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龍翎怎樣,羅琳也不敢擅自行動,只能每天在東宮殿裡向上天祈禱,希望能儘快把龍翎放出來。
龍翎看著四壁,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是逃不過這宮廷的鬥爭,不與他人爭鬥,不代表別人不找上你。
“殿下,三皇子來了。”一個還算比較好說話的獄卒悄聲通知龍翎。
龍翎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狠戾。
“好久不見了大皇兄。”這次三皇子並沒有叫龍翎爲‘太子殿下’,擺明了已經看不起龍翎了。
“嗯。”龍翎懶洋洋的答一聲。
“沒想到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當初你還在東宮殿的時候,多麼風光,堂堂一國儲君,如今淪爲了階下之囚,怎麼,這裡和您的東宮殿相比,如何?”三皇子一臉小人得志。
“這話說的不錯,十年風水輪流轉,今天我進了牢獄,誰知道下一個進來的,會是誰呢。”龍翎盯著三皇子說道。
“我是真想進去看您啊,可惜啊,這牢房還有個鐵鎖,我還進不去。”三皇子故意說的很遺憾。
“三皇子要進去啊,那小人這就給您開門。”旁邊一個不長眼還諂媚的不得了的獄卒在一旁狗腿道。
三皇子倒是笑了起來,“那倒不用,我還進不去這樣的地方呢。”
龍翎沒有生氣,倒是淡定的很,看了三皇子一眼,不語,轉身回到牢房裡的牀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不管三皇子說什麼,龍翎都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三皇子慢慢也覺得說多了,如果說的太多,反而會壞事。冷笑一聲便甩袖離開。
龍翎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三皇子消失的方向,不作聲色。
要麼說狗眼看人低呢,看到三皇子春風得意,獄卒們都去拍他的馬屁。還好還有一個有良心的,知道在獄裡照顧著點龍翎。還是因爲龍翎以前照顧過他,幫他母親看過病,那還是在宮外當那個風流神醫的時候呢。
不過這個獄卒倒是還挺有良心的,看到龍翎落難,儘量的幫著龍翎,龍翎的生活環境還算不錯。
“劉四。”龍翎慢慢睜開眼睛,開口道。
“殿下。”剛剛那個還算不錯的獄卒立刻過來。
“什麼時候轉到刑部?”龍翎算了算日子。
“還有三天了。”劉四嘆氣。
“那就快了。”龍翎也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
“殿下,您看還需要什麼嗎?”劉四問道。
“不需要什麼了,這麼多天,也麻煩你了,我知道你也爲難,我這也快走了,也就不給你多添麻煩了。”龍翎淺笑。
“怎麼這麼說呢,我來了這裡,也多虧你照顧了,我也沒什麼可回報你的,這個你收著。”龍翎遞給劉四一塊銀子。
“這個可不敢,”劉四立刻推過去,“本來我孃的病就是您給治好的,可惜當時我也不知道您是太子殿下,而且也沒什麼能回報您的,等知道您是殿下的時候,我更是沒什麼可幫忙的,這好不容易能幫上忙了……&82……”劉四忽然感覺不對勁,趕快改口,“呸呸呸,我這是說什麼呢,您以後也不會再用上我一個獄卒的,您看我這連個話也不會說……”
龍翎無奈的笑笑,“沒事的,我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什麼啊。”
“這……”劉四撓了撓頭。
“沒事的,刑部那邊來人的時候,你告訴我一下就好。”龍翎囑咐道。
“是是是。”劉四點著頭離開。
龍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著四處的牆壁冷笑。
“我怎麼感覺這麼難受呢?”羅琳覺得心慌。
“你怎麼了?要不要找御醫看看?”思思問道。
“不用了,沒什麼關係的。就是心緒不寧。”羅琳解釋。
要是真的把御醫找來了,那還不說自己有點事情就找御醫,太過於虛驚了。又要招人話柄,本來就沒什麼*了,還要把自己暴露於人前,豈不是愚蠢。
“那我給你弄點安神湯吧?”思思關切道。
“沒關係的,”羅琳微笑著搖頭,“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啊。”思思坐到羅琳身邊。
“你家裡是哪裡的?”羅琳絮叨著問起來。
“就是這京都的,因爲家裡窮,所以從小就把我送進宮裡當宮女。”
“那你進宮很多年了啊。”
“恩,我今年十七了,我是五歲進宮的。”思思解釋。
“那你進宮都已經十二年了啊。”羅琳感嘆,從小就以一個奴婢的身份生活,真不知道要多辛苦呢,從小就要被人呼來喝去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難怪現在這麼乖。要是自己,恐怕還沒學乖,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是啊,在宮裡這麼多年了,你真是最特別的一個。”思思笑著看向羅琳。
“那當然了,我是誰啊,怎麼能和她們一樣呢。”羅琳高興的說道。
“是啊,你和她們可真是不一樣呢,我們和你一比,真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思思笑道。
“我不是說你啦……”
“沒關係啦,我在宮裡這麼多年,伺候過不知道多少位主子了,只有太子殿下,纔是真正的宅心仁厚,從來不對我們呼來喝去,也沒有把我們當做牲口看待。”思思說到這裡,眼神有些晦暗。
看來是說到傷心的地方了。
“不說這些啦,那你不是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羅琳忽然想到。
“是啊,我們在宮裡當差。能夠出去的機會太少了,就算有那樣的機會,也不會輪到我這樣的小宮女,都是像餘官那樣的大宮女纔有機會的。”思思遺憾的說道。
“那羣老巫婆出去幹什麼?也看她爹?”羅琳對餘官的印象不好,自然所有的女官們都成了老巫婆。
“不是所有的女官都像是餘官那樣的年紀的,也有很多很年輕的。”思思解釋道。
“那餘官也太不長進了,人家那麼年輕就能和她平起平坐了,還以爲她是熬出來的呢,原來也有年輕的啊。”羅琳笑道。
“是啊,但是餘官是比較大的女官了,就算在女官之中,也是地位很高的那種。”思思解釋。
“哦?女官還有位階的嗎?”羅琳疑惑,對宮中的職位,她還是不瞭解的。正好有這個機會,好好的瞭解一下也好。省得以後遇到人連官職都不會叫。
“當然了,我們就屬於九品的婢女,而餘官,是五品的女官。”思思開始給羅琳解釋。
“我們屬於九品啊?”羅琳雖然對歷史不太瞭解,可是對於官職品階還是瞭解一二的。九品,那不是最小的嗎?
