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衣因洶涌的怒氣而紅了的眼眸瞬間清明,所有的怒氣都化成了心底的一道嘆息。
終究,有危險的時候,這小混蛋還是記得他的。
而正被步折花纏住的夏輕歌聽到巫月的這話,心,當下一痛。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可她此刻想要求助的竟然都不是他。
就這愣神的功夫,步折花的長劍一斜,已封住夏輕歌的穴道。
夏輕歌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一股香甜襲來,他身子一軟已然跌倒在地。
展紅凌撐大了眼眸望著那個適才撒了迷香的黑衣男子,“諸葛?”
夜錦衣神色一變,手一揚,擡手封了巫月的穴道。
巫月因聽到諸葛而撐大的眸子瞬間迷離起來,繼而眼皮一闔,昏睡過去。
抱好懷中的人兒,夜錦衣穩穩落在一旁,再沒有出手的打算。
“諸葛!”雖然諸葛無名沒有承認,但展紅凌卻依舊能斷定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苦苦尋找之人。
她向來喜愛男色,對男人也有千萬種手段和魅藥。
因此,對男人,只要她招招手,就會乖乖的爬到她裙下,老老實實做她的裙下之臣,但偏偏這個諸葛是個例外。
她用盡了千般手段、萬種迷藥,非但沒有留下諸葛,反而讓他越跑越遠,甚至不惜退出百毒谷。
再後來,她心有不甘,便差百毒谷的弟子四處追殺他。
想著,總有一天,他跑不掉了,就會來求她。
誰知,突然之間,他就沒了音訊。
她尋了他整整一年,卻絲毫沒有他的下落,只有傳言,說他墜崖而亡。
她帶著不甘和遺憾又尋歡作樂了幾年,後來遇到了陳宇軒,這纔想體驗一下嫁人的感覺。
“嘖嘖,這是怎麼地?”一襲白衣的步折花,晃了晃手中的長劍,“你們這是老情人相會?”
“真沒想到,”展紅凌從回憶中清醒,眸子瞬也不瞬的鎖著諸葛無名,“幽冥閣中的諸葛公子竟然是你。”
“呵,難怪幽冥閣的人會幾次三番去凌舞山莊搗亂,難怪幽冥閣的弟子這般仇恨凌舞山莊的人,都是因爲我,對不對?”
“你想多了。”諸葛無名淡淡道。自他遁入空門之際,便斬斷了與她所有的恩怨。
“諸葛,”展紅凌一步、一步走近諸葛無名,“你是不是還在惱我騙了你?可是你看我這模樣。”
她白皙的小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又撩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月光下,那裸露的肌膚上有瑩潤的光澤流轉。
“你看,誰敢說我不是雙十少女?你又何必計較年齡,那不過一個數字而已。”
一旁,步折花的眸子撐大了,失聲道,“還真是老妖怪,難怪諸葛看不上他。”
展紅凌橫了一眼步折花,卻沒工夫與他計較,又看向眼前的諸葛無名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們……”
“你找我,是因爲你沒有得到我,不是因爲你愛我。”諸葛無名毫不客氣的截斷展紅凌的話。
“不,不是的,就是因爲我愛你,只
要你答應我們繼續在一起,幽冥閣與凌舞山莊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展紅凌眸光灼灼,垂下的手卻悄悄將腰間掛著的香囊解開。
“別啊,”一旁的步折花忍不住又插嘴道,“這恩怨解開了,那本公子不就無聊了嗎?”
“你……”
展紅凌的話未說完,手腕已被諸葛無名抓住,“這麼多年了,你這下毒的手段可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咯咯”展紅凌嬌笑一聲,另一隻手臂就向諸葛無名的脖頸勾去,“那不是因爲是對你,我下不了……”
話因未落,她的手便被諸葛無名甩開。
與此同時,他閃身後退,瞥了眼一旁看戲的夜錦衣和步折花,“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帶上那個!”夜錦衣瞥了眼地上躺著的夏輕歌,抱著巫月踏風而去,只餘措手不及的步折花。
看了一場好戲的月亮悄悄躲入雲朵之後,緩緩閉上眼眸。
漸漸的,清晨的微光衝散瞭如水的夜色。
巫月迷迷糊糊之際,就覺一隻大手正搭在她的腰間,而她,也正枕著一隻手臂,昏倒之前的記憶瞬間涌上。
紅衣人!
她小臉一側,眼睛也不睜,張嘴就朝那手臂狠狠咬去。
血腥味瞬間瀰漫口腔。
良久,她也沒有聽到痛呼聲,不由好奇的鬆嘴睜眼去看。
一睜眼,正巧就對上一雙黑湛湛的眸子。
夜錦衣?
