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爵和影赫翻山越嶺歷經半年之久終於來到了蛹城,這裡是雍王黎菀倫的封地,當地又盛產玉石故皇帝賜名爲蛹城。
當年雪國先祖創立了雪國之後爲了增強國力,派出多位將軍沿海岸尋稀有資源物質,其中黎菀倫的先祖在海的東面面發現很多玉石礦產,皇帝大喜給了黎氏先祖“東侯”稱謂,黎氏先祖便在這裡定居,建好城池之後皇帝正式賜名爲“蛹城”。
黎菀倫的曾祖父繼承爵位後,二十五歲便監督完成女媧娘娘的玉石神像雕刻,得皇帝嘉獎許他晉升爲雍王,寓意便是與玉石般雍容華貴,稱霸一方。
當時與黎菀倫先祖一同獲得諸侯稱謂的還有在海的西面發現水晶礦石的柏紹毅先祖,柏氏當時被封爲“西侯”,因柏氏人丁凋零勢力發展遠不如黎氏,直到柏紹毅的爺爺向皇帝進貢了紫水晶和黑水晶雕刻的佛蓮之後,皇帝爲了制衡勢力纔將柏氏升爲藩王,柏紹毅便承襲了他爺爺的獻王稱號,統領西面領地。
隨著玉器和水晶製品不斷出現,皇帝有了想要連通外界進行交易的想法,故而下旨讓黎氏和柏氏分別在自己的地盤鑿山開路,當時有很多奇人異士的幫助,竟然真的做到移山填海修建了東西兩條連通他國的貿易主線路。
大量的玉器和水晶製品輸送到他國,也吸引了很多外來客商前來貿易或者是定居,幾百年的沉澱才使得雪國更加強大起來。
蛹城的建造十分華麗奢侈,來往商客絡繹不絕,故而南北兩處城門都有重兵把守檢查來往的行人。
“你們幹什麼的?”
守衛攔住了宮爵和影赫,他們雖然衣服整潔,但身上的衣服穿了長達半年之久,早已褪色暗黃,鞋子也有小小的破洞,看上去實在是不像這城裡的人該有的樣子。
宮爵和影赫也看了看周圍的行人,大部分人都穿金戴玉,就連賣菜的大嬸都塗脂抹粉,穿的花紅柳綠,絲毫不顯貧窮之態,二人心想這守衛是把他們看成是要飯的乞丐了。
“我們有一姨父在城裡經商,此次我們兄弟二人是到城裡訪親的。”宮爵說著還掏出在揣在口袋裡的一片金葉子遞給守衛,“還請大哥通融通融。”
守衛把金葉子拿在手裡掂量幾下,“就這麼點怎麼通融啊?”
“出門比較匆忙沒有準備太多,等我們出城的時候定會多備一些。”
守衛又掂量著手裡的金葉子,眼睛上下打量著宮爵,看到了宮爵腰間玉佩便指著說:“這個是好東西啊,要是有了這塊玉一切都好說。”
說著便伸手來摘宮爵腰間的玉佩,影赫上前一把抓住守衛的手腕,稍一用力守衛就疼得求饒,另外兩個守衛看見了便拔刀上前來阻止。
“小爺我行走天下這麼多年還沒有誰敢攔我去路,跟你好言相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都給我讓開。”
被影赫制服的守衛貌似是有點官職,其他兩人都不敢上前,聽了這守衛讓他們退開的話急忙讓出一條道來,宮爵將守衛扔出丈外便進城了。
蛹城果然十分熱鬧,生活氣息很濃郁。大街上擺滿了各種貨物,其中玉器作坊和售賣店鋪是最多的,走個十步必有一家,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和師傅們雕琢玉石的聲音不絕於耳,還有各種小吃的吆喝聲也是沸沸揚揚。
來往客商大部分都是一些很遠的部落商人,每一個都很有異地特色的打扮。
影赫遠遠就聞到酒香開心極了,“好香的酒,想不到在這還能遇到這麼好的酒,走,我們先去嚐嚐。”還沒等宮爵反應回來就讓影赫拉著往前跑了。
尋著酒香來到了一家酒肆,店內坐滿了很多彪形大漢在喝酒,有的桌橫七豎八躺著幾個醉漢,店家倒也是大方之人不會主動打擾酒客。
進門便能看見在櫃檯上擺滿了各種酒罈,後面還有很高的櫃子裡也擺著大小不一的酒罈子,酒肆的老闆胖胖的身材,看見影赫和宮爵進來便上前迎客。
“兩位公子想喝點什麼呢?”
“老闆,你這都有什麼酒?哪種酒最好喝?”
“嘿嘿,公子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小店有適合女孩子喝的花釀,有適合老人喝的果釀,還有適合我們男人喝的補酒。兩位公子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來小店喝上兩壇新鮮的鹿血酒補補身子,回去之後保證能一年抱倆,家中的幾位夫人這輩子都不會跟公子置氣的……”
這掌櫃的自己說著說著就呵呵笑起來了,影赫在桌上狠狠一拍,嚇得掌櫃的下巴肉抖了抖,“掌櫃的,我是來買酒喝的不想聽你在這嘮叨廢話,你說的這些我都不需要,還有沒有其他酒?”
