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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和吳庸這麼一聊天,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後面的衆(zhòng)人快速趕了上來,不過,那太守府卻也到了眼前。
衆(zhòng)人下馬,那沈墨謝豐互視一眼,沈墨上前,爲難地對太子到:“太子爺,您看,這太守府也不大,這騎兵……”
太子回掃了眼長長隊伍的鐵騎將士,含笑對沈墨謝豐二人道:“無妨,就讓他們在外面呆著,等咱們商議好了,就讓他們各自歸營吧。”
謝豐二人自然大喜,也是,騎兵也只有五萬,若再分散收營,也只是增添兵力,對自己卻再沒威脅了,看來,朝廷是真的不追究我等過錯,現(xiàn)在緊張時刻,說不定還會加官進爵呢。
沈墨二人帶路,一行人朝府內(nèi)走去,佔大牛帶著五百隨從緊隨其後。
太子等人入得府去,佔大牛等卻被攔在門外。斜眼睥睨大門兩側(cè),手拿錚亮軍刀,排成殺陣的士兵,囂張一笑:“誰敢擋我!”
大牛不管不顧繼續(xù)前行,交叉的軍刀凌射出駭人的殺氣。一統(tǒng)領(lǐng)威嚴大喝:“站住,若再前行,便成了我刀下之魂。”
大牛狂笑:“你等戰(zhàn)刀太鈍!”
大牛話音未落,後面的隨從疾飛射起,轉(zhuǎn)瞬間,大門兩旁的士兵們一個個軟骨似的倒了下來,,那統(tǒng)領(lǐng)手指大牛,顫抖駭?shù)溃骸澳銈兙尤欢际墙菘埽 ?
“哈哈哈哈哈哈,眼力差矣!”大牛對著統(tǒng)領(lǐng)輕輕一推,那統(tǒng)領(lǐng)倒在地上,大牛卻搖頭晃腦,說著老古究才說出的之乎者也……
沈墨謝豐雙目對視,交換一個二人才看懂的眼神後,沈墨先行發(fā)難:“太子爺,這是何故?”
答話的卻是囂張飛揚的林無雙:“本侯爺?shù)碾S從,都是立過赫赫戰(zhàn)功的英雄俠士,豈能受此冷待!”
那冷然的面色,微蹙的眉頭,無一不顯示林無雙的心頭不快。
那沈墨反應(yīng)倒是也快,連忙賠笑道:“沈某實在眼拙,居然沒看出小侯爺?shù)碾S從用的都是立過軍功將士,只是,這府內(nèi)面積狹小,容不下這般多的人數(shù),沒有他意,本打算引領(lǐng)他處的……”
“隨從隨從,當然是跟隨本侯爺左右,你引領(lǐng)到他處還叫隨從嘛。”無雙面色冷峻,絲毫沒有因爲沈墨的殷勤而和緩。
謝豐皺眉,這林無雙何意,難道是想先來個下馬威嘛。
佔大牛等進得府來,迅速佔侵佔府內(nèi)院落各個角落,打鬥聲此消彼長,不絕於耳。
謝豐臉色一峻:“小侯爺,快讓他們住手!”
林無雙睥睨謝豐:“將軍這是在慌張了?”
“笑話!本將慌張什麼,只是,由著小侯爺這般恣意妄爲,本將日後還如何領(lǐng)兵打仗,還有何威嚴!”
“說的不錯,還不算糊塗啊,只是,帶兵到雲(yún)州來的時候,怎不見如此清明?”林無雙對謝豐冷言諷譏。
“原來小侯爺是專對謝某而來!”謝豐這不是問句,而是一句肯定。
“英明!”林無雙一個響指,朗聲道:“密旨……”
“且慢!”謝豐一聲打喝,打斷了無雙的話語。
“哐當!”窗戶,門扇,一個個手拿戰(zhàn)刀,弓箭的士兵將太守府的議事大廳團團圍住。拿刀的是謝豐的士兵,拿箭的是無雙的隨從,弓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身在大廳內(nèi)的人也無形中站到兩側(cè),一邊是以太子無雙爲首的撫遠使者,一邊是謝豐沈墨爲首的官兵將士,當然,謝豐的隊伍要比太子等人多的多。
“謝大將軍這是要將反叛進行到底了?”無雙燦笑如花。
“朝廷不念我等將士苦守多年,不給我等一條活路,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謝豐發(fā)狠。
“好一句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林無雙撫掌,明媚的眼睛卻掃向謝豐身後的衆(zhòng)人:“你們呢,也要跟著謝豐,不願再做大秦的功臣,不願再爲守護大秦百姓出力了是嘛?”
