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撲空,姬玄皇徹底火了,凝眉瞪她,沉聲道:“你就如此害怕孤王嗎?”
而顏竹心早已低頭垂眉委屈十足地說道:“王上,難道你沒聽過關(guān)於臣妾的傳聞嗎?”
本已經(jīng)一股火氣冒上來的姬玄皇聽到她這話,登時愣住了,怔怔地問:“什麼傳聞?”
顏竹心繼續(xù)委屈十足地呢喃道:“臣妾的父親是暴富之命,算命的先生幫臣妾取名爲(wèi)晶,說可以聚斂家財。但算命的先生說,臣妾是絕對不能嫁入帝王之家的,因爲(wèi)那樣會給家裡招來殺身之禍!”
說著,她裝模作樣地低低抽泣了一聲,繼續(xù)道:“因爲(wèi)王上你相上了臣妾,臣妾的父親不得不冒著殺身之禍的危險,將臣妾送到您的身邊。”
“臣妾本想,天下女子何其之多,說不定王上您選不上臣妾呢!”說著,她萬分哀怨地看著姬玄皇道:“偏偏天意弄人,王上您竟然選上了臣妾。”
“臣妾雖然成爲(wèi)了您的妃子,但那算命先生的話猶在耳邊,一想到家中可能遭受殺身之禍,這怎能讓臣妾安心服侍王上呢?並愛上王上呢?”
姬玄皇聽完,凝眉憤憤噴道:“這是哪個瞎眼的算命的!居然算了這麼一道命!”
“那算命先生就是瞎子算命大仙!”顏竹心弱弱地補(bǔ)充道。
“……”姬玄皇登時無語,看著顏竹心我見猶憐的模樣,心裡癢癢的,卻是觸碰不得,只得輕聲道:“那愛妃是有什麼打算?總不能一直都不服侍孤王吧?”
顏竹心低低抽泣了一會兒,默默佩服了自己的演技一把,才擡起水霧濛濛的桃花眼弛豫地說道:“身爲(wèi)妃子,哪能不服侍王上呢?可臣妾和王上當(dāng)真是第一次見面,讓臣妾立馬就接受王上,這也說不過去。”
說著,她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臣妾想,如若王上能在十五天內(nèi)讓臣妾感動,並下決心一輩子跟著王上,那臣妾便一心一意呆在王上身邊,也不去管那瞎了眼的算命說的混賬話了!”
“老天爺看到王上待臣妾如此認(rèn)真,想來也不會再讓臣妾的家裡遭受殺身之禍了!”
“如此就可以?”姬玄皇狐疑道。
“王上,在臣妾還未接受你之前,您也不能動臣妾,如若您真的待臣妾真心,這等的時間長點(diǎn)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係吧?想來老天爺看到您的真心,應(yīng)該也不會爲(wèi)難臣妾的家人吧?您畢竟天子啊……”顏竹心幽幽說道。
姬玄皇盯了她許久,一雙眸子變幻莫測,終於還是鬆口道:“如若能讓你心安理得一些,那孤王便照著你說的去做。”
“謝王上隆恩!”顏竹心眼中劃過一絲狡黠,激動地上前便拜謝道。
“不必多禮,快起來!”見她纖瘦的身子在自己面前跪下,姬玄皇立刻扶著她柔聲說道。
顏竹心含笑站起來,不著痕跡抽出被他戀戀不捨握著的手,轉(zhuǎn)身幫他倒了一杯茶,手中一粒藥丸快如閃電被她捏碎,融入茶水中,她才笑盈盈說道:“王上,請喝茶。”
姬玄皇視線自她臉上移開,結(jié)果她遞過來的茶一口喝乾,便聽到她幽幽說道:“王上,最近臣妾學(xué)了一首新曲,你來幫臣妾聽聽彈得如何?”
姬玄皇滿眼都是她曼妙的身影,連連點(diǎn)頭道:“好好
……你彈,孤王聽著。”
顏竹心脣角輕輕勾笑,往裡走去,再出來時手中抱著一把古琴。
“王上,您可要認(rèn)真聽了,一會兒得跟臣妾說一說彈得好壞!”顏竹心眼角微瞇,勾脣說道。
“好好!孤王對樂曲知道的不多,但這好聽還是不好聽,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哈哈哈……”姬玄皇側(cè)著身子,看著她朗笑道。
顏竹心眉梢輕揚(yáng),擡手輕盈而嫺熟地波動琴絃,一曲隱含著迷魂曲調(diào)的《出水蓮》輕盈溢出,婉轉(zhuǎn)清脆的調(diào)子縈繞在宮殿裡,徘徊旋轉(zhuǎn)……
本只是打算隨意聽聽的姬玄皇卻是不由自主便被她的琴聲所吸引,隨著那時緩時急的調(diào)子沉浸在其中。
這一聽,便是到了傍晚。
姬玄皇留在顏竹心的宮殿用了晚膳才戀戀不捨地離去,顏竹心累了一天,讓宮女們備了沐浴用的東西,便讓她們退下了。
忙活了一天,總算是清靜下來了。
顏竹心有氣無力地朝屏風(fēng)後放置的浴桶走去,褪去了一身衣物便鑽入水中,舒舒服服地泡熱水澡。
以前扮男裝的時候時刻擔(dān)心洗澡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如今恢復(fù)了女裝,總算是沒了這一層擔(dān)心,不過養(yǎng)成的警惕習(xí)慣還是沒有改過來,纔剛剛沉入水中,顏竹心便聽到房檐處傳來動靜。
她正想捲起旁邊的衣物飛身而起,餘光瞥見那熟悉的顏色,便是停下了動作,重新沒入水中。
“深更半夜你不睡覺又爬人家房樑幹嘛?”顏竹心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哼道。
那躲在樑柱後面的身影微微頓了一下,似乎吸了一口氣,旋身飛落下來。
飄落的身影竟直直地站在浴桶的前面,一雙深沉得讓人看不透的墨眸直直落在顏竹心身上,耳根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皇上,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瞥見他耳根的紅暈,顏竹心玩弄之心頓起,兩手搭在浴桶邊上,將頭抵在上面,瞇眼問道。
元霽延一怔,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餘光卻總是忍不住往浴桶裡的人兒飄去。
他剛剛摸進(jìn)來本是想嚇?biāo)惶瑓s不想她竟然就直接去沐浴了,偏偏他躲藏的地方還是在浴桶的正上方,這春光他不想看也不小心全都看了!
