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菱惜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他。
“昊辰,父皇和母后......或許,只有離開這塵世,他們才能放開所有的責(zé)任和包袱真正的解脫,才能毫無束縛的在一起。我們...應(yīng)該爲(wèi)他們感到高興纔是,”
“我想,父皇和母后,是真心相愛的。但,在這個充滿爭鬥的宮廷中,父皇有著他的無奈和肩負(fù)的責(zé)任;母后也有著她的隱忍。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得到丈夫全部的寵愛。後宮佳麗三千,她不但要和這些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還要洋裝端莊大度和他的小老婆們和睦共處。更甚者,萬不得已時,她要將自己的丈夫推出去,送到別的女人的牀上。”
說道後面,上官菱惜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那句呢喃的話語,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她怎麼就忘了那幾個還養(yǎng)在太子府後院裡的女人呢。她們都是皇甫昊辰的娶回來穩(wěn)固自己地位的女子。他是不可能爲(wèi)了自己而將她們休了的。
和皇后相比,自己又何嘗不是呢???12bd5。
脣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懷裡的人,微微顫動了下,上官菱惜這纔想起,自己現(xiàn)在在想些什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居然還有空想著這些自私至極的事情。現(xiàn)在最最緊要的是安撫他的情緒,他現(xiàn)在可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他是東楚的太子,先帝先後同逝,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感受到她的自嘲和不安,皇甫昊辰將她的腰身攬得更緊,他想用這個方法告訴她:自己不是父皇,絕不會走父皇的老路。
天下他要!這個女子他也絕不放手!!!
直到後來,皇甫昊辰才知道,有些東西,並不是只有勢在必得的決心就可以達(dá)成的。
譬如,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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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處,楚宣帝寢宮,暖閣。
而今的暖閣,再沒有往日的安靜祥和。整個宮臀都籠罩在悲傷哀慼之中,臀外站崗的侍衛(wèi),來去匆匆的宮女太監(jiān)。身上的服侍全都清、一、色的換成了乳白色的喪服,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沉重的哀傷和小心翼翼。
爲(wèi)皇上,也爲(wèi)自己。
皇帝駕崩,下一任的儲君,尚未知曉,他們這些曾經(jīng)伺候過先帝的人,命運(yùn)究竟將歸何處,更是無從得知。
而暖閣內(nèi),此刻已是人滿爲(wèi)患、哭聲震天。
“皇上,您怎麼可以丟下臣妾一人離開呢?您讓臣妾以後可怎麼活啊?皇上......”跪在最前方,哭的最是撕心裂肺的美豔女子,自然就是那位甚是得寵的華妃。
她的哭喊聲可謂震天,卻沒見她落下幾滴眼淚來。這可謂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再真實(shí)不過的寫照。
“嗚嗚嗚......皇上.......”
“陛下......”
“嗚嗚嗚......父皇,您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呢......”
後面的妃嬪皇子們,亦跟著掩面哭泣。
悲傷的哭喊聲確實(shí)不少,但這裡面含著幾分真情,幾分假意,恐怕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跪在妃嬪和皇子後面的,則是當(dāng)朝要臣。他們明顯要比前面的人鎮(zhèn)定許多,安靜許多。他們之中大多數(shù)都是兩朝元老,甚至還有三朝元老。在他們眼中,皇上仙逝,改、朝、換、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要考慮的,則是自己未來的命運(yùn),自己所袒護(hù)的皇子,是否有能力保全自己;下一代的君王,是否有能力勝任那個位置,是否值得他們拼盡全力擁護(hù)。
“太子臀下究竟去了何處?皇上病逝,身爲(wèi)太子的他也不出來主持一下大局。”前面的哭聲依然不斷,後面的臣子們卻已開始小聲的議論。
“聽說,太子是受不了刺激,躲起來傷心去了。皇上和皇后同逝,他可能一時受不了打擊吧......”有人猜測道。
“可是,四皇子不是安靜的跪在那裡嗎?”另一人反駁,並擡手指了指跪在前側(cè)的皇甫昊天。
“以前,皇上總是對太子不聞不問,且不給他實(shí)權(quán),只讓他做個掛名太子,爲(wèi)何現(xiàn)如今皇上卻這般的重用他,就連病逝前也只讓太子隨身在側(cè)。”有人不解的問。
“帝王心思又豈是你我能猜得透的,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有人說道。
一身素白喪服的上官南天,一直安靜的跪在那裡,不言不語,只當(dāng)自己是個隱形人。耳邊是朝臣們議論紛紛的聲音,他聽得清楚,心中卻明亮如鏡:有時候,漠不關(guān)心,也是一種保護(hù)的方式。
此時,一直跪在前側(cè)哭喊著的皇甫澈突然站起來,習(xí)慣的低頭整理了下他的錦袍,在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一身白色喪服時,好看的眉,微微皺了下,他很討厭這一身喪服,非常的討厭。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他要扮演的,就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寬容睿智的皇子。對於皇位,只有他才最有資格,他纔是獨(dú)一無二的人選。
“各位大臣,今日,乃是我楚國最爲(wèi)悲痛的日子。父皇突然病逝,皇后隨之而去,舉國悲切。雖然這話說的並不是時候,但本皇子卻不得不說,父皇生前,並未留下遺詔,說要將皇位傳於哪位皇子。正所謂,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必須在今天選出一位才情和睿智兼?zhèn)涞幕首觼砝^承皇位。”只見皇甫澈撩袍而起,站在衆(zhòng)位大臣面前,竟也有幾分大者之勢。
“這......”
