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枕上的溼意
然而她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胃裡本來就空空的,嘔了半天,嘔得她極其的難受,吐出來的也只是一些苦膽水。
擡起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鏡子,鏡子裡面的女人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個女鬼,沒有半點顏色,下巴瘦削得讓人心疼。
看著鏡子裡駭人的一張臉,鬱纖纖不禁心驚,她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她現在這樣活著連一隻鬼都不如,至少鬼是自由的。
五年,她真的能熬過這五年麼,她深深的疑惑了。
一連好些天,喬曄寒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來。
晚上回來後,賜給她的便是一碗雞蛋麪和一杯加了藥的牛奶。
看著眼前的雞蛋麪,鬱纖纖還沒有擡起筷子,便捂著嘴劇烈的乾嘔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喬曄寒見狀,眸色沉了沉,冷冷的開口:“怎麼,現在連我爲你親手煮的面都吃膩了麼,看了就想吐?”
“不是的……”鬱纖纖艱難的吐了一句,便急促的跑進浴室,再出來,一張瘦削的小臉慘白得駭人。
喬曄寒的心猛的沉了沉,沉得發痛。忽然發覺她是瘦了那麼多。此時的她看著毫無生命力,似乎只是一個破碎的娃娃。
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她變成一具沒有心的軀殼,他還要強留她在身邊麼,他還要期待著她會爲他懷上一個孩子麼。
方應軒說過,兩個人若是愛得痛了便分開,這樣至少兩人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可是,放走了她,他真的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麼,他不確定。但是,至少他知道,她一定會比現在過得快樂,逃離他不就是她一直以來所期盼的麼。
鬱纖纖步伐有些不穩的走到茶幾面前,彎腰剛端起裝著牛奶的杯子,便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給奪了過去。
“先將面給吃了。”喬曄寒淡淡的開口,將杯子放到一邊。
鬱纖纖幽幽的笑了笑,低聲開口:“我不想吃呢。”說完,伸手又去端牛奶杯。
然而卻再一次被他給奪了過去。只見他冷冷的盯著她,聲音滿是嘲諷:“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我的身下放/蕩尖叫?”
“如果我說不想,你會放過我麼?”鬱纖纖低聲開口,瘦削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只是那抹笑容異常的飄渺和蒼白,刺痛了他的雙眼。
喬曄寒沉默不語,深沉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在她仰首喝下牛奶的瞬間,突然出手一把將她手中的牛奶杯打落在地上,溫熱的牛奶瞬間灑了一地。
“我今天沒有興致了。”喬曄寒冷冷的說完,便起身沒有絲毫留戀的往房間外走。
鬱纖纖無力的坐在地上,雙眼呆滯的看著地上灑落的牛奶,臉上的神情不知是哭還是笑,異常的怪異。
*******
夜深人靜,書房裡靜得出奇,只聽得到一陣沉穩的呼吸聲。
實木書桌和紅木大書櫃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一抹古樸的韻味。
一個瘦削的身影靜靜的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好看的眉頭緊緊的蹙著。
當年唐顯成身邊的那個女人爲什麼會跳海自殺,還有,唐顯成和他的父親喬仲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喬仲林是因爲什麼而和唐先生起了爭執,爲什麼查不出來呢。
喬曄寒重重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眉頭深鎖。沈雲顏,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的熟悉。
一望無際的大海倒映著蔚藍色的天空,連海水都變成了藍色。
海浪不停的撞擊著石壁,激起一層層的浪花,渲染的是一種震撼的美。
一襲纖瘦的白色身影靜靜的站在陡峭的巖石上,纖長的秀髮隨風飄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飄渺,猶如幻境。
“小寒,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
誰?是誰在跟他說話?