衆(zhòng)人相互用眼神交流,可卻無人應(yīng)聲,毫無疑問,他們是抱著’一根筷子輕被折,十雙筷子抱成團的’理念,期待朝廷不予追究企圖謀反的事實,而且能給予厚待。
太子依然保持溫笑的面容,只是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好好把握。”
林無雙清淡如風的聲音裡帶絲不易察覺的風雲(yún)變幻。
副將吳庸幾乎不帶猶豫地依然脫離了謝豐沈墨的陣營,快步走向太子等人。
吳庸的中途倒戈讓沈墨謝豐的陣營出現(xiàn)鬆動,謝豐又驚又恐。
“吳庸,咱們可都是說好的,你如今這般,是什麼意思!”
“謝將軍恐怕誤會了,當初吳庸只是說願爲大秦的繁榮富強添磚加瓦,現(xiàn)在依然如此心願,絕不會做大秦的罪人!”
“吳庸,本將拿你一向視作自家兄弟!”謝豐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你臨陣倒戈,我就不信朝廷會重用於你,如今,南燕入侵,國內(nèi)無兵,你還怕朝廷拿我等治罪!”
謝豐這話一出口,無疑意味著雙方最後一層薄紙捅破。
話頭既然挑開,謝豐乾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吳庸,你可要想清楚,朝廷現(xiàn)在自顧不暇,可謂是孤立無援,雲(yún)州有天然屏障,還有將近三十萬大軍,不管是獨擋一面,還是那南燕將軍,都會對我等禮遇有加,孰輕孰重,你可要仔細掂量好了!”
“呵呵,可不是?一句古話說的好,一失足成千古恨,萬一一個不小心站錯了地……嘖嘖,可是,謝將軍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把自己劃分爲大秦之外,更不會遵從‘君爲臣綱’的道義了?
林無雙那饒富某種深意的拖長語調(diào)聽的謝豐陣營的人兒頭皮發(fā)麻,堅持的立場更是鬆動不已。
又一個欣長的身形邁出。正是和吳庸相處無間的先鋒齊閏土。
“嘶,一陣倒吸氣聲響起,先鋒都倒戈了,這陣營還該堅守嘛!
敏銳的感到周圍的人羣受到了無雙那番暗示性恐嚇言語的影響,還有副將先鋒先後倒戈的打擊,謝豐神態(tài)一狠,起身一腳將座下椅子踢開。
“別忘了,咱們可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事到如今,你們難不成還想著獨善其身?可笑!成者爲王敗者寇,你們以爲朝廷會輕易放過對他存有過異心的人嗎?荒謬!再言之,你們又在怕什麼,咱們的人可都在外面候著,就憑他們帶來的五萬騎士,有膽對咱們動手不成!”
“嘖嘖嘖嘖!謝將軍這番話可真是擲地有聲,鏗鏘有致啊!”
林無雙連諷帶譏,轉(zhuǎn)瞬卻面色一寒,冷聲道:“沒有要過來的了是吧!”
這麼一喊,還真又過來了十幾人,大多都是受到了吳庸和齊閏土的眼神鼓勵,那謝豐陣地依然還有二分之一的人還在堅持觀望。
這是一場賭局,以命爲籌碼的賭局。
賭贏了,命在。
賭輸了,命無。
不管是來到太子陣營的人兒,還是謝豐陣地的將士,哪個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賭,錯了,或許不僅僅是自己的命,也可能是一家老小的命。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莫歡流下兩行清淚,注視著謝豐,對著謝豐陣營的人羣哽咽說道:“衆(zhòng)位都是錚錚鐵漢,可不要向父親一樣,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啊!”
