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皇帝的兩個得意門生,是文狀元武狀元的熱門人選的話,那麼這兩個人,大概就是皇帝門生之外的羣衆人選了。在京城的世家公子之中,總有那麼幾個是出類拔萃的。
而這兩個人,正是其中。
甚至之前與納蘭淵分開,也是這兩個人最先,才讓那羣人分崩離析的。
京城的李家,陳家,都是手握重兵的將軍世家,自古兵權在朝臣手中便容易引起帝王猜忌,故此這兩家人便聯合了起來,以至於現在皇帝都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對付。
牽一髮而動全軍,這兩家是深諳此道,讓皇帝只能妥協。
這在京城中是少有的,畢竟……皇帝看不順眼的人,大多都是命令楚子玨處理了,像是違反了他的命令,還能活下來的人,簡直太少。
故此,可想而知這兩家人的本事是有多大了。
而此時,來這裡的更是陳家還有李家兩位最爲出色的公子。
此時兩者各自帶著隊伍的,隊伍中的人都是十幾個,兩個人在這裡一碰面,沒有見到別人時候的劍拔弩張,而是互相作揖。然後,那左邊穿著藍色衣衫的男人道:“李家兄長也來了此處,這可真是巧合了,我本還想著之後要如何聯繫兄長呢。”
說話的,是陳家的公子,這人名爲陳悅。
“陳賢弟不必多說,事情突然,我也是沒有來得及與賢弟說起。只不過,這其中是否有我進門想要的東西,卻是不得而知了。你我之間,本就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總不好因爲這些小事情而亂了和氣,不如這樣吧,之後命令這些人守在外面,你我兩人入其中取寶。”右邊的李家公子,一身黑色衣衫,腰間佩劍,看上去好不威風。
兩個人此時十分的和氣,一點兒也沒有別人遇見寶物時候的兇殘。但是……人當真會沒有私心嗎?若是說會的話,那墨傾凰是不相信的。
她不是什麼天真少女,見得多了,自然也明白,人只有在利益不夠的情況下,才能保持斯文,不翻臉。若是遇見了對他們都十分有用的東西,或者是生死存亡的時候,誰也不會顧及誰的。
更何況,這兩個人,可沒有李家還有陳家的關係那麼好。
否則的話,皇帝動不了李家和陳家,如何能動不了這些年輕一輩的?
看這兩個人,雖然是態度恭敬彼此,甚至十分謙讓,可是給她的感覺,卻好似隨時都會背叛彼此一樣,畢竟這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
若是有信任的話,不可能不告訴對方,這裡的事情,若是有信任,不可能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安全距離之外。這樣想著,墨傾凰來了幾分興致, 或許等下去的話,還真的會有驚喜也不一定。
這其中的碧血草,她雖想要,但是卻還不至於不自量力的覺得自己可以。現在的狀況,可不像是她一個人能力挽狂瀾做什麼的,還是在這裡暫且的好。
墨傾凰想罷了,摸了摸毛球,然後沒有做聲。
而就此時,只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鼓掌聲:“真是好熱鬧啊,想不到李家和陳家,就算是到了現在,也依舊能彼此友好,我還以爲你們早就該撕破臉皮了呢。”
說話的人很快的走近,這是個穿著淡紫色長衫的男子,男子面向生的十分普通,但是卻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讓人看他不自覺的便放下了心房。
這樣的人,也正是最可怕的。
在這世上,真正會坑你的人,正是這種看起來不會害你的人。
對此,墨傾凰深有體會。
李家公子和陳家公子自然也明白。
他們兩個人都不善的看著來人。陳家公子更是怒道:“姓白的,你胡說什麼?我們陳家和李家,那是世世代代的友好,怎麼的還要我們翻臉?”
“哦?想不到陳公子如此的貴人多忘事啊,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三年前你姐姐慘死在李家的事情了?嘖嘖,當時那叫一個慘啊。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哭的淚人兒一樣。”這紫衣男子繼續說道,話一出口,頓時的整個場面都尷尬了下來。
那陳公子更是面色沉了下來。不善的看著他道:“你閉嘴!”
