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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

何玉霜望望白天平臂上的紗布,低聲道:“你傷的重嗎?”

白天平道:“不算太重,但失血不少?!?

何玉霜道:“別太逞強(qiáng),受了傷,就要多休息一下。”

白天平道:“敷過藥後,已大見好轉(zhuǎn),目下情形,也無法讓我休息,但我會小心一些……”語聲一頓,接道:“玉霜,我心目中有很多的事情想請教,但此時此情,卻叫我無法開口,你也無暇對我多作解釋,所以,我只先問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玉霜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關(guān)於飛鈴,它似乎超越了暗器的應(yīng)有的威力和規(guī)範(fàn)?!?

何玉霜點點頭,道:“是的!那是因爲(wèi)它構(gòu)造的精妙,和一種特殊手法,造成它奇異的威力?!?

白天平道:“想來,那構(gòu)造之巧,定然十分神奇了?!?

何玉霜道:“飛鈴的威力,在它製造的精巧,但那種發(fā)出的巧勁,如果無人傳授,也不是苦練就能有成,而且,這中間也要有一點天份才行。”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有幾個人,會用飛鈴這等暗器?”

何玉霜沉吟了一下,道:“不多,大約只有三個人。”

白天平道:“姑娘可否見告是些什麼人?”

何玉霜道:“傳授我飛鈴的師父,和他的一位晚輩,正式可以用此物的,只有三個人,不過……”

白天平道:“不過什麼?”

何玉霜道:“聽說我那位小師妹,除了飛鈴之技,不在我之下外,還練會了一種補(bǔ)助飛鈴,可以自己出手,也可以由她的從婢相助?!?

白天平道:“那定然威力很大了?!?

何玉霜點點頭,道:“那是跡近神奇的威力了,一隻飛鈴,已足以使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爲(wèi)之手忙腳亂,如若真有補(bǔ)助的飛鈴,就算是天下第一等高手,也無法避過那飛鈴的威力了?!?

白天平道:“玉霜,你說說看,那飛鈴的威力,能不能傷到我?”

何玉霜雙目盯注在白天平的臉上,瞧了一陣,道:“那要看用什麼手法了?!?

白天平道:“飛鈴的手法,還有很多種嗎?”

何玉霜道:“不錯,最厲害的一種手法,叫作日月交輝,兩隻飛鈴是陽面手法打出,兩隻是陰面手法打出,在一個人的武功成就中,不可能閃避開去。”

白天平擔(dān)心的也就是這飛鈴的霸道,他親眼看到過那飛鈴的厲害,那真是像神話一樣的威勢,殺人於不知不覺之間,如若那還不是最厲害的手法,這最厲害的手法,確已超過一個人所應(yīng)具有的能力了。

心中念轉(zhuǎn),口中說道:“玉霜,飛鈴的威力,確是可怕得很,在下如非親眼看到,別人告訴我,也難以相信了,所以,在下對飛鈴的事,十分擔(dān)心,也希望多瞭解一些。”

何玉霜道:“對飛鈴的事,我瞭解的很多了,你只要問的不太離譜我大概都可以答覆你?!?

白天平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你那位師妹的手法,比你還要高明一些?”

何玉霜道:“我們兩個人的手法,大約在伯仲之間,不過,她如有補(bǔ)助的手法,那就可能比我的日月交輝更厲害了。”

白天平道:“這個,這個……”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

何玉霜奇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白天平道:“在下不便出口?!?

何玉霜道:“不妨事,你儘管請說吧?!?

白天平道:“如若你那位師妹的手法,比你還高明,那豈不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了?!?

何玉霜接道:“如若她要?dú)⑷耍蟾攀呛苌儆腥四軌驍r阻她的。”

白天平道:“玉霜,你既然知道了,咱們就應(yīng)想法子阻止她。”

何玉霜道:“好的是,她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

白天平道:“不喜歡是一件事,但她具有殺人的能力,她可以隨手殺人?!?

何玉霜道:“不錯?!?

白天平道:“玉霜,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防止這件事,因爲(wèi),她一旦出手,傷的人,必然是咱們這方面的高手,也許是在下,或是袁老前輩?!?

何玉霜一顰柳眉兒,道:“手在她身上長著,除了殺了她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白天平道:“用不著殺人,只要想法於使她失去了傷人的力量,那就行了?!?

何玉霜道:“你可是要我暗算她嗎?”

白天平道:“唉!玉霜,這不是暗算她,如是殺死了我,你心中定然也十分不安了。”

何玉霜嘆口氣,接道:“你讓我想一想看,使用什麼法子纔好……”

突聞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丐仙袁道,突然飛身而入。

緊接著人影閃動,洪承志、鐵成剛、伍元超、彭長家等,魚貫而入。

彭長家半身浴血,似是受傷很重,鐵成剛、伍元超,也都滿身傷痕,血透衣衫。

只有洪承志完好無恙,但衣服卻濺滿了血跡。

袁道回顧了鐵成剛等一眼,道:“你們傷的不輕,快些坐下休息一下?!鄙焓謴膽阎忻鲆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三粒藥物,分給了彭長家、鐵成剛、伍元超等人各一粒。

三人之中,以彭長家的傷勢最重,服下藥物後,立刻坐下調(diào)息。

洪承志輕輕嘆息一聲,道:“天皇教中人,不但有很多武功高強(qiáng)之輩,那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更非一般江湖上人物能及,在下刀下死傷了數(shù)十人,仍不能拒擋住他們悍不畏死的攻勢,如非袁老前輩及時而至,只怕在下等很難平安到此了。”

白天平低聲道:“義父,天皇教中還有追來的嗎?”

袁道道:“丐幫中人,和天侯七英,及武當(dāng)派中一些忠貞弟子,都已撤到了玄支下院,目下,我們已集中了不少人力,雖還不足和天皇教一決勝負(fù),但防守玄支下院,大概可以應(yīng)付了。”

何玉霜道:“只怕應(yīng)付不了?!?

袁道冷哼一聲,道:“還有老夫呢!”

何玉霜道:“老前輩雖然是名滿武林,但天皇教中,還隱藏了不少實力。這一次諸位能突圍面出,老前輩又現(xiàn)身出來,也提高了天皇教的警覺,估們再動手,必將全力以赴,老前輩一人之力,也是獨(dú)力難支大局?!?

白天平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低聲道:“洪兄,天皇教二老之一情形如何?”

洪承志道:“高明的很,我全力施爲(wèi),纔算把他擊敗,衝出了一條血路出來?!?

何玉霜雙目眨動了一下,道:“你擊敗了二老之一?”

洪承志道:“天下極少有人能逃過我那一刀,那老二逃過了,只削下他一片衣襟?!?

何玉霜冷冷說道:“這話當(dāng)真嗎?”

洪承志道:“姑娘可是不信在下的話?”

何玉霜道:“你們能殺出重圍,回到玄支下院,雖然,三個人都受了傷,但這份能力,也足以叫人震驚了。”

洪承志道:“其實,天皇教中人,也不見有什麼特別傑出的武功?!?

何玉霜目光轉(zhuǎn)到白天平的臉上,緩緩說道:“他們帶的藥物還在吧?”

洪承志道:“幸未遺失?!比∠掳?,遞了過來。

何玉霜接過包襄,道:“你們佈置一下人手,如是我的推想不錯,天皇教很快就會集中實力,向這裡攻來。”

白天平低聲道:“目下,已有很多的人手,佈置在玄文下院外面,天皇教一有行動,他們立刻可以傳入警訊?!?

何玉霜道:“問題不在傳入警訊,而是,你們能不能擋住天皇教中全力的攻襲?!?

白天平道:“你如肯給我們一些指點,我們就可以省去了不少麻煩。”

何玉霜道:“我要先找出玄支下院劍士中的什麼毒,然後,才能決定如何下手療治,如是運(yùn)氣好,一個時辰內(nèi),我就可以找出來,如果運(yùn)氣壞,一下子找錯了路,也可能要十二個時辰或者更多一些?!?

白天平道:“姑娘的意思的……”

何玉霜道:“我的意思很簡明,在我找他們身中什麼毒物這一段時間中,我沒有分心別處的能力,如是你們沒有辦法,攔阻天皇教中人的攻勢,我的安危可以不管,但玄支下院這一批劍士,也要全軍覆沒了?!?

丐仙袁道道:“小丫頭,你放心,老叫化在這裡,至少可以保證你安全無恙?!?

何玉霜道:“老前輩,我何玉霜的生死,不算什麼,但這一批劍士,要服藥解毒,必需要有一段時間,天皇教中人擁了進(jìn)來,這一批玄支劍士,都將作刀下之鬼了?!?

袁道還未來得及答話,突然一陣呼喝之聲,傳了進(jìn)來。

白天平臉色一變,道:“什麼人?”

洪承志突然手握刀柄,道:“小弟去會他一會?!?

只聽一陣兵刃交擊之聲,一條人影,疾如天馬行空一般,飛入了院中。

丐仙袁道雙目聳動,飛身面上,道:“先吃老夫一掌?!焙舻囊徽疲b遙擊出。

來人腳落實地,右手一揚(yáng),竟把袁道一掌接下。這一掌接實,只震得來人身不由已的向後退了五尺。

何玉霜急急喝道:“住手。”

袁道依言停手,何玉霜嬌軀一閃,人已到了來人的身前。

只見來人長髮散披,手執(zhí)藤蛇杖,正是常和何玉霜走在一起的吳飛娘。

何玉霜神情肅然,冷冷地道:“你受傷重嗎?”

吳飛娘道:“不重,霜姑娘,老身聽人說,你可能到了這裡,老身有些不信,但想不到你竟然真的來了?!?

