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聽他如此坦言,心中不由雀躍,面上雖想保持矜持,卻也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意。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她臉頰緋紅,如秋季的垂枝海棠,羞澀中含著悄悄綻放的馨香,在不經(jīng)意間暖了人的心扉。
說完,她收起手中的藥丸,起身將架上的裡衣取下來,此時(shí)裡衣已經(jīng)乾透,上邊的血漬也幾乎看不到,她拿到鼻端聞了聞,沒有聞到異味,這才放下心來。
冷御宸見她如此細(xì)心,心中更是如灌了蜜釀。他接過她遞過來的裡衣,展開前後看了看,原來被血液浸透的裡衣竟然潔白如新,不由頗爲(wèi)動容的道:“竟洗得這般乾淨(jìng)!”
聽他說的溫柔,且?guī)е[隱的憐惜,她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卻也不曾回答。
“卿卿過來。”冷御宸笑著伸出手,目光如月下的清泉溪流,泛著柔和而清亮的色澤。
蘇玉卿本是極爲(wèi)羞澀的,更不願理會他,但見他一直堅(jiān)持舉著手臂,等待她將手遞過來,又怕他這樣會牽動了傷口疼痛,只得輕輕咬著脣瓣,紅著臉坐在他旁邊,卻依然不曾理會他那伸出來的手。
見她羞得擡不起頭,冷御宸的目光更是蘊(yùn)滿了寵溺與溫柔,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仔細(xì)的查看那一根根柔潤白皙的玉指,她的手指纖細(xì)如蔥管,且柔若無骨,帶著微微的涼意,握在手中彷彿握著溫潤的軟玉,只有原本修剪好的指甲斷裂了幾個(gè)。
“卿卿,是我不好,累你受苦了。”冷御宸目光之中充滿了疼惜,薄脣輕輕吻著她柔軟的指尖,面上也隱有愧疚之色。
蘇玉卿抽出手,有些侷促羞澀的道:“說這些做什麼?你且記住,莫要做那些危及生命的事,便是真的疼我了。”
冷御宸怔了下,頓時(shí)心內(nèi)喜不自勝,卻又同時(shí)升出一抹酸澀,隨即摟緊了她。她這話就是真正的將他當(dāng)成了依靠,若他出事,她再無立足之地,這番話,也唯有妻子纔會這般對自己的夫君言語。而那抹酸澀,則是這些年來,竟唯有她才這般在意他的生死,不爲(wèi)任何利益、地位或其他目的,單純的關(guān)心著他的生死,任勞任怨的照顧著他。
“卿卿,我冷御宸這一生,定不負(fù)你!”冷御宸摟著她,薄脣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鄭重認(rèn)真的許下承諾。
蘇玉卿一反羞澀之態(tài),擡起頭,鳳眸中滿是難以置信,怔怔地看著他:“當(dāng)真?”
冷御宸瞬間有種挫敗的感覺,他這一生,言必行,行必果,何曾出爾反爾?更何況,他何曾對哪個(gè)女子許過這樣的諾言?沒想到第一次如此鄭重承諾,竟被懷疑。但他並不惱怒,想到她的經(jīng)歷,當(dāng)初,那薛逸寒或許亦說過相同的話,她這般反應(yīng),實(shí)屬正常,更說明她在他面前未有絲毫掩飾。
“卿卿……”冷御宸伸手拂開她額前的髮絲,目光溫柔如水,彷彿看著絕世的珍寶,“那人不懂珍惜,是他今生最大的損失。我絕不會如他那般,犯同樣的錯(cuò)誤。”
蘇玉卿低下頭,鳳眸晦澀無光,不知在想些什麼。冷御宸似是明白她的顧慮,便輕聲言道:“卿卿,那些流言,我從不曾放在心上,你不必有所顧慮。”
“可……”蘇玉卿忽覺萬千委屈襲上心頭,眼眶不由溼潤,卻咬咬牙,固執(zhí)說道,“你卻不知,我的守宮砂已……”
晶瑩的淚水一顆顆掉落,這月夜如此的靜謐美好,眼前的男子如此的溫柔體貼,竟讓她放鬆了警惕,終是將藏於內(nèi)心的話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