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174 錦兒我回來了

“王爺,妾擔心你們累了,特意熬了百合玉露湯給衆(zhòng)位大人補一補!”書房沉重的門“吱”地一聲被推開,接著,傳來一聲嬌滴滴地笑聲,而後,盈盈走來一個綠衣宮裝的美豔的女子,身後還有四個丫環(huán)緊緊跟隨。

“王爺,果然佛主顯靈,不枉妾身在永寧寺爲王爺祈福了七天七夜!”她今日剛從寺裡回來,聽說王爺醒了,大喜過望,忙讓人準備了一盅湯來見他。

環(huán)佩叮咚作響中,綠衣女子帶著盈盈的笑蹁躚走向顧城風。

“止步!”顧城風坐著紋風不動,神態(tài)冷漠如初。

綠衣女子先是一怔,環(huán)視四周,看著衆(zhòng)人一臉冷色,紅脣微微一撇,神情掠過倨傲,眸光轉(zhuǎn)至顧城風時,神情復變得溫柔,“是妾身冒昧了,不過,王爺,這湯您還是得喝,要不然,妾身可不依!”

西樓淡淡一笑,小退了一步,清王最寵的便是眼前這個寵姬樓飛舞,在此之前,秦邵棟也曾將她送給南方仕族代表之一古衛(wèi)揚,後來又不惜和古衛(wèi)揚撕破臉討要了回來。

古衛(wèi)揚雖是大魏南方仕族代表之一,他原來的身份卻是秦邵臻的皇祖父大魏宣宗帝的內(nèi)務(wù)府總管,宣宗帝駕崩後,宣宗帝的皇后一直輔佐其子大魏的,可惜秦邵臻之父皇一生在位雖不短,卻是個毫無建樹的帝王,以致,讓南方仕族的勢力越來越膨脹,古衛(wèi)揚更從不給皇太后一絲薄面,甚至,在皇太后母子執(zhí)政期間,他與大魏皇太后勢成水火。

一個太監(jiān)有這樣的膽,那是因爲他是被宣宗皇帝寵出來的。

宣宗皇帝在位時,雖然對皇后也算尊重有加,但他卻極爲好男風,在他晚年時,遇到民間玩雜耍的藝人古衛(wèi)揚,幾乎一見傾心,馬上賜古衛(wèi)揚黃金以及大宅,並讓他可以自由進出皇宮,許以不經(jīng)通報進入帝王寢殿包括後宮的權(quán)力,古衛(wèi)揚此人又從不收斂,常常領(lǐng)著一羣酒友在皇宮中行樂。當時的宣宗皇后幾乎恨斷了牙。

後來,古衛(wèi)揚在一次隨帝王出遊中,不幸傷了男根,索性由此進宮,並一躍成爲皇宮中的內(nèi)務(wù)總管。

宣宗皇帝也知道,因爲古衛(wèi)揚仗著他的寵愛,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他的皇后。

因此,宣宗皇帝在駕崩前留下了御賜免死金牌於這個古衛(wèi)揚。

而古衛(wèi)揚早在得寵之時,亦料到一旦宣宗皇帝駕崩,自已的小命便難保,於是他借用內(nèi)務(wù)府的肥缺及宣宗皇帝的賞賜,組建私人衛(wèi)隊,專門互責他的安全。

在宣宗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的縱容下,古衛(wèi)揚的衛(wèi)隊到宣宗皇帝駕崩之時,人數(shù)竟達十萬餘人。

如今宣宗皇帝已駕崩三十餘年,古衛(wèi)揚不僅僅活得好好的,還在二十多年前收養(yǎng)了十幾個義子,古家儼然已成了大魏南方仕家閥門的代表家族之一。

古致遠,就是南方仕家合力推出,幾次聯(lián)名上奏秦邵臻,以肖宴臣指揮戰(zhàn)事不利爲由,讓古致遠取而代之,接替大魏大將軍之職。

桂東鳴略爲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這婦人這樣沒規(guī)沒距地闖進來,也不是第一次。

再得寵,這男人們在書房議事,女人不經(jīng)通傳便闖進來,這要是在他府上,一定要杖責一番後直接轟出府去。

而此前,他們也曾向清王提過,但秦邵棟總不以爲意,每每遇到這女子私闖進書房時,也就面上不痛不癢地訓了一句,便不了了之。倒讓這女子更掙了幾分膽色,越發(fā)地囂張,所以,如今他們只保持箴默,不再相勸!