“有,當然有。”掌櫃畏縮縮地從身後櫃檯上抱下一大罈子,酒罈外面貼著“千日醉”三個大字。
“公子,這是小店的招牌‘千日醉’,色澤清透,氣味香醇,像是客官這樣來小店想要喝醉的客人,‘千日醉’是最佳選擇。”
說著店家向影赫示意朝醉倒一片的幾桌看去,“他們可都是從很遠地方來的匈奴人,兩百多斤的彪形壯漢一碗千日醉喝下去就成這樣了。”
影赫笑了笑說:“我瞧著這酒也就是一般的烈酒,沒什麼特別。”
店家嘆了口氣說:古代詩壇大家曾寫過‘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小店的千日醉一碗喝下去那定是熟睡到天明啊……”
這掌櫃實在是口才太好,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咬文爵字的話讓宮爵聽著都快沒有耐心了,而影赫只關心自己的酒,打開蓋來聞了聞又小酌一杯,覺得很滿意便將手中的一把金葉子散落在櫃檯上,抱起酒罈子便離開了,掌櫃看見這二十幾片金葉子,嘴都笑的合不上了。
“兩位公子慢走。”
“下次再來。”
宮爵和影赫都已經走遠,酒肆的老闆還在門口吆喝著,又一次攤開手裡的金葉子,細細數著臉上樂開了花。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在店裡從那些人身上取的。”
影赫一邊喝酒一邊將腰間的錢袋丟給宮爵,“他們那麼有錢,我拿點來用用也沒關係,誰讓我跟的是個落魄的皇子呢”。
原來酒肆老闆拿出“千日醉”的時候影赫就確定自己遠遠聞到的香氣就是此酒散發出來的,然而身上沒錢,恰巧酒肆老闆指給他看到醉倒一片的幾個彪形大漢。
影赫看他們幾人穿著華貴,腰間佩戴純金打造的匕首,想著是很有錢的主,沒想到還真讓影赫猜對了,元神出竅前去搜尋一番竟搜出不少的金葉子,沉甸甸裝滿了荷包。
宮爵打開錢袋粗略看了看,裡面至少也有數百片金葉子,雖然這般小偷小摸真不是君子所爲,但目前這種窘態也顧不上這麼多。
兩人到衣鋪店換了一身新衣服,又找到蛹城最好的客棧“君笑庭”定了五樓最好的房間住下來。
這個客棧最高只有五樓,從二樓開始是提供住房服務,二樓有四間房,往上樓層越高房間數便少一間,相應的房間面積就更大了,到頂樓變成了一間房。
房間裡面擺著的都是高牀軟枕,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櫃,一張金絲楠木茶桌上點著名貴的薰香,還擺著筆墨紙硯,佈置得詩情畫意。
珠簾帷幔之後竟還有一個很大的澡池,各種水果美酒都是免費提供,東西南北都有窗戶,推開窗就能看盡蛹城的美景,夜色下萬家燈火閃爍,看著十分愜意。
宮爵和影赫兩人舒舒服服洗了熱水澡,半年之久沒有如此舒暢,此刻靜靜泡在澡池裡竟有些不想起來。
一個時辰過後,宮爵叫了一桌好菜,兩人酒足飯飽後睏意便席捲而來。
影赫抱著酒罈癱坐在桌子前,一尺高的酒罈滿當當的酒被他喝的快見底了,看著影赫再喝幾口便趴到在桌上睡著了。
宮爵將他扶上牀安頓好之後,自己又倒了滿滿一碗喝了起來,這酒聞起來確實很香醇,可喝下肚子竟是熱辣辣的燥疼,恍惚間宮爵癱坐在一邊看著窗外明亮的月色有些失神。
他想起了十五歲那年蕭澤垣在東宮給他慶生,除了讓御膳房做了宮爵最喜歡的燒鵝,蕭澤垣還假扮成小太監偷了一壺好酒。
他們三人第一次喝酒也沒數,每個人才喝了一小杯就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蕭炳銘知道了把柒恆和宮爵打了一頓,而蕭澤垣卻生了一場大病。
宮爵抿嘴一笑,心裡默然一怔:“我活著的消息是否要讓澤垣知道?”
這時候聽見影赫呢喃著說夢話,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宮爵踉蹌走到牀邊暈暈乎乎便栽在牀上睡過去了,賣酒的掌櫃還真沒說錯,等他們酒醒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宮爵坐朝南面彈出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彷彿汨汨流水,又帶著淡淡的憂傷。影赫則坐在一邊的窗戶上喝著昨天沒喝完的酒,細細品著婉轉悠揚的琴聲,伴著窗外斷落的黃葉,有著一番蕩氣迴腸的情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