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成親...成親!!!”
“哎呀!能不能別念了, 唸了兩天了都,煩不煩?”姚清和一塊手絹扔到洛洛臉上,後者把手絹從臉上拉下來, 放在手裡使勁兒攪著。
“清和姐, 他是說了成親吧, 我沒聽錯嗎?”某人一臉驚恐狀。
“是, 是是...”姚清和更加不耐煩了。
“那怎麼辦?”洛洛這下無奈了, 有人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一件事剛發(fā)生立馬就能意識到,反應(yīng)過來, 迅速做出判斷,而且不會猶豫不決, 但到了唐洛這裡, 什麼都不一樣了, 簡直可以挑戰(zhàn)人類反應(yīng)史上的極限了。反應(yīng)弧是有多長?
當沐軒遲那一系列的動作完成後,某女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還摸著臉,耳中迴盪著那最後的一句話,不,是最後兩個字——成親。而這兩個字還只是停留在耳中,還沒反應(yīng)到大腦中,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後, 大腦才嗡的一聲炸開, 於是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魂不守舍, 提心吊膽,無比苦惱抑鬱。
“唐洛, 你就不會往好點的方向想嗎?至少跳出這個坑了。”姚清和還在對著鏡子描著眉,她已經(jīng)在這裡住了兩天了,自從那天來,她就打定主意住在這裡了,跟著的那個也二話不說的住下了,只不過,準皇后清妃和三王妃住一個屋,剩下兩個,據(jù)說一個住了書房一樓,一個住了書房二樓。
“那我不是跳進另一個坑了?”洛洛氣鼓鼓地望著清和的背影以及她鏡子裡的臉,怎麼看都覺得清和最近越來越漂亮了。
“那個坑總比這個好吧。”她開始畫左半邊的眉毛。
突然背後被人狠狠一拍,一下子畫斜了,拿娟子沾了水抹著,姚清和回頭表示鄙視。
“好什麼?你覺得好,那你跳,反正你也跳出眼前這個坑了。”洛洛沒好氣地說著,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般過梳妝鏡,拉開底下的小抽屜,開始找胭脂。
“幹什麼?這是我的,你的在那裡。”姚清和又把它挪了回來,順手指了窗臺邊,那裡放著一個梳妝盒,“人家看中的又不是我,我爲什麼要自個兒貼上去?”
“去你的,睡我的牀的時候怎麼不分你我了?”洛洛直接伸手把胭脂盒摳了出來,“這麼說,你想嫁了?那好說,我跟沐沐一說,乾脆你倆得了。”
剛說完,腦袋上捱了一記爆慄。
捂著腦門兒,洛洛可憐兮兮地看著旁邊手上還拿著眉筆的人。
“繼續(xù)說啊。”姚清和開始畫眉。
“不說了。”洛洛吃痛,心想,這姚清和怎麼就變成如此強悍的姑娘了,這以前還是清新脫俗,高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現(xiàn)在怎麼就變成...
半響的安靜後。
“哎...”她放下眉筆,轉(zhuǎn)過身,雙手拉住洛洛的手,恢復(fù)了以往的語調(diào),“洛洛,要是不願意就跟他直說,我想他是不會爲難你的。”她說的聲音很輕,但洛洛聽得很清晰。
“恩,我會說的。”她看著她,很是悵然。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沐軒遲從沒有在她身邊,但他的出現(xiàn)卻是她心靈的一劑靈藥,僅僅作爲朋友。在她最傷心的時候,沐軒遲從沒有在她身邊,但他的笑容卻是她心靈的一個安慰,僅僅作爲朋友。現(xiàn)在,在她急需幫助的時候,他難得出現(xiàn)了,難得這麼湊巧,那必須也只能抓住了。
而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騙了她的心,把她帶入最危險的境地,讓她傷心,但她卻無法把他當做朋友...
“想說什麼就說吧,這裡沒外人。”姚清和看著洛洛漸漸溼潤的眼睛,也看懂了她的心。
“清和姐,我們出去後,會安生嗎?”不能否認,洛洛一直怕得就是這個,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來到古代,一開始,只求保命,只求安生,後來變得貪心,想要快樂,想要愛,但在被現(xiàn)實的殘酷打擊的遍體鱗傷後,快樂和愛便是一個奢望,於是,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她,還是來時的那個她,只求安生。
“會的。”說著,姚清和的眼眶也溼潤了,她摸了摸洛洛的頭髮,把她摟進懷裡,“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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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日子,過的很快,也過的很舒服,該看到的人,比如姚清和,一直在身邊陪著,吃住都在一起,不該看到的人,比如褚離,連個鬼影也沒見著,倒是每次小菊來傳話,比如看天氣,明天會冷一些,多穿些衣裳,洛洛知道,小菊是不會這麼說的,這麼傳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每次小菊一來傳話,清和便板起一張臉。
“怎麼?你還很受用是不?”當小菊把一些新制的珠釵端到洛洛面前時,姚清和在一邊沒好氣得說。
洛洛笑著看了一眼她,推了一下眼前的盒子:“小菊,告訴王爺,這些我不用。”
眼前的女婢連忙跪下來,聲音透著與往日不同的急切:“王妃息怒,王爺知道王妃最近心情不好,特別命人打製的...”
