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林進入房間,關上了房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雲姬,對衆人說道:“真巧,本相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們!”
李博安回頭看了眼禮部尚書,拱手恭敬的說道:“下官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相爺。”
“哈哈。”劉懷林笑了,看著滿桌子的菜餚,說道:“今日只有本相一個人來這裡,既然遇到了你們,不如和你們一起,如何?”
此話一出,不只是李博安,就連禮部尚書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些菜餚他們都已經動了筷子,酒水也喝去了大半,劉懷林是何等身份,怎麼能吃他們的殘羹剩飯?
一時之間,禮部尚書連忙說道:“這些菜都涼了,我立刻讓小二去換新的!”
“不用了。”劉懷林揮了揮手,笑呵呵的朝著空椅子坐下,揮手道:“在朝堂上,我是丞相,但是私底下我就是一個老者罷了,不需要那麼多禮儀!你們趕快坐下,我們一起吃就是了!”
李博安和禮部尚書面面相覷,卻不敢坐下。
而云姬,卻看透了劉懷林的心思,當下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劉懷林的旁邊:“相爺既然不嫌棄我們,那我們怎麼能夠不遵命呢?”
話落,對著李博安和禮部尚書招手:“趕快坐下!”
李博安不自在的笑了笑,坐在了雲姬的旁邊,禮部尚書也只能夠硬著頭皮坐到了一旁。
雲姬拿起酒壺,給李博安等人斟了酒。
劉懷林看向李博安,嘆了一口氣,說道:“多少年了,我們二人沒有離得這麼近過了?”
李博安微愣,面容多了幾分尷尬:“很多年了。”
自從李博安和劉懷林鬧翻投入右相門下之後,兩個人便再沒說過話,更何況是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劉懷林點了點頭,獨自喝了口悶酒,嘆了口氣,詢問道:“這麼多年,你在右相手下過得如何?”
面對著如同長輩關心一般的詢問,李博安的面色更加不自在,卻也回答:“還好。”
劉懷林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飯桌上的氣氛陡然變得凝固,而說話的時候,最怕的也是這種氣氛。
一旁,禮部尚書尷尬的笑了笑,問劉懷林:“大人怎麼突然來望月樓,而且還穿了一身平民的衣服?”
劉懷林身上的衣服十分普通,並不華麗。
劉懷林嘆了一口氣:“夜王和太子的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夜王妃流產之後,非說是太子陷害的,還不知用什麼方法,買通了王御醫!現在王御醫在牢裡什麼都招了,但是,這個結果卻不知道該怎麼公佈於衆!”
雲姬眼中帶笑,她在王御醫身上用了控制神經的藥,但藥效只有兩個時辰,時辰一過,自然就會恢復正常。
李博安面色微變,這是左相一黨的事情,在他這個外人面前說什麼?
當下李博安起身:“相爺,下官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未辦,我先告辭了!”
李博安起身,雲姬自然跟隨,也站了起來。
劉懷林看著李博安,重重地嘆了口氣,微微招了招手,示意李博安坐下:“好了,我知道你沒什麼事情,只是想走而已,既然沒什麼事情,先坐下吧,一會我有話跟你說。”
李博安面上閃過爲難,正大光明的看向雲姬,雲姬朝著李博安點了點頭,李博安無奈的坐了回去。
禮部尚書詢問劉懷林:“既然是夜王買通了王御醫,那便把事實公佈於衆,不就行了嗎?”
劉懷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卻突然詢問李博安:“李大人,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李博安面上閃過惶恐,猶豫片刻之後,開口道:“夜王和夜王妃一直隱忍,如今出手了,也是算準了這一點!王御醫的事情交給了刑部尚書,而刑部尚書是效忠丞相大人的,這個結果公佈出去,百姓們只會以爲官官相護,反而會更加維護夜王夜王妃!”
“對,正是這樣。”劉懷林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禮部尚書問道。
劉懷林嘆了口氣,重重地搖頭,煩躁的說道:“就是因爲想不到辦法,我纔會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上街。”
所以正好來了望月樓……然後來了個偶遇。
禮部尚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劉懷林又問李博安:“以前你跟著我的時候,一向才思敏捷,方法最多,那現在你有辦法嗎?”
李博安的面色變得越發古怪:“這……”
一旁禮部尚書隱忍的咳嗽了一聲,提醒道:“相爺,現在李兄已經和我們不是……”
話說一半留一半,正好提醒劉懷林。
果不其然,劉懷林恍然大悟:“我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拿這件事情問李大人,真是難爲他了!”