何玉霜道:“飛娘,我想問你件事,希望你不要騙我?!?

吳飛娘道:“什麼事?”

何玉霜道:“你是我義父派往我身邊,監(jiān)視我的人呢?還是我們何家留下來的忠僕?”

吳飛娘道:“都不是,老身是受人之託,照顧你的人?!?

何玉霜道:“受人之託,什麼人託你的?”

吳飛娘道:“這個,老身不便奉告?!?

何玉霜道:“我想知道,我父母怎麼死的?”

吳飛娘一皺眉頭,道:“你怎麼忽然間問到這上面來了?”

何玉霜道:“我想知道誰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

吳飛娘道:“這個,老身無法奉告。”

何玉霜冷冷說道:“飛娘,表面上,你只是一個照顧我的從僕,但你管我的事情太多了?!?

吳飛娘道:“老身縱然有冒犯姑娘之處,我也是一片好意,玉霜,需知我一向是個謹(jǐn)慎的人?!?

何玉霜道:“也很小心,也很陰沉,所以,你一直在管我,監(jiān)視我……”

吳飛娘接道:“胡說……”

何玉霜冷冷接道:“飛娘,看看你的態(tài)度,像一個從僕的樣子嗎?”

吳飛娘道:“老身本來就不是從僕的身份。”

何玉霜道:“那你是什麼身份?”

吳飛娘道:“我是保護(hù)你的保姆,奉命保護(hù)你的安全?!?

何玉霜道:“我長大了,用不著你保護(hù)了,也用不著你再多管我的事,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你可以走了。”

吳飛娘道:“這麼說來,你決心留在這裡了?”

何五霜冷冷說道:“不錯,而且,你也要留在這裡。”

洪承志長刀一揮,道:“對!你也得留在這裡了。”

吳飛娘冷笑一聲,道:“天侯七英,和無數(shù)的丐幫高手,也未能攔住老身,就憑諸位幾人之力,就能把老身留下嗎?”

洪承志道:“不用太狂,咱們立刻就可證明?!?

吳飛娘冷冷說道:“玉霜,再給你一個機(jī)會,只要你答應(yīng)了,老身願承擔(dān)起一切錯誤,不讓教主追問到你?!?

何玉霜道:“夠了,飛娘,就憑你這兩句話,就可以證明你和那教主的關(guān)係了?!?

吳飛娘冷冷說道:“不知死活的丫頭?!焙鋈灰粨P(yáng)右手,一道碧青的光華,飛了過來。

何玉霜疾退一步,還未來及拔劍封架,斜裡飛起了一道寒芒,擋開了青光。

是洪承志的長刀,一舉封架開吳飛娘手中藤蛇杖。

不再等吳飛娘第二次出手,洪承志的長刀,已展開了疾快的攻勢。

吳飛娘冷哼一聲,藤蛇杖幻起丁一片濛濛青光。擴(kuò)及到一丈四五尺外,想把那洪承志圈入那一片青光之中。但洪承志的長刀,有如激射的寒電一般,凌厲無匹的劃出了一道寒芒,硬把吳飛娘手中的藤蛇杖封拒一面,有些施展不開。

何玉霜右手已握到了劍柄之上,準(zhǔn)備隨時出劍搶救那洪承志的性命。但是洪承志縱橫自如的刀法,竟把吳飛娘奇形兵刃藤蛇杖硬給封住,心中大大吃了一驚,低聲對白天平道:

“這人的刀法,好生高明。”

白天平道:“是的!他還未用出全力,如若他用出全力,只怕那吳飛娘還無法擋住他一刀?!?

何玉霜道:“吳飛娘武功高強(qiáng),在天皇教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白天平淡談一笑,道:“玉霜,如若雙方都單憑武功,以決生死,不用下毒手段,天皇教雖有高手,我們也未必害怕。”

何玉霜道:“時間寶貴,我先檢查一下這些藥物?!?

白天平道:“玉霜,這些玄支劍士,都已深得了劍術(shù)神髓,他們不但繼承了武當(dāng)劍法的精奇,而且,也承擔(dān)了這次江湖劫難的大任,你能把他們由藥毒中解救出來,不但武當(dāng)派對你感激萬分,就是整個江湖中人,無不對你心存崇敬了。”

何玉霜嘆息一聲,低聲道:“白兄,別忘了我是個女人,榮耀、名譽(yù),對我已無法再構(gòu)成太大的誘惑了?!?

白天平道:“那你……”

何玉霜接道:“替我父母報了仇,我就削髮爲(wèi)尼?!?

白天平微微一怔,道:“爲(wèi)什麼?”

何玉霜淒涼一笑,道:“我太孤獨(dú),我本是天皇教中的公主身份,我周圍還有很多的從人,平常之日,對我很敬重,但他們竟然是奉派在我身側(cè)監(jiān)視我的人,所有的親友、故舊,一下子都變成了敵對的強(qiáng)敵,這樣的人事變幻,實叫人活的無味?!?

白天平道:“江湖上本多詭詐,姑娘爲(wèi)何不把心胸放寬一些?!?

何玉霜苦笑一下道:“放寬一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親友故舊,如何能放寬胸懷?”

白天平道:“姑娘,你如能療治好武當(dāng)門中劍土,受到的尊仰、敬慕,又豈是天皇教中公主所能及得?”

何玉霜道;“我會盡力,你不用對我用太大的心思?!碧崞鹚幬?,轉(zhuǎn)入後面大殿中去。

兩個小道童,及時迎了上來,恭敬稽首一禮,轉(zhuǎn)身帶路。

袁道目注吳飛娘已完全爲(wèi)洪承志凌厲的刀勢,封住了攻勢,目光才轉(zhuǎn)註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天平,你說那丫頭能不能找出解毒之藥?”

白天平道:“很難說,不過,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們,自然會用心去找?!?

袁道道:“天平,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能沉得住氣。”

白天平心頭震動了一下,道:“義父有什麼吩咐?”

袁道道:“剛纔玄支下院外院,有一場激烈絕倫的搏殺,丐幫中人,奮力迎敵,戰(zhàn)死了一十八個,傷了二十三個人,這數(shù)字,是丐帶調(diào)集在這裡的人手一半?!?

白天平道:“這個,平兒不知道?!?

袁道道:“申幫主親自督戰(zhàn),丐幫弟子用命,纔算把強(qiáng)敵擊敗?!?

白天平道:“發(fā)生了這樣重大的事,平兒竟然不知道?!?

袁道道:“唉!我看過了丐幫的搏殺經(jīng)過,他們都已盡了全力,不過,僅憑丐幫弟子,已無法阻擋住天皇教的攻勢?!?

白天平道:“申幫主的身體如何?”

袁道道:“也中了毒,不過,是一種慢性的毒藥,現(xiàn)在,毒性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了?!?

白天平道:“目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靠何玉霜了,希望她能找出藥物的配方?!?

袁道道:“我闖蕩江湖五十年,從未遇上過像今日這樣嚴(yán)重的情勢,唉,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你那位牛鼻子老道師父了,他只要還活著,老叫化非得找到他痛痛快快的罵他一頓不可?!?

白天平不敢妄論師長的事,只好一轉(zhuǎn)話題,道:“丐幫傷亡如此之重,咱們得想個辦法。”

袁道道:“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

白天平道:“剛纔攻入丐幫防守區(qū)域之內(nèi)的,不知是天皇教中什麼人?但我相信,他們還未遇上天皇教中第一等殺手。”

袁道道:“爲(wèi)什麼?”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真正的殺手,不死不休,如是他們能爲(wèi)丐幫中人,奮力擊退,那就不會是第一等殺手?!?

袁道道:“丐幫傷亡很大,但申三峰沒有一句不滿之言,而且,下令徵調(diào)附近丐幫高手趕來助拳,但我覺著,這一戰(zhàn)如若以丐幫爲(wèi)主力,打下來,只怕要使丐幫中精銳盡失,還未必能阻止天皇教的攻勢。”

白天平道:“義父說的是,所以,請義父下令把丐幫中人,全數(shù)調(diào)入這道院中來?!?

袁道道:“那不是自己放棄了險要可守之地……”

白天平接道:“是的,平兒就是這個意思,玄支下院,地方不大,咱們集中人力,可以活用,但最重要的是義父你,平兒和洪兄,也可以救危、援難,平衡局勢。”

袁道笑道:“你這些主意,可都是跟牛鼻老道學(xué)的嗎?”

白天平一欠身,道:“平兒承恩師指點,也不過得他老人家十之一二罷了。”

只聽洪承志大喝一聲,刀光如閃電橫空,吳飛娘駭然疾退,已自不及,被一刀砍下了一條左臂。

袁道出手如風(fēng),點了吳飛娘六處穴道,止住流血,道:“先把她放下去,聽候何姑娘的發(fā)落。”

兩個佩劍道人,由暗影中閃了出來,搶起吳飛娘,退了下去。

洪承志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婦人武功之高,大出了在下的意外?!?

白天平道:“她能衝過重重攔截,深入下院,自然是有非常的武功了。”

洪承志道:“她手中兵刃,忽軟忽硬,變化無端,迫得我非傷她不可?!?

袁道點點頭,道:“老夫欣見下一代武林中雙奇並秀,你們守在這裡,老夫走一趟,要他們?nèi)汲吠说竭@裡來?!憋w身而去,躍出下院。

這時,伍元超、鐵成剛,都已調(diào)息完畢,緩緩站起。

但彭長家卻仍然靜坐如故,顯然,他傷勢沉重,一時無法調(diào)息過來。

白天平簡略的說明眼下的形勢及處境後,接道:“如若我們無法療治好玄文下院劍士,只怕難能抗拒天皇教大批人手的攻襲,不知三位,對比事看法如何?”

