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帳中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衆(zhòng)人皆默不作聲。
冷御宸見衆(zhòng)人只垂首而立,便收了自身逸散出的冷凝,緩緩開口:“爾等不是有急事相奏麼?爲(wèi)何緘默不語?”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雖說太子殿下問的平和,但之前姬梟在大帳外的肆言並未放輕語氣,太子殿下定是聽個真真切切,此時還能這般平和的問出這話來,倒是讓人心裡直犯嘀咕。
湯澤見衆(zhòng)人皆衝他使眼色,不由暗歎一聲,硬著頭皮走上前:“將軍,之前祈雨接來的水已經(jīng)用光,若明日再想不到辦法,恐怕……”
冷御宸脣畔逸出一絲冷笑,淡淡地道:“哦?沒有水源?”
看著衆(zhòng)人皆低垂著腦袋,除了姬梟若無其事的垂眸站著,似乎與己無關(guān),唯有眼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若無水源,蠱國之人是如何生存的?”冷御宸語氣淡然,聲音清雅,但聽到衆(zhòng)人耳中,卻有千鈞之重,彷彿心被重錘砸過,沉得動彈不得。
“稟將軍,蠱國之人有水源,但離我們甚遠(yuǎn),而且我們已查探過,蠱國之人已在水源邊上設(shè)了一個奇怪的陣法,阻止我們?nèi)∷6疫€派人守在潭水邊上,不允我們靠近。”湯澤硬著頭皮,將事情交待一番。
冷御宸抿著薄脣,眸中幽壑,深不見底,半晌不語。
姬梟操著大嗓門,朗聲道:“太子殿下,若再無水源,我們明日根本無法出戰(zhàn)!還請?zhí)拥钕聝嵖煜敕ㄗ咏鉀Q水源之事。”
聽著姬梟明顯刁難的語氣,衆(zhòng)人皆蹙了眉頭,若不是無奈,衆(zhòng)人還真不想隨他一同前來。
冷御宸看了姬梟一眼,淡淡地道:“姬將軍有何法子,不妨說一說。”
姬梟怔了下,沒想到冷御宸竟然問他,但他也不笨,垂首沉吟片刻便道:“我倒有一法子。這草原可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帶,誰也不敢輕易進(jìn)來,我們?nèi)缃裨谶@裡作戰(zhàn),蠱國卻搶佔(zhàn)水源,自是沒這個道理,因此,待我?guī)П鴮⑺磰Z來也就是了。”
冷御宸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哦?姬將軍果然勇猛,既然如此,那便由姬將軍領(lǐng)一千兵士,去奪水源吧。”
姬梟見冷御宸似有看不起他之意,不由冷哼一聲,領(lǐng)命而去。
湯澤見姬梟憤然而去,不由皺起眉頭:“將軍,在下以爲(wèi),姬將軍怕是無法完成。”
“哦?爲(wèi)何?”冷御宸端起木桌上的汝瓷杯子,好整以暇的問道。
湯澤嘴角微抽,他本意是想勸阻,但看主帥的意思,分明是要姬梟嘗些苦頭,而且還要他親口說出姬梟失敗的原因。
他主子既是太子,太子讓他說,他豈有違背之理,只得暗歎一聲,緩緩說道:“草原中無水源,唯有他們找到的那一處,這個對方早已知曉,因此,水源附近定會派重兵把守,非旦無法強(qiáng)奪,恐怕還會折損人手。”
冷御宸淡然淺笑,不置一詞。
在場的衆(zhòng)人誰不知冷御宸的意思,若姬梟真能強(qiáng)行奪來,也算是有能耐的,不過連主帥都沒這番打算,他又怎麼可能奪到?主帥這是要故意令他難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