“閉嘴!你不配提你的父親,你以爲朝廷會饒你父親一命嗎,國恨家仇,你卻卑躬屈膝,茍延殘喘仰息
他人,丟盡了你父親的顏面!”謝豐雙目憤恨,咬牙切齒訓斥著李莫歡。
李莫歡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忽而手揣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猛然朝自己胸口一插……
“不要!!!”無雙的位置看的分明,身形暴動,卻未及阻攔,眼睜睜看著李莫歡插入自己的心臟位置。
睿王攬住李莫歡軟倒的身體,輕語道:“你怎這般不受激啊!”
雙目盯著謝豐,李莫歡綻開一抹解脫的微笑:“謝叔,以國爲重啊……”
無雙蹲在李莫歡的身側(cè),芊手搭上李莫歡的脈搏,隨即,失望地放下,負手起身,身形陡冷:“現(xiàn)在,你們有想過來的也晚了!”
話未落,慘烈的哀嚎頓時響起,與悽慘的痛呼聲相伴的是破空而出的凌厲箭聲。
慌亂的四顧相望,觸目之處血流滿地,先前還威風凜凜手持戰(zhàn)刀的士兵們,此刻卻如待屠宰的羔羊,在密密麻麻如急雨的冷箭中垂死掙扎,成批倒下,橫屍陳列,目不忍睹。
順著那箭矢襲來的方向,謝豐驚悚的發(fā)現(xiàn)那五百隨從,手持的弓弩前所未見,卻可以數(shù)支連發(fā),箭矢的長度比平常軍用的要短的多,卻威力更大,射程更遠,速度更快……最爲可怕的是,這些隨從都是百發(fā)百中的神箭手,一箭一發(fā),就奪走一條人命……
悲涼的仰天長笑:“一步錯,步步錯,老天對我的懲罰啊……”
一排短箭勁風突然激盪迎面飈來,利箭無情,從前胸穿入後背穿出,濺起血花噴灑了軍用戰(zhàn)服。
一把觸地的軍刀顫抖著彎成弓形,嘴角蜿蜒著血色溪流,:“這般結(jié)局……其實很……好……
刀身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驟然折斷,他的身體遽然倒地。
四周安靜下來,此刻的雲(yún)州太守府無異於人間煉獄,近千名的屍首遍地縱橫,濃稠的血鋪滿了差不多整個太守府,匯成幾股,蜿蜒而下,血色妖嬈觸目,流進了人的心裡,亦流入人們的眼眸。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四處,那般的令人恐懼的氣味駭?shù)娜酥挥X得一陣陳昏暈,縱使看慣了沙場無情,可遠不如身邊夥伴的血腥讓人膽顫心驚。走入太子陣營的人們站立在原地,任周圍的血色將他們?yōu)吢跐M目的紅中,他們不由得將感激的目光投向在場的吳庸和齊閏土。
要不是跟著副將和先鋒,恐怕此刻他們也是那些屍首中一位吧。
齊閏土將佩服外加感激的眸光投向吳庸,而吳庸卻感激地望著林無雙,若不是先前的談話,此刻忍受萬箭穿心的恐怕也要加上自己吧。
“少爺,他們怎麼處理?”佔大牛指著遍地縱橫的屍首,沒有詢問太子,倒是詢問起自家的主子。
林無雙將眼神投向太子。
“燒了吧,骨灰就撒到渭河裡,爲賀州死去的百姓祭奠!”另將他們的謀反罪行傳遍大秦。”太子第一次收斂了笑容,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溢於身形。
無雙微微頷首,表示支持太子所令。
沖天的火光燃起時,太子等人已隨著吳庸等到了軍營,三十萬將士排列整齊,肅穆而立,站在統(tǒng)帥高臺上,太子慷慨激昂,先是代表朝廷嘉獎苦守邊關(guān)的將士,再代表百姓感謝將士們的防護守衛(wèi),然後痛批了晉王的反叛,謝豐等人的盲從,最後晉升了先鋒齊閏土爲徵虜將軍,吳庸爲車騎將軍,餘下幾十位將軍也一一得到晉升。而統(tǒng)帥卻是出人意料的是名滿大秦的大將軍韓非之子韓雲(yún)飛。
除了對韓雲(yún)飛這個大將軍年齡有些稍稍的失望外,其他都皆大歡喜,一團和氣。看來青年才俊並不是那麼吃香,這軍營還是喜歡年齡稍大點的,顯得穩(wěn)重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