衆(zhòng)人小聲唏噓,覺得二皇子的話有些道理。國不可一日無主,儘管皇上剛逝,但他們還是得選出一位德高望重才德兼?zhèn)涞娜藖碇卫韲摇?
“二皇子此話說的未免太過武斷,皇上病逝前,太子臀下一直陪在身側(cè),您又怎麼肯定皇上未曾下過遺詔呢?”離丞相顯然對皇甫澈的話報以完全否定的態(tài)度。在他心裡,只有太子,纔是最爲(wèi)適合的繼承皇位的人選。
大皇子心機(jī)深沉,陰險叵測,雖表面溫潤謙和,卻心如蛇蠍,國家是萬萬不能交給他的;而二皇子,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真真的草包一個,且色心難泯,國家交給他,天下不知要有多少女子被他荼毒。
官菱終塵結(jié)。四皇子睿智有餘,魄力不足,是個很好的輔助者,卻不能擔(dān)當(dāng)一國之君的大任;五皇子,最讓他猜不透的便是五皇子皇甫翰,他總覺得,五皇子的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子邪氣,讓人想要靠近,卻又畏懼他身上的那股若有似無的妖邪之氣。
相較他們,太子臀下的睿智謀略,冷靜淡然的處事態(tài)度,還有那即使隱藏也掩不住的王者之氣,纔是皇位最適合的繼承者。
“離丞相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等太子來了再決定吧。”有人立刻附和道。
“哼!自父皇病逝,他就跑的不見蹤影,本皇子還真要懷疑,父皇的病,是不是和他有關(guān)了。”皇甫澈唾之以鼻,滿臉不屑的說道。
“二皇兄,你這話什麼意思!!!”皇甫昊天立刻站起身來怒瞪著他,他決不吮許別人辱沒他的皇兄,即使這個別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皇甫澈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呲道。
“父皇肯定是留有遺詔的,而皇位的繼承者,永遠(yuǎn)不會是你!”皇甫昊天亦是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你!!!”皇甫澈頓時氣得冒煙,赤紅著眼瞪著他。
“二位皇子,別爭了。死者爲(wèi)大,你們在皇上面前如此大吵大鬧,是想皇上不得安息嗎!!!”一位年過花甲的白鬍子老頭兒,看似地位不凡,說話頗有公信力。他上前一步,厲聲斥責(zé)道。現(xiàn)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居然還有空在這裡吵架。
兩人聽了他的話後,雖還是兩看相厭,互瞪著對方,卻聽話的止了聲音。15297699
“既然如此,那上官將軍,你來說說,皇上是不是將皇位傳給太子臀下?”離丞相轉(zhuǎn)頭看向上官南天,將這一棘手的問題直接拋給他。
可他卻沒想到,上官將軍的回答,著實(shí)讓他大失所望——
沒想到他們會點(diǎn)自己的名,上官南天頗爲(wèi)爲(wèi)難的站起身。想起之前太子找他時,所說的事情,即使百般不願,卻也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去辦。眼下這件事,自己還是不要趟進(jìn)這趟渾水的好,沒了實(shí)權(quán),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即使太子不爲(wèi)難他,這些一直將他視爲(wèi)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也絕技不會放他的。所以,這種時候,明哲保身,是他唯一的選擇。
若只是他自己一個人,那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他不能那全家人的安全做賭注,還有...菱惜。他最疼愛的女兒,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即使,她的幸福,是用他的前途和全家人的富貴做代價!
“這個,抱歉,這段時間,末將並未接到皇上的召見。皇上去前,末將並未在場,所以...並不知曉。”上官南天如實(sh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