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笑了,劉雪貞也不跟敢張英紅對眼睛了,因爲她實在忍不住,不好好大笑一回,可能還會被憋出病來。
知青們的表情,比上午開批鬥會的時候好多了,看蘇場長,一共有三處中獎,張衛(wèi)國也有兩處。那種疼,火辣辣的,身上還會感覺冷。
“趕緊到場部醫(yī)療室擦藥吧,楊楚生,你跟我到蜂場一下!”張英紅一說,往蜂場的方向走。
這個派出所副所長想破案了,楊楚生笑一下,兩人還是並排走的。
“你別鬧好不好?”張英紅看後面沒有人就說。
楊楚生擦一鼻子,笑著說“英紅,首先是蘇場長不要鬧,還有,憑什麼場幹部要設立小食堂?我這人你還不知道,人間不平事,我就看著不爽。”
“以後不準你這樣叫我!”張英紅瞪著這傢伙。
“沒有人的地方我才叫,我說英紅……”
楊楚生還沒說完,張英紅又是一瞪,又說“就你這德性,也配直喊人家的名字。”
“我可告訴你,你要能跟我親近,還是你的福分。”楊楚生轉臉說,然後,然後臉就不想轉了。
“哼哼!”張英紅冷笑兩聲。
“我告訴你,蘇場長要是還想針對老子,老子還沒完。”楊楚生又說。
張英紅又是瞪眼睛“你別將社會的不滿,轉嫁到別人身上。”
“我沒對社會不滿,比我不滿的,還大有人在。我這是爲知青抱不平,當然,其中也有我自己在內。”
張英紅嘴角露出冷笑,斜睨著這傢伙,突然又有所發(fā)現,這傢伙的眼睛,原來一直就在她胸前打轉。
楊楚生就如在欣賞一處絕美的風景一樣,沒辦法,兩人並排走,這張所長的制服突得太有高度了。加上跟她一起並排走,有時候還稍有動感,一個字,就是美。
“你脖子也疼呀?”紅英紅終於忍不住了。
“怎就這樣兇呢,多不好意思。”楊楚生小聲說,將目光轉向美臉。
瞧這傢伙的樣子,真的,張英紅要不是硬忍著,一定會大聲笑。
“你說,我跟劉雪貞,也就親了個嘴巴,用得著這樣嘛。”楊楚生又說。
張英紅咬了一下牙,聽到這事,她就會咬牙,不過還是一個深呼吸,畢竟這事跟她沒關係。
兩人走進柑桔園了,楊楚生伸手一摘,一個柑子就在手裡,用力一掰,將另一半舉到張英紅面前。
“我的天,楊楚生,你!”張英紅站住了,伸手一拍,“噼”一聲,舉在她面前的半個柑應聲落地。
“你打我了,這是什麼,是親還是愛?”楊楚生還是笑著說。
一陣白眼,張英紅轉身又走,那位養(yǎng)蜂人,看到一個穿警服的女人,還吃驚得以爲他也犯事了。
“是不是,我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兩人往回走,楊楚生又說。
張英紅也笑著點點頭,擡眼看著這傢伙說“楊楚生,我覺得你做事,跟你的年齡不相符。你別將別人都當傻子,這事完全就是你故意的,要不然,你會事先防護?”
“高,實在是高!”楊楚生豎起大拇指,用《地道戰(zhàn)》裡面的一句臺詞先贊一個,然後又說“故意的又怎樣?”
張英紅再次站住“楊楚生,你知道你這樣很危險的嗎?時時以你的小聰明衝擊潮流,小小的一隻螳臂而已。”
“你關心我了?確實我是不自量力,但是我跟你說知心的,螳臂並非不能擋車,只是要選擇時機。”楊楚生還是嬉笑的樣子。
張英紅聽了頭一句話,又在瞪眼,又說“以後你別跟我說話,你在我哥面前說什麼?”
楊楚生笑唄“那不是事實嘛?”
“你說我自己將衣服掀起來,那也是事實?”張英紅氣得站住還握緊粉拳。
“我那是善意的謊言。”楊楚生一說完,突然一彎腰,“吧”一聲,對著剛剛被牙齒放開,還一片溼的嘴脣,一個出奇不意就親。
“嗡!”張英紅突然間身子一震,眼睛閉了一下,腦袋也一陣發(fā)黑。等著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楊楚生還對著她笑。
“噼”!這下,是張英紅的粉掌打在楊楚生臉上的聲音。這個不一般的女人,一掌過後,又是變掌爲拳,往他的肚子就來。
能打著嗎?楊楚生還是笑臉,其實這一巴掌並不怎麼疼,估計連手印也不會現。就聽張英紅一聲輕叫,打向他肚子的手,已經被他接住,輕輕一拉,整個人也不得不往他懷裡趴。
“嗚……”張英紅的喉嚨裡,發(fā)出聲音了,整個小巧的嘴巴都在楊楚生的嘴裡,想喊也喊不出來。
“吧!”最後一聲,楊楚生將嘴巴移開,然後看著滿臉通紅的張英紅。
“你這傢伙!”張英紅連說帶打,一隻粉拳“砰砰砰”往他的胸口捶。
突然,這美女趕緊推開楊楚生,聽到知青們往水庫走來,在說話的聲音了。
“哎呀我得出工了。”楊楚生說著,邊跑邊笑。
張英紅站在原地,還在“呼呼”喘氣,看著周圍的柑樹,還好沒有人。
這傢伙!去死吧!張英紅暗自在罵,擡手整一下短髮,再摸一下臉,纔敢走出果園。
楊楚跑到他們住的地方,王升和孟躍進拿著擡石頭的工具,看見他想跑到場部,王升就喊“楊楚生,你下午負責撬石頭!”