洪承志道:“天皇教中,有這樣多的高手,實叫人防不勝防,在下也覺著,咱們應(yīng)該把力量集中,固守這個玄支下院,全力保護(hù)何姑娘,替那玄支下院的劍士療傷?!?

鐵成剛道:“白兄弟,何玉霜是天皇教中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天皇教中一向受盡了尊寵,只怕她不肯真心替武當(dāng)劍士療傷?!?

白天平嘆口氣,道:“鐵兄的顧多慮甚是,不過,咱們目下已無法選擇,除了何玉霜之外,當(dāng)世之中,只怕無人能夠療治玄支下院的劍士了?!?

伍元超道:“白兄和她談妥了嗎?”

白天平道:“談妥了?!?

鐵成剛道:“如若她趁機(jī)會,毒殺了這一批劍士,白兄又作何打算?”

這一問,問得很意外,白天平傷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果真如此,咱們也不能放過她,那就只好殺了她,替玄支劍士報仇了?!?

伍元超道:“我想這倒不會,如若無法證明她藥物有效,咱們也不會把全部玄支下院的劍士,交給她醫(yī)療,她真要下毒,也不過只能毒死一兩個玄支劍士罷了?!?

白天平道:“咱們小心一些就是……”話題一轉(zhuǎn),接道:“兩位傷勢如何?”

鐵成剛道:“一些皮肉之傷,經(jīng)過這一陣坐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激烈的搏殺,難免傷口迸裂,不過,總是可以行動了?!?

白天平道:“伍兄呢?”

伍元超道:“白兄請放心,在下等自會盡力。”

白天平道:“兩位傷口上,可要再敷些藥物嗎?”

伍元超道:“那倒不用,不過,咱們還要再多休息一下。”

白天平道:“兩位請進(jìn)入室內(nèi)休息一下吧?!?

伍元超回顧了彭長家一眼,低聲道:“鐵兄,咱們把彭老也扶進(jìn)去吧!”

鐵成剛道:“理當(dāng)如此?!眱扇吮鹆伺黹L家,行入殿內(nèi)。

洪承志忽然嘆口氣,道:“白兄,你離開之後,一陣好殺,殺軟了兄弟一雙手?!?

白天平道:“洪兄辛苦了,如若不是洪兄,今日之局,恐怕鐵、伍兩兄,和彭老都很難保全……”語聲微頓,接道:“洪兄,那一位田無畏,到了何處?”

洪承志道:“他單獨(dú)突圍而去,行向不明。”

白天平道:“適才在下和何姑娘談到了彼此的實力,據(jù)那何姑娘說,天皇教的實力,強(qiáng)過了我們很多,如若他們?nèi)ヒu,我們很難抵拒得住,所以,小弟向袁老前輩請示,如其分守院外,倒不如把實力集中在玄支下院中來,這樣,範(fàn)圍縮小,咱們對四周的形勢交化,也可以預(yù)以監(jiān)視。洪兄,這一次,咱們對抗強(qiáng)敵,主要的是要仗憑你和洪兄和我義父,及兄弟了,咱們?nèi)齻€人能否拒擋住天皇教的攻勢,不但關(guān)係著武當(dāng)派的存亡,而且,關(guān)係著整個的武林大局?!?

洪承志道:“我知道………”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天皇教中,也確有很多的高手,這一次,我們突圍而出,迫得兄弟一連三次,用出了‘日月合一刀’?!?

兩人談話之間,袁道一片衣襟飄風(fēng)之聲,落在兩人身前。

但見人影閃動,先後十幾條人影,魚貫而至。緊隨在袁道身後的正是丐幫幫主申三峰。

接下去一連串丐幫的高手,黑、白雙衛(wèi),王安奇和莫宗元,龍、虎二總巡,遊一龍和黃一虎。另外有六個七袋弟子,緊隨身後。

白天平目光一轉(zhuǎn),發(fā)覺了丐幫中人,除了申三峰之外,所有的人,都受了傷,不過,傷勢都不算太重。

緊隨在丐幫之後的,是天侯七英。

天侯七英中,也有大半數(shù)受了創(chuàng)傷,血透重衣。

只看這些人的傷勢,就可想到了適才搏鬥的激烈。

申三峰急行一步,握住了白天平的右手,道:“老弟,你好吧!”

白天平微微欠身,道:“幫主好。”

中三峰道:“老弟,我不太好,中了慢性的毒,這幾天,已然開始發(fā)作。”

白天平道:“吉人天相,以幫主的仁義豪風(fēng),必可以渡此劫難?!?

申三峰笑一笑,道:“但願如此,江湖上劫亂正殷,申某人還不是死的時候。”

言下之意,已隱隱透出心聲,丐幫要全力擔(dān)負(fù)這一番重責(zé)任。

申三峰目光轉(zhuǎn)到了袁道的身上,道:“袁老前輩,在下已傳出快諭,調(diào)集本幫中十八長老趕來助陣?!?

袁道道:“貴幫十八長老,都已到退休之年,如何還能讓他們冒此風(fēng)險?”

申三峰道:“敵勢太強(qiáng)大,非本幫弟子所能抗拒,只好再麻煩他們一次了?!?

白天平低聲道:“貴幫適才一戰(zhàn),傷亡很大?!?

申三峰道:“我丐幫以忠義幫規(guī)相傳,爲(wèi)忠爲(wèi)義的事,一向死而無憾。”

袁道道:“申幫主,這些年來,丐幫對江湖上的事務(wù),參與很多,而且也傷亡很大,江湖上九大門派與丐幫相較,那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白天平道:“武當(dāng)派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幾乎是傾巢之危?!?

袁道道:“想起來,我就有些惱火,少林寺那些和尚是幹什麼的,到現(xiàn)在還看不見他們有什麼行動,難道一定要天皇教中人,逼上少林寺,他們才肯出手?”

申三峰笑一笑,道:“看到了武當(dāng)派這些遭遇,使我心中生出了很大的警惕,也許,少林寺也有他們的苦衷,少林、武當(dāng)兩個門戶,一向被尊爲(wèi)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任何一個準(zhǔn)備圖謀江湖的人,都會先行對兩大門派下手。”

袁道哦了一聲,道:“這也有些道理?!闭Z聲一頓,接道:“貴派中的人手,都已經(jīng)調(diào)回來了嗎?”

申三峰道:“我已下令,把本幫中人,分由原守的方位,退人玄支下院。”

袁道道:“那很好?!?

說話之間,又有一批人手,躍入院中,來人是天侯七英。

天侯老人侯瑜,腰繫短劍,手提長刀,一馬當(dāng)先。身後緊隨著六位兄弟。

白天平目光轉(zhuǎn)動,只見追魂劍韓山、三手劍何剛、寒煞劍苗雨田,衣衫破損,血跡處處,似是都受了不輕的傷。

侯瑜看到了白天平,心中甚感激動,搶上一步,道:“老弟,聽說你身陷重圍,咱們要合力去救,但卻爲(wèi)敵勢阻止,而且袁老也不肯放我們前去,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

白天平道:“多謝關(guān)心,適才諸位力拒強(qiáng)敵……”

侯瑜接道:“好一場搏殺啊!老朽身經(jīng)百戰(zhàn),從未有過這樣的厲害搏殺,我們七個人合力拒敵,還被傷了三個?!?

白天平道:“天皇教用藥物控制了人性,使他們無死亡之懼,一個個勇往直前,奮不顧身,實是可怕。”

侯瑜道:“說的是啊!老弟,我劍如驟雨,不知道劈死了他們多少人,但他們一波接一波的猛攻不停,實在叫人殺的寒心。”

韓山道:“我們兄弟中雖然傷了三人,但他們連死帶傷,有三十九個,天皇教也該寒心了?!?

白天平道,“可怕的是,天皇教就是不怕傷亡,再讓他們多死一些,他們也不在乎,所以,這一點,嚇不住他們?!?

侯瑜道:“天皇教中人,都是劫掠各大門戶中人組成,以藥物迷住他們本性,他們不怕死,也不吝惜傷亡?!?

白天平道:“老前輩說的是,咱們不能眼他們拼,諸位久戰(zhàn)之後,體能未復(fù),還望能多休息一下?!?

這時,丐幫中人大都撤入玄支下院,還有些武當(dāng)?shù)茏?,也退了回來?

申三峰一面指令未受傷的丐幫弟子,布守三處,一面把受傷的人,擡入大殿中養(yǎng)息。

天侯七英也在白天平勸說下,行入一座廂房中坐息。

看丐幫佈置妥當(dāng),白天平低聲對洪承志道:“洪兄,你也該坐息一下了,你一路殺過來,耗費(fèi)的真力不少?!?

洪承志確有著疲倦的感覺,但卻搖搖頭,笑道:“兄弟還能撐得住,倒是白兄臂上的傷,應(yīng)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袁道道:“你們兩個都去休息吧!有老夫在此就行了,有事情我會招呼你們?!?

洪承志還要出言推辭,但卻被白天平一拉衣衫,退了下去。

白天平坐息片刻,但他心有所念,哪裡能安靜得下來,悄然起身,直奔向何玉霜停身之處。

這是大殿裡面一座特別的靜室,木門緊閉,兩個小道士守在室門兩側(cè)。

白天平低聲道:“何姑娘在房裡嗎?”

兩個道童都認(rèn)識白天平,齊聲應(yīng)道:“在!”

