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想到沈煜竟能說出這種話來,蘇靈心傷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拼命的喘息著。
“怎麼?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還是說,你根本連一句話都懶得理我了?恩?”沈煜越問越大聲,幾乎要把蘇靈的耳膜震破。
他實(shí)在受不了了!
他承認(rèn),他心中對曾經(jīng)擁有過、品嚐過蘇靈美好的男人有著世界上難以匹敵的嫉妒。
這嫉妒像是一匹不知從何而來的無繮的野獸,在他的心中瘋狂的噬咬著,帶著吞噬一切的妒火。
他也承認(rèn),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些低等的,欲擒故縱的把戲。
不管是放手還是這次搞出的這齣戲,想要讓蘇靈吃醋,他就是想要在蘇靈的心中佔(zhàn)據(jù)著難以撼動的地位。
他可以忍受自己一個人孤獨(dú)的老去,卻不能忍受蘇靈的心中沒有他的位置。
可是,他失敗了,敗的徹底,一敗塗地。
他做了這麼多,蘇靈還是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他。
就算這樣強(qiáng)逼著她和他對視,沈煜還是能從蘇靈的眼神中看到滿滿的逃避。
她連和他對視都不想!
既然,如此。
既然不管他做什麼努力,蘇靈都不願注意他,那就……讓她恨他吧!
沈煜對準(zhǔn)蘇靈的雙脣,狠狠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中沒有絲毫的憐惜,只有不顧一切的絕望的發(fā)泄。
蘇靈的脣瓣瞬間被撞出了鮮血,強(qiáng)烈蔓延的血腥味反倒激起了沈煜在心底本能的佔(zhàn)有慾,讓他得到了難得的暢快。
真好,真好。
她現(xiàn)在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現(xiàn)在的她是那麼脆弱,她的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
五年了,他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暢快的感覺。
不,準(zhǔn)確的說,他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是灰白的。
工作,學(xué)習(xí)。
這是他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原本,他以爲(wèi)自己可以這樣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可是蘇靈不由分說的闖入他的世界,帶給他極致的歡愉。
在這場歡愉過後,她毫不留戀的抽身而退,只留他一個人在原地黯然神傷。
這怎麼可能?
蘇靈的舌尖也已經(jīng)發(fā)麻。
她終於意識到,這個吻,不是沈煜的發(fā)泄。
ωwш ?T Tκan ?℃ O 這個吻,是沈煜對她的態(tài)度。
他從來,從來就沒有把她放在心裡。
如果他曾把她放在心中,就應(yīng)該知道,一個女人面對這種狀況會有多麼難堪,如果他曾把她放在心中,他就該記得,她曾經(jīng)以怎樣可憐的狀態(tài)遇到同樣的場景。
蘇靈終於死心。
她狠狠的合上脣,牙齒重重的咬在沈煜的舌上。
“嘶——”沈煜本能的後退一步,怒目而視。
蘇靈不閃不避的回望著他。
沈煜嗤笑一聲,托住蘇靈的頭,要繼續(xù)這個吻。
“啪——”
蘇靈的雙手並沒有被禁錮住,直接揚(yáng)起來,對準(zhǔn)沈煜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
這一巴掌蘇靈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狠狠的甩下去,她整個手掌都在發(fā)麻,整個人完全脫力。
她該謝謝沈煜,此刻把她禁錮在他和牆壁的中間,讓她有機(jī)會能夠不著痕跡的緊靠著牆壁,而不至於癱軟在地。
讓她能夠在這麼難堪的場景中,保持最後的尊嚴(yán)。
沈煜被她這重重的一巴掌打的偏過頭去,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胸膛中的空氣早就被抽走,像是一個溺水許久的人終於上岸。
蘇靈看著他,心中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不見,嘴角掛上一絲笑容。
哦,原來,這就是心死的感覺。
蘇靈奇怪的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種狀況下還能笑出來。
“……你……打我?”沈煜微微顫抖著,聲音沙啞的厲害,緩緩的問出來。
“是。”蘇靈的聲音抖的厲害。她深深呼吸好多次,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張開嘴巴,喉嚨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爲(wèi)什麼呢?”沈煜問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囈語。
“沈煜,你讓我覺得噁心!”蘇靈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咬牙切齒道。
“噁心?我會噁心到你?”沈煜笑出聲,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快感,“你不是從來都看不見我嗎?居然會覺得我噁心?”
“你……你別這樣……”看著沈煜的樣子,蘇靈瞬間覺得心慌,她急忙扶住沈煜,眼神關(guān)切。
是她忘了,是她逾越了。
沈煜從小就是沈三少,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是她癡心妄想,把自己和他當(dāng)成是一樣的人。
她不應(yīng)該這樣的。
蘇靈手忙腳亂的扶住沈煜微紅的臉,腳下一軟,直直向地上倒去。
電光火石之間,沈煜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將蘇靈一把扶起。
他的脣正好擦過她的額頭,帶著已經(jīng)紊亂的呼吸,噴向她額間的碎髮。
蘇靈雙膝微曲著,兩個人離得幾近,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沈煜的胸膛。
這還是她五年後第一次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看到沈煜赤裸上身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中,沈煜的皮膚一向很好,不論質(zhì)感還是手感,都像是錦緞一樣光滑。
可是,面前的胸膛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知有多少,有些還沒痊癒,有些已經(jīng)留下了疤痕。
這……這些傷痕……
蘇靈突然回想起很多的事情。
他無數(shù)次的救了她,無數(shù)次的替她擋住所有外來的傷痕。
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和她有關(guān)。
或許……她可以再試一試。
不管在沈煜的心中,她到底處在什麼位置,她到底有多麼下賤,起碼在他爲(wèi)她擋住外來危險的時候,她都有理由相信,他是真的想要保護(hù)她的,不是嗎?