“來人!”顧城風並不看她,喚來侍衛(wèi)長,道:“把外面當值的砍了,這婦人杖責十大板攆出府去,再傳令下去,本王在議事時,誰敢私自放人進來,一率殺無赦!”

綠衣少婦聞聲震驚,神色顯得有些迷離,倒是不象平素婦人那般大喊大叫,只是諱莫如深盯著顧城風,好象在思忖,顧城風此舉究竟是真還是象以前一樣,作作樣子!

桂東鳴臉上極速閃過驚喜,上前一步,直言道:“王爺英明!”

在侍衛(wèi)押住她一剎那,樓飛舞心頭一怵,似乎意識到這不是在開玩笑,突然狠狠掙開,欲衝上前時,又被侍衛(wèi)反手一扣,她擡著迷濛的眼睛,滿是不解,“王爺,這回飛舞做錯了什麼?難道是因爲飛舞送進來一盅湯打擾了王爺議事?”

“還不帶下去?”桂東鳴早就看這婦人礙眼,見此婦人端出如此委屈的模樣,唯恐又挑起清王的婦人之仁。

李承載亦配合道:“這乃王爺書房重地,我等在商議重要軍情,你一個婦人無端闖入,當這一點,就可論死罪!”

“可這明明是王爺許可,以前也是有,爲何單是這次?”樓飛舞心中忿忿不平,只道王爺又是被這羣人慫恿,“可王爺您別不記得,王爺曾說過,只要是在王府,無論何時、何地,飛舞都可以如入無人之地!”言及此,極爲委屈,致大顆大顆的淚珠漱漱而落,搖首間,妝容已顯凌亂,見顧城風無動於衷,幾次努力欲撲進顧城風懷中,卻一時掙不脫侍衛(wèi)如鐵鉗般的手指,禁不住哀泣連連,“王爺,您怎麼啦,我是飛舞呀,您說,府裡最得您心的,就是妾身,您忘了?”

顧城風冷冷地看著她,他向來冷情冷性,就算當年韓昭卿心儀於他,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更甚,在蒼月,甚至不需要他下令,一旦他的身邊的下屬揣測到他的意思,十個樓飛舞也無機會在他面前哭訴一句。

而在此書房重地,他明明下令命侍衛(wèi)將這女子帶離,兩個重臣亦表示了嚴重不滿的情況下,可王府侍衛(wèi)依然任由這女子在她面前申辯,可見,秦邵棟連治家都不懂,談何治國,最終敗給秦邵臻,並不意外!

突然,心念一起,他顧城風不可能永遠以秦邵棟的身份示人,若他能收伏這些人,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情況下,依然全心輔佐他,屆時,配合蒼月攻入汴城,將事半功倍。

但如何要讓這些人俯首稱臣,那首先切入點,就是從治家開始!

思及此,顧城風冷漠一笑,“杖三十!”

三十杖,對一個女子而言,根本就是沒活路。

桂東鳴、李承載、張得貴等人齊齊跪下,“王爺英明!”

“王爺饒命……,以後妾身再不敢了,王爺,王爺,您,您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這是王爺當日接飛舞回來時說的,王爺又忘了?”她象是無法置信突襲而來的變化,一隻手不停抹著臉上的淚痕,驚得連話都有些含糊,“怎麼能忘了,說過誓言,不過數(shù)日,怎麼就能忘了呢?”

樓飛舞見他不冷不熱的神情,垂了眸又見他白色繁複章紋的廣袖一動不動,周身的氣勢又冷了幾分,心底全涼,心中隱隱感覺,今日若還是象往日般使性子或是光哭哭啼啼,定是不得討好!

