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楓揭開茶蓋,輕輕拈著杯裡的茶葉,看過葉子楓喝茶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男人講窮起來比女人化妝還更細(xì)節(jié),生怕一片茶葉進(jìn)入口中:“幾位什麼意思?”
大鬍子一拍桌子,冷眼說道:“葉先生,別在我們面前打哈哈,我給你提個醒吧,冷將軍你還有印象嗎?”
葉子楓沒有說話,不過此時已經(jīng)頭皮發(fā)麻,拿著茶杯的手已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起來,他幾乎能聽到茶蓋碰著茶杯發(fā)出格格的摩擦聲。
“葉先生兩年前去過莫斯科吧?正好我這位朋友當(dāng)時跟葉先生有過一面之緣。”大鬍子說著伸手指了指那位全副武裝的軍人。
葉子楓用餘光掃向他,一身筆直的軍裝,綠色的軍帽擋住了他的雙眼,不過那一身寒氣讓人感覺發(fā)冷,應(yīng)該不是僱傭兵就是殺手,否則不會給人這麼大壓制力;長形臉,高鼻樑,皮膚看起來跟東方人一樣,右臉卻有一道陳舊的疤痕,在那帥氣的高鼻樑下顯得極不對稱。“莫斯科?我沒印象了,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生意人經(jīng)常滿世界跑,俄羅斯也確實有我們不少客戶。”
“葉先生真是好手段,你不記得他這個人,他臉上這道疤你總不會忘記吧?”
臉上帶疤的軍人伸出手來,緩緩地揭下帽子,一道明顯的傷疤的在那張冷峻的臉上顯得特別恐怖,葉子楓雙手一抖,杯子顯些摔倒,在阿爾漢格爾斯克城,葉子楓確實見過這個人,可是當(dāng)時不是…………
“你很奇怪我還活著吧,你那一槍好狠,差點要了我的命。”軍人冷冷地說道。
“我的人趕到地下基地的時候,除了躺著一堆堆屍體以外,什麼都沒有。”大鬍子擡起右腿,輕輕放在左腿上,換了個二郎腿的姿勢:“你做得很乾淨(jìng),我差一點就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是誰在和我做對了,幸好,你留下一個活口。”
葉子楓記得當(dāng)時一陣亂槍掃射下,整個基地的人全都死了,不可能有活口的,當(dāng)時還特意檢查了一遍,居然會有漏網(wǎng)之魚。
大鬍子伸手示意傷疤男人坐下:“不過葉先生請放心,我今天來絕不是找你算賬的,相反,我是來幫助你的,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葉子楓靜靜地放下茶杯,右手食指輕輕彈了彈茶幾上的玻璃面,人在緊張的時候總喜歡做些多餘的動作,或是有意,或是無意。
“只要你將搶來的瑪雅人交給我,讓我?guī)Щ啬箍疲阄抑g的恩怨就一筆勾消。”大鬍子淡淡地說道:“你要知道被你殺的可以冷將軍,在莫斯科殺害軍人的罪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就算是你的祖國,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果然,果然是爲(wèi)了這個,葉子楓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這幾個人是怎麼來到深圳的,簽證是什麼人給的?特警證又是哪來的?
“哦,對了,我忘記提醒你了,在中國,私人持有槍支罪很大,好像要判很多年吧?”大鬍子像是不小心遺漏了很重要的東西突然想起來的樣子,還猛拍著自己的腦門。
葉子楓沉默了,把柄在別人手上捏得死死的,難道真是的魚爲(wèi)刀祖我爲(wèi)魚肉;而且正如對方所說,此時如果事情鬧大,引來警察必然不妥。他擡起手伸向口袋,慢慢的掏出手機。
“別動。”一支冰冷的槍管死死的頂在他的鼻樑,傷疤男冷冷地喝道。
“葉先生,你猜你的電話快,還是我的槍快呢?”大鬍子輕笑道,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得意地看著葉子楓。
葉子楓慢慢的舉起雙手,咬著牙靜靜說道:“當(dāng)然是…………我快。”突然臉色一沉,大拇指按向了手機的按鍵。
傷疤男臉色一驚,飛速地擡手扣動扳機,準(zhǔn)備向他射擊,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子楓要他們的劫持之下,在槍口面前竟然連命都不要也要打電話。砰一聲槍響,大鬍子失望地?fù)u了搖頭,他甚至已經(jīng)能看到子彈射進(jìn)葉子楓的胸膛,鮮血像奶茶一樣爆出來的場景,他也想殺了葉子楓,但不是現(xiàn)在,他們必須先找到瑪雅人。
然而他並沒有看到那樣的場景,隨著“叮叮叮”的聲響,子彈在葉子楓面前發(fā)出一陣火花,然後彈落在地上,子彈頭掉在地上的時候還在冒著白煙,像燒紅的烙鐵掉入冰涼的清水中一樣;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大鬍子心知不妙,回頭一看,如帳篷般大小的透明屏罩出現(xiàn)在他們周圍,將四人牢牢地困在裡面;他擡起右手,狠狠一拳砸在屏障的罩面上,竟然沒有絲震撼,反而是手指的關(guān)節(jié)疼得要斷掉了一般。
葉子楓緩緩地走近屏障,可憐的看都會大鬍子:“嘖嘖,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個機關(guān)是用因果律材料特製而成,子彈都不能傷它分毫。”
大鬍子這纔想起來,葉子楓剛纔按手機按鍵並不是打電話,應(yīng)該就是啓動這個機關(guān),難道中國有話常話說,反派死於話多。
“你不能殺我們,我們是國際友人。”大鬍子拼命錘打著屏障,“你快打開機關(guān),有事好商量。”
葉子楓露出冷冷的笑:“到了這個時候,我放了你們,你們還會放過我嗎,反正也殺了你們這麼多人了,也不在乎多你們幾個。”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葉子楓把耳貼進(jìn)門邊:“誰?”