“這又怎麼了?特別命人造的,就一定要收了?”姚清和在一邊冷冷地說道。
“清妃娘娘息怒...”小菊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清和,你嚇著人家了,這跟她又沒關(guān)係。”洛洛扭頭笑著對姚清和說道,又低頭看向小菊,“小菊,就跟王爺說這心意我領(lǐng)了,若是你不敢,那這些就自己留著吧,打扮的美美的,或者拿出去換些銀子。”聲音有些清冷。
“王妃...這...小菊不敢。”小菊看著那盒珠釵,漂亮精緻,要是真能戴到自己頭上,那該有多好,只是,這要是戴到頭上了,腦袋就該沒了。
於是,最終的結(jié)果是,那盒珠釵跟那本殘破不堪的《女戒》相依爲命去了...
這天晚飯後。
“清和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洛洛百無聊賴抱膝坐在牀上。
“快了吧。”姚清和對著鏡子不知道在幹什麼,據(jù)判斷,那學(xué)名叫卸妝。
“又是這句,我們都悶在這裡一個星期了。”洛洛有些不滿,要是再不走,難道要跟清和姐在這裡住一輩子嗎?那不是無聊死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那兩個人後天才會出城視察。”
“後天?你怎麼知道?”
“前天沐軒遲來的時候說了。”
“誒?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灌了兩杯茶,睡得比以往什麼時候都香。”
“......”
“......”
“他爲什麼非挑半夜來?誰都困。”
“只是你困。”
“我們等會兒夜宵吃什麼?”
“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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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計劃實施當日
清晨,不,是凌晨。
“清和姐,清和姐,你醒醒。”洛洛瞪著大大的眼睛,死命搖著身邊的人。後者嘴裡嘀咕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清和姐,你上次說的是今天呀!”洛洛睡意全無,事實上她壓根兒就沒睡著過。
“晚上的事,你現(xiàn)在急什麼?睡覺,困著呢。”清和一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背對著洛洛,又睡了過去。
“晚上,晚上也快到了嘛!”洛洛繼續(xù)嘟噥。
“你睡不睡?”姚清和猛得坐了起來,“是想我敲暈?zāi)氵€是拍暈?zāi)悖俊?
“我睡,我睡...”洛洛翻了個白眼,躺下,拉過被子。以前被媽媽說,後來被那人說,現(xiàn)在還要被清和說,她究竟是有多慘。
兩人這一回籠覺睡到了午飯時分,小菊端著食盒呆愣愣地站在一邊,看著牀上兩人睡得正香,不敢打擾,好不容易等兩人醒了,把飯菜又熱了一遍,吃了個精光。
“下午去走走吧,也算是留個回憶。”姚清和開始每天的必修課——化妝。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麼愛美啊,每天畫的,看看我,素顏美女!”洛洛奪過鏡子,自己照起來,“下午再去趟花園吧。”
“哪涼快哪待著去。”姚清和直接伸手搶過鏡子,接著照,“去花園好,至少這裡的花園還是不錯的。”
“想當年,天還是藍的,草還是綠的,雞鴨是沒有禽流感的...”
“行了行了,扯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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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花園,正值盛景。
“清和姐,看我們像不像女同?”洛洛親暱地挽著姚清和的手,後者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目光。
“都怪姐當年的無知,纔會被你這個小丫頭整。”姚清和捏了一下洛洛的臉。
“姐,你還是無知點好,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恐怖,簡直就是從天鵝一下子竄到了野鴨。”洛洛依舊是嬉皮笑臉的。
“你...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活得不耐煩了?”姚清和揚起一隻手,洛洛連忙別過臉,眼睛迅速一掃,手指著不遠處的植物,“快看!這開的花好漂亮!”
“少轉(zhuǎn)移話題。”姚清和說著放下了手,眼睛順著洛洛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是什麼花?”
兩人不由得走近去看,枝葉繁茂,花芳香素雅,綠葉白花,格外清麗可愛。
“梔子花...”洛洛喃喃地念道,以前她在網(wǎng)上見過,因爲花語很是特別,於是便記下了。
“梔子花,以前沒見過呢,聽說過,那首歌我都記著呢。”姚清和湊過去聞了聞,味道很清新,“梔子花開呀開,梔子花開呀開,是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她突然沒再唱下去,順著洛洛定格住的視線,她扭頭,看到了褚離,他正站在不遠處,揹著手,怔怔地望向這邊。
“清和姐,你知道這梔子花的話語嗎?”洛洛沒有看清和,眼睛還是定在原地,淡淡地說出口,“永恆的愛,一生守侯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