而幾個將軍,顯然是更願意看到她被處罰,想來,對她屢次闖書房已感到極度不滿。

突然,福至心靈般,咬了牙下跪,“飛舞不敢勞王爺動手,飛舞一條命是王爺給的,王爺想把飛舞送給古衛(wèi)揚那閹人,飛舞從不問緣由。王爺把飛舞要回來,飛舞還是乖乖服侍王爺。如今王爺要杖責飛舞,飛舞可否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古衛(wèi)揚這個名字,令顧城風眸光一閃。

“這一次王爺把飛舞攆了,吃三十大棍,飛舞定已是殘缺之身,想來也再無機會再服侍王爺,請王爺賜飛舞的賣身契!”當年,她被秦邵棟看中,就是因爲在紅樓中,她寧死抗拒一個恩客的無禮要求。

秦邵棟後來還贊她,古來紅樓出烈女,果不其然!

樓飛舞低著首,眼角卻瞟到前面的人依然一動不動,似乎毫無上前扶她起來之意,眼神由先前的彷惶漸漸變得恐慌,說到“殘缺”二字時,似乎再強撐不下去,崩潰哭倒在地,釵環(huán)墜落,秀髮半邊披散,周身萎靡,“王爺,妾身半生飄零,以爲遇到王爺,終是有人憐愛,雖說這王府後院是非不斷,但總比被紅樓的嬤嬤接二連三地送人強。誰知道今日不過是送了碗湯,王爺竟罪責至此!”

衆(zhòng)人不語,繼續(xù)聽著眼前的女子聲淚俱下地在控訴,“可論究原因,還不是一開始這狠心男人的縱容麼?怎麼今日說翻臉就翻臉,連個商榷的餘地也無?”

顧城風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百端變化,脣角裂開一絲詭異的笑,“既是如此,那本王就賜還你賣身契,不過,念你今日本承著好意,這杖責便免了,但本王要將你送給古衛(wèi)揚,你可願意?”他原本就是薄涼之人,對於旁的女子,他也未曾有過側(cè)隱之心,這世間除了錦兒,誰的淚也流不進他的心!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桂東鳴幾人微微吃驚,若說秦邵棟第一次把樓飛舞送給古衛(wèi)揚,無人腹誹,畢竟樓飛舞在清王府無名無份,但如今的樓飛舞已然是正式從側(cè)門擡進的妾氏。

高門府第,打發(fā)一個妾氏,生死可不論!

但將自已的女人送給一個閹人,這就涉及到王府的顏面了,衆(zhòng)人雖不明就裡,但也是不敢多問,個個靜侍一旁,半垂著首,一臉的恭順。

聽到“古衛(wèi)揚”這三個字,頓時,一腔熱血“嗡”地涌至樓飛舞的大腦頂部,心如鼓在重錘,“王爺,您,您說什麼?”

顧城風淡淡問:“可願?”語氣仍是無絲毫置喙的餘地。

樓飛舞眸光破碎,用袖襟抹乾眼角的淚,吸了一口氣,脣角微挑,思忖著先保住命,再慢慢計較,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被王爺送給衛(wèi)揚那閹人。思定後,咬了咬牙,伏首而拜,道:“謝王爺恩典!”

桂東鳴暗歎一聲:得,看來今日也僅是多看一場戲,這議政書房的門,還是守不牢。

張得貴亦心中暗歎秦邵棟太過婦人之仁,方讓府裡的一個小妾不知收斂至此,竟在如此嚴肅的地方演起戲臺上的苦情戲,不愧是紅伶出身,身侍數(shù)人。

顧城風坐在輪椅之上一動不動,直至樓飛舞行完大禮,待她離去後,他方將輪語調(diào)轉(zhuǎn)個方向,坐在了書案之後,語氣也是一如往常,那樣冷淡道:“西樓,吩咐人看好!本王留著她有用!”

西樓謹聲回道:“屬下遵命!”

“承載,你先回營,馬上著手安排遷都齊州事宜!”

桂東鳴似乎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略帶遲疑地問,“王爺,遷都齊州的話,這些王府的內(nèi)眷應(yīng)如何妥善安排?”恐怕這些人一聽到要遷到蠻荒之地,個個肯定使出渾身的懈數(shù)阻擾。

而留在建州的話,隨著他們遷都齊州,這裡很可能會失守。

“本王會吩咐管事,將她們?nèi)窟w外別苑,她們不過是一羣婦人,想來秦邵臻也不會拿一羣毫無威肋的婦人開刀!”

毫無威脅之意,便是這些婦人於她無足輕重!

“建州牽連太多利益,”顧城風頓了一下,神色依舊波瀾不驚,“建州不會失守!本王會讓秦邵臻暫時無暇顧及建州!”

