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悠倩，水悠倩！”我大聲的叫著，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回答。

我擔心她會做什麼傻事，也擔心她胡思亂想，更擔心事情發展到無法挽救的地步。我起身就要去追她。

程真海學長，把我摁在牀上，看著我，眼神堅定決絕，說：“染染，就算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和水悠倩在一起的，你明白嗎》？這不是一個選擇題，不選你就選她？你是你，她是她，所以不要再想著把我推開，推到她身邊了，好嗎？”

我推開他，我說：“不是這樣的，我敢告訴你，你對她的傷害不及我對她的傷害的十分之一。我要去看看她，她那麼脆弱，那麼容易受傷，你不懂的。”

程真海說：“可是你還在打點滴，你先不要激動好不好，我去，讓我去跟她說清楚，好不好？”

“不好。”我再次掙開他想要把我扣留在牀上的手。拔掉輸液管子，就穿鞋子，我說：“我們姐妹的事情，我來解決好嗎？對不起學長，我喜歡你，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原諒我，也原諒我今晚的失控。那個時候我的心情太糟糕了，真的對不起。我要去找悠，你自己先回去吧！”

學長還想說什麼，我已經跑出去了。沒有來得及看清學長當時的表情。

我看到水悠倩就在我前面，我奮力追上去。

“悠，悠，我求你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水悠倩一直跑，跑到醫院的停車場附近的，我終於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她停下來，但是將我手狠狠甩開。

她咬著嘴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她只是獨自哭著，不責備我，沒有質問我，甚至不願意看我一眼。我也哭了起來。

我說：“悠，你聽我說。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起也喜歡上程真海學長了，但是我真的沒打算要和你搶。我一直就是要當一個路人甲的，今天我真的太難過了。我纔會讓學長吻我。學長答應了，但是真的，沒什麼的，我不會和學長在一起。”

水悠倩還是不說話，我接著說：“我已經要從卡卡希出來了，就是不想再打擾你和學長，我真的不是要故意跟你搶學長的，水悠倩你相信我，你別哭了好不好！”

水悠倩推開我，嘶啞著嗓子，說：“我不相信你，你這個騙子。”然後又跑了出去。

最讓我心都碎了的，不是她說我是一個騙子，而是她已經不再願意看我一眼了。即使是說這麼恨我的話的時候。

水悠倩跑出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我要衝上去拉住她，我還想跟她解釋，我覺得我還沒有說清楚，但是追上來的程真海學長，拉住了我。

他抱著我，不讓我動，嘴裡叫著：“染染，你冷靜點。”

我看著他，不知哪裡來的恨意，竟然順其自然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我的雙手捶打在他的胸口，責怪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因爲

你！”學長也不躲，讓我發泄這情緒。

我越來越激動，他才抓住我的雙手。他說：“我知道了，我放手，我放手好了。”

我已經失去了理智了，我吼他：“是啊，你這個時候說放手了，當時你爲什麼要說喜歡我，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又爲什麼要讓我喜歡上你，又爲什麼水悠倩會喜歡你？你早該放手，你一開始就不該出現，你給我走，走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我說完這番話，我們兩個互相看著對方，學長開始往後退，我看著他痛苦的臉，還有已經溢出眼角的淚，在說完這些殘忍的話的下一秒我就後悔了，爲什麼我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爲什麼要責怪他，我心裡已經有歉意，但是我仍然倔強地看著他，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他說：“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自以爲是的打擾了你這麼久！”說完就轉身，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了。越走越快，然後跑了起來。

我沒有力氣站著，靠在臺階上，痛苦起來。

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我看到，是邱靈玫打過來的。我接了，邱靈玫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她那邊是酒吧或者ＫＴＶ那種嘈雜繁亂的聲音，她問我：“染染，水悠倩已經過去了吧！我擔心你一個人沒人陪太孤單，就讓水悠倩過去陪你了，她到了沒！”

我抱著手機嗚嗚地哭起來，邱靈玫聽見我的哭聲，急了，追問我：“怎麼了，你先別哭，到底怎麼了？”

