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被雲姬狠狠扔在櫃檯後骨碌骨碌的滾到了地上,小夥計看著那掉在地上的銀子,頓時眉開眼笑,那本就極小的老鼠眼此時更是瞇成了一條縫。
小夥計拿起銀子輕輕的吹了幾下上面的灰塵,諂媚道:“在了,在了,小兄弟您稍等,我這就帶您去見掌櫃。”
小夥計一溜煙的跑到後堂,隨後領了另外一個年輕的小廝出來,並趾高氣昂命令他守在櫃檯。
雲姬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不由在心裡道“小人無處不在!”
“哼!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敢大言不慚來說爲楊老將軍治病!”
就在雲姬經過那正在爲百姓們看病的老頭時,老頭突然冷冷的嘲諷出聲。
雲姬腳步頓了一下,冷淡掃過老頭嫉妒、不甘和仇視等各種情緒交織的臉上,眉頭一挑,對老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老頭心裡確實在嫉妒和仇視雲姬,他也是來給養老將軍看病的,但因爲他身上沒錢,所以這小夥計根本不帶他去找掌櫃的,只是冷潮熱諷說他如果沒錢就在這替百姓們免費看幾天病再找掌櫃。
楊老將軍當初開這楊家醫館的初衷就是爲了替自己蒐羅和過濾來自天下爲自己看病的名醫。
老將軍的要求是每個來治病的大夫都要在這裡替百姓們免費看幾天病,一來是爲了留下時間去查這些大夫的底細,二來是爲了看看這些大夫們到底是有真才實學還是來渾水摸魚的,三來則是爲了在百姓中留下個好名聲。
這初衷是好的,醫館剛開時的風氣也是很好,但時間久了,有些大夫爲了不浪費時間就賄賂這裡的掌櫃,讓掌櫃直接免去這個過程,所以現在的楊家醫館就被經營的一片烏煙瘴氣。
“行了、行了,都給老夫散了,明天再來……”
看到雲姬那嘲諷一笑和瀟灑離去的背影,老頭臉色難看,對剩下的幾個百姓道。
白白在這裡免費看診,老頭已經壓抑了不少的怒氣,如今又被雲姬這麼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嘲諷,老頭更是憤怒不已,狠狠的拋下手中開藥的毛筆拂袖離去。
“大夫、大夫……”剩下的百姓一臉敢怒不敢言看著老頭離開,如果他們不是缺了幾個錢,他們纔不會來這楊家醫館看這些眼高於頂的大夫眼色,本事沒幾分,卻個個脾氣臭的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
小夥計將雲姬帶到後院一個廂房前,小夥計謹慎的敲敲門,諂媚道:“掌櫃的,這裡來了個……”
小夥計一頓,轉頭看著雲姬,雲姬心中瞭然,說道:“我姓安,單名一個殊字。”
知道了雲姬的姓名後,小夥計繼續道:“掌櫃的,這裡有個安公子求見,他是來爲老將軍治病的。”
“整天來治病!治病!結果來的都是歪瓜裂棗!”又一次被打擾到的掌櫃罵罵咧咧道:“進來,李小二,你下次再收錢領些歪瓜裂棗進來,我饒不了你!”
“嘿嘿,嘿嘿……”小夥計推門進去,討好的笑笑道:“掌櫃大人有大量,您就別與小的一般見識!”
“好了,你可以滾了。”掌櫃看著李小二還是一如既往的嘻皮笑臉,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如果不是看在這李小二機靈、能幹的份上,替他斂了不少財,他早就將這李小二掃地出門了。
李小二看著掌櫃不悅的臉色,也很有眼力見的的一溜煙兒就退下去了。
“小子你多大了?就這副黃毛小兒的樣子也敢來說爲老將軍治病?”掌櫃翹著二郎腿,斜眼睥著雲姬,輕蔑的道:“你知道我們楊家醫館每天來多少名醫嗎?那些名醫尚且不能進到將軍府,你這黃毛小兒憑什麼讓我帶你進去?”
也不怪這掌櫃和外面坐診的老頭小看雲姬,的確是雲姬現在頂著的易容面具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頂著這副容貌出去確實不大能讓人信服。
“你想要什麼?”雲姬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掌櫃的在打什麼主意,冷酷道:“直接說。”
掌櫃雙眼冒光的盯著雲姬,貪婪道:“既然李小二能帶你到這,想必公子破費不少,既然如此……”
話落,掌櫃瞇著眼上下打量著雲姬,似在估算他到底要宰雲姬多少銀子纔不虧。
“想要銀子是嗎?”雲姬眼裡閃過一絲慍怒,冷嘲道:“本公子告訴你,一分都沒有!”