李博安尷尬的笑了笑,保持沉默。
“其實,這麼多年,我早已經後悔了,當時就應該聽你的建議!”劉懷林擺低姿態,主動開口“博安,你心有抱負,不與他人同流合污,是難得的清官!但是我當時貪心太盛,被矇蔽了雙眼,逼得你離開了我!但是現在我早已經後悔了,你能重新回來嗎?”
李博安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懷林,彷彿眼前的是個假人。
但是……
李博安沉默了許久,卻是苦苦的笑了:“當年我離開了相爺之後,投奔了右相,我原本以爲他是清廉的,但是卻發現……”
李博安失望的搖了搖頭:“在官場上,哪裡沒有貪心呢,但是我已經背叛了相爺,便不能再背叛右相,否則這個官場,我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李博安起身,拱了拱手:“相爺,下官還有事情,便先告辭了。”
說完不等李博安挽留,便轉身離去。
雲姬見此,對著劉懷林點了點頭,立刻跟了上去。
房間裡,禮部尚書皺著眉,不滿的說道:“這李博安真的太不知好歹了,相爺都已經跟他說了這些話,他竟然還沒有留下!”
劉懷林喝了口酒,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禮部尚書,說道:“李博安是個固執的人,怎麼可能會被我們輕易說服,如果他就這麼留了下來,反而讓我懷疑!”
劉懷林起身對禮部尚書說道:“今日之後,李博安對你肯定會有懷疑,你要多努力一些,一定要把李博安爭取過來!”
禮部尚書不敢不從,當下點頭,劉懷林離開。
馬車上,李博安還有些不敢置信:“真是沒有想到,按照劉懷林的驕傲,他竟然會開口認錯!”
雲姬輕笑:“那就越發說明,他們等不及了!”
原本劉懷林的計劃是通過李博安,徹底瓦解鄭佳華的力量!
如今雖然禮部尚書和李博安交情深厚,但是並不到時機,但是這裡劉懷林卻等不及主動見了李博安,可見劉懷林和君子陌多麼急迫!
所以……
“現在著急的不是我們!好好看戲便是。”雲姬似笑非笑的說道。
李博安點了點頭,完全臣服在雲姬的智慧之下,對雲姬的話言聽計從。
就連李博安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爲何會有那麼多的心思,就連他這個中年的男人都比不上!
到了第三日,禮部尚書再次邀約,地點依舊是望月樓。
這一次,邀請的不光是李博安,還有云姬!
李博安沉著臉去了之後,還未等禮部尚書開口,便質問:“前日左相突然來這裡,是不是你安排的?”
禮部尚書微愣,立刻搖頭:“李兄,你不要說笑了,就憑我哪裡有這個面子?”
李博安皺眉,明顯不相信。
禮部尚書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李兄,我說幾句話,你不要生氣!現在右相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左相完全打敗,左相不在右相勢力全盛的時候拉攏你,而在這個時候拉攏你,可能嗎?”
李博安一愣,仔細的考慮了下,看向雲姬。
雲姬搖著頭,輕笑道:“的確不太可能。”
李博安鄭重的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對禮部尚書說道:“許弟,都是爲兄多想了,還懷疑了你,爲兄自罰三杯!”
禮部尚書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其實這件事情怪不得李兄,要是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懷疑的!畢竟,我們兩個人的身後,是兩方勢力!”
李博安無奈的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猛然喝下一口酒,卻皺了皺眉。
“這酒的味道怎麼有些清淡?不會是被兌了水吧?”李博安問道。
禮部尚書笑了:“望月樓背景深厚,他的主子也不會在乎這點錢,定然沒有兌水。”
“你說的對。”李博安點了點頭,又喝了口,卻依舊皺眉,味道的確有點淡。
禮部尚書看著李博安,卻沒動眼前的酒。
雲姬擡頭,慢慢的看向禮部尚書,禮部尚書必過李博安的目光,對著雲姬點了下頭。
雲姬恍然大悟,這酒有問題。
但是這個時候若是阻止李博安……
而且左相的計劃還沒有成功,怎麼會殺掉李博安?
雲姬伸手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非常清澈,沒有雜味兒。越過衆人的目光,用銀針探過,同樣沒毒。
沒毒的話,那這酒有什麼問題?
“這酒……”一旁,李博安笑出了聲,目光有些迷離,對禮部尚書說道:“不錯!”