“皇上,你害羞了?”顏竹心戲謔的聲音傳來,元霽延忍不住一陣羞惱,瞪眼看向那露出半個香肩和後背的顏竹心,咬牙切齒道:“心兒,朕的控制力在你面前可不太好!”
她可知道她現(xiàn)在的動作行爲(wèi)可能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顏竹心一怔,非常直接地往他身下掃去,不過視線還沒落到人家的子孫後代上,她一雙晶亮的眼睛已經(jīng)被快如閃電襲來的手蒙上,頭頂便傳來有些急促和惱怒的聲音:“該死的!你往哪兒瞅呢!”
顏竹心登時黑線,他不說那樣的話她也不會亂瞅好嗎?他寬大的手掌蓋在她的臉上,似乎將高溫也傳遞了過來,讓她兩腮一陣發(fā)燙。
兩個人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動作一陣沉默。
顏竹心最先忍不住出聲道:“皇上,你還讓不讓我洗澡的?”
蒙在眼睛上的手微微一僵,顏竹心似乎能想象到他尷尬窘迫的表情,脣角便不由自主勾了起來。
下一秒擋在眼前的黑暗突然移開,元霽延已經(jīng)快速轉(zhuǎn)身朝裡間走去,沙啞著聲音道:“朕在裡面等你。”話音才落,他已然拐進(jìn)了裡間。
顏竹心看著他僵直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壓抑的心跳這時候才大膽地加速起來,快得連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等顏竹心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元霽延正靠坐在牀頭,臉上詭異的紅暈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過分平靜的表情。
從顏竹心走過來便一直盯著她,她有些莫名地默默走到他對面坐下,然後很神經(jīng)質(zh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瞪著愣愣的桃花眼疑惑道:“沒洗乾淨(jìng)?”
本來面無表情的元霽延聽到她愣愣的這句話,忍不住便輕笑出聲,這故作出來的冷臉登時就分崩瓦解了!
元霽延伸手抓住顏竹心的手往懷裡一扯,兩手固定住懷中的軟玉,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精油香,瞇眼哼道:“今日朕看到姬玄皇拉你的手了。”
“……”那時候他居然沒有走。
“你是爲(wèi)了跟我說這個纔回來的?”顏竹心嘴角微抽問道。
“嗯!”毫不遲疑地應(yīng)答聲傳來,他的大手抓起顏竹心的柔荑又揉又捏又摸,一寸不漏地使勁揩油!
“……”皇上,你要不要這麼孩子氣。
揉著揉著,發(fā)現(xiàn)她的手有些紅了,元霽延不由自主又放柔了動作,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朕真不希望任何男人靠近你……”
顏竹心一怔,臉上立刻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心跳如小鹿亂撞一般急促起來,這傢伙最近總是動不動就脫口一句情話來撩撥自己的情緒!偏偏自己還每次必中招!
“皇上……今日我已經(jīng)給他喂藥了。”顏竹心轉(zhuǎn)移話題說道。
“嗯……朕看到了。”還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吃晚膳了!
“三條主道上的士兵都準(zhǔn)備好了嗎?”顏竹心並沒有注意到元霽延微變的臉色,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嗯……只要這邊一有消息,那邊便會立刻行動!”元霽延眉頭微微擰起,抓著她的手圈在手掌裡。
“能讓他一直聽迷魂曲,一天多吃幾次藥嗎?”一想到還要面對那個色迷迷的大叔十天,她就有些煩躁。
“這個不行,太急會讓他感到身體不舒服,到時候太醫(yī)查出來就麻煩了!”元霽延輕聲道。
“這樣啊……”顏竹心若有所思應(yīng)了一聲,這下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元霽延卻是微微蹙眉,抓著她的手輕輕收緊,有些鬱悶道:“除了問這些,你難道就對朕的情況一點(diǎn)也不好奇嗎?”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問一句他的情況!
顏竹心一怔,白了他一眼道:“皇上,你都好好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比方說住得如何啊!住在哪裡啊!習(xí)不習(xí)慣啊!這些不都是問題嗎?”元霽延有些不滿地哼道。
“哦……這樣啊,好吧!”顏竹心恍然大悟道。
見她這般語氣,元霽延以爲(wèi)她懂了,不由揚(yáng)了揚(yáng)眉,等著她的下文。
然後……
“皇上,你住得如何?住在哪裡啊?習(xí)不習(xí)慣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