李承載雙手一揖,“王爺英明!王爺還有何吩咐,若沒有,末將馬上去準備一番!”

“西樓你先留下,其它人退下!”顧城風揮手示意衆(zhòng)人退下。

西樓微躬著背,心中略略感到有些不對勁,眼前的人舉手投足象極了一個人,可這個人明明……

顧城風靠在輪椅背之上,雪白袖襟滾邊下的修長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隨意敲打著案面上。

此刻,顧城風在思忖著樓飛舞方纔一句無心之語,他感覺裡頭隱著一些有用的信息。

據(jù)他了解,秦邵棟多年流連於花叢之中,但在正經(jīng)事上,從不因爲女人而誤事。

比如在處理樓飛舞之事上,透著一些明顯的詭異。

顧城風突然轉(zhuǎn)眸看向西樓,“西索月,你說說,秦邵棟亦是個人中龍鳳,送出去的女人,怎會無端要回,還因此與古衛(wèi)揚反目?”

西索月倒抽一口冷氣,帶著驚疑探向顧城風。

方纔,清王秦邵棟竟直點他的真實身份——

“索大人,是朕!”顧城風緩緩站起,繞出書案,負手站在西索月的一丈前方,朗目平靜如水,卻不怒而威!

聽到顧城風以“朕”自稱,西索月本能地猜是顧城風。

“殿下……你是?”西索月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其真假,銳利的眼神頻頻掃視在顧城風的身上,卻發(fā)現(xiàn),眼前站的人身姿如白楊般挺拔,明顯比秦邵棟高出一寸,而面若藍天干淨,分明是顧城風才擁有的風彩。

“難爲你在秦邵臻和秦河雙面夾擊下還能把秦邵棟帶回建州,有了秦邵棟,秦邵臻在大魏朝堂之上縛手縛腳,索月,這些年,你幹得不錯!沒有辜負朕的重託!”

“皇上…。”西索月霎時褪下了平日木訥平靜的容顏,臉上呈出慟鳴之色,胸腔起伏中伴著微微的顫抖,顧城風的駕崩消息對他們在大魏的細作而言,不亦于晴天霹靂,可他們什麼也不能做,不能爲帝王慟哭、不能爲帝王戴孝,甚至陪著秦邵棟繼續(xù)流連在煙花之地,飲酒作樂!

可此時,帝王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饒是一個鐵漢子,也無法掩飾此時心中的激動。

顧城風走前幾步,掠向西索月的眼光裡,透著堅定,“朕一醒來,就成了秦邵棟,躺在清王府,朕知道是你全力將朕從揚州救回,朕現(xiàn)在想知道,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顧城風初醒時,亦很震驚,先是觸目四周,全然是不熟悉的人和物。

而從衆(zhòng)人的稱呼中,他方猜出他此時已是另一個身份。

他不動聲色,站到銅鏡前,一眼便認出,銅鏡中的那一張臉是大魏清王秦邵棟,所幸,他馬上知道,這不是穿越回來時靈魂詭異地落在別人之身,而是被易了容。

因爲,只要他指腹輕輕一撫臉上的表皮,臉部的神經(jīng)感受到的是一種隔著若有若無的觸感,而不是表皮肌膚真正的接觸。

西索月不再猶豫,當即跪下,剛一俯首,鼻頭處狠狠一酸,哽咽道:“末將西索月給皇上請安!”

“哭什麼,堂堂蒼月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顧城風堪堪掠了他一眼,上前,微俯身,伸手覆於西索月的肩上,“起來說話!”

“謝皇上!”西索月用袖襟抹去臉上淚痕,起身時,略顯尷尬一笑,“讓皇上見笑,末將是個粗人!”

