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不知道王爺,怎麼會在這裡?”仔細看了看,寒風凌澈依然是她印象中的那個萬年冰塊,虞欣這才放心的接了話。
沒錯,她和寒風凌澈之間,這樣的冰冷纔是正常的。
“本王處理完公務,路過此地,便進來看看。”事實上,寒風凌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又怎麼會在這裡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半天,更不知道如今,自己回答時那幾分窘迫時從何而來。
“哦。”反正不管爲什麼,虞欣也不打算深究,“還沒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虞欣感激不盡。”
“不必了。畢竟你曾經也救了本王一命,這次就當還你的救命之恩。”寒風凌澈理所當然的說道,至於心裡那一絲彆扭,他決定不去管它。
“呵,王爺的算數學的恐怕不大好吧。”一聽他這麼說,虞欣輕笑出聲,笑容裡滿是嘲諷。
“你什麼意思?”看著她這副神情,寒風凌澈便氣不打一處來。
“王爺是天之驕子,一條命價比萬金。小女子不過是一介舞姬,命如草芥。兩者豈可相提並論!”虞欣刻意擺出一副貪婪的嘴臉,對著寒風凌澈笑的燦爛。
“那你要如何?”寒風凌澈一向直截了當。
“如何不如何的,我還沒有想好。不過,眼下倒是有件事麻煩王爺。百花坊裡,我的繡樓聽說已經被燒了個乾淨。不如麻煩王爺替我重新建一個可好?建樓期間,我就住在這養傷吧,什麼時候傷好了,樓也建成了,我再回去。”虞欣想過了,既然陰差陽錯的進了寒王府,那她也不能白來一趟,總是要帶點東西回去纔是。
聽見她說要留下,寒風凌澈的心情莫名的有些雀躍,但張口說出的話卻依舊彆彆扭扭:“住下就住下,寒王府還不缺你這麼一雙筷子。”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剩下虞欣對著這句話百思不得其解,寒風凌澈這是有病忘吃藥了吧!
這麼一愣神,她就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了,黑暗中又有個身影立在她牀頭,雖然之前有了寒風凌澈的鋪墊,但虞欣還是被嚇了一跳,要不是虞林生動作快的捂住了她的嘴,現在恐怕滿王府的侍衛都到齊了。
“半夜三更的,你想嚇死我啊!”見是虞林生,虞欣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我有什麼辦法,白天,我也得進的來啊!你以爲寒王府的侍衛都是吃素的嗎?”虞林生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應道。
虞欣點了點頭,隨後想起了一件大事,她利落的翻身下牀,閃電般的伸出玉指,揪住了虞林生的耳朵:“你說,失火那天,你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房裡差點變燒豬啊!”
見她還是像對孩子一樣的對待自己,再想起她面對寒風凌澈時的態度,虞林生心裡的惱意便怎麼也遮掩不住,一把拽下她的手,賭氣的答道:“我在不在的有什麼要緊,還不是有人英雄救美嗎?”
這通火發的虞欣莫名其妙:“你最近古古怪怪的,到底怎麼了?”
虞林生被問得怔了怔,隨後脣角勾起一抹苦笑,只是黑暗中,虞欣並未發覺。
“沒什麼。還是說正事吧。如今計劃偏離,你進了寒王府,以後該怎麼做,你想過嗎?”虞林生收斂神色,認真的問道。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但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我打算趁著養傷這段時間,摸清寒王府,找到一切有關靈珠下落的線索。然後把萬小刀救出來。”虞欣沉聲說著自己的計劃。
“萬小刀?”虞林生有些詫異。
“是的,他爹孃無辜慘死,他一個孩子留在寒風凌澈身邊太過危險。雖然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寒風凌澈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才讓他忘記了一切,只聽他一人的話,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把他帶出來。”想起那個孩子迷茫的眼神,虞欣不忍。
“也是。那孩子也是可憐的很。他爹到死都沒有說出土靈珠的下落。寒風凌澈留下他,恐怕也是想從他身上得知土靈珠的消息。”虞林生點點頭,猜測道。
虞欣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直覺上寒風凌澈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無情無義,但也沒那麼卑鄙無恥。
只是這話此時卻是不好說出口了。
