋不住自己的，然而就這麼覆在上面卻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就算是表面再淡定再自若的人，其實內心還是會有害怕的東西，比如說墨青烈，有關於楚長歌的一切事他都在乎他都會害怕。泰山崩於前他都都不一定動聲色的他，只要聽到關於楚長歌的事就永遠平靜不了。就像現在，他是真的有些不願讓楚長歌知道那些可能有些不堪的關於他的過往。儘管不是關於他本身的，那是上一輩的事情，可他總希望自己在楚長歌眼中是儘可能完美，不要有任何污點。

“所有人都覺得我母妃德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可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父皇心裡一直有一個人，母妃當年所謂的寵冠後宮，也不過是父皇爲了他心中真正在乎得人而所做的戲。當年.......”墨青烈最終還是在楚長歌面前坦白了。其實這件事他也沒有知道的有多早，甚至只是瞭解到了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從未細想過也從未深究過，因爲墨青烈並不想在母妃原本就錯誤的決定上再狠狠撕碎一角落。

可是終究，能定下實錘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原來當年，那所謂的衝冠一怒爲紅顏，那所謂的爲了一人冷落後官三千的傳言都只是一個笑話。別人只當做看戲，可是身在其中的墨青烈卻感受地再清楚不過，當年母妃歷經千辛萬苦纔回得北國，她那時候滿心歡喜，終於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北國皇宮根本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可以讓她開心讓她快樂。在南朝皇宮裡對於所有人的敵意她都可以不在乎都可以忽略，因爲作爲南朝良妃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乎被人的想法！她並不愛南朝皇帝，又何必去在乎他那些女人的想法和做法呢？

她知道，作爲皇帝，後宮三千總是免不了的。從決定成爲他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並時刻提醒著自己，不管怎麼樣，總歸這個男人還有一分心思是在自己這裡。總歸自己與家族斷絕關係這個決定還是有點用處的，爲了愛而不顧一切。她想著，這樣北國皇帝的心中哪怕有一點自己的位置她都願意的，都是能接受的。

作爲天下第一莊的小姐，她有著江湖兒女的豁達和開朗，卻也有著作爲大家閨秀的心思細膩和剔透。在後宮中不過帶了小半年，她便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那時候，皇帝的確經常宿在她的宮裡，可是每次她醒來皇帝必然已經走了。後來她刻意早醒過發現，每每到了深夜時分，皇帝便會簡單收拾一下裝束，然後離開。而他離開去的方向並不是他自己的寢宮，而是，而是在她隔壁的，一個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個人。長平公主，如今的長平長公主。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安慰自己，或許只是因爲他們兄妹情深，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像他們這樣一母同胞的兄妹還能安安好好地活下來享受著這一片榮華富貴，已極是難得了。或許在皇宮裡的一些心酸苦楚，也只能同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說說才事最安心。這種明顯自我安慰的話，就這樣一直迷惑著自己，迷惑到了快要生產的時刻。

那時候，她已經因爲終日抑鬱，身子骨越來越不如鼎盛的時候，可偏偏在這時候卻讓她聽到了一個打破自己幻想的事情。長平公主愛上了大秦的少年將領，珠胎暗結，意欲私奔，皇帝知道後勃然大怒，不但舉兵大秦，甚至對那名少年將軍下了格殺令。還將長平公主關在了她自己的寢宮。甚至日日暗中下紅花，想要將她腹中的孩子除去。那時候長平公主沒法子，只得求到了自己這裡。所有的一切事情也就是在那時候漸漸失去了控住。

“這些事...是德妃告訴你的？”

楚長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吐了出來，並將墨青烈的手握得更加緊了些。

“是，這些都是母妃告訴我的，但她也只說到這裡。每每說到這裡，她便停下來了。從前我不懂，直到後來......”

直到後來一些事情的發生，讓他不得不引起懷疑從而關注到這一點。

“剛纔我說，要等查探清楚再告訴你的，其實便是這件事。”楚長歌嘆了口氣，“你父皇當年儘管百般遮掩卻沒能逃過你母妃的眼睛。只是當年，他想盡辦法遮掩的事，如今卻是越發大膽了起來。甚至於絲毫不再怕別人發現了似的。墨青烈，你父皇已經坐不住了。又或者說，長平長公主已經坐不住了。這是一個徵兆，他們已經準備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