顧城風嘴角微微一挑,不置與否。

“皇上,半個月前,清王收到消息,大魏秦邵臻秘密前往揚州同傅王秦河會面,兩人相約在揚州的錫礦礦山,清王秦邵棟感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迅速暗調(diào)人馬包圍住礦山的出口,又暗中聯(lián)繫了秦邵臻身邊的一批護衛(wèi),聯(lián)手策反兵變,刺殺秦邵臻。結(jié)果,於揚州錫礦礦山上中計,清王反而被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人聯(lián)手伏擊,不僅僅損失了暗中效忠於清王府的皇城禁軍,清王亦受了重傷。屬下等人帶著清王轉(zhuǎn)移,設(shè)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兵分七路分別引開秦邵臻和傅王秦河的護衛(wèi)隊,聖招擅易容,所以,他奉命爲清王易容,帶著幾個護衛(wèi)從另一條路走。沒想到,等屬下撇開秦邵臻的人後,到達匯合點,卻發(fā)現(xiàn)聖招所領(lǐng)的隊伍遲遲不曾現(xiàn)身。”

顧城風眉目深凝,“後來在哪找到?”

“在礦山的深處,屬下找到聖招和皇上時,皇上的臉已是清王的模樣,只是聖招…。”西索月緩緩跪下,腦子裡浮起聖招那慘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在一塊乾淨的布里,還包著兩塊烤熟的肉,顯然是聖招在準備犧牲前,就做好了準備,割下大腿的肉烤熟,以備顧城風醒來時裹腹。

“聖招如何?”聖招是“聖”字輩的四海影衛(wèi),曾經(jīng)在顧城風身邊暗中護衛(wèi)了五年之久,是顧城風身邊最精銳的四海影衛(wèi)之一。

在顧城風登上帝位不久,便將所有的“聖”字輩的影衛(wèi)調(diào)往大魏揚州和建州,聖招是潛伏在建州清王府的影衛(wèi),聽令於西索月。

“聖招,聖招他……”這種憾天慟地的忠誠讓西索月淚流滿面,“屬下發(fā)現(xiàn)聖招已死去多時,屬下查看了一下聖招的死因,是因爲失血過多所致!”

西索月言及此,目光微動,一瞬間變得有幾分遙遠,彷彿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時他與聖招一起受極訓,後來,聖招成爲太子顧城風的貼身影衛(wèi),而他卻被派到了當年還是王爺身份的顧城亦的身邊。

顧城風登基後,他與聖招等人易容成秦邵棟身邊的護衛(wèi),潛伏在清王府。

這些年,他與聖招共事,兩人早已是肝膽相照,雖然他認爲對聖招的死因瞞著帝王會更好,但細一思忖,那對死去的聖招極爲不公,雖然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影衛(wèi)。

“皇上……屬下發(fā)現(xiàn)聖招時,他的手腕上有一條明顯的劃痕,上面已血液凝結(jié),屬下查看時,確認這樣的傷口並非打鬥而留下,而是聖招他自已……割開左腕上的血管!”西索月語至末尾,聲已哽咽,當時的他還很想不通,秦邵棟的存在,固然會深化大魏的內(nèi)鬥,但何致於讓聖招如此拼了命救他的性命,原來如此!

顧城風聞言,眼眸瞬間染上一層血紅,行至西索月身前,微微俯身,左手輕覆在他的右肩之上,殺戮的氣息從眼角眉梢一點點滲出,“他用血救了朕一命!他日,朕會用秦河的血來祭奠聖招!”

“屬下謝皇上龍恩!”西索月重重一磕首,“屬下相信,皇上能平安回來,於聖招,於屬下,於所有忠於皇上的臣子,都是最大的恩賜!”

“起來說話!”瞭解到此,顧城風稍一聯(lián)繫,便猜測了事情大體的來龍去脈。

他從時光夾縫中衝出去,並沒有回到顧靈瞳預(yù)設(shè)的法陣之內(nèi),而是落到了揚州錫礦礦山深處,因爲在夾縫中損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墜落時處於昏迷不醒。

而聖招一羣人在帶著秦邵棟逃生的途中,不停地遇到伏擊,很可能迷了路,不僅與另幾批秦邵棟的護衛(wèi)失去聯(lián)繫,甚至越走越往礦山的腹地深處。

秦邵棟原本就受了重傷,在缺乏及時的治療之下,極有可能在礦山之上已斃命。

機緣巧合之下,聖招遇見了昏迷的顧城風,若是換成普通的影衛(wèi),未必會確定他的身份,但聖招不同,聖招在他身邊做了四年的近身四海影衛(wèi)。

聖招揹著昏迷的顧城風,欲圖走出礦山深處,可揚州的錫礦礦山,是傅王叔秦河重點鎮(zhèn)守之處,爲了防止有奸細混進礦山,秦河曾命人用了五年的時間,將這裡的動物殺絕並砍光野生的果樹。