這,就是她唯一的底氣。
“你……”沈煜語塞。
蘇靈看著他胸膛的目光有些呆滯,卻又帶著滿滿的,回憶的熱情。
他有些……吃不消。
沈煜順著蘇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膛,瞬間發(fā)現(xiàn)了上面還沒完全恢復(fù)的傷痕。
他快速將蘇靈扶起,一手迅速的將浴袍合上,將自己的胸膛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咳,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沈煜本想說這些事情都和她沒關(guān),可是話哽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和她沒關(guān)係?他身上的傷疤,可能是他和蘇靈最後的聯(lián)繫了。
蘇靈給他的一巴掌,打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也終於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麼混賬話。
沈煜認(rèn)命的閉上眼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什麼可挽留的。
沈
煜將手腕露出來,在蘇靈的眼前晃了晃,“和這個比起來,其他都是小意思。”
別人給了再多的傷痕,都不如她一口咬下去有殺傷力。
蘇靈卻像受了蠱惑似的握住沈煜的手腕,她指節(jié)上涼涼的溫度透過沈煜的皮膚傳到兩個人的心裡。
“蘇靈,你……”沈煜緊張的嚥了一口吐沫。
“你別講話!”蘇靈猛然提高了聲調(diào)。
屋子裡變得極爲(wèi)安靜,兩個人的呼吸一高一低的在極近的距離中纏繞著,蘇靈終於在這一片的寂靜裡,找到了勇氣。
“沈煜,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有多麼喜歡你。”
蘇靈終於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緩緩的,異常平靜。
這句話響在沈煜的耳邊卻猶如平地一聲炸雷,他頭暈?zāi)垦#胩煺f不出話來。
蘇靈依舊盯著沈煜的胸膛,過了許久沒有感受到沈煜的迴應(yīng),她便緩緩的鬆開手。
可是在她的手稍稍卸了一些力道的時候,沈煜卻突然回握住她的手,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你……你說什麼?”沈煜一向低沉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子,緊張的盯著蘇靈的頭頂,胸膛微微的起伏。
蘇靈突然很想哭。
她已經(jīng)聽不出沈煜說話語調(diào)中的情緒了。她也不想聽出了。
他覺得可笑、覺得噁心、覺得被玷污,都好。至少她將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
紀(jì)連清說的真是正確。
她對沈煜的感情,已經(jīng)不僅僅是愛那麼簡單。它變成了一個死結(jié),這死結(jié)牢牢的嵌在肌膚裡,像是一個強(qiáng)效的蠱毒,滲入到她的血脈中,無處不在。
只要稍稍碰到,就會疼痛難忍。
於是她假裝不在乎,假裝不痛,直到後來,她假裝這些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她越這個樣子,她中的毒,就越發(fā)的深。
現(xiàn)在,死結(jié)被打開了,毒也解開了。
她終於可以,獨(dú)自走向全新的世界了。
沈煜胸膛持續(xù)的起伏著,他握著她的手越發(fā)的用力,蘇靈剛剛說出的話,像是經(jīng)過了一百道加密的密碼,他能接收,卻不會破譯。
“你說……你喜歡我?”沈煜緩緩的重複著蘇靈的話,像是一個外國人笨拙的學(xué)習(xí)中國話。
蘇靈閉緊了嘴巴,不出聲,也沒有動作。
她害怕自己一動,強(qiáng)撐著的平靜和堅強(qiáng)就會瞬間消失不見。
兩個人在緊繃的氣氛中對峙著。
“砰——”
門在這時被撞開,許瑨一臉焦急的出現(xiàn)在門口,“沈總,出大事了!”
眼前的景象突然撞進(jìn)許瑨的眼睛裡,他呆呆的看著,站在原地,恨不得有隱身術(shù),立刻將自己隱身。
他這是……壞了好事了?
可是天地良心,他怎麼會想到一向做事妥帖的沈總會在這麼重要的關(guān)鍵時刻將房門虛掩著?
他來來回回跑了這麼多趟,接收了信息量如此巨大的消息,他只是想稍微放鬆一下,倚在門板上敲門而已,怎麼就突然撞開了門?
“沈……沈總,那個……咳……我先回避,你們繼續(xù)……”許瑨乾咳了幾聲,在沈煜猩紅的眼神中敗下陣來,訕訕的就要離開。
“我也走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從主臥那邊傳來,接著那個女人衣衫不整的裹著一個不大的毛巾,就向門口處躥了過去。
留下蘇靈和沈煜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