巫月有寫發懵,悄悄舔了一下脣角的血跡,眼角的餘光又偷偷瞥向一旁,果然,夜錦衣的左臂上印著一個刺眼的血牙印。
還不等巫月想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被人揪著衣領一把提起,然後身不由己的趴在了已坐起的夜錦衣的大腿上。
“啪!”
清脆的響聲之後,便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夜錦衣,我不是故意的。”巫月哀哀乾嚎著,恨不得自己也抽自己一下。
她爲什麼就不能先睜眼看一下再咬?她爲什麼就沒有發現睡在她旁邊的人是夜錦衣?
不對不對,她不是被紅衣人抓走了嗎,怎麼又落到了夜錦衣手裡?
“啪!”
就在她忙不迭的懊惱中,屁股上又是一痛。
巫月忙伸手去擋,“我知道錯了,錯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每次都這樣,太羞恥了。
“錯哪了?”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帶著薄怒響起。
昨晚把她拎回來,他沒捨得叫醒她,想著等今早再與她算賬,她倒好,他還沒有和她算賬,她就先咬了他一口。
“我不該咬你,要不,你咬回來吧。”巫月哀聲道。
她寧願被他咬回來,也不願再捱揍。
“確定?”夜錦衣挑眉。
“確定確定。”巫月死死護住屁股。
話音剛落,她就又被人提著衣領丟到榻上,還不等她喘口氣,夜錦衣已欺身上前,薄薄的脣覆上了她的脣。
好像有哪裡不對?
巫月垂死掙扎了一下,她好像是要與夜錦衣劃清界限的。
可他的味
道,她實在喜歡。
那,那,那就下次再劃清吧。
巫月開始帶著些許歉意的迴應某人,得到激勵的某人愈發的變本加厲,重重在那脣上碾壓。
直到兩人呼吸漸漸有些不穩,夜錦衣才放開懷中的人兒,望向她波光瀲灩的眸子,“說,爲什麼又去找夏輕歌了?”
難道非逼他將她拴在腰帶上嗎?
夏輕歌?
巫月眨了眨眼,將快要飄到天外的心思收回,轉了轉,臉上堆出諂媚的笑意,“對不起了,剛纔,我也不是故意咬你的,我以爲你是壞人。我、我記得昨晚我被壞人抓走了,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救了我?”
某個被認定的壞人點了點頭,“廢話,除了本王,還有誰?”
“嘿嘿,嘿嘿嘿,”巫月嘿嘿的傻笑著,“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那夏輕……夏統領……啊!”
話未說完,屁股又被掐了一把。
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帶著怒氣道,“你還關心他?”
“不不不,”巫月重新理了理思緒,“那個,你聽我說,一定要聽我說完。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和李大人拿了梅城的地圖,然後仔細研究了一下午,覺得有個靠港口的鐵器作坊和城外的落日山莊很有可能是製作假金錠的地點。”
“所以,我就來告訴王爺,恰巧王爺不在,我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就想先去查看一下,看看究竟哪一處是製作假金錠的作坊,所以這才和夏統領一起去看的。不想,在落日山莊被人給抓到了。”
說到這裡,巫月的眼眸忽的亮了起來,“不過,也不算是一無所獲。昨晚在落日山莊,我還看到了幽冥閣的人和凌舞山莊的人打架。既然凌舞山莊的人也在那片廢墟,那製作假金錠的作坊一定就藏在那裡。”
夜錦衣側身,將巫月撈入懷中,緊緊摟住,“這就是你昨晚和夏輕歌在一起的原因?”
“嗯,”巫月重重點頭,望向夜錦衣,難得認真了神色,“我想幫你。”
“傻瓜。”夜錦衣溫柔的揉了揉巫月的頭。
“你,不生氣了?”感覺著夜錦衣語聲溫柔了不少,她才試探道。
“生氣!”
“啊?”巫月忙去捂屁股。
“傻透了。”夜錦衣又揉了揉巫月的頭,才道,“本王是氣,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和本王一起去。夏輕歌靠不住,你看,若不是本王,你可不就被賊人擄去了?”
“是呢。”巫月很是乖巧的附和著,才又小心翼翼道,“那昨晚,王爺究竟是怎麼救我和……”
夏統領三個字,巫月沒敢再說。
“昨晚,本王回來時,正巧看到有人抱著你,就搶回來了。”夜錦衣望著巫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至於夏輕歌,他被人丟在驛館門口,本王好心,就讓人將他拖回房了。”
巫月眨了眨眼,覺得夜錦衣的話有些怪怪的,可一時又說不上哪裡怪?
正琢磨著,就聽石磊的大嗓門在門外喊道,“王爺,有人去縣衙報案,說是在城北二十里處的落日山莊發現了十幾具屍體,李大人已經前去查看,特意差人來向王爺回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