“哼,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公子請回吧!”掌櫃聽到雲姬非但不給好處,還如此不客氣後,被氣的滿臉猙獰,指著門口對雲姬道。
“本公子告訴你,今天這路你帶也得帶,不願帶也得帶!”雲姬驀的一掌拍到桌子上,斬釘截鐵道:“不帶,你就死!”
雲姬的手掌落下後,桌邊慢杯的茶水頓時濺出,撒了幾滴到掌櫃的衣服上。
“真是反了天了!”掌櫃聽到雲姬如此威脅,怒道:“今天我就替你父母教教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來人,給我將他們拿下!”掌櫃退後幾步,衝著外面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幾十個家丁就拿著劍出來衝了出來。
“給我活捉他!”掌櫃指著雲姬怒吼道。
雲姬冷冷的看著掌櫃,沒有任何退縮。
看到家丁們出來後,雲姬露出一絲冷笑,對碧雪吩咐道:“一個不留!”
“是。”碧雪聽到命令後,不再多言,閃身衝入家丁中。
頓時,陣陣慘叫聲響起,碧雪就像一頭狼衝入了毫無抵抗之力的羊羣之中,所過之處,必有人頭落地,小小的廂房,血氣沖天,地上鮮血橫流。
碧雪武功高強,殺人不在乎形式,有些是被她一刀斃命,有些則是被她打破了腦袋,導致現在地上血腥味異常濃烈,場面十分的殘酷。
也有家丁想要抓住雲姬,一起衝上來欲制住雲姬,不想雲姬一包化屍粉撒出去,前來的家丁連屍骨都不剩。
雲姬踏過地上重重疊疊的殘肢碎體來到掌櫃身邊,掌櫃早已被眼前一面倒的屠殺嚇得癱軟在地。
“求求公子,公子饒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掌櫃看到雲姬向他走來,馬上跪地求饒。
雲姬沒有理會掌櫃的求饒,陰沉開口道:“馬上給我帶路。”
“是、是,小的馬上給您引薦到楊府。”掌櫃馬上站起來點頭哈腰道。
“公子,不用除掉他嗎?”碧雪皺眉看著掌櫃道,她雖然剛殺光了數十家丁,但潔白的衣服上卻沒有沾染任何的血跡。
隨著碧雪話落,掌櫃立刻被嚇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的絕無再害公子之心。”
“無妨!”雲姬搖搖頭,她既然敢放了這掌櫃,那就不怕他的報復,何況想進楊府還得通過這掌櫃的引薦,這掌櫃暫時還有用,如果這利用價值沒了之後,他還敢和自己玩手段,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公子,小人願帶公子前去楊府,只是這天色已晚,這……”雲姬讓掌櫃起來後,掌櫃看著雲姬小心翼翼的道:“要不公子先在醫館裡歇息一晚,明天小人再帶您去楊府如何?”
“也好!”雲姬看看外面的天色,點點頭,現在去楊府也確實有點不合適。
掌櫃看到雲姬答應住下後暗喜不已,他今天在雲姬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這口氣他是絕對要找回來的。
晚上,掌櫃親自端著飯菜過來,剛想敲門,門卻從裡面打開了。掌櫃略有些緊張對開門的碧雪說道:“小公子,這是您的飯菜。”
“給我就行了,你先下去吧。”碧雪黑著臉對掌櫃說下,她從一開始見到掌櫃就不喜歡他,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掌櫃擦擦額頭上的冷笑,唯唯諾諾的退下了,現在他腦海中還是浮現碧雪化身殺神的那一幕。
雖然雲姬和碧雪在中午殺了那麼多家丁,掌櫃對他們也確實是心有餘悸,但掌櫃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手上沒有幾條命也是假的。
白天他的確是被嚇到了,但現在回過神來,卻無法嚥下這口氣,想他爲楊府辦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人冷遇過,還別說是被人當面威脅殺人,所以雲姬威脅他這事,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雲姬。
“公子,這是掌櫃送來的飯菜。”碧雪將手上的盤子放在桌上,皺眉道。
雲姬夾了一筷子青菜送到嘴裡,突然聞到的味道讓她冷笑不已。
雲姬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門外,不動聲色的對碧雪說道:“這菜做的不錯,你也來嘗一下。”
雲姬話落,碧雪也利落的夾起一筷子青菜。
在兩人都嘗過後,門口迅速的閃過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自以爲他出現與消失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舉動都落在雲姬和碧雪的眼裡了。
黑影閃過後,碧雪看著雲姬不解道:“公子,您明明知道這菜有問題,爲什麼還要吃?”
雲姬冷笑道:“不放餌怎麼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