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山沒說話，孩子是自己的，方啓臨的性格他懂，此人耳根極軟，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想把公司交給自己的兒子。

方如山轉頭看向方霧善。

“孩子，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方霧善知道，爺爺問她，不僅是顧及她的感情，也是在鍛鍊她做決斷時不拖泥帶水的性子。

“爺爺，按理說，做孩子的不該質疑父母的決定，只是，現在爸爸剛上任，如果這時把私生女領回家，那對爸爸的聲譽可能有不好的影響。”

方啓臨眉頭緊皺。“能有什麼影響？現在我已經當了總經理，還有誰敢說三道四？”然而，話雖這樣說，方啓臨還是考慮到了自己的名聲。

“爸爸，正是因爲你當了總經理，最近不少報紙都在盯著我們家，昨天張管家出門還看到有人拿著照相機偷拍呢。”

本來方啓臨要帶安慕心回來，就是因爲安如蘭吹了枕邊風，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衝動，就順了她，要帶女兒回來，只是，他回頭細想，這麼做對自己百害無一利，想反悔，又不知怎麼安撫那對母女，如今被方霧善這麼一說，正巧順著梯子往下爬。

方啓臨道：“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方霧善笑了笑。“女兒認爲，現在爸爸的位置坐的不夠穩定，還不是迎安慕心進門的時候，再說了，爸爸難道就不想知道，她們到底是不是圖您的錢呢？趁這個機會正巧觀察觀察。再說了，我這個妹妹要想回家，又不是不可以，她可以以我朋友的身份來玩，這樣，對外也好有個交代。”

方啓臨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是想玩什麼花樣吧？我告訴你，慕心是你妹妹，你別給我做的太過分。”

“爸爸，難道在爸爸心裡我竟然是那種人？”方霧善說著說著，眼看要哭出來了。

見孫女眼淚已經在眼窩裡打轉，方如山十分不悅：“啓臨，你這個父親做的太偏心了！如果不是霧善，你認爲我會同意讓那上不了檯面的進我方家大門？”

方啓臨聽了，沒再囂張，只道：“我只是警告她別玩花樣，慕心是個善良的孩子，我不希望她回到家裡還會受到傷害。”

方啓臨走後，方如山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嘆了口氣，而後拍著孫女的肩膀，說：“孩子，委屈你了。”

“爺爺，這點委屈還不算委屈。”

她要把安慕心放到眼前來，再一點點拔掉她翅膀上的毛，讓她永遠也飛不起來。

讓方霧善意外的是，縱然網上已經鬧得很大了，方如山也早該收到了消息，可他卻並沒有問她關於沈家宴會的事情，也許是出於信任？也許是想調查清楚？總之，這樣的隻字不提讓方霧善更爲忐忑，可是，多少次她想和爺爺實話實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難道要告訴爺爺，前世她被沈易害的家破人亡？被沈易狠狠拋棄？被沈易害的一無所有？

不，明顯不能這麼做，如果話真這樣說出口，爺爺恐怕會認爲她染了精神疾病，得了妄想癥什麼的。

那麼，該如何解釋她這種無端的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