喬曄寒拼命的朝著那襲白色身影跑去,他想看清她是誰,爲什麼這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而他卻又想不起她是誰。
“喬曄寒……”白色身影終於轉過頭,淡笑著看著他,“我終於可以離開你了……”
是她,是鬱纖纖。
“不要……”他嘶吼著,瘋了一般的朝著那襲人影撲去,然而卻只是抓住了她的一襲衣角,她還是那樣沒有一絲猶豫的跳了下去,彷彿逃離這個世界,逃離他是一種解脫一般。
“鬱纖纖,不要……”
喬曄寒猛的睜開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心跳得厲害,彷彿夢見了他此生最害怕的一幕。
急促的起身,腳步凌亂的跑出書房。心裡隱隱在害怕著什麼,唯有看到她平安無事,他纔會心安。
帶著一絲焦急的推開眼前的房門,當走廊上昏黃的燈光照射在牀上微微凸起的被子上時,喬曄寒的臉上緩緩溢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輕聲走進房間,在牀前站定。喬曄寒盯著那張模糊的睡顏看了很久,她沉穩的呼吸就是他最好的定心丸。
微微的掀開被子的一角,喬曄寒輕手輕腳的鑽了進去,將她消瘦的身子一把摟進懷中。
“嗯……”
懷中的人兒嚶嚀一聲,在他懷中不安的掙扎了一下,便又沉沉的睡去。
他的眉頭不禁皺了皺,心下疑惑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樣嗜睡了,亦或是這樣疲倦了,這樣用力的摟著她,她都沒有醒。
擡起手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鬢角,喬曄寒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傻傻的笑容。
“鬱纖纖,你說,這樣下去,到底是你更痛苦,還是我更痛苦。”
他摟著她,將頭擱在她的頸間,低聲呢喃著。
半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又傻傻的自由自語:“應該是我更痛苦吧。因爲你根本就不愛我,何來痛苦。”
他找到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與她纖細的手指交叉相握,低聲笑著;“鬱纖纖,有人勸我說,與其這樣痛苦下去倒不如放手,你說……我該放手嗎?”
沉默了半響,他又自顧自的回答:“你也覺得我應該放手,對嗎?”說著,頭更往她的脖頸間鑽了鑽,“可是……我真的好捨不得呢,即便那種感覺是痛苦的也捨不得。”
鬱纖纖沉沉的睡著,絲毫沒有聽到那個男人所說的話。迷迷糊糊只感覺有個人抓著她的手。但是她真的好睏,眼皮子好重,只想就這樣睡下去。
“鬱纖纖,或許,我應該給你以及機會。”
誰,到底是誰在她耳邊說話?這樣憂傷的語氣,會是那個男人嗎?
身旁的溫度驟然消失,鬱纖纖心底慌了慌,迷迷糊糊的擡起眼皮,房門隔絕最後一抹昏黃的燈光,那是否是有人來過的證明。
輕輕的翻了個身,臉頰驟然觸碰到一抹冰涼的溼潤。睡意頓時清醒的幾分。
摸索著打開牀頭的檯燈,即便是柔和昏黃的燈光也刺得她睜不開眼。頓了好久才適應那柔和的光線。鬱纖纖垂眼看向紫色的枕頭,上面竟溼潤了一小塊,卻不知是什麼。
擡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鬱纖纖心中苦笑,難道她還在睡夢中流淚了。
不想思考那麼多,一陣睏意又襲來,鬱纖纖關掉檯燈,重新躺進被子裡再次沉沉的睡去。
翌日醒來,已不知是何時。
鬱纖纖起身拉開窗子,一陣寒風頓時鑽了進來,刺骨的冷。
天空佈滿了烏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陽光。院子裡枯黃的樹葉隨著寒風四處飄搖,看著異常的淒涼。
“鬱小姐,您起來了嗎?”
佟姨的聲音忽然響在門外,頓時打斷了她有些哀愁的思緒。
回過神來,鬱纖纖淡淡的開口:“請進。”
門輕輕的開啓,佟姨端著一碗熱湯走進來,看著消瘦得不成樣子的她,擔憂的開口:“鬱小姐,這是少爺特地讓我爲您熬的湯,您喝一點吧,最近您真的消瘦了很多,佟姨看著都有些心疼了。”
“先放在這裡吧。”鬱纖纖指著身旁的茶幾淡淡的笑道,“謝謝你,佟姨。”
佟姨將熱湯放在茶幾上,再三囑咐道:“鬱小姐,您可一定要喝啊,這是少爺出門時特意讓我爲您熬的。”
“嗯。”鬱纖纖淡淡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冒著熱氣的雞湯上,臉上緩緩露出一抹苦笑。
見她點頭,佟姨方纔安心的退出房間。
鬱纖纖坐到沙發上,端起湯碗,一口一口的喝著碗裡的雞湯。喝得極其的認真,彷彿碗裡的湯是她最心愛的人爲她所熬的一般。
只是她的臉上沒有幸福,有的只是滿臉的苦澀。
他怕她的身體熬不住,他怕她餓死了,這樣他就折磨不到她了。他就連死都不肯放過她。
不知是陰霾的天氣本來就讓人嗜睡,還是她的身子真的已經虛弱到無法支撐她清醒片刻。
纔在窗前站了半響,她便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最後連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躺回牀上,鬱纖纖一閉上眼睛便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來,房間裡一片灰暗,鬱纖纖的心裡莫名的慌亂起來,彷彿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一樣讓人窒息。
起身腳步有些不穩的走到窗前,窗外是一片陰暗淒涼的景色,看著讓人感覺到一股絕望的憂傷。
一輛灰色的豪車忽然撞進眼簾,鬱纖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輛緩緩駛進院子裡的車輛。會是他回來了麼?