就算有人混了進來,只要他們把住唯一的出口,也可以生生將這些人餓死在礦山之內(nèi)。

因此,聖招帶著顧城風在礦山深處徘徊,可因爲找不到裹腹之食,聖招在不得已之下,用自已的鮮血救活了帝王顧城風。

聖招臨死前,爲顧城風易了容,他知道清王的人久久不見他們出礦山到集合點,必會再次潛入礦山尋找秦邵棟的下落。

而聖招一路都有留下隱蔽的記號,清王的人遲早會尋到這裡,如果發(fā)現(xiàn)是顧城風,必定給顧城風帶來殺機。

最後,清王的人最終找到了他,一羣人拼死將他救回到建州。

顧城風扶起西索月,因爲雙膝一時無法站太久,便在西索月的攙扶下,坐回輪椅。

“昊王那是否有後續(xù)消息!”既然秦河會與秦邵臻合作,傅王妃那肯定是失手,而傅王妃是唯一一個聯(lián)繫昊王和西索月之間的線人。

“回皇上,暫時還沒收到昊王的下落,但此前,末將曾聽到有關(guān)喻守堅把喻夫人送給傅王叔的傳言,末將估摸著,喻守堅很可能與星王妃相配合作戲,昊王的身份並未泄露。”

“城軍的身邊有朕安排的百名‘聖’字組四海影衛(wèi),就算遇到再大的險情,也足以讓城軍全身而退。朕實不明,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讓他連鳳繁星都顧不上!”

“聖”字輩的四海影衛(wèi)是蒼月最高級別的四海影衛(wèi),編制高於顧城風身邊的“厲”字輩。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潛伏和配合,既使出了再大的事,也不可能集體失聲,顧城風估計昊王顧城軍很可能是遇到一些非人力方面的困擾,就比如象是賀錦年之前在大魏遇到的。

西索月蹙眉,“末將不敢私自聯(lián)絡(luò)喻守堅,只怕現(xiàn)在傅王雖然找不到證據(jù)證明喻守堅有問題,但昊王帶人成功進了錫礦,確實憑藉的是喻手監(jiān)的令符,喻守堅雖然解釋令符被盜,又在事發(fā)時,喻守堅正在另一處採購,但以秦河的精明,只怕未必全信,秦河一定派人暗中監(jiān)視喻守堅的一舉一動!所幸,末將已在月前接到消息,星妃娘娘已經(jīng)成功逃離了傅王府,希望她能與戴將軍的人會和!”

“戰(zhàn)況如何?”顧城風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西索月雖然常年在建州,且兩國交戰(zhàn)後,信息全部被切斷,但對顧城風留下的三道遺旨還是略有所聞,見帝王問起戰(zhàn)況,直覺告訴他,帝王是在關(guān)於賀錦年的情況,便回道,“賀五公子連打了幾個勝戰(zhàn),逼得秦邵臻不得不遷都揚州,且以傅王叔秦河爲首的大魏南方仕族聯(lián)手,以肖宴臣統(tǒng)軍不爲由,逼秦邵臻不得不卸掉肖宴臣的兵權(quán),但秦邵臻借用聯(lián)姻,納了幾個朝臣的閨繡後,讓宗政博義接了大將軍之職。不過,五公子逼得很緊,大魏再吃敗戰(zhàn)的話,秦邵臻恐怕手中的兵權(quán)就要易主了!”

“就這些?”

“皇上,攝政王那已久不見消息,而屬下這裡也不敢輕易傳出,唯恐被秦邵臻截留,讓這裡的情況暴露!”

“這麼說,建州與蒼月的聯(lián)繫還是被秦邵臻切斷?”

“是的,這半年多,飛隼已損至過半,飛隼培訓基地每個月供出的飛隼已低於損耗。”

顧城風從筆架上提起筆,西索月忙上前爲帝王鋪開萱紙,顧城風思索片刻,落筆疾書,不到一刻鐘,便寫出一道方子,“交給影衛(wèi)組,讓他們儘速配出藥,讓百隻飛隼服下,而後投放!”