“既然如此,你先好生養傷,不用爲寒風凌澈省錢,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儘管開口。每晚三更時分,我會避開王府耳目過來與你見面。”虞林生仔細交代著各種注意事項,一邊說著,一邊拉過虞欣的手細細的再把了次脈。
“不行,這樣太危險,你輕功雖好,但寒王府也不是你能來去自如的地方。”任由虞林生爲自己把了脈,又看過她平日裡用的藥,虞欣這才堅定的開口拒絕。
“你不相信我?”作爲一個自認爲輕功天下無雙的高手,卻被虞欣這樣的質疑,虞林生感覺到了深深的侮辱。
“當然不是!”察覺到虞林生語調的上揚,虞欣下意識的否認。
“那就這麼定了!”虞林生不容反駁的拍了板。
虞欣也只能隨他去。反正不管怎麼樣,他要自保總是沒問題的。
最後交代了幾句病中的注意事項,虞林生趕在王府侍衛交班之際,離開了寒王府,虞欣也接著回去睡她的覺。
但是這晚上過的實在太刺激,後半夜她是死活都睡不著了。
於是第二天便只能頂著兩個烏黑的眼圈呵欠連天。
“姑娘,您的傷口是不是很痛啊?”連翹幫著換藥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好吧。怎麼了?”爲了今晚能睡個好覺,此刻虞欣雖然困得要死,但也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您看您眼下都烏青了,一定是傷口疼的睡不好吧。”連翹指著虞欣的黑眼圈,滿臉的同情。
“額……啊!”連翹的話打斷了虞欣剛剛打到一半的呵欠,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比起當初破繭重生,這點疼,對她來說,還真是不算什麼。
麻利的換好了藥,連翹又勤快的在房間裡擦擦洗洗。
一開始,虞欣還饒有興致的看著小丫頭像小蜜蜂似的忙碌著,時不時的還逗她兩句。
但時間一長,她就覺得有些暈了。
“連翹,不用擦了,差不多就成了。這王府日日清掃,到處都乾淨著呢,不用這麼認真。我在這呆著無聊的很,要不,你去給我找點話本子瞧瞧吧。”不能動不能跳,目前她能做的娛樂活動,也就只有這個了。
“誒,好嘞!”脆生生的應了她的話,連翹加緊了手上的動作,快快的還是打掃完了,才轉身出去,沒一會,就抱回了一堆書。
“這麼多?”厚厚一摞書看的虞欣有些傻眼。
“奴婢不識字,也不知道哪些是姑娘想看的話本子。所以就乾脆都給抱來了。”連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姑娘,您快看看是不是,不是的話,奴婢立馬抱去換。府裡的書房還有好些呢!“
“怎麼,王府裡的書房可以隨便讓你們取書的嗎?”一般來說,各府書房都是機要之地,當有專人嚴加把守,等閒人別說是在那裡面拿東西,就是靠近都不可能。
“當然不是。只是姑娘您比較特殊嘛!王爺一早就吩咐下來,在您留下養傷的這段時間裡,您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就去哪。”連翹說的一臉與有榮焉,彷彿得了這個特別照顧的人是自己一般。
“寒風……不,我是說王爺,他當真這麼說?”不得不說,虞欣又一次被寒風凌澈的舉動震驚了。
“那還有假!府裡上下可都聽的真真的,王妃當時臉都綠了,但也沒辦法。府裡上下,現在都在傳,說姑娘纔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呢!要不然也不會爲了姑娘,罰王妃禁足翠竹閣了!”
“禁足?”
“是啊,姑娘你還不知道吧。昨兒王妃不是來咱們院子了嗎?還抓破了您的傷口呢!被咱們王爺當場撞破以後,回去就罰王妃禁足了。”對於府上的大事小情,連翹還是耳聰目明的,說到這裡,她還悄悄湊上前,小聲的說道:“聽翠竹閣的綠蘿姐姐說,王妃回去發了好大的脾氣,翠竹閣都被砸的稀巴爛呢!”
寒風凌澈爲了她,禁了章子柔的足?
這可真是天道好輪迴,也不知道當初他們聯手對付自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只是,寒風凌澈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
要說他浪子回頭,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好,那打死虞欣,她也不可能相信這種詭異的事情!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寒風凌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任她予取予求。
唯一可能的解釋,那就是他在試探她!
一如當如,她初初嫁入寒王府時一樣,對她所有的容忍都是爲了暗中觀察,她背後究竟是何人指使。
想到這裡,虞欣不由的苦笑。
寒風凌澈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心冷肺,不過好在,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願意爲他赴湯蹈火的葉七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