“我。”
葉子楓打開門,回頭看了眼被困住的四人,走出門外,框噹一聲把門關(guān)上。
“老闆,他們四個怎麼處理?”一個很低的聲音。
“留下那個大鬍子,我看他有點怕死;另外三個全殺了。”葉子楓壓低聲音說道。“記住,做得乾淨(jìng)點。”
李國民此時顯得萬分激動,這可是葉總第一次找自己談話,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最近自己好也沒犯什麼錯,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地守著大門。情著緊張的心情還是擡起手來敲起了門。
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從敲門的頻率可以看出他很緊張。
“請進(jìn)。”葉子楓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在抹了抹一塵不染的桌面,輕輕丟進(jìn)垃圾桶。
李國民謹(jǐn)慎地看了看屋內(nèi),除了葉子楓並沒有其它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彎著腰埋著頭:“葉總,你找我?”雖然低著頭,還是努力的將眼珠子向上方轉(zhuǎn)去,試圖看看老闆臉色。
“嗯,國民,你在公司幹了多久了?”
“三年了,葉總。”李國民到現(xiàn)在還是聽不出是喜是憂,只得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公司對你怎麼樣?我對你怎麼樣,你老老實實告訴我。”
“公司對我很好,葉總對也是恩重如山,年底給我的紅包比兩個月的工資還高。”李國民不敢擡頭,啪嗒一聲,一滴汗水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葉子楓和藹地笑笑:“國民,你不用緊張,其實我從沒把你當(dāng)外人,你做事又認(rèn)真又負(fù)責(zé)。”
“我知道,我知道葉總。”
“今天…………”
“葉總,今天我沒主動放他們進(jìn)來啊,葉總。”剛聽到葉子楓說兩個字,李國民嚇得拼命點頭,難道老闆真是因爲(wèi)今天私自放人進(jìn)來,要找自己的麻煩嗎,可是對方當(dāng)時腰裡可是有傢伙的。
葉子楓笑笑,扶起李國民,輕輕捧了捧他憨實有臉,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如大雨般的汗水:“國民,你過來。”
拉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放到他手裡:“這裡有五萬塊,你拿著。”
李國民一臉不知所措:“葉總,你這是。”
葉子楓直接把信封塞到他手裡,還使勁按了按他的手,那意思就是你必須拿著:“國民,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今天沒有任何外國人進(jìn)過我們公司,明白嗎?”
李國民飛快地消化著葉子楓的話,又看了看手裡漲咕咕的信封,小雞吃米般地飛快點了點頭,他雖然膽小,卻不笨,老闆要給你的你就必須要,老闆不想給你的你就永遠(yuǎn)不要想。
“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
“你放心,好好跟著我?guī)郑乙欢ú粫澊愕摹!比~子楓輕輕按著他拿信封的雙手,好像擔(dān)心他拿不穩(wěn)會掉出來一樣。
等到李國民走遠(yuǎn),葉子楓才露出一絲輕笑,拿起坐機,撥響了前臺的電話:“小麗,把人事經(jīng)理跟我叫來。”
一陣錯落有致的高跟鞋摩擦地面地腳步聲響徹樓道,不一會兒推門走進(jìn)辦公室,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聞到她身上那股迷人香水味。“葉總。”
葉子楓擡頭靜靜地看著她,看到葉子楓投來的目光,李巧麗理了現(xiàn)頭髮,面帶微笑,嘴角露出一對迷人小線條。
葉子楓打開抽屜,遞給她一張A4紙:“這些人,明天把他們他調(diào)到分公司去。”
李巧麗接過掃了一眼,“葉總,這有二三十人哦,而且他們大多是搬運工,前臺,都是無關(guān)重要的崗位。”
“就是因爲(wèi)是無關(guān)緊要的崗位,才調(diào)他們?nèi)シ止竞煤媚ゾ毮ゾ殹!比~子楓命令的口吻說道。
“那這邊的人手?”
“這邊人手明天會補進(jìn)來,你抓緊時間辦吧。”
李巧麗若有所失地走出辦公室,作爲(wèi)人事部經(jīng)理,永遠(yuǎn)不要去質(zhì)疑老闆的做法,也不要問爲(wèi)什麼,這就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