白天平輕推木門,行了進(jìn)去,只見靜室木案上,高燃著兩支兒臂粗細(xì)的巨燭,照得一室通明。

這些藥物,有粒,有粉,各種不同的顏色。

白天平放輕腳步,停到了木案之側(cè),低聲道:“姑娘……”

何玉霜擡起頭,望了白天平一眼,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可找出一點眉目嗎?”

何玉霜點點頭道:“瞧出一點眉目,不過要找兩個人來試試。”

白天平道:“玄支下院中的劍士們?”

何玉霜道:“是的,他們中的毒,自然要找他們試試了。”

白天平道:“如是藥物不對,會是個什麼樣的結(jié)果?”

何玉霜道:“可能會死,也可能變成很重的毒傷?!?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去先跟他們談?wù)?,請他們派兩個人來?!?

何玉霜冷哼一聲,道:“站住?!?

白天平已轉(zhuǎn)過身子,聞言一怔,回過頭,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何玉霜道:“吩咐不敢當(dāng),不過,我看你似是很爲(wèi)難?!?

白天平道:“事關(guān)生死,自然是一件大事了?!?

何玉霜冷冷說道:“在我的看法中,這算不得什麼大事,我是來救他們的,不是來這裡拿他們試驗藥毒的。”

白天平道:“話是這麼說,他們已然中毒,再要他們冒生命的危險試藥,對他們而言,那該是一樁很大的事了。”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你總是替別人想,不願別人受一點委曲,難道我就一點兒也不委曲了,是嗎?我不要管這種事,我要走了!”

她說走就走,丟下手中的藥包,轉(zhuǎn)身向外行去。

白天平吃了一驚,急急說道:“姑娘,這怎麼行?”

何玉霜道:“爲(wèi)什麼不行?我不是大夫,也沒有懸壺濟(jì)世,我要來就來,要去就去,也用不著向誰請命。”

白天平抱拳一個長揖,道:“姑娘,千不看,萬不看,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姑娘就忍受一些委曲吧!”

何玉霜緊繃的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笑容,道:“你這人最不會說話了?!?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這時刻,關(guān)係太大了,你不能再施小性子,你如真的救了玄支下院的劍士,心中感激的,又何止是武當(dāng)一派,天下武林同道,都會感激你相救之情?!?

何玉霜輕聲道:“我從小孤獨(dú)慣了,用不著別人感激,相識滿天下,知心有幾人,別人感激我,我不稀奇,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心……”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我怎麼了?”

何玉霜道:“你不感激我,是嗎?”

白天平道:“在下陪何姑娘來此,除了十分感激之外,還有一份榮幸之感?!?

何玉霜道:“這話當(dāng)真嗎?”

白天平道:“字字句句出自肺腑?!?

何玉霜嘆口氣,道:“但願你心口如一?!?

白天平道:“姑娘不信,可要在下起誓?!?

何玉霜道:“那倒不用了,你幫我一個忙,試驗藥性。”

白天平道:“好!在下去請兩個劍士來?!笨觳叫辛顺鋈ァ?

片刻之間,白天平帶著兩個身著道袍,神情萎靡的劍士,快步行了進(jìn)來。這兩個劍士的年齡,都在四十以上,五十以下,雖然精神不佳,但身上仍然佩著長劍。兩個劍士,雙目無神,但舉步行動之間,仍然有著劍術(shù)大家的氣度。

何玉霜望了兩人一眼,緩緩說道:“有一件事,我想事先說明,那就是我目下還無法確定解毒的配方,是否正確,所以,必須先要找兩個不怕死的試驗一下?!?

兩個佩劍道人道:“我們兩個人,就是不怕死的人。”

何玉霜道:“諸位服用的毒藥,是一種綜合之毒,不知內(nèi)情的人,無法配解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毒解毒,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是我配毒稍有錯誤,兩位將立刻死在奇毒之下?!?

兩個佩劍道人點頭微笑,道:“是的!姑娘只管放心試藥,我們死而無憾?!?

何玉霜道:“兩位的豪壯之氣,十分可敬,哪一位先試?”

兩個道人同時向前上一大步,道:“我來?!?

何玉霜道:“先後都是一位,兩位猜拳決定吧,”

左首道人回顧了右首的道人一眼,道:“師弟,小兄先來如何?”

右首道人一欠身,道:“小弟遵命?!?

左首道人道:“姑娘,要在下如何試驗,請下手吧!”

何玉霜伸手取過一粒丸藥,道:“這是用九種毒粉混制的藥物,如是平常之人吃下去,立刻就要毒發(fā)死亡?!?

左首道人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教。”

何玉霜道:“服下這粒藥物之後,請聽我指示動作?!?

左首道人接過藥丸,想也未想,就吞了下去。

何玉霜道:“閉目運(yùn)氣,行開藥力,隨時把內(nèi)腑中的變化告訴我。”

左首道人依言閉上雙目,行開藥力,白天平全神貫注,望著那道人的反應(yīng)。何玉霜也是全神集中,不敢稍有疏忽。

但聞那眼藥道人說道:“此刻,貧道感覺到內(nèi)腑中一股熱力,直向丹田下面沉去?!?

何玉霜點點頭,道:“再繼續(xù)說下去?!?

服藥人道:“現(xiàn)在丹田已有反應(yīng)?!?

何玉霜道:“什麼反應(yīng)?”

服藥人道:“丹田中有一種熱力,直升上來,分向四肢百骸行去?!?

問玉霜道:“很好,心和胃感覺如何?”

服藥人道:“沒有不適的感應(yīng)。”

何玉霜道:“一有反應(yīng),立時說出?!币幻嬗蓱阎腥〕鲆粋€皮夾,由夾內(nèi)取下一枚銀針。

那服藥人閉上雙目,不再多言。足足過了一盞熱茶之久,仍無反應(yīng)。

白天平有些不大放心的低聲說道:“玉霜,他沒有事吧?”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你不會自己瞧嗎?”

白天平碰了一個釘子,未再多言。

又過了片刻工夫,只聽那服藥人道:“姑娘,情形有些不對了。”

何玉霜大爲(wèi)緊張地說道:“哪裡不對了?”

服藥人道:“我覺著心臟開始麻痹,全身痠軟,人已經(jīng)不能支撐,好象要倒下去了?!?

何玉霜手起針落,由前胸直刺下去。服藥人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白天平早已蓄勢戒備,看那人要倒下來,立刻伸手去扶。卻不料何玉霜的動作,比他更快,右手一伸,抓住了服藥人的身子。白天平卻一下子抓住了何玉霜的玉手。

何玉霜沒有動,白天平卻像是抓住了燒紅的烙鐵一般,忽然放手。

何玉霜緩緩把服藥人放了下去,仰臥在地上。

白天平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怎麼樣了?”

何玉霜道:“配錯了藥。”

白天平道:“這人的性命是否可以救活?”

何玉霜道:“不知道?!?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姑娘是不是還要配製解藥?”

何玉霜道:“是,我說過,這只是一次試驗,雖然毒倒一個人,但收穫不小?!?

白天平道:“那位副教主,臨死之時,教在下記了不少的藥方,不知道是否該背給姑娘聽聽?”

何玉霜道:“你如有此記憶,早該背給我聽了?!?

白天平開始背誦起來。他雖然不懂藥物配方,但他的記憶,卻是十分驚人,竟然背的全無錯誤。

何玉霜很用心的聽著,聽完之後,才緩緩說道:“你怎麼不早些背給我聽呢?”

白天平道:“這很重要嗎?”

何玉霜沒有立刻回答,卻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天皇教主確是大有問題的人,這位一向爲(wèi)他親信的人,雖未正式背叛了他,但卻把療治的配方融化其中,只是你對藥物一道,瞭解的不多,所以,無法聽懂罷了。”

白天平道:“想不到那位老前輩竟還是一位有心人了?!?

何玉霜道:“但你們卻不解他的苦心,活活的把他逼死。”

白天平道:“我們並非有意,而是他自嚼口中奇毒而死?!?

何玉霜黯然說道:“我不是責(zé)怪你們,而是覺著你們保住了他的性命,天皇教很快就可能煙消雲(yún)散了?!?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姑娘的意思是……”

何玉霜道,“事情很明顯,天皇教所以能縱橫無敵,並不是因爲(wèi)他們的組織嚴(yán)密,他們所以能楚材晉用,原因是仗憑這些藥物,而他,卻是掌握全教中藥物總配方的人。”

白天平道:“咱們知道他很重要,很可惜,我們無法救他,我們原想保護(hù)地一起離開的?!?

何玉霜道:“正因爲(wèi)你們有這樣一份心意,所以,他才肯把這些配方隱秘,借你之口,傳送給我?!?

白天平道:“那位前輩也算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了?!?

何玉霜道:“他不只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而且也是很重情義的人,天皇教主對任何人,都有一份防範(fàn)之心,唯獨(dú)對他,卻能真誠相處,這就是他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卻又無法改變自己的原因。”

白天平道:“姑娘也許只說對了一半。”

何玉霜奇道:“爲(wèi)什麼?”

白天平道:“就在下等所知,那位老前輩對天皇教主有著極端的不滿,他所以不敢背叛天皇教主,是因爲(wèi)他妻兒的性命,都掌握在天皇救主的手中?!?

何玉霜道:“這件事,他倒沒有對我提過……”語聲一頓,接道:“告訴你白兄一個好消息,玄支下院的劍士們有救了?!?

白天平道:“這是天下之福,姑娘之功?!?

何玉霜黯然說道:“我不敢居功,我只想知道父母被害的經(jīng)過。”

白天平點點頭道:“此中之情,那位彭總巡主很清楚,他正在坐息,等他醒來之後,姑娘再和他談?wù)劙?!?

