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聽到如貓一樣的腳步聲,迅速地擡眸回答。顧朝夕停下來,黑眸研判地盯著她。
“你倒是坦率。”
“沒什麼好隱瞞的,你的本事早晚會知道,我有意瞞著,你知道了就會小題大做?!?
“哦,看來你過的不錯。”顧朝夕揚眉,眸裡有邪魅的光芒。
“還好,比不過你和周韻。對了,你今天打算幹什麼?買個城堡給她?”清妍忍不住諷刺他。
“你吃醋?”他沉吟地說。
“沒有,”她迅速否認,“我就是覺得這裡要換人了,我要搬出去?!彼聪蝾櫝?,他眼睛移開,讓她只看到他側面的輪廓。
“這裡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我不想做小三。”她丟下包不理他,顧朝夕走過來,剝去她的衣裳,清妍掙扎,“你做什麼?”她想站起來跑開,可是哪裡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兒,他就把她剝光了。
“你聽說過挑斷手腳筋嗎?把你腳筋斷了,會像皮筋一樣縮掉,你的兩條腿就只能看看了?!鳖櫝褐谱∷?,令她動彈不得。深黑的目光盯向她的臉。
“放開我……”
宋清妍被迫雙手向後拄地,她咬著脣,連脖子都紅了。修長乾淨的手力大無窮,禁錮著她,黑眸黝黑深沉,看著她像小動物一樣掙扎。
“看來我得做點什麼,來證明你的歸處?!鳖櫝戳怂粫?,站起身,她臉漲的通紅,趕緊把衣服穿上。
“不必費那個勁,一會還要脫。唐允很聰明,沒有在你身上留下很明顯的罪證,不過你一再地挑戰(zhàn)我的耐心。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清妍扭開臉,沉默著。抱著肩膀縮成一團。她沒動。
顧朝夕起身上樓,腳步緩慢。“還不過來,要我下去抓你嗎?”他忽然轉身。她慢慢站起來,向他走去。
沒想到他說的證明點什麼,是關她黑屋子。沒有打也沒有罵,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酷刑。
男人從樓上走下去,煩躁的抽菸,上邊很黑,他告訴她不反省好就不放她出來。然而他要聽到什麼話呢?承認和唐允有關係了,還是執(zhí)意要走?
其實在唐幽當初把這個弟弟找回來的時候,因爲他的古怪行徑,請過很多心理醫(yī)生。那麼多所謂的權威看了,只得出一個結論,高智商,低情商,有暴力傾向,而且對女人很厭惡。唐家曾經一度擔心會絕後,唯一的繼承人竟然不愛女人。
後來,他們發(fā)現(xiàn)唐允厭惡所有的女人,特別是中年婦女,但是唯獨對唐幽親近。就好像豹子只認從小飼養(yǎng)它的人,對誰都不親。如今唐幽不在了,按照道理唐允是不會喜歡女人的。除非他間接的把宋清妍看作了不在的人,感情轉移了。
屋子裡非常的黑,沒有一點光線,這場景就像當初顧秦暮裝病故弄玄虛一樣,分不清白天黑夜。還有在顧家的那副和自己很相似的畫像,到現(xiàn)在一點頭緒都沒有。顧秦暮既然沒有心病,那幅畫就是他清醒的時候畫的,可到底是爲什麼,她想,這輩子恐怕也聽不到一句真話。
幽閉的空間讓人十分不安,沒有水和食物,沒有通信工具,她幾次都想過去拍門,倔強著,還是不肯低頭。她又想起帶回來的那些海芋花,會不會枯萎呢?
