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地氣息瞬間環住了她，令她如墜冰窖。

“說！”冷御宸簡單而強硬地吐出一個字。

蘇玉卿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在他的面前，她不敢心存饒幸，但若讓她如實相告，卻也難以啓齒。

冷御宸之前雖有些心笙搖曳，卻沒有忽略她那雙烏黑的眼瞳中浮現出的深沉的恐懼，也是因那抹驟然覆上瞳子的懼怕與抗拒，才令他倏地收回手，剋制住了自己。

她究竟經歷過什麼？她是真的中了情殤，還是真的失了守宮砂？爲何會流露出那種掙扎而抗拒的神色，爲何會如此的懼怕？

當那個單調的音節從脣畔吐出時，他掩在袖中的手亦緊緊握成了拳，青筋直曝。若是真的失了守宮砂，他應該殺了她，可是……

靜若沉淵的眸子幽深地盯著坐在椅榻上顯得緊張無助的女子，他的心微微地疼了下。木凰的調查應該沒有錯，但涉及過於隱私的事，木凰亦不便調查，他知道，軒轅景灝給她下過藥，但他還知道，她曾經去過他的府邸，夜晚方歸。

冷御宸看著她猶豫緊張且微紅的臉龐，在燭光下影影綽綽著，更顯得嬌弱動人。幽冷的眼眸微瞇，他的聲音低沉而絕不轉寰，緩緩地道：“我沒有太多耐心。”

蘇玉卿握緊了拳，眼底浮上一層霧花，這種事，她如何啓齒？可是，若不說，她真的有可能就死在這裡了，她已經感受到他身上逸散出來的涼意。

“你、你若不信，我說了又有何用？”她喃喃地說著，不由想到當初薛逸寒那目眥俱裂的樣子，心中一痛。

“你還未說，怎知我不信？”冷御宸未放過她眼底閃過的任何情緒，此時見她那雙蘊著水澤的鳳眸裡浮出的傷痛，心中微軟，語氣也放緩了下來。

蘇玉卿不答，一隻手輕輕搭在另一隻手臂上，繼而一點點的握緊，似乎緊握著她的生與死。

冷御宸隨著她的動作，看向她捂緊的手臂，那個位置，正是所有女子必點的守宮砂。她已服下解藥，若真是白璧無暇，那枚守宮砂自然會重新出現在她的手臂上。只不過時間尚短，就算出現，也需一點點的浮現，恐怕此時顏色尚淺，她還未發現端倪。他若真想知道，只需看過她的手臂即可。可是，他不願如此。

“唉……”最終，冷御宸長嘆一聲，收了氣勢，淡淡道，“罷了，你若實在不肯說，便不說吧。”

說完，他站起身，重新走到她面前。

她略有些意外，驚訝的擡頭看他：“你……”

冷御宸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那雙鳳眸中原本含著的難以言喻的苦楚被意外與驚訝所掩，滿目的難以置信。

他伸手輕輕托起她的臉頰，帶著幾分溫柔與寵溺，她嬌豔的皮膚吹彈可破，細膩光滑。

仔細地看著她，半晌，他脣畔的笑意略有點苦澀，又有些無奈：“你若說了，我便信了。你若不願說，我便再等等。”

蘇玉卿倏地睜大雙眸，滿目驚訝的瞪著他。她以爲，他會硬拽著她的手臂，驗明她的清白。

還未待她回過神，他話峰一轉，又道：“你且記住，自從你踏入古闐的那一刻，你就是我冷御宸的女人，以前的事，你若不願提，我不勉強。不過，從今往後，你的眼裡、心裡，甚至你的生命裡，都只能有我冷御宸，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