何玉霜一面提筆開了兩味作引子的草藥,一面要人準(zhǔn)備了一大鍋開水。只見她把各種毒粉,放入了開水之中,然後,再把藥引投入。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毒毒相和,竟變成了解毒奇藥。

另一個劍士,先行試飲了一杯,坐息片刻出了大汗後,竟然是毒性全解。玄支劍士,一個個飲下了數(shù)十種毒物調(diào)和的藥水,果然,全數(shù)解除了身中之毒。

何玉霜立刻間,受到了神明一般的敬重。

計點玄支劍士,除了部分傷亡之外,餘下的大部分無恙。

白天平暗中吩咐他們,先去坐息一下,然後飽餐一頓,準(zhǔn)備應(yīng)變,因爲(wèi),天皇教隨時可以大舉攻來。

這時,玄支下院羣道中,心目中最敬重的兩個人,第一個是何玉霜,再就是白天平。但見羣道個個稽首,分向兩人行禮之後,才魚貫退了出去。

片刻之間,室中只餘下了兩個人,白天平和何玉霜。

望著白天平臉上泛現(xiàn)出的笑容,何玉霜緩緩說道:“白兄,小妹幸未辱命?!?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你沒有感覺到嗎?他們對你的敬重,那該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何玉霜嫣然一笑,點點頭,道:“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看來,正邪之間,那倒不完全在死亡上的區(qū)別了,活的人,也是大大的不同?!?

白天平道:“是!他們恩怨分明,對於救命之恩,永記心中,他們不說出口,但內(nèi)心中那份感激,卻是誠形於外,至少,你能領(lǐng)略到這份救人的快樂?!?

何玉霜道:“我領(lǐng)受到了。”

白天平低聲道:“當(dāng)真是多謝你了,我也一樣快樂。”

何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狡黠一笑,道:“你怎樣也會快樂?”

白天平道:“因爲(wèi),我有你這樣知己,因我的勸說,你做了一件拯救武林第一流劍士的大事,我以此爲(wèi)榮?!?

何玉霜道:“你以我爲(wèi)榮……”

白天平道:“是的!何姑娘,我以你爲(wèi)榮,你不但給於那批劍士延續(xù)的生命,也給予他們挽救武林大劫的力量……”

何玉霜接道:“我也感覺得到這份榮耀,也體會到這份快樂,但它對我卻不見得有什麼特別幫助……”

白天平道:“玉霜,他們心中對你的感激,也就是你的力量,他們會全力助你爲(wèi)父母報仇?!?

何玉霜忽長長嘆一口氣,道:“白兄,謝謝你給了我這些安慰,但我心中一直有著一個無法解開的結(jié)?!?

白天平道:“什麼結(jié)?”

何玉霜道:“在我記事以來,天皇教主一直對我不壞,在我的感覺之中,一個人對他的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他知道我對你有情,只是暗中點我?guī)拙洹?

白天平接道:“我明白了。”

何玉霜奇道:“你明白什麼?”

白天平道:“咱們這一次見面,姑娘對我冷淡了很多,原來是受了你那位義父的影響?!?

何玉霜道:“白兄,我很慚愧,自我記事以來,我一直受他的教養(yǎng)之恩,我不能不受他的影響?!?

白天平道:“孝之一宇,乃人倫大道,這方面,在下無法反駁……”

何玉霜接道:“戴了一頂孝字帽子,你就不敢說什麼了?”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爲(wèi)害江湖,非得伏誅不可,事爲(wèi)之公,他和你之間的恩情,應(yīng)屬私情,玉霜,你是親身經(jīng)歷的人,他對你如何?只有你自己心中明白,因此,在下不便多所置喙,應(yīng)該如何,只有你自己選擇了?!?

何玉霜道:“如若他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你們殺他、剮他,我都不管,但如他不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我就大感爲(wèi)難了?!?

白天平道:“爲(wèi)什麼?”

何玉霜道:“我替你們醫(yī)好了玄支劍士,那就等於和他爲(wèi)敵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玉霜,這件事,在你心裡結(jié)了一個結(jié),如若打不開這個結(jié),只怕你心中一直會很難過………”

何玉霜接道:“不論你們把天皇教主說的如何壞,但他一直是一個很好的義父,他待我恩情深重。”

白天平道:“我去看看那彭總巡主,是否清醒了,他追隨在天皇教主身側(cè),對他爲(wèi)人,知之甚深,也許,他能夠解去你心中之疑?!?

何玉霜道:“但願如此,我也希望能解去了心中之負(fù)擔(dān),要不然……”

白天平人已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聞言停下了腳步,道:“要不然怎麼樣?”

何玉霜道:“你們會有很大的傷亡,唉!如是撇開了我和天皇教主的父女關(guān)係,對天皇教中的作爲(wèi)方法,我也是極端的不滿,但我有什麼法子呢?我不能說服他,也不能改變他………”

白天平心中一直想著另一件事,接道:“你是說,我們會有很大的傷亡?”

何玉霜道:“不錯,但我不能再告訴你們爲(wèi)什麼了,我已經(jīng)替你醫(yī)好了玄支劍士,總不能再讓我把天皇教賴以自保的隱秘,也泄漏給你吧!女人?。∨?,真是最無用的人了!”

白天平聽得一怔,道:“這話什麼意思?”

何玉霜道:“爲(wèi)什麼我不能影響你投入天皇教,卻跟你跑到玄支下院中來?”

白天平肅然說道:“因爲(wèi)你早已不滿天皇教的作爲(wèi),也不忍心看江湖上生靈塗炭,所以,你幫助我們?!?

何玉霜搖搖頭,道:“我沒有想得這樣深遠(yuǎn),我只覺自己好笨,笨得讓我自己生氣。”

白天平道:“姑娘冰雪聰明,何笨之有呢?”

何玉霜道:“我覺著自己已被你牽著鼻子走,我每次都想反對你,但每次都被你取得勝利?!?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姑娘怎的會存此想法呢?”

何玉霜道:“爲(wèi)什麼不?咱們相遇以來,我從沒有一次影響到你。”

白天平道:“以後,就會了。”轉(zhuǎn)身行了出去。

彭長家經(jīng)過了一陣坐息之後,傷勢大見好轉(zhuǎn),人也清醒了過來。

白天平行過去,欠身一禮,道:“老前輩,身體好一些嗎?”

彭長家道:“好多了。”

白天平低聲道:“何玉霜姑娘配製出來解毒藥物,解了玄支下院中劍士之毒。”

彭長家道:“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白天平道:“不過,有一件事,還要請彭老證明一下?!?

彭長家道:“可是關(guān)於她父母被害的消息?”

白天平道:“不錯,她對那天皇教主,心存著很深的愧疚,此中的隔閡如是不能打通,只怕她無法和咱們合作?!?

彭長家道:“有一件事,老夫也有些困惑不清。”

白天平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照那天皇教主的性格,對任何人事的容忍,都有一定的限度,但他對何玉霜卻是十分寬大,甚至她犯了叛教大罪,也未追究?!?

白天平道:“他謀害故友,只留下這麼一位侄女,心中有愧疚,所以,纔對何姑娘有著很大的容忍?!?

彭長家道:“照他的爲(wèi)人,應(yīng)該是沒有這份氣度,他謀害何姑娘的父母,又是千真萬確的事,但對何姑娘的這份容忍,卻又叫人想不明白?!?

白天平神情肅然地說道:“彭老,這中間會不會別有原因?”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很難說,這一點,我想不明白,天皇教主,容忍了違揹他個性的事,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白天平接道:“彭老,此事重大,彭老要用些心思,多多推敲一番?!?

彭長家道:“何姑娘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接去學(xué)藝,可能是天皇教主對她師父有幾分顧慮?!?

白天平道:“這倒也有道理?!?

彭長家道:“唉!天皇教主的生性作爲(wèi),在下都極了然,所以,當(dāng)年我們幾個共同追隨他闖蕩的朋友,一個個都爬上了高位,但一個個都摔的粉身碎骨,天皇教主,欲想殺一個人時,必爲(wèi)他製造一個該死的理由。”

白天平道:“老前輩採取了中庸之道……”

彭長家笑一笑,接道:“所以,我才一直活到現(xiàn)在,我不喜高位,不搶大功,但也不太疏遠(yuǎn)他,就這樣,我保住了自己這條命……”

白天平接道:“彭老,何姑娘要找你談?wù)劇!?

彭長家點點頭,道:“好吧!你要我說什麼?”

白天平道:“晚輩覺著,有什麼說什麼。”

彭長家接道:“老弟,這中間,有很大的差別,因爲(wèi),老朽無法說的很清楚,有很多謊言,用心至善,就算是說出了口,也是無傷大雅?!?

白天平道:“何玉霜很聰明,如若說的謊言,只怕也無法騙得了她,再說,咱們與天皇教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實話實說,不尚虛僞,老前輩知道好多,就說好多,應(yīng)該如何,由何姑娘去判斷了?!?

彭長家道:“說的是,這些年,在天皇教中混,老朽學(xué)會了自保的辦法,幾乎忘去了堂堂正正的做人之道?!?

白天平道:“好了,老前輩,咱們見何姑娘去?!?

只聽一聲輕輕的嘆息,道:“用不著驚動兩位,賤妾理當(dāng)就教。”

隨著應(yīng)話之聲,何玉霜緩步行了進(jìn)來。

彭長家一欠身道;“公主……”

何玉霜還了一禮,道:“別這樣叫我,我是何玉霜,已不是天皇教中的公主了。”

彭長家道:“公主明辨是非,棄暗投明,實天下武林之幸。”

何玉霜道:“別這樣捧我,我想和你談?wù)勎腋改傅氖拢M隳軐嵲拰嵳f?!?