雲姬伸手扶住了額頭,瞬間明白了過來,這酒中沒毒,但是後勁十分大,幾杯下去,李博安已經有了醉意!
往日因爲李博安酒量大,雲姬也並不做防備,但是看眼前情況……
“這酒既然不錯,那大人多喝一杯。”雲姬若無其事的拿起酒杯,爲李博安倒了酒,只是在袖子的後面,一些粉末落入了酒中,瞬間和酒水融合在一起,爲讓人看出端倪。
“好!”李博安看到雲姬,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又將酒喝了下去。
雲姬淡淡的笑了笑,同樣喝了起來,幾杯下肚之後,便傻傻的笑了。
“大人說的不錯,這就不錯!”雲姬伸手,拍了拍李博安的肩膀。
李博安回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雲姬,雲姬傻傻一笑,直接躺在了桌子上。
同時,李博安只感覺腳一疼,是雲姬毫不留情的踩了他一腳。
這時的李博安猛然清醒,雲姬故意喝了幾杯酒,便躺在了桌子上,是在提醒自己,這酒後勁非常大!
而且剛纔他已經感覺到了醉意,現在又怎麼清醒了過來?
李博安看向雲姬,知道是雲姬做了手腳,面上卻懵懂的笑了,準備將戲演下去。
“許弟,這酒味太淡了,太不好了,肯定兌水了,這望月樓的老闆太缺德了!”李博安開口,裝作舌頭控制不住。
“哈哈。”禮部尚書笑著,又給李博安倒了酒:“今天這酒就是不行,味道淡了很多,但是文遠已經倒下了,酒量真不行,李兄的酒量就大得多,讓小弟佩服!”
“那是當然,我酒量很好的!”李博安接過,一口悶了下去。
又是幾杯下肚,李博安晃了晃腦袋,看著眼前的禮部尚書,哈哈大笑了起來。
禮部尚書不明所以,笑著問道:“李兄在笑什麼?”
“你說我們兩個以前水火不容,誰看誰都不順眼,誰能夠想到我們現在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一個桌子上喝酒,你還叫我兄弟,哈哈……”李博安高興的說道。
禮部尚書淡淡一笑,又給李博安倒了酒:“這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我之間也是緣分。”
“你說的對,我們之間是緣分,太對了!”李博安拿著酒杯,手突然一晃,酒杯掉在了桌子上。
禮部尚書挑了挑眉,看到李博安晃著腦袋,似乎想要保持清醒。
“其實吧,我們之間不能做朋友!更不能做兄弟!”斷斷續續的,李博安說道。
“我知道。”禮部尚書冷笑,語氣不屑:“這還需要你說,我早就知道?”
李博安皺著眉,認真的看著禮部尚書,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清醒。
“李博安,右相接下來有什麼計劃?”禮部尚書見時機已到,便直接詢問。
“我怎麼知道?”李博安突然大叫,將手邊的菜盤子全部掃在了地上,惱聲說道:“今天下朝之後,右相連理都沒有理我,就帶著人走了,最近幾日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他想做什麼?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呀!”
禮部尚書挑眉輕輕的笑了,原來李博安已經被右相懷疑,被排除在外了。難怪今天沒有用自己勸,便喝了這麼多酒,原來是心有不順。
“右相真是太不應該了,李兄對他忠心耿耿,他竟然懷疑李兄,真氣人!”禮部尚書說道。
“你說的對!”李博安大吼:“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在利用我,幾個月前,還讓我想辦法,現在就懷疑我!”
想辦法?禮部尚書不解,循循善誘的問道:“右相讓你想什麼辦法?”
“嘿嘿……”李博安呆呆的笑著:“當然是要對付左相!自從皇上立了太子之後,右相手下的牆頭草便都跑到了左相那裡,右相當然不甘心!所以他故意派了幾個人,裝作投誠,實際上去做臥底了,等待時機,準備一舉拿下左相的!”
禮部尚書心中一喜,立刻穩住聲音,問道:“誰是故意投誠的?”
“不能說!”李博安搖頭:“我知道你是左相的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李博安說著便去抓酒壺,但是卻發現裡面沒酒了,當下惱的拍桌子:“我的酒呢?怎麼沒有酒了,趕快去拿酒,我要喝酒!”