車門驟然開啓,一抹頎長清瘦的身影緩步走下車,卻不是那個男人,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男人。
沒有人再從那輛車裡走下來,也沒有車輛跟在後面。今天,那個男人是不回來了麼?
“叩叩叩……”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鬱纖纖淡淡的開口,視線仍盯著窗外,並沒有轉身。
“鬱小姐,少爺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揚站在她身後語氣平靜的開口。
帶她去一個地方?鬱纖纖傻傻的笑了笑,如今,他除了羞辱她,還會帶她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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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家電影院門口緩緩的停了下來。
鬱纖纖疑惑的看著陸揚:“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陸揚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徑自的走下車,繞過車子,幫她拉開門,淡淡的開口:“鬱小姐,請下車,少爺還在等你。”
鬱纖纖怔了怔,半響,走下車低聲道:“他在哪裡?”
“他會先找到鬱小姐的。”陸揚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便走上車,驅車離開。
鬱纖纖看著遠去的車輛,臉上一片茫然。心裡更是滿心的疑惑。她不明白陸揚話裡的意思,更加不明白喬曄寒爲什麼讓陸揚帶她來這裡,她不認爲喬曄寒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來和她看電影。
“你來了。”
一陣低沉卻滿含柔情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鬱纖纖心底猛的顫了顫,怔怔的轉過身。
只見一身黑色風衣的喬曄寒靜靜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衣角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讓他周身縈繞著一抹孤獨的氣息,孤獨得讓人心疼。
他的嘴角微微勾著一抹好看的弧度,擡起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在她的面前站定,他將手中一條咖啡色的圍巾仔細的圍在她的脖頸上,溫柔的笑語中含著一絲淡淡的責備:“起風了,你還穿這麼少。”
鬱纖纖定定的看著他,半響,面色平靜的開口:“喬曄寒,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淡淡的笑了笑,喬曄寒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溫柔的笑著,“只是想和你一起看場電影而已。”
說完,不等她反應,便拉著她朝著一個比較熱鬧的場所走去,鬱纖纖看到那閃亮的招牌上寫著“美食城”三個字。
側過臉滿心疑惑的看著他,鬱纖纖淡淡的問:“不是要看電影麼,去那裡做什麼?”
“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呢,得先填飽對子啊。”
喬曄寒笑了笑,拉著她不由分說的朝著一家麪館走去。
聞著美食城裡飄來的各種香味,鬱纖纖的胃不禁微微的抽/搐起來,此時,她才感覺到了餓的感覺。
關在彬海別墅裡,即便是一天不吃不喝,她都不覺得餓。
喬曄寒拉著她坐到靠窗的位子,看著她,笑道:“鬱纖纖,你想吃什麼?雞蛋麪嗎?”
鬱纖纖怔怔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發現此時的他,臉上的笑容特別的多,而且是那種沒有任何深意的真實笑容。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他臉上的笑容讓她很不安。自他在機場裡抓到她的那一刻,他便再也沒有這樣對著她笑過。如今,他臉上這樣的笑容越是多,她便感覺越是害怕。
見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喬曄寒不禁打趣道:“鬱纖纖,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不認識我了?”