“是不是蘇場長的意思?”楊楚生站住了問,見王升點頭,那就不用到場部,轉身往水庫那邊走。撬石頭比擡石頭還費力,而且特別危險。那是山上將炸開的石頭,隨便往山坡滾,滾到那就在那,然後就有一些人負責將山坡上的石頭撬到下面。
楊楚生往水庫那邊走,又跟張英紅碰面了,這美女這回好,假裝跟別的知青打招呼,不看他了。
張英紅其實一見到這傢伙,“唰”一下臉就感覺要發(fā)燒。總算是走過去了,她才“呼”地一口氣。又看見劉雪貞和幾位女知青走在一起,看見她了,幾個女知青都是一個禮貌式的微笑。
主要是劉雪貞了,張英紅的目光跟她碰一下,也由不得她心裡也慌。剛纔在果園的事,她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
“張組長,聽說你到養(yǎng)蜂場了?”蘇場長的話,讓在出神的張英紅嚇了一跳。
“對呀,確實是這傢伙不小心。”張英紅就將養(yǎng)蜂人說的,照實跟蘇場長說,然後還看一下她的哥。包括幾個治安員都有點狼狽,聞到一股濃烈的氨水味,肯定是塗上氨水了。
“你們的傷怎樣?還有,楊楚生呢?”張英紅是朝著蘇場長問的。
“蜇不死人,只是疼,這他媽的小知青,老子以後更不會放過他,下午我派他撬石頭。但願被砸死!”蘇場長罵完,又說“張組長,到水庫工地視察一下吧。”
張英紅搖搖頭,男人他見得多了,都是這德性,不管什麼地方,什麼場合,不是明爭就是暗鬥,好像不鬥就不是男人似的。
“蘇場長,我看呀,這事確實楊楚生是無意的,你想想,一個不懂養(yǎng)蜂的,雖然穿著防護,被蜜蜂追,那個不會跑?”張英紅還是勸了。
“這小子太……”蘇場長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楊楚生了,又說“任由他這樣下去,整個知青場都要鬧翻天了。”
張英紅清楚蘇場長的意思,有時候一個人做的事,會引出某種效應,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打壓。
這一行人,邊走邊在察看工地。蘇場長有點不滿地說“這幾天,工地的進度太慢了。”
“能快嗎?都是楊楚生在搗亂。”張衛(wèi)國也接口。
“擡石頭的地方,會不會有危險呀?”張英紅是看劉雪貞跟一個女知青,被一顆石頭壓得走路都在搖晃,她還是挺擔心的。
突然,一個聲音在遠處喊“石頭下去了,不要過來呀?”然後就聽到“轟轟轟”石頭滾動的聲音。
知青們避開危險,就是靠這種最原始的喊聲提醒的。
“肯定有危險,但他們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蘇場長也說。
張英紅也不管什麼了,剛纔的聲音,好像是楊楚生。
“張組長,不要過去,有危險。”蘇場長也喊了,不怕苦和不怕死的,對他們不適用。
“喂,你過來幹什麼,快走!”上面的楊楚生突然看見張英紅,急忙丟下鋼扦邊喊邊往下面跑。
“楊楚生你說什麼話?張組長是來視察的!”蘇場長也是大聲喊。
“視察也不行,走開!”楊楚生睜大眼睛就喊。
突然,又是轟轟聲響,上面又有聲音在喊。
“快走!”楊楚生又大聲喊。
“我的媽,快快快跑!”蘇場長看著聲音處,一塊有幾百斤的石頭,從半山腰直滾而下。
張英紅也看到了,那翻滾著的石頭,碰到了一塊比較小的,整顆石頭往上一蹦,“砰”一下落地之時,又是轟轟轟朝著下面滾。
不好了,這一蹦,也讓這石頭稍稍改變方向,直撲楊楚生和張英紅而來。
“張組長,快跑!”蘇場長自己跑出好幾步又喊。
楊楚生伸手一拉,但是張英紅已經嚇傻了,看著那塊石頭,已經以無所阻擋之勢,直壓而下。
不行了,楊楚生突然整個身子一撲,將張英紅撲在地上,因爲他們站的地方比較低,上面是一個有兩人多高的直坡,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轟”!這一聲,使趴在地上的兩人,都感覺地面在震動。
看的人也看呆了,蘇場長一下子兩腿發(fā)軟。
可以說,這個直坡救了他們的命,兩人躺在地上,也就是直坡的死角。
躺在地上的張英紅也呆,楊楚生這一撲,是兩人面對面的,在地上,兩人也是面對面。他的身子就壓在她身上,雙手還緊緊將她抱緊。
“老天爺!”楊楚生還是先坐起來,看著差點將他們砸成肉醬的石頭,邊喘氣邊說。
張英紅也翻身坐起來了,現在還能顧得了臉紅嘛,看著楊楚生,小聲問“你有沒有事呀?”
楊楚生搖搖頭,拉著她趕緊走,大聲又喊“誰叫你隨便亂闖的?”
這傢伙怒了的神氣,也讓張英紅嚇一跳,嘴巴動了幾下,然後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