“皇上,這是藥方?”西索月雖不大識得帝王寫的是什麼方子,但上面幾道草藥他還是略懂一些。

“這是破壞肉食動物神經(jīng)組織的方子,飛隼服下後,若被大魏的飛鷹捕獲,食之後,將破壞它的大腦神經(jīng)組,會出現(xiàn)狂爆之癥,回它自已的營地後,將同類殘殺!”

他在中國學了多了年醫(yī)學,且主攻的是中西醫(yī)結(jié)合。

但他爲了回到蒼月,修習了上古遺族札記,逆天迴歸,記憶在穿越時光縫隙的那一剎那,對於在中國所有的一切悉數(shù)全忘。

但令他感到驚奇的是,在二十一世紀,他所學的醫(yī)術(shù),倒象人的一種運動本能,在需要時,自然而然就想了起來。

顧城風突然嘴角一彎,從懷中掏出一張錦帛,修長的手指流連地撫過錦帛上所描畫的那張動人的小臉,眸裡的脈脈深情流露,爾後,輕輕落下一吻,霎時,象是未經(jīng)情事的少年般,紅霞染上他略顯蒼白的臉。

“皇上,這是……”西索月眼力極好,雖是無心一瞟,也被畫中那小女孩裸露出的兩條腿嚇了一跳,心道:誰家的父母,竟會讓如此年幼的孩子穿成這般狐媚。

而皇上的神情,那也太……太讓人……說不出來!

顧城風忙斂盡情緒,但收不住的眉間春色透露出此時帝王的好心情,他萬般珍重地將錦帛收好,“索月,挑選一批精銳護衛(wèi),馬上連夜動身去揚州,一是設(shè)法營救傅王妃,二瞭解揚州錫礦礦山之事,最重要的是要打探到昊王的下落!朕會下令李承載調(diào)兵譴將配合他們在揚州的行動,引開秦邵臻的視線。”

“末將明白!”如今顧城風既然易容成了秦邵棟,傳神得便是連高光年都分辯不出。

有了顧城風的配合,自然,他也就不必爲了防止自已真實身份的泄露,在行動上綁手綁腳,他手下就有幾個是秦邵棟用重金聘請的江湖高手,這些人,就可以用!

“把駐在建州的影衛(wèi)傳來見朕,朕有要事安排!”顧城風往椅後一靠,他此時腿腳不便,定無法成功越過汴城進入柳州與賀錦年相見,可他可以用飛隼爲他傳信!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他的錦兒,他回來了——

------題外話------

顧城風回來時,是不帶21世紀的記憶的,這是所有不是姚族後人修練上古遺族札記後,逆天施術(shù)的後果,東閣是異人,可受三次。月如此構(gòu)思,只是一開始就想,讓顧城風和賀錦年一次完美的初夜。至於顧在21世紀和女主的相遇相愛,會在番外中出現(xiàn),也是月第一次嘗試寫現(xiàn)言。最後,