彭長家道:“老朽知道的,盡數(shù)奉告,不知道的決不妄加一言?!?

何玉霜道:“先父母,是不是死在天皇教主的手中?”

彭長家道:“千真萬確?!?

何玉霜道:“他爲(wèi)什麼要?dú)⒑ξ业母改???

彭長家道:“這是一個疑問!到現(xiàn)在爲(wèi)止,在下還沒有想出來,不過,有一件事,只怕姑娘還不知曉。”

何玉霜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令尊是一個舉世少見的美男子,他活在世上時,受著無數(shù)的美女包圍。”

何玉霜道:“哦!我竟有這樣一個風(fēng)流的父親?”

彭長家道:“姑娘,這是真話。”

何玉霜道:“就算是吧!但這和天皇教主殺我父母有關(guān)嗎?”

彭長家道:“老夫說不出來,不過,老朽覺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應(yīng)該告訴姑娘?!?

何玉霜道:“我母親呢?那也該是一位絕世的美人了。”

彭長家道:“令堂很美,但恕老朽直話直說,令堂之美,並非是令尊周圍的美女中最美的人?!?

何玉霜道:“你是說,在我爹的周圍,還有比我娘更美的女人?”

彭長家道:“是的,老朽正是此意?!?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古往今來,有很多俠士英雄,常常困於一個情字,而不能自拔,難道我父被殺,和那些女人有關(guān)嗎?”

彭長家道:“這個,老朽不敢胡言亂語,要憑姑娘的智慧判斷。”

何玉霜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何等重大的事,豈能憑臆斷而定兇手。”

彭長家微微一笑道:“那殺害令尊、令堂的兇手,確是天皇教主,但他爲(wèi)什麼要?dú)⒑α钭鹆钐茫欠窈湍切┉h(huán)繞在令尊身側(cè)的美女有關(guān),那就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先不談那些女人的事,你又怎知天皇教主,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呢?”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者朽早年是教主的心腹之一,不瞞姑娘說,殺害姑娘雙親一事,在下也是參與人物之一?!?

何玉霜雙目精芒暴射,凝注在彭長家的身上,道:“你手上,也沾有我父母的鮮血?”

白天平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彭長家竟然參與了殺害何玉霜父母之事,假若何玉霜忍不住心頭怒火,突然出手,一舉擊斃了彭長家,那就成了一個永遠(yuǎn)無法解開的結(jié)了。

心中念轉(zhuǎn),暗中卻運(yùn)氣戒備,如是何玉霜真的出手,那就擋她一招了。

何玉霜雙目中雖然殺機(jī)閃動,但她幸好還忍了下去,未曾出手。

只聽彭長家道:“老朽沒有沾染姑娘父母身上的血腥?!?

何玉霜道:“你自己承認(rèn)了,是殺害我父母兇手,爲(wèi)什麼還要狡辯?!?

彭長家道:“因爲(wèi)我是所有參與人中武功最差的一個,所以,我只是擔(dān)任把風(fēng)工作?!?

何玉霜道:“除了天皇教主和你之外,還有些什麼人蔘與這場圍殺?!?

彭長家道:“所有參與的人,除了老朽之外,大都被天皇教主毒死了。”

何玉霜啊了一聲,道:“這也算死無對證的事了。”

彭長家道:“如娘如是心存此想,那就沒有辦法解說了,不過,在下可以答允姑娘一件事……”

何玉霜接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你如能使那天皇教主和我對質(zhì),老朽願和他當(dāng)面辯明此事。”

何玉霜眨動一下雙目,滾下兩行淚水,道:“天皇教主對我父母下手之前,定然先把你們召集於一處了。”

彭長家道:“是的!那是初更時分,我們集合在一處荒野之中。”

何玉霜道:“你們有幾個人?”

彭長家道:“連老朽在內(nèi),共有十八人?!?

何玉霜道:“現(xiàn)在,你們還有幾個活著的?”

彭長家道:“連天皇教主和老朽在內(nèi),大約還有一個人活著?!?

何玉霜道:“你和天皇教主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彭長家道:“還有一個人,姑娘和他常常相見……”

何玉霜接道:“是誰?”

彭長家道:“江副教主,都叫他和合老人的那一位?!?

何玉霜道:“和合老人,他那樣和氣、仁慈,怎麼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呢?”

彭長家道:“姑娘對他了解的只是一個表面,其實,老朽寧可和天皇教主那樣的人物往來,也不願與和合老人交往?!?

何玉霜道:“你是說那和合老人很陰險是嗎?”

彭長家道:“陰險還在其次,最可怕的是,他那一副和和氣氣的笑容……”

白天平接道:“一個人終日裡帶著和和氣氣的笑容,有什麼不好?”

彭長家道:“那是一副千錘百煉的笑容,就算他一連殺死十個人,那笑容仍然不變……”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就算他做了一件最無恥的事,被人瞧見了,任何人都會有無顏見人的感覺,但他不會,甚至連臉也不紅一下,而且,仍然是那樣一付和氣的笑容,只要你瞧到他,別人告訴你,他剛剛殺了一個人,你決不會相信。”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說的也是,誰要告訴我,江副教主殺了人,打我兩個耳光,我也不信?!?

彭長家道:“他臉上一貫的笑容,固然是叫人難分真假,但最惡毒的,還是他那卑下的手段,他能忍,忍到他有利的時間,突然會對你下手,而且,決不會留一點給對方報復(fù)的機(jī)會,如是照他的意思辦理,只怕你何姑娘,早已經(jīng)死去十幾年,哪還會活到現(xiàn)在。”

問玉霜道:“江副教主有這麼厲害,實叫人不敢相信?!?

彭長家道:“教主很毒辣,但他沒有江副教主那份笑裡藏刀的陰險……”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必須說明了。那就是姑娘這條命能保下來,完全是教主的力量,我們十八人聚會,江副教主堅決建議,把姑娘也給除去,但教主卻一力主張,留下姑娘的性命,因此,兩人之間,還有一番爭執(zhí)。”

何玉霜道:“教主爲(wèi)什麼要留下我的性命呢?”

彭長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難道這中間還會有什麼內(nèi)情?”

白天平道:“不管如何,姑娘已可確定那天皇教主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爲(wèi)害武林的大奸巨惡。”

何玉霜道:“唉,說了這許多,我還是不敢相信江副教主是兇手?!?

彭長家嘆口氣,道:“姑娘,在下說的句句真實,如有一句虛言,天誅地滅。”

何玉霜心中確有些不信,但聽到了彭長家立下重誓,不得不信了。長長吁一口氣,道:

“老前輩的話,晚輩相信。不過,此事重大,晚輩也不能貿(mào)然從事。我相信,咱們聚集在玄支下院的事,天皇教主已經(jīng)知道,自然,也會聯(lián)想到你彭老,可能泄露我父母被殺的隱秘?!?

彭長家道:“很可能?!?

何玉霜道:“天皇教主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不會不作準(zhǔn)備。”

彭長家點點頭,道:“這些年,天皇教主本有對你下手的機(jī)會,但他不肯下手,這中間,也許有些內(nèi)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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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霜道:“這一點,我心中一直很困惑,他爲(wèi)什麼能容我十幾年,從小長大,照他平日的爲(wèi)人,絕不會有這份氣度,所以這中間,定有著某一種原因。”

白天平道:“玉霜,對殺害你父母的兇手,你是否還有懷疑?”

何玉霜道:“沒有?!?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不殺你,也許有些原因,不過,這已是枝節(jié)小事了?!?

何玉霜道:“和合老人江堂,在我記憶之中,是一位終日笑容滿面,不發(fā)脾氣的長者,說他是如何陰險的人,實在難以叫人相信。”

彭長家道:“唉!這些年來,江堂的火候,愈來愈深,這十年來,從沒有聽他大聲說過一句話。”

伺玉霜道:“是的,他總是那麼笑容迎人,一派仁厚長者之風(fēng)。”

彭長家道:“有一件事,咱們整個天皇教中,也很少人知曉,那就是笑面閻羅谷飛,就是江副教主的師弟,他們藝出一門,據(jù)說他們那一門工夫,笑的越是和善可親,越是功力深厚。”

何玉霜道:“原來,谷飛是江堂的同門?!?

彭長家道:“這是一件很大的隱秘,教中知曉此事的人,實是不多。”

何玉霜道:“谷飛的陰險、冷酷我很清楚,殺人於笑語輕聲之中?!?

彭長家道:“那是谷飛的火候不夠,纔會被人發(fā)覺,如是他火候到了江堂的境界,那就不會被人能夠輕易發(fā)覺了?!?

何玉霜道:“聽彭老之言,那江堂是教主最親信的人了?”

彭長家道:“不錯?!?

何玉霜道:“在他口中可以問出天皇教主不少隱秘吧?”

彭長家道:“我一直有個懷疑,咱們天皇教中的實權(quán),恐怕早已操在江堂的手中,教主只不過是一個名義,至少,兩人是一個分權(quán)而治的局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你是說,江堂副教主,已取代了教主的地位嗎?”

彭長家道:“老朽實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也並非全無根據(jù)。”

何玉霜道:“願聞高論?!?

彭長家道:“當(dāng)年和教主,同時闖蕩江湖的,一共七人,目下還活著的只有三個?!?

何玉霜道:“哪三個人?”

彭長家道:“教主、江堂,和我三個人?!?

何玉霜道:“算起來,你是僅餘的元老之一了?!?