我已經說不出話，只是哭著。邱靈玫火了，我聽見她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聲音，然後安靜下來，沒有，她大聲質問我：“陸曉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除了哭還是哭，能不能先把事情說清楚先！到底怎麼了？”

我哽咽著說：“邱靈玫，我……我對不起……水悠倩，我傷害了她，她走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感受到邱靈玫已經吃下了兩斤炸藥了，雖然她還是很冷靜地說著，但是言語中那種決絕和毫不留情的冷酷，我已經知道，她也會站在水悠倩那一邊。她說：“陸曉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不是你哭哭啼啼的時候，先馬上回公寓，要是她在公寓，那就我們好好說，好好解決。要是她不在公寓，我們就要出去找，明白了嗎？”

我不停的點頭，不停地說好。邱靈玫是那種，即使天要塌下來也會冷靜的擺好一個臨死的姿勢的，冷靜，理性。聽見她的安排，我也放心了。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聯繫水悠倩的。

水悠倩不會一起把我們兩個朋友都丟棄的。

我回病房換了衣服，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離開了醫院。

我回到公寓，沒有人，水悠倩沒有回來。我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我掏出手機給邱靈玫打電話，但是，居然沒有人接。再打，就關機了。

邱靈玫是不想管這件事情了嗎？她或許覺得我們的事情太矯情太小題大做了吧！我打水悠

倩的電話，還是關機。

我跪在地板上，查看手機的通訊錄，看我和水悠倩共同的朋友，有沒有可能知道水悠倩回去哪裡！我打了好多電話，都說，水悠倩沒有去找她。我實在想不起來，水悠倩可能會去哪裡。

而邱靈玫，我一直以來的智囊，這個時候卻玩起了失蹤。那種無助和絕望的情緒籠罩著我，但我必須打起精神來。我擔心水悠倩真的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忘了是誰說的了，他說：“人類所有的痛苦，都是源於對的自己無能的憤怒。”

是啊，我痛苦的想要死掉了，是因爲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怎麼樣才能不傷害任何人，這個時候，卻已經傷害了學長，傷害了水悠倩，傷害了我自己。更有可能，我和邱靈玫，我們三個人的感情都會受到傷害。

我擦乾眼淚，不能再這樣哭哭啼啼，要讓邱靈玫知道，我不是隻會哭鼻子的沒用的人，在她不在的時候，我也可以冷靜的，鎮定的想辦法。

我調整好呼吸，儘可能的平靜下來，我打電話給許傑，電話剛接通，就聽見許傑急切地問：“染染，我正要打電話問你，邱靈玫在公寓裡嗎？怎麼我給她打電話，最開始是沒人接，然後就關機了啊？我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

我說：“邱靈玫不在公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我打電話給她，她也是沒接然後就關機了。我之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好像是在ＫＴＶ那邊。但是，許傑，你先聽我說，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找誰，纔打電話給你……”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許傑打斷：“什麼，邱靈玫現在還沒有回到宿舍？剛剛我打電話給她，她說在外面玩，我說要去接她，她還同意了，但是突然說朋友有事要馬上走，讓我不用去接她了，我也沒有太在意，但是怎麼就打不通電話了，她怎麼會還沒到家呢？”

我哭了，我說，我不知道。

許傑也急了，說：“染染，你剛剛說什麼事情找我？”

我努力平靜情緒，還是無數次哽咽失聲，我說：“程真海學長去醫院看我，我們接吻了，但是剛好被水悠倩看見了，水悠倩跑了出去，我趕回公寓，但是沒有看見她，不知道她去哪裡了。邱靈玫本來說好很快就會回來的，但是也是，還沒有回來，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要麼就是關機，完全聯繫不上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許傑說：“你先別急，程真海也回來了，我把他叫起來，我們一起出去找找。”

我聽到他要叫上程真海學長，連忙阻止，說：“不要，不要叫程真海學長了，我們剛剛在醫院吵了一架，已經徹底鬧崩了，不要叫他了。”

許傑說：“唉，現在找人要緊，你還管這麼多，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邱靈玫很有可能有危險。好了，不羅嗦了，趕緊出去找！等會電話聯繫。”

我也只能點頭說好。我知道，許傑是真的喜歡上邱靈玫了，纔會這麼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