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澈一聲“賞”,自然震懾了所有人,畢竟誰敢跟王爺搶著打賞呢。
“賞,黃金百兩,珍珠一斛。”寒風凌澈說。
舞妓上前起步,款款而拜,“謝王爺賞賜。”
“擡起頭來!”寒風凌澈說。
舞妓緩緩擡頭,正巧擡起頭的一瞬間,和寒風凌澈四目相對。寒風凌澈身子一凜,這眸子雖然滿眼含春,但他分明感受到一股寒冷。
他又看了看舞妓額頭上的花秀,確實襯的這個女子更加明豔動人了。
寒風凌澈此時既然被激起了無線的好奇心,他又開口說:“把面紗摘掉。”
那舞妓微微踟躇,老鴇連連催促,“王爺讓你摘掉面紗!”
舞妓終於鼓足勇氣,纖纖素手,輕輕除下面紗,一個明媚豔麗的臉龐映入衆人的眼中。在座諸人都被這女子的美貌吸引,唯獨寒風凌澈的表情十分詭異,不知是喜是憂。他怔怔的看著那個舞妓,說不出一句話來。
“舞姬虞欣拜見王爺!”舞妓開口說道。
“虞欣!虞欣!”寒風凌澈反覆唸叨了她的花名,然後問,“你原本是姓葉嗎?”
虞欣燦然一笑,說:“回王爺話,賤妾本家姓虞,無名。後來因爲客人讚賞,變有了‘虞欣’的名號。”
這時候,寒風凌澈又緊緊盯著虞欣額頭上的花繡,說:“你額頭上的花繡是爲何?”
虞欣淺笑,回答:“百花坊女子以花爲名,身上都有自己花名的花繡。我因爲年少時談完,額頭上磕破了一道口子留下疤痕,所以這花繡就刺在額頭了。”
寒風凌澈微微沉吟,說:“本王給你贖身,你隨本王回府!”
虞欣款款再拜,說:“謝王爺美意,只是,我是坊主派到凌城,爲百花坊頭牌舞妓,若是我跟王爺回府,這百花坊恐怕不能在凌城立足,我就有負坊主的託付。賤妾雖未一介舞妓,但是也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之人。請王爺成全。”
寒風凌澈看著她,微微皺眉,說:“那誰是,無情無義,恩將仇報之人呢?”
虞欣面色雖然依舊笑意盈盈,但是眼中卻有一抹悲涼之色,她笑道:“賤妾見識短淺,不知何人是無情無義、恩將仇報之人,只不過,常聽人說‘仗義每多屠狗輩’。”
寒風凌澈苦笑一下,說,“那今晚你給我掛牌子,我包了你。”
虞欣依舊微笑著說:“賤妾雖然身在妓籍,但卻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身。所以王爺若是喜歡我,不如多點幾支舞。”
聽完這個舞妓的回答,所有人都嚇得目瞪口呆,一介舞妓竟然連連拒絕噹噹王爺,簡直是膽大包天。也有人在心中腹誹:難道是這個舞妓,嫌棄寒王毀容貌醜,所以冒死違抗?
寒風凌澈臉上,陰晴莫定,好久不說話。在場的官員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哪裡不對,惹惱了寒王。
“好!”寒風凌澈竟然大笑起來,“好一個虞欣啊!”看到寒風凌澈笑起來,在座官員也皮笑肉不笑地跟著笑起來。
“與本王斟酒。”寒風凌澈下達了新的指令。
虞欣說了聲“是!”緩緩起身,走到寒風凌澈身邊,拿起酒壺給他斟滿酒。寒風凌澈一伸手,把虞欣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葉七月,你以爲這樣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虞欣毫無懼色地迎著他的目光,也在寒風凌澈耳邊說:“寒風凌澈,葉七月死在斷崖之下,這世上只有虞欣。”
寒風凌澈心中一凜,手勁更增,虞欣不僅沒有推開他的手,反而身子一歪,坐到寒風凌澈的腿上,拿起酒杯把酒喂到了寒風凌澈的口中,然後才緩緩起身,笑語盈盈地說:“王爺以後要常常光顧百花坊啊!”
莫森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他可從來沒見過王爺如此,更沒見過哪個女人幹如此當衆調戲王爺。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沒認出來虞欣的身份,但是等虞欣來到近前的時候,他認出了葉七月,只是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姿綽約、風情萬種的女人怎麼可能那個被冷落忽視的醜陋側妃。
莫森正在發呆之時,虞欣恰巧對他拋了個媚眼,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把持不住,等他緩過神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虞欣對著寒風凌澈嫣然一笑,說:“王爺慢用,賤妾告退了。”也不等寒風凌澈準許,竟然帶著那個少年,飄然離去。留下一衆目瞪口呆的賓客。
宴飲之後,寒風凌澈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都不見。
當天看到葉七月化身虞欣的時候,先是一驚又是一喜,但是後來就是不盡的傷感。
他實在是不懂,自己爲什麼突然覺得心口痛,又不是平日受傷的痛,這種疼痛看不到、摸不著,偏偏又是痛徹心扉。
“少主!”這時候周谷的聲音響起。
寒風凌澈嘆了口氣,然後說:“進來。”
周谷推門而入,看見黑夜中的寒風凌澈,眉頭一皺。“少主!有什麼心事?”
寒風凌澈說:“沒什麼,先生。就是想一個人呆一會。”
周谷看著寒風凌澈,輕聲問:“聽說,少主和王妃不和?是什麼原因?”
寒風凌澈苦笑,說:“先生,這些閨中之事也要過問?”
周谷輕輕摸著寒風凌澈的頭,說:“少主,王妃剛進府的時候,不是和王爺琴瑟和鳴嗎?”
寒風凌澈說:“假裝的而已。”
“那爲什麼現在不肯假裝了?”周谷進一步問。
寒風凌澈沉默不語,周谷說:“有一位葉側妃,我還沒見過,聽說出了意外不在了。是因爲她嗎?”
寒風凌澈突然心頭一緊,周谷繼續說:“少主,你是要成就大業的人,厭惡之人,心愛之人都不能影響你要做的事。”
寒風凌澈,說:“先生說的,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自己休息一下。”
周谷說:“聽說百花坊開到凌城,今日少主宴請之時,遇到一個舞妓。要是少主喜歡,買到府中服侍即可。”
寒風凌澈看看周谷說:“不必了,一介舞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