彭長家道:“論資格我早該弄個副教主幹幹了,但我有自知之明,如若我?guī)至烁苯讨?,只怕已活不到現(xiàn)在了,七個人,死了四個,留下兩個最能幹的人,和一個最差的人活著,這中間,不完全是靠運(yùn)氣吧!”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你可否說清楚一些?!?

彭長家道:“明白點說,這中間有著很大的智慧,江堂夠強(qiáng),強(qiáng)的可以和教主分庭抗禮,所以,他可以沒有事情的,我安於現(xiàn)狀,茍安於總巡主的職位,明哲保身,沒有人會顧慮我,所以,我也可以活下去,極剛極柔,都可以一樣無傷。”

何玉霜道:“看不出來,你原來是這樣一個大智若愚的人?!?

彭長家道:“如我鋒芒太露,此刻屍骨早寒。”

何玉霜道:“這幾年來,我在義父身側(cè),總沒有聽他提到過你?!?

彭長家笑一笑,道:“因爲(wèi),我是那麼微不足道,最好他們想不起我,我的職務(wù),使我用不曾參與教中的機(jī)密,就算有機(jī)會參與,我也從不提什麼主張意見?!?

何玉霜道:“看來,你是個很狡猾的人?!?

彭長家道:“可以這麼說,狡滑和智謀,本就是一體兩面的叫法,但姑娘是否知道,我對此事,付出的代價?!?

何玉霜道:“願聞其詳。”

彭長家道:“我的資質(zhì)並不太差,這些年來,我也有很多的機(jī)會,求登更高一層的進(jìn)境,但我放棄了,我一直不讓自己的武功,有什麼特殊的成就,就這樣的平庸,才保下了自己的性命。”

何玉霜道:“原來,你如此的老謀深算?!?

彭長家道:“我自知武功無法保護(hù)自己的安全時,只好用點心機(jī)了?!?

何玉霜道:“你的事不用再談了,我想多瞭解一些江堂的事?!?

彭長家道:“說氣度、威嚴(yán),也許江堂還不如教主,但如論智略雄圖,江堂計決不在教主之下,一山並容二虎,豈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白天平道:“玉霜,對令尊令堂被害一事,是否還有些疑問呢?”

何玉霜道:“我希望多瞭解一些內(nèi)情,白兄,我義父養(yǎng)育了我十幾年,要我一旦和他翻臉成仇,是問等重大的事,我不能有一點疏忽,也不能有一點大意?!?

彭長家道:“姑娘還有什麼疑問,只管請問,老朽知無不答。”

何玉霜道:“彭老知道護(hù)教二老的底細(xì)吧?”

彭長家道:“這個麼?略知一二?!?

何玉霜道:“護(hù)教二老,何時加入了天皇教,他們是什麼身份?”

彭長家道:“護(hù)教二老出現(xiàn)於天皇教,不過十年左右,但他們的來歷,卻一直是一件很大的隱秘,除了教主之外,大概無人清楚他們的來龍去脈?!?

何玉霜道:“如是江副教主真的能和教主分庭抗禮,單是護(hù)教二老的力量,就可以把江堂置於死地了,對嗎?”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問的是,護(hù)教二老誠然武功高強(qiáng),不過,江堂掌握了教中大部分的殺手、新銳?!?

何玉霜道:“果真如此,教主更應(yīng)該除了他纔是,怎能縱容於他,由他坐大?!?

彭長家道:“雙方實力,大小不同時,小的一方,必爲(wèi)大的一方吞噬,但如雙方的實力很接近時,這就會保持了個微妙的共同均衡,因爲(wèi),雙方心中都明白,沒有一舉擊潰對方的把握,勉強(qiáng)出手,可能會兩敗俱傷?!?

何玉霜道:“彭老,你說江堂掌握了天皇教中的殺手和新銳,但不知有何憑據(jù)?”

彭長家道:“姑娘,此事天皇教中有地位的人,心中都很明白,江堂是專以訓(xùn)練殺手的負(fù)責(zé)人,而且,訓(xùn)練出來之後,也就由他的親信掌握、運(yùn)用……”語聲微微一頓,接道:

“你常常和江副教主接近吧?”

何玉霜道:“我見過他很多次,每次,他都很和藹,看上去,也很仁慈?!?

彭長家道:“這不只是姑娘的看法,天皇教中不知內(nèi)情的人,都是這樣的看法,尤其是近幾年來,天皇教中人,凡是見到江堂的人,無不覺著他很仁慈。”

何玉霜道:“一個人能裝作這樣久,不爲(wèi)人發(fā)覺嗎?”

彭長家道:“姑娘,大奸和大賢,本就是一線之差,也都是具有大才大慧的人……”沉吟了一陣,接道:“姑娘,你知道江副教主那血煞四衛(wèi)吧?”

何玉霜道:“我知道,聽說他們武功很高強(qiáng),常隨江副教主,寸步不離?!?

彭長家道:“他是副教主的身份,在天皇教的範(fàn)圍之內(nèi),爲(wèi)什麼會帶著血煞四衛(wèi),形影不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這個……”

彭長家道:“因爲(wèi),他怕遇上刺客,不得不隨時防備。”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教主的行蹤,又爲(wèi)什麼那麼神秘?”

何玉霜道:“難道他們在互相提防嗎?”

彭長家道:“正是如此?!?

何玉霜道:“原來如此,我還認(rèn)爲(wèi)他們一個是故作神秘,一個是故作排場?!?

彭長家道:“所以,老朽想到了天皇教主和副教主之間,可能已引起了某種程度的摩擦?!?

何玉霜道:“你是說他們已經(jīng)開始自相殘殺?”

彭長家道:“不錯。他們可能已經(jīng)開始了自相殘殺之局,現(xiàn)在,他們所以還沒有動手,那是因爲(wèi)一致對外,和咱們衝突的原因?!?

何玉霜道:“唉,這麼說來,江副教主的實力,在天皇教中,也足以和教主抗衡了。”

彭長家道:“話雖如此,但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燈?!?

何玉霜道:“那很好,我先去找江堂?!鞭D(zhuǎn)身向外行去。

彭長家急急叫道:“公主,請留步……”

白天平一橫身,攔住了何玉霜的去路,道:“你到哪裡去?”

何玉霜道:“去找江堂,我要他證明一下,我父母的死亡內(nèi)情。”

白天平道:“江堂能和教主分庭抗禮,那豈是簡單人物?”

何玉霜道:“我知道他不簡單,不過,他也想不到我會對他下手……”

彭長家道:“姑娘,請聽老朽一言,你如去見江堂還不如見教主來的安全一些?!?

何玉霜道:“爲(wèi)什麼?”

彭長家道:“江堂笑裡藏刀,最喜歡暗算別人,姑娘想和他互較心機(jī),豈不是……”

何玉霜冷哼一聲,接道:“不問江堂,難道要我去問教主嗎?”

彭長家道:“姑娘,急也不在一時,老朽之意,咱們要有一番計劃,然後再行動不遲?!?

何玉霜道:“什麼計劃?太久了,我等不及?!?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點,還望姑娘三思……”

何玉霜道:“生我者父母,養(yǎng)我者義父,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豈能輕易爲(wèi)敵?”

彭長家道:“所以,姑娘想證明這件事,要去問江堂?”

何玉霜道:“正是如此。”

彭長家道:“姑娘不肯相信老朽的話?”

何玉霜道:“你背叛了天皇教,自然可以設(shè)詞陷害教主了?!?

彭長家霍然站起身子,道:“走,咱們?nèi)ヒ娊萌??!?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好像很激動!”

彭長家冷冷說道:“老朽說的句句實言,姑娘不肯相信,老朽已好帶姑娘去求證一番了?!?

何玉霜嘆口氣,道:“這件事太重大,我不能造成終身大恨?!?

白天平也有些冒火了,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非要在江堂口中求證不可了?!?

何玉霜道:“是的!我不想冒一點險?!?

白天平道:“姑娘不想冒一點險,那只有我們冒險了?!?

何玉霜道:“你們也沒有冒什麼險,我只是求證一下?!?

白天平道:“好吧!姑娘救了玄支下院的劍士,我們感激不盡?!?

何玉霜道:“那倒不用感激,我救他們是爲(wèi)了你。”

白天平道:“想不到??!在下在姑娘心目中,還有這麼重的份量?!?

何玉霜道:“你,簡直連一點良心都沒有?!?

白天平柔聲道:“姑娘,在這一段時間中,在下對姑娘處處遷就……”

何玉霜道:“那不是爲(wèi)了我,那是因爲(wèi)你要我救那些玄支劍士,現(xiàn)在,他們的毒解了,我還有什麼重要?”言罷,泫然欲泣。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你心中念念不忘深重的養(yǎng)育之恩,那也是一片孝心……”

何玉霜流下淚來,道:“你明白就好了,我不是故意彆扭,我只是要求證這件事。”

白天平道:“你準(zhǔn)備怎麼做?”

何玉霜道:“我去問問江堂?!?

白天平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也要去?”

白天平道:“是的!我陪你去?!?

何玉霜道:“你知道,那很危險?!?

白天平道:“所以,我纔要陪你同去。”

何玉霜道:“你明知危險,卻還要陪我同去?!?

白天平道:“如是沒有危險,在下就不用去了?!?

何玉霜很感激,也有些感傷,黯然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還未好,跟我去,萬一打了起來,只怕對你不好?!?

白天平道:“不要緊,一點皮肉之傷,在下還能忍得住?!?

彭長家突然一挺胸,道:“我也去?!?

