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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鉅野南下,走北海,過濟(jì)北,便進(jìn)入薛地全文閱讀。到了這裡便已經(jīng)是當(dāng)年楚國的地盤了。想當(dāng)年,楚國強盛之時,東起會稽,西到漢中,南接南海,北邊就是這薛地。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何止千里之遙。楚國的強大,可以說沒有那個國家可以匹敵。
當(dāng)年莊王北伐陸渾大軍至洛陽,在東周的王都郊外舉行盛大閱兵儀式。周天子都不敢與其爭鋒,派王孫滿勞師,莊王公然探問周朝傳國之鼎的輕重大小,並且揚言說,楚軍只要折斷戈矛的尖端,就足夠鑄成九鼎。楚軍鋒芒益銳,所向披靡。在春秋戰(zhàn)國之交,相繼滅陳、蔡,後來又滅越,成爲(wèi)席捲南土、問鼎中原極強盛的國家。不完全統(tǒng)計,楚國兼併的東南小國,在四五十個以上。
然懷王無道,貪婪成性。誤信秦說客張儀,毀壞齊、楚聯(lián)盟先後敗於秦、齊,失去漢中等地。又任用佞臣令尹子蘭、上官大夫靳尚,寵愛南後鄭袖,排斥左徒大夫屈原,致使國事日非。直到最後竟然死在秦國,成爲(wèi)戰(zhàn)國時期,楚國人的奇恥大辱。最後滅亡之時,也只有大將項燕保護(hù)昌平君逃亡江南,希望茍延殘喘。誰知秦軍大將王翦一路追擊,徹底將楚國的希望破滅。
從楚國建國到滅亡,差不多七百多年。歷經(jīng)幾十代國君,一舉是天下最的國家。而楚人沒有把握時機,從那之後一連串的失誤,將一個泱泱大國葬送,不得不讓人感到惋惜。蒯徹嘆了口氣:“楚國當(dāng)年何其強盛,就如同滅六國時的秦國一樣,可如今有如何?還不是灰飛煙滅,這秦國恐怕是第二個楚國吧!”
凌毅道:“你們不是都說了,秦國已經(jīng)病入膏肓,滅亡是遲早的事情,感嘆這個有什麼用?”
“呵呵!”酈食其呵呵一笑:“假如你凌毅將來稱王稱霸,須得以楚國和秦國爲(wèi)界,要不然會也會步其後塵,這就是我們感慨的目的!”
“我?我能稱王稱霸?”凌毅哈哈大笑:“酈先生,你是在取笑我嗎?就算是我稱王稱霸,不過你要知道,人總是要死的,等我們都死了,後人會怎麼幹誰都不知道,就說楚莊王可否想到自己的子孫裡有一個懷王,秦國衰弱之時,可曾想過,自己的子孫裡會出來一個嬴政?”
凌毅一番話,讓酈食其和蒯徹陷入沉思。這個凌毅再一次讓他們驚歎,他們不相信一個石匠的兒子會有如此見地,對凌毅又增加了一分好奇。沿途雖然鎮(zhèn)店很多,他們都是朝廷通緝之人,不能明目張膽的進(jìn)入城鎮(zhèn)。經(jīng)常是在一些地方買很多吃的,便露宿野外。
一路走來,英布非常沉默。凌毅幾次想要和他開開玩笑,都被英布的冷漠搞的沒了心情。這天夜裡,幾人找到一所廢棄的草屋住下。夜深人靜,凌毅聽見英布在自己的草堆裡翻來覆去,看樣子是失眠了。攪鬧的旁人也都無法入睡。凌毅嘆了口氣:“哎,我說英布,你小子是不是哪根筋不對,這些天就悶悶不樂,今天又是怎麼了?你還讓人睡覺不?”
“哎!”英布也嘆了口氣:“各位見諒,見諒!”
蒯徹慢慢坐了起來,看了看瞪大眼睛的凌毅,有瞅了瞅英布的背影,笑道:“英兄弟應(yīng)該是六縣人吧?”
英布一個翻身,點點頭。蒯徹道:“如今眼看就要進(jìn)入九江,必然經(jīng)過六縣,英布兄弟這可是要回家了!”
英布重重嘆了口氣,也慢慢爬了起來:“當(dāng)年一念之差,不但害了家人,還讓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英布指著自己臉上那塊黥刑的印記:“你們說,我還有臉回去嗎?”
“怎麼沒臉?”凌毅道:“咱們在外面又沒幹什麼壞事,所做的都是好事,有個印記怎麼了,這不正好是我們對抗暴秦的證據(jù)嗎?”
蒯徹道:“凌兄弟說的不錯,英兄弟做的可是大事,家鄉(xiāng)父老如果得知刺殺秦皇的就是你英布,還不爭先恐後的來瞧瞧你這個大英雄,一個男人,爲(wèi)了這點小事,幾天幾夜睡不好吃不好,還悶悶不樂,你何苦呢?這樣吧,如果英布兄弟還是想不通,凌兄弟,你看我們改道如何?”
“行呀!”凌毅爽快答應(yīng):“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急事,改道我沒意見!”
離開小路,他們拐向了東面。進(jìn)入下邳,拿出十幾個錢,順利的賄賂了守門士兵,幾個人總算進(jìn)了下邳城。下邳可是南北交通要道,南方來的物產(chǎn)和北方生產(chǎn)的東西,基本都是通過這裡運輸。無論是人挑還是車?yán)傊纶茄e顯示出了與外面截然不同的繁華。
凌毅可是第一次見過這麼繁華的地方,左顧右盼總是看不夠。英布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們兩個帶著大個子,一處一處的看,一處一處的轉(zhuǎn)。爲(wèi)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在一條小巷裡找了一個安靜的客棧,幾人住了下來。凌毅扔下自己剛剛換下來的臭衣服道:“在這裡一定要多住幾天,自從我出生起,就沒見過這麼多人!”
酈食其笑道:“這麼說來,你倒真的應(yīng)該好好和我們?nèi)肆牧牧耍 ?
“對!”凌毅答道。衆(zhòng)人鬨堂大笑。
美美的吃了一頓,又好好睡了一覺。當(dāng)真是神清氣爽。第二天一早,凌毅穿著新衣服,背背寶劍,獨自一人從客棧裡出來,在街上溜達(dá)。南北貨物在此集散,天還沒有完全亮,下邳就動起來了。凌毅出來的這檔口,早已經(jīng)熙熙攘攘。隨便找了一個小攤,弄些吃的。
剛剛坐下,一個清秀的年輕人突然坐到了凌毅的對面。凌毅一愣:“哎!就這麼屁大點地方,咱們兩個人坐一張小幾,怎麼吃飯?”
年輕人沒有理他,扭著頭盯著大街。凌毅又喊了一聲,年輕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吃你的,我不打擾你就是了!這地方又不是你們家的!我想坐那裡,你管得著嗎?”
“哎呀!竟然和我不講理?”凌毅仔細(xì)瞅了瞅這個年輕人,有種莫名的奇怪涌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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