061 他竟懷抱她入城109 誰是顧奕琛轉(zhuǎn)世051 計奪申蘇錦040 我就是鑰兒023 一鳴驚人2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86 魂牽夢縈幾近失控166 探訪傅王府179 書信情到濃時情轉(zhuǎn)薄159 消失的記憶120 公審田敏麗稍修066 魂歸何處215 二世相遇131 屍骨中相逢記憶漸失重寫011 黃雀在後062 錦繡歸途193 宴前歡031 人走茶涼065 她生魂尚在陽間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055 前世之謎046 桃園谷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8 漸行漸遠27 驚爲天人36 醜聞暴光簡姚之戀07062 錦繡歸途204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033 顧容月122 公審狼與狽的交鋒稍修036 情有可緣064 拯救六月022 一鳴驚人067 尊華氣韻216 幾世離殤210 姚夜辰和顧奕琛交易簡姚之戀02064 拯救六月152 把江山留給她173 王者歸來218 大結(jié)局下212 如何破血咒2170 夾縫中較量023 一鳴驚人2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216 幾世離殤129 再探秘道狹路相逢重寫070 靈魂宿體在何方204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074 當今生遇到前世24 少年如畫10 你終會成爲我的伴侶025 斷你前程17 刺心的真相30 絕代佳人020 一拍兩散114 聞變她歸心似箭重寫32 來生我爲你生兒育女15 耗盡一生與他共枕122 公審狼與狽的交鋒稍修174 錦兒我回來了027 棄卒保帥187 幸福象花開044 各出奇招011 黃雀在後016 錯漏百出029 卸骨20 作繭自縛095 六月百年身世26 世間最珍貴034 折翼成魔169 地牢探昊王下落206 姚族滅族之秘1034 折翼成魔145 當夜你碰了她189 每一個女孩都有公主夢185 唯恐相逢是夢中216 幾世離殤24 少年如畫101 請兌現(xiàn)承諾25 下得了廚房的族長27 驚爲天人172 罌粟中沉淪103 金殿請命他怒10 撲朔迷離143 混亂之夜040 我就是鑰兒08 誰是你的備胎024 危險一刻138 賀錦年獨白174 錦兒我回來了12 步步緊逼17 刺心的真相135 恨悔遲戰(zhàn)爭爆發(fā)185 唯恐相逢是夢中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090 他想與她成爲伴侶034 折翼成魔
061 他竟懷抱她入城109 誰是顧奕琛轉(zhuǎn)世051 計奪申蘇錦040 我就是鑰兒023 一鳴驚人2192 用天下迎你迴歸186 魂牽夢縈幾近失控166 探訪傅王府179 書信情到濃時情轉(zhuǎn)薄159 消失的記憶120 公審田敏麗稍修066 魂歸何處215 二世相遇131 屍骨中相逢記憶漸失重寫011 黃雀在後062 錦繡歸途193 宴前歡031 人走茶涼065 她生魂尚在陽間075 鑰兒留在我身邊055 前世之謎046 桃園谷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18 漸行漸遠27 驚爲天人36 醜聞暴光簡姚之戀07062 錦繡歸途204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033 顧容月122 公審狼與狽的交鋒稍修036 情有可緣064 拯救六月022 一鳴驚人067 尊華氣韻216 幾世離殤210 姚夜辰和顧奕琛交易簡姚之戀02064 拯救六月152 把江山留給她173 王者歸來218 大結(jié)局下212 如何破血咒2170 夾縫中較量023 一鳴驚人2127 酷刑遺族札記下落重修216 幾世離殤129 再探秘道狹路相逢重寫070 靈魂宿體在何方204 三生三世最後揭秘074 當今生遇到前世24 少年如畫10 你終會成爲我的伴侶025 斷你前程17 刺心的真相30 絕代佳人020 一拍兩散114 聞變她歸心似箭重寫32 來生我爲你生兒育女15 耗盡一生與他共枕122 公審狼與狽的交鋒稍修174 錦兒我回來了027 棄卒保帥187 幸福象花開044 各出奇招011 黃雀在後016 錯漏百出029 卸骨20 作繭自縛095 六月百年身世26 世間最珍貴034 折翼成魔169 地牢探昊王下落206 姚族滅族之秘1034 折翼成魔145 當夜你碰了她189 每一個女孩都有公主夢185 唯恐相逢是夢中216 幾世離殤24 少年如畫101 請兌現(xiàn)承諾25 下得了廚房的族長27 驚爲天人172 罌粟中沉淪103 金殿請命他怒10 撲朔迷離143 混亂之夜040 我就是鑰兒08 誰是你的備胎024 危險一刻138 賀錦年獨白174 錦兒我回來了12 步步緊逼17 刺心的真相135 恨悔遲戰(zhàn)爭爆發(fā)185 唯恐相逢是夢中073 這纔是人間絕色090 他想與她成爲伴侶034 折翼成魔
主站蜘蛛池模板: 砚山县| 肇州县| 凤冈县| 长沙县| 五峰| 镇坪县| 安徽省| 水城县| 景谷| 湾仔区| 乳山市| 石家庄市| 天等县| 海晏县| 双桥区| 富源县| 象山县| 诸城市| 乐昌市| 新巴尔虎左旗| 南涧| 玉溪市| 新兴县| 宜宾市| 江都市| 浮山县| 河津市| 托克托县| 邯郸县| 舒城县| 平山县| 巴彦淖尔市| 宜昌市| 黎城县| 南充市| 阿尔山市| 西丰县| 连城县| 普安县| 乐亭县| 铜川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