白天平道:“彭老,你的傷很重,去了只怕不妥。”

彭長家道:“那江堂狡滑得很,而且,是一位極善謊言的人,如是我不去,無法當(dāng)面揭穿他的謊言,你們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道:“白兄、彭老,在下也去湊湊熱鬧如何?”隨著大笑之聲,洪承志大步行了進(jìn)來。

白天平道:“洪兄肯去,對我們大有幫助,不過,洪兄一走,這裡豈不是少了很大的實力?”

洪承志道:“玄支劍士,毒性已解,目下正在進(jìn)食飽餐,這羣劍士,對天皇教施下毒物一事,大感激忿,大部分的人,主張立刻去找天皇教中人,放手一拚,但幸爲(wèi)袁老攔阻?!?

白天平道:“天皇教實力,已大部分集中於此,這是一場決戰(zhàn),不可輕進(jìn)誤事,有害大局?!?

洪承志道:“袁老前輩勸說之下,玄支劍士已大部安靜下來?!?

白天平道:“那就好了。”

洪承志道:“防守玄支大院的人,已加入了玄支劍士這批生力軍,實也用不著在下了。”

白天平道:“好!既然如此,咱們歡迎洪兄同往一行?!?

何玉霜道:“爲(wèi)我的事,勞動諸位,我心中極是不安?!?

洪承志哈哈一笑,道:“見外了,白兄曾和在下提到何姑娘。”

何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他說我什麼?”

洪承志道:“說姑娘是一位才貌絕世的人……”

何玉霜嫣然一笑,接道:“他胡說,別信他的?!?

洪承志道:“在下一見麼……”

何玉霜接道:“失望的很,不如聞名多了,是嗎…

洪承志笑一笑,道:“一見之下,才知道白兄把姑娘的美麗、才能,只說了一半?!?

何玉霜道:“我哪有那麼好!都是他胡說的?!?

白天平微微一笑,默不作聲。

何玉霜道:“你笑什麼,你倒替我胡吹,要我日後怎麼見人?”

白天平道:“那你就儘量做得好一點就是。”

何玉霜道:“我就是這個樣子,只怕是很難學(xué)好了。”

洪承志望了白天平一眼,接道:“那只有讓白兄學(xué)著適應(yīng)姑娘了……”笑一笑,轉(zhuǎn)過話題,接道:“何姑娘,咱們幾時動身?”

何玉霜道:“兩位還要準(zhǔn)備一下嗎?”

洪承志道:“不用了,咱們隨時可以行動?!?

何玉霜道:“那很好,小妹想立刻動身。”

彭長家道:“慢著,姑娘如是不帶老朽同往,只怕再去上十位高手,也是無法讓江堂說出實言。”

何玉霜道:“這麼說來,非要帶彭老去不可了?!?

彭長家道:“不錯,姑娘如是不帶老朽同往,只怕會徒勞無功。”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就請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彭長家道:“咱們這樣去,也不行……”

何玉霜道:“那要如何?”

彭長家道:“你姑娘在天皇教中的身份,他們也許不敢攔阻,不過,白、洪兩位,勢必要遭到重重的截殺?!?

何玉霜道:“你的意思呢?”

彭長家道:“咱們都裝扮成姑娘的從人,對方雖然心中有所疑,但看在姑娘的份上,也不會強(qiáng)行盤問,咱們可以平安的通過重重截殺。”

何玉霜道:“彭老高明?!?

在彭長家的指導(dǎo)下,白天平、洪承志,都經(jīng)過了一番改裝。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請稍停片刻,在下去稟報義父一聲?!?

何玉霜道:“你去吧!”

白天平見到了丐仙袁道,說明內(nèi)情。

袁道沉吟了片刻,道:“二十年前,我見過江堂這小子兩次,他對我一直是必恭必敬,滿臉笑容,但我看這小子,就不是好東西,果然在二十年後,成了罪魁禍?zhǔn)住!?

白天平道:“那江堂的武功如何?”

袁道道:“聽說很高明,但他沒有和我動過手,不過,他的忍耐工夫,大約是天下第一了,有一次,我迫他動手,辱罵他祖宗三代,他竟然一直帶著笑容,坐著不動?!?

白天平道:“這人的陰森,當(dāng)真是很可怕了?!?

袁道道:“你和洪承志兩人聯(lián)手,大概是天皇教中人,還攔不住你們,爲(wèi)了防患未然,咱們約定一個時限,過時,你們還不回來,我就帶人去接應(yīng)你們?!?

兩人約好時限和傳訊之法,白天平才告退而去。何玉霜、洪承志、彭長家,早已在門口處相候。

洪承志低聲道:“袁老前輩怎麼說?”

白天平道:“老人家要咱們小心一些,而且,也規(guī)定了聯(lián)絡(luò)信號,如是咱們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不回來,他就帶人去迎接我們。”

洪承志道:“老人家準(zhǔn)備怎麼接應(yīng)我們?”

白天平道:“我們已約好了通訊之法。”

洪承志道:“希望咱們幾人,能夠把事情辦好,用不到老前輩出馬?!?

白天平道:“咱們盡力而爲(wèi)吧!”

何玉霜道:“兩位都扮作了天皇教中人,如若情勢能不動手,兩位就不要輕易出手。”

白天平道:“好,咱們聽姑娘招呼?!?

四人離開了玄支下院,行不過百丈左右,立刻有八個黑衣人由暗影中閃身而出,攔住了幾人去路。

何玉霜神情嚴(yán)肅,冷冷說道:“你們認(rèn)識我嗎?”

八個人一欠身,道:“認(rèn)識公主?!?

何玉霜道:“你們是哪一堂中人?!?

爲(wèi)首的黑衣人道:“咱們是江副教主的手下?!?

何玉霜道:“那很好,我正要見江副教主,他現(xiàn)在何處?”

爲(wèi)首黑衣人道:“江副教主就在距此不遠(yuǎn)的一座茅舍之中?!?

何玉霜道:“去替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見他?!?

爲(wèi)首黑衣人一欠身,道:“屬下領(lǐng)命?!鞭D(zhuǎn)身疾奔而去。

白天平和洪承志,儘量的耐著性子,站在何玉霜的身後,一語不發(fā)。

足足過了一刻工夫之久,那黑衣人才匆匆奔了過來,道:“江副教主,恭候公主的大駕。”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和洪承志等一眼,道:“咱們?nèi)グ?!?

彭長家完全改了一付形貌,他本是天皇教中最熟識的人,但此刻,卻無人能認(rèn)識他。在那黑衣人帶路之下,四個人行到了一座茅舍前面。

這時天色將明,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色,但茅舍中還燃著燈火。

一個全身灰衣的半百老者,面團(tuán)團(tuán)如富家翁,帶著滿臉微笑,站在茅舍門口。

何玉霜一欠身,道:“晚輩何玉霜,見過副教主?!?

江副教主微微一笑道:“公主請進(jìn),老朽在此候駕多時了?!?

何玉霜道:“怎敢勞動副教主。”

江堂道:“公私兩面,老朽都理當(dāng)迎駕,姑娘請吧!”

何玉霜一步跨進(jìn)門,江堂立刻緊隨身後。

兩個年輕人,立刻由門後閃了出來,希望堵在門口,但白天平和洪承志的動作更快,一跨步二人已進(jìn)入了茅舍,竟然搶先兩人一步,反而把兩個人堵在了大門裡面,彭長家緊隨著行了進(jìn)來。

江堂回顧了兩個年輕人一眼,臉上滿是笑容,輕輕說道:“給我閃開?!?

兩個人像火燒似的,突然向後退出了三步。

江堂先讓何玉霜落了座,然後自己坐下。這莊茅舍小廳中,只設(shè)有兩個坐位,白天平,洪承志、彭長家,只好在何玉霜身後侍立。

江堂望了白天平等一眼,笑一笑,道:“你們也是咱們天皇教中的吧?”

白天平道:“不錯,咱們都是彭巡主的屬下。”

江堂道:“在下好像沒有見過幾位。”

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十五回 協(xié)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yīng)變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xiàn) 柳暗花明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七回 侍寢之危 巧言離間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二十回 臨危傳藝 日月一刀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yīng)變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五回 慶功之宴 蛛絲馬跡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zhàn)四煞第五回 慶功之宴 蛛絲馬跡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十回 臨危傳藝 日月一刀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十五回 協(xié)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zhàn)四煞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
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十五回 協(xié)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yīng)變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十回 丐幫赴援 秘窟潛蹤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三十七回 圖窮匕現(xiàn) 柳暗花明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二十八回 陣前反正 火併殺手第一回 酷面慈心 從容待死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七回 侍寢之危 巧言離間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二十回 臨危傳藝 日月一刀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四回 別有用心 莫測高深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敵手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二十四回 浴血奮戰(zhàn) 同門相認(rèn)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六回 夜探敵巢 屈充婢女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十三回 美豔公主 緊急應(yīng)變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第二回 疑團(tuán)難解 共襄義舉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五回 慶功之宴 蛛絲馬跡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zhàn)四煞第五回 慶功之宴 蛛絲馬跡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兇險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捨身全義第二十回 臨危傳藝 日月一刀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十六回 天侯七英 驅(qū)虎吞狼第十九回 計阻強(qiáng)敵 神丹渡厄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第三十五回 巾幗女梟 恩怨交錯第二十五回 協(xié)力突圍 說服嬌娃第二十一回 玄支劍士 叛徒授首第三回 抽絲剝繭 初生之犢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二十三回 兄妹重逢 劫取解藥第九回 奸徒伏誅 力戰(zhàn)四煞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八回 小心求證 殺出重圍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第十七回 交換人質(zhì) 夜探武當(dāng)第三十二回 殭屍毒功 大舉反擊第十五回 冒充煞星 魔窟探秘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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