“當然了,我們是最小的小女婢啊。”思思似乎並不在意。
“我也就算了,你都在宮裡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九品啊?你也太不上進了吧?”羅琳開玩笑道。
“是啊……”思思低頭……
媽呀,又說錯話了,羅琳啊羅琳,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說什麼都不在乎的嗎?看,又戳到人家的傷心事了吧?
“你別在乎我說的話,我這人一向口沒遮攔的,你別在乎啊,我有口無心的,其實你這麼好,一定是能一步登天的那種,也許現在還沒什麼消息,但是沒準過了幾天你就能一下變成五品女官了呢。”羅琳連忙安慰道。
“其實你不用安慰我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分量。”思思擡起頭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思思,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怪難看的,讓人看了難過。”羅琳拍了拍思思。
“沒事的,我知道,當時沒有成功進階,以後就永遠只能做一個普通的九品小女婢了,不過沒什麼的,只要能遇到一個好主子,無論是當九品還是五品,都是一樣的,官階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其實沒什麼。我們是女子,就算讓你當了一品,也沒什麼炫耀的,在別人眼裡還不是個普通的宮女而已。品階只是對我們這些宮女之中加以區別而已,對別人,根本沒有區別。”思思難過的說道。
“你也別這麼想了,這個宮裡,最多的還不是宮女太監侍衛們嗎?這些品階不是對他們有用嗎?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呢?和你說的一樣,九品和五品也沒有什麼過大的區別不是麼?更何況你生活在東宮殿裡,這裡你最大,在我眼裡啊,就算是一品的女官,也沒有你的官職在我眼裡大啦。”羅琳知道思思生活在這個封建的古代,男尊女卑的想法沒有那麼容易去掉,既然無法祛除,何必強求呢。還不如好好的安慰她,比改變她的想法好辦多了。
思思果然看起來臉色好看多了,“你真的很會說話啊。”
“那得分對誰,要是對著餘官那個老巫婆,我可是連話都懶得說,還分什麼會不會說話啊。”羅琳拉過思思的手。
“好啦,你還是趕快熟悉一下宮裡的事情吧,現在殿下不在東宮殿了,你還是儘量不要出去,如果可以,儘量在殿裡呆著,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去幫你辦,以免你一出去,就碰到什麼不認識的人,再得罪他們的話,誰也沒有辦法幫你了。”思思囑咐道。
“嗯,我知道的!”羅琳點頭如搗蒜。
“你可不要說的那麼好,然後回頭又忘了。”思思不放心羅琳的性格。
“你怎麼就不能相信我呢。”羅琳很頭痛,怎麼自己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嗎?
“算了,你還是想想有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幫忙的那種。”思思問道。
羅琳想到了炫承和七皇子,不過炫承之前就已經告訴過自己了,他最近有事情要做,不能過來幫自己和龍翎,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連龍翎入獄他都沒管,倒是來告訴自己儘量自己解決,等他們那邊事情了結了纔來找自己。
至於七皇子,他倒是可以依靠。可是他也是個小孩子心性,雖然有時候自己會乖龍翎太過於世故了,可是相比於七皇子的天真,龍翎倒是更加可靠不是麼。要是有事情找了七皇子,說不定他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弄的更糟……
不過七皇子畢竟是皇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也有點面子吧。
“要是有事情,你就去找七皇子吧。不過要記得通知他的通知也要提醒他千萬要理智的處理任何事情,千萬不要衝動把事情搞的更糟了。”羅琳提醒思思道。
“知道了。我會的。七皇子,我記住了。”思思用心的記下了羅琳說的話。對於七皇子她是知道的,七皇子的脾性,還真像羅琳呢,兩人簡直如出一轍,說七皇子和太子是兄弟還不如說七皇子和羅琳是兄妹更加神似呢。
想到了龍翎,思思的臉色有些沒落。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羅琳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殿下,也不知道殿下現在怎麼樣了。牢裡的生活應該很苦的吧?也不知道那裡的獄卒對他好不好,牢裡不知道會不會對他動刑啊。”思思擔心的說道。
以前她有個宮女朋友有個獄卒叔叔,聽他們說牢裡經常會動用刑罰的,而且都很痛很血腥的,不知道殿下會不會也遇到這種事情。
“放心吧,龍翎他是太子,再怎麼樣,也不會對他動刑的,畢竟天威難測,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也許今天還說他要斬首,明天又進宮再得恩寵了呢。”羅琳安慰道。不知道是安慰思思,還是安慰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皇上這麼氣憤,以前再怎麼樣,頂多打幾下,從來沒有……”思思低頭摳著手指。
“別問了,在怎麼樣,龍翎畢竟是皇帝的兒子,虎毒不食子吧。”羅琳低聲說道。
“是啊,也許是這樣……”思思又何嘗不明白,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兒子,殺了一個還有一個,又怎麼會在乎呢。就算龍翎是太子又怎樣,連太子的親孃都殺了,也不差一個太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