“沒什麼?”鬱纖纖回過神來,淡淡的開口,“你吃什麼,我便吃什麼。”
“好。”喬曄寒笑了笑,對著站在身旁的服務員沉聲開口,“兩碗長壽麪。”
“好的,請稍等。”
“爲什麼要吃長壽麪?”鬱纖纖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認真的問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時候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喬曄寒這個名字,以及很多年前的今天被拋棄的情景。”
他的臉上帶著毫不在意的笑容,可是她卻感覺到他內心裡翻涌的憂傷和悲哀。
心狠狠的揪痛起來。她明白她不應該爲眼前這個男人心痛。可是,她的心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在無數個互相折磨的日子裡,她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刻上了喬曄寒這個名字。
“小時候,我內心唯一清晰的便是對那個決然遠去的背影的恨意,可是……”喬曄寒說著,定定的盯著她白淨的小臉,幽幽的笑道,“長大後,我便發現,原來有一種感覺比那蝕骨的恨意還要難以放下。那便是……愛。”
鬱纖纖渾身一顫,半響,滿臉苦澀的笑道:“喬曄寒,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沒什麼,心裡憋了太久,只是想找個傾訴的對象而已。”喬曄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過頭定定的看著窗外,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憂傷。
兩人不再說話,麪館裡充斥的是美妙的音樂聲和熱鬧的談笑聲。
喬曄寒望著窗外出神,而鬱纖纖卻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思緒飄遠。
“您好,兩位,這是您要的長壽麪,請慢用。”服務員將兩碗麪端到他們面前禮貌的說完,便轉身離開。
喬曄寒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長壽麪,便拿起筷子,開始認真的吃起來。
“生日快樂。”
握著筷子的手猛的一頓,喬曄寒擡起頭,只見鬱纖纖定定的看著他,臉上微微帶著一抹笑容。
心裡某一處漸漸被一抹溫暖化開。然而很快又被一絲更加寒冷的絕望所覆蓋。
喬曄寒淡淡的笑了笑,低聲開口:“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謝謝。只是因爲,他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
鬱纖纖怔了怔,疑惑的看著眼前認真吃麪的男人,今夜的他真的有些不對勁,明明的是笑著,可是她卻感覺他滿身都是那樣讓人心疼的憂傷。
吃完麪,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電影院就在對面,走幾分鐘就可以到。因此,喬曄寒並沒有急於拉著她去電影院,
兩人靜靜的相對而坐,然而一個是出神的望著窗外,另一個卻是垂首呆呆的看著桌子上擺設的花朵。
“鬱纖纖……”喬曄寒突然開口,聲音異常的低啞,“到現在,你還恨我麼?爲三年前我強佔你的那個早晨?”
鬱纖纖沉默了半響,幽幽的開口:“恨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它只會讓人感到痛苦。而我……早已經厭倦了那樣的痛苦。”
“這麼說,你已經不恨我了。”喬曄寒說著,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她,忽然苦笑道,“我寧願你永遠都恨著我,這樣你就會一輩子都記得還有我喬曄寒這個仇人。”
鬱纖纖頓了頓,半響,淡淡的笑道:“我的恨會讓你快樂麼?”
“至少,那代表著你不會忘記我。”喬曄寒低聲說著,語氣忽然溢滿悲傷,“對於一個你不愛不恨的人,多年以後,你一定會將他忘得乾乾淨淨吧。”
“我不會去想多年以後的事情,因爲那對我而言太過遙遠。”鬱纖纖面色平靜的看著他,臉上不悲不喜,彷彿世間的一切對她而言已是漠然的東西。
喬曄寒的眸色黯了黯,低聲笑道:“如果當年那個早晨,我沒有強佔你,你是不是就選擇和徐宇辰在一起了。”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我只能說,這都是命中註定,註定我與徐宇辰無緣。”
喬曄寒垂首沒有接話,一時間兩人又只剩下沉默。
頓了半響,喬曄寒忽然站起身,笑道:“還有一刻鐘,電影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嗯……”鬱纖纖點了點頭,站起身跟著他一起走出麪館。
剛踏出麪館,他的手便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的握著,彷彿她隨時會消失一般。
鬱纖纖垂首看了看他緊握她的手,心裡又是疑惑,又是複雜。
她不知道他今夜是怎麼了,總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沒有以前的冰冷和極端,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憂傷。
而他今夜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表明著他害怕……害怕她忘記他。
走到電影院的門前,喬曄寒扶著她的雙肩,深深的看著她,沉聲開口:“鬱纖纖,在這裡等我,我去上下洗手間。”說完,從口袋裡掏出錢夾放到她的手上。
鬱纖纖怔怔的看著手裡的錢夾,疑惑道:“那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麼?”
“你先替我拿著,我口袋裡裝著這個東西,上洗手間不方便。”
說完,對著她溫柔的笑了笑:“鬱纖纖,我……愛你……”
“喬曄寒,你今天怎麼了?”鬱纖纖心底一顫,看著他溢滿悲傷的笑臉,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甚至是我愛你那三個字。今天的你渾身好像寫滿了悲傷……”
“沒什麼。”喬曄寒驟然打斷她的話,不在意的笑道,“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想看看你聽到那三個字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