清妍摸不到牀,憑著感覺在地上躺下,她感受著如同盲人的恐懼和不安,小心翼翼的摸索著。黑暗中似乎撞倒了什麼東西,有破裂的聲音。她不敢再動,萬一弄上自己就麻煩了。憑著感覺回去原位,那種無力的感覺越來越強。
奇怪的是,她的腦子卻出乎意料的清醒,過去的零碎記憶,一點一點開始拼湊。因爲沒法自由活動,清妍乾脆躺下來靜靜地去尋找記憶。父親的車禍,還有之前在老家,他們搬家,陌生人的臉,還有,她的母親。
顧朝夕一直忙到晚上纔回來,客戶突然造訪,臨時加班,回楓林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期間他也想讓周凌落把清妍放出來,但是他就是想給她教訓。他就是要她說出來,然後放了她。以後唐允連她的一根汗毛也休想碰到。
這麼晚了,做飯不現(xiàn)實,顧朝夕叫了外賣,酒店很快送了烤肉和紅酒。他去敲門,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他想幹脆餓她一天一夜,不然不長教訓。
明媚的陽光灑了進來,這已經是第二天,顧朝夕終於大發(fā)慈悲開門放她出去。昨晚的菜早就冷了,
清妍從樓上下來,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裡。因爲想的太累,她在黑屋子裡昏昏沉沉睡了一夜,是顧朝夕把她叫醒,叫她下來吃早餐。
她知道現(xiàn)在形象很不好,邋里邋遢的,沒有洗澡也沒有換衣服,清妍很想回房間。可是她好怕,怕顧朝夕不高興起來又關自己。那種與世隔絕的禁閉感,能把人逼瘋。
昨晚的記憶回到了腦子裡,似乎很小的時候,她也被關進黑屋子過。她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帶走,有人把她丟進屋子裡鎖了,記憶很混亂,肚子裡空空的,低血糖,走路的時候腿都在飄。
顧朝夕還是不落忍,抱起她走向客廳,哪知道剛聞到烤肉的香味,她便蹲在樓梯上乾嘔起來,劇烈的程度幾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
“怎麼了?”他關切地問,心裡閃過內疚,她搖搖頭,面色蒼白地站起來,走下去。
他並不知道去宴會之前江曉芽過來把她嚇得半死,後來又受了周韻的刺激,雖然去小島上度過了安靜的一晚,身體還是沒恢復。一回來顧朝夕又是冷暴力,著實讓她胃痙攣。
一直迎著他的目光走下去,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背影,毫無掩飾。
“嘔……”
胃裡沒有什麼可吐了,清妍有氣無力的趴在椅子上喘氣,當她看到盤中的烤肉,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她卻又彎身乾嘔不止。
顧朝夕臉色俱變,“沒事吧?”
“死不了,一大清早的不要吃這麼油膩的東西?!?
“不是給你吃的,都冷了?!?
清妍還想說什麼,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恭喜啊,少爺,宋小姐有了?!辈┦肯沧套痰目粗谐脸了呐?,“等了這麼久,總算可以實施下一步了?!?
空氣低沉而壓抑,顧朝夕臉色陰沉,“唐允!”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黑眸裡卻閃出噬血的光芒。
“少爺,那,計劃還要繼續(xù)嗎?”
漫長的沉默,在博士以爲到此爲止的時候,男人卻突然站了起來,像是跟自己確定一樣。
“繼續(xù),不過,等我們從泰國回來之後。這事不許對外泄露?!?
“知道的,但是手術過程中很難保證安全,特別是早期……”
“不用管!”
顧朝夕黑眸沉鬱地看著她,氣壓變得越來越低,博士緊緊地閉緊嘴巴。憤怒的火焰在他的整個胸膛燃燒,呼吸粗重,努力壓抑著爆發(fā)的火氣。
等到宋清妍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楓林苑,她聞到了小米粥的香氣,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
“醒啦,來,試試我的手藝?!?
周凌落推開門,“瞧你,黃花菜似的,醜死了,趕緊吃點東西。搞什麼鬼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
顧朝夕就跟在後面,她趕緊把後半句縮回去,乾笑著找塊毛巾放牀頭櫃,扶著清妍起來。
手機忽然響起來,是療養(yǎng)院打來的,說是程素雲身體最近突然惡化了,希望清妍過去看看。
“明天我陪你去?!敝芰杪渫榈目粗?。
“不用,我可以的。”
“你陪著去?!鳖櫝Πl(fā)號施令,“留下來照顧她,我回來後你再走?!?
“唉,我說,你們又吵架了?”
確定老闆的車開遠了,周凌落纔敢吐槽,“他欺負你啦?”
“沒有,我們很好?!鼻邋肟薅伎薏怀鰜砹耍美郏幌胨^去。
“明天真的不用陪我去,我自己開車?!?
“這樣啊,那好,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吧?!敝芰杪淦鋵嵰灿惺拢胫タ纯床∪藨摏]什麼事情,也就沒有堅持跟去。
爲了防止再次被襲擊,她的車是開到療養(yǎng)院裡面去的,那邊有監(jiān)控,就算有人要害她,大白天的也不敢這麼放肆。
程素雲安靜的側躺著,蓋著被子,她敲門進去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醫(yī)護人員也不在,房間裡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安靜的有點奇怪。
wWW? тTkan? c○ “阿姨?”
她們現(xiàn)在的關係叫媽媽不合適,程素雲病有點好轉清妍就一直管她叫阿姨。牀上的人還是不動,她過去一拍,嚇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程素雲死了?。?
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死不瞑目,血早就染透了牀單和被子,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血腥味。
清妍連叫都叫不出來,完全傻了,當她聽到尖叫聲驚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曉月!
“殺人了,宋清妍殺人了,兇手!快來人啊!”
“不……”
誰能告訴她發(fā)生了什麼,爲什麼程素雲死了?曉月在這裡?
“顧少,現(xiàn)在不能見,人證物證俱全,我們很難辦的?!本值娜嗣媛峨y色,堅持不肯放他進去。
“滾!”
顧朝夕都快急瘋了,這麼多人圍觀他的女人被帶上警車,她不知被嚇成什麼樣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