禮部尚書皺眉,立刻讓小二拿了普通的酒,打開蓋子之後,在李博安安的面前晃了晃。
濃烈的酒香氣,讓李博安勾起了笑容,想要伸手去拿,禮部尚書卻拿了回來,故意不給他。
“你做什麼?我要喝酒,趕快把酒給我!”李博安惱怒的說道。
“你想要喝酒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誰是臥底!”禮部尚書說道。
李博安皺著眉,面色有些掙扎,禮部尚書卻故意拿著酒,又在李博安的面前晃了晃,李博安一手抓住酒壺,一邊說道:“有很多,我只知道兩個,一個是鄭學士,一個是吳侍郎!”
話說完,李博安瞇了瞇眼睛,直接躺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鄭學士,吳侍郎!”禮部尚書口中念著這兩個名字,搖著頭說道:“這兩個人就是牆頭草,早就已經歸順了左相,並且十分會巴結人,原來是臥底?”
但是他們殷勤的那個樣子……
禮部侍郎皺眉,回頭看像睡過去的李博安:“他不會是在騙我吧!”
但是喝醉了的人,怎麼可能會騙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這兩個人就是臥底,只是我們沒有察覺罷了。”最後,禮部尚書自己說服了自己。
李博安和雲姬喝醉,禮部尚書便讓望月樓的下人,將他們擡到了馬車上,讓下人護送了回去。
馬車上原本醉倒的兩個人,同時坐直了身體,清明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醉意。
這趕馬車的人,是李博安的心腹。
“左相會相信嗎?”李博安心中有些忐忑。
原本雲姬和李博安商量的計策是想辦法讓左相殺掉吳侍郎,鄭學士,然後讓其他歸順左相的人心中忌憚,重新回到右相手下。
但是這個計策還沒有實現,禮部侍郎便出手了,李博安便將計就計,說出了那兩個人的名字!
但是他們兩個是十足的牆頭草,右相勢利時,第一個跑到了左相的手底下!
說他們是臥底,李博安感覺侮辱了臥底這兩個字!
“當然會。”雲姬信心十足的點頭。
李博安雖然相信雲姬,但心中仍然有疑惑,詢問道:“爲什麼?”
雲姬冷笑:“喝醉的人不會說謊。”
李博安微微一愣,卻也笑了,的確,喝醉的人不會說謊,否則的話,禮部侍郎爲何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將自己灌醉呢?
回到府上時,李博安和雲姬繼續裝醉,兩個人都被下人擡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雲姬回到房間,水兒立刻去打水伺候,但突然感覺到一個目光正盯著自己,雲姬立刻睜開眼睛,不由被嚇了一跳。
“王妃見到本王,很是驚喜?”邪魅的聲音帶著幾分打趣。
雲姬驚訝:“你怎麼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姬的丈夫君聿!
君聿邁開長腿,上前一步,坐到了雲姬的牀上,俊美無濤的面容上寫滿落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如同寂寞少婦一般,脆弱的說道:“王妃日日不在,本王很是想念,無奈之下,只能夠親自來看望。”
雲姬被逗笑,推了推君聿的肩膀:“一點都不正經。”
君聿挑眉,突然抓住了雲姬的手,整個人伏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雲姬的手一被捉,整個人倒在了牀上。
而君聿的俊臉,就在雲姬的臉龐上方。
“王妃可誤會本王了,本王現在正經的很,本王不正經的模樣,王妃從未見過。”君聿說著,視線緩緩下移。
距離很近,君聿呼出的氣息打在雲姬的臉上,雲姬的面色緋紅,若非戴著易容面具,早已被君聿看出來。
隨著君聿下移的視線,雲姬倒也十分坦蕩,直接拉了拉衣領,露出小片肌膚。
如今雲姬易容成男子,胸部被白布裹著,又在腰腹位置增加了些東西,所以現在看起來……很平整的胸部!
君聿失望的嘆了口氣,看著和他一樣平,真是……
君聿笑了笑,剛剛準備說話,突然目光一厲,身形一晃,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雲姬皺眉,便看到水兒端著水走進了房間。
水兒看到雲姬清醒,當下笑了笑:“公子醒的真快,奴婢剛把水拿來。”說完,便把水放在了一旁,洗了洗手帕,遞給了雲姬。
凝視著手帕,雲姬沒有接,只是說道:“我沒事,睡一會兒便好,你現在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說完,便重新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彷彿十分睏倦。
水兒不解的看著雲姬,只能夠聽話的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雲姬重新睜開了眼睛,而那高大的身影,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眼前。
【穿越】 孤兒的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親人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