“呵!這就不願意聽了?本公子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那次的事情之後,你們陳家就和李家的關係斷了吧?現在所謂的和睦關係,也只是老一輩的人而已。
只怕你現在還想著怎麼殺了李家公子吧?”紫衣男子話剛一落,便只見到一道寒光閃過。朝著他襲來。
男子眉頭一皺,迅速閃躲開來。而他閃躲的方向,此時竟是掃出了一道裂痕。
地上的裂痕深的嚇人。而動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家公子。只見到他不慌不忙的收起了劍,冷冷道:“我最討厭有人說一些造謠的話,我們李家與陳家的關係,從來不曾出過問題。至於陳家女子之死,也只不過是因爲意外罷了。當年陳家人也已經確認過的,你若是再敢妖言惑衆的話,本公子現在便宰了你。”
男子的話一出,紫衣男子笑了:“哦?只怕你是有這個心,沒這個膽量吧。你當真以爲你李家和過去一樣?別忘了,宮中的柳娘娘可沒有過去那麼風光。”
是了,李家的人是與柳家站在一邊的。也因爲如此,墨傾凰纔會關注。畢竟她與柳家可以說是註定了要有一場爭鬥的。不是柳家滅亡,便是墨家被吞沒。
所以,不如早一些的對他們下手的好。也正因爲這樣,她纔沒有現在就對孫有福下手。只想等著一網打盡的時候。
若非如此的話,孫有福早就在她的手上死了不知道適是幾個來回了。
不過現在,她卻也不想殺了孫有福。他到底是原主的父親,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做下這等事情,哪怕他害了原主,可他依舊是父親。然而這世上,還是有比殺了一個人更加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比如讓他一無所有。
他現在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爲了他的未來。包括一開始的娶了原主的孃親,也包
括現在的局面,既然如此的話,她只要毀了這個人想要的一切,他自然就是生不如死了。
死有些時候也太過乾脆了。
墨傾凰在暗中想著,而此時明面上也開始劍拔弩張了起來。
李家和陳家的兩位公子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那個紫衣男子所說,但是此時的他們卻是明顯站在一邊的,而紫衣男子,則是不慌不忙道:“張兄,此時你若是再不出來,只怕這些人就要撕了我了。”
男子話一落,只見到從暗處走出來了一隊伍的人,這隊伍的人爲首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這男子,大概就是紫衣男子所說的張兄了。
“你竟然也來了?”
見到這個男子,李家和陳家的公子,臉色都是大變。
“張自憐,見過各位了。”男子的聲音很輕,帶著獨特的優雅,他站在這裡,好似有些縹緲。此時他也不看衆人,說完之後,便站在了紫衣男子的身邊。
“真是想不到,你們兩個竟然是一起的。”陳家公子一臉複雜。
而李家公子則是看著張自憐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與人合作,我還以爲張自憐一輩子都是清高傲慢呢。現在看來,張家也墮落了。”
“我只做該做的事情。”男子的語氣冷清。
張自憐,這個名字,墨傾凰的記憶中是有的,只不過這是原主的記憶。而能被原主記住的人,太少了。張自憐卻是其中過一個。京城張家,武將世家,但是卻出了一個三歲背書,十歲出口成章的天才。張自憐。
據說,這張自憐曾想過要棄武從文,最終卻因爲當年的一場災難而徹底被打擊了。據說張自憐有過一個從小定親的未婚妻,只不過當年他在與未婚妻一同遊玩時,遇見山賊,未婚妻爲了保護他而死,他自此性情大變,開始習武。並且後來居上,橫掃了京城不少習武的公子。
張自憐也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定親。這件事情,在原主眼中看來,是生死相許的愛情,所以她記住了張自憐這個名字。
墨傾凰回憶到這裡,再看看出現的人,徹底的確定了,自己是不用參與其中。因爲沒有她說話的餘地,而這碧血草雖然可惜,卻也不是必需品。
這樣想著,墨傾凰有些失望,正準備走呢,就聽見另一波腳步聲傳了過來。也讓墨傾凰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打算再看看。很快的,這一波人到了這邊,而當看見來人之後,在場的四個人中,除了張自憐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來人一襲黑衣,抱著長劍,清秀精緻的面容,略帶蒼白,然而就是這樣一張無害的臉,卻是讓所有人看著都慌張。因爲這個人,代表著終結。
他走到了衆人面前,似笑非笑:“怎麼?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能將本公子刨除在外呢?本公子在聽聞了這件事情之後,可是十分感興趣的,甚至還想著,會是什麼人與本公子一同對弈。現在看看你們幾個,真實讓本公子失望啊。你說對嗎?墨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