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出,三人竟然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京城之內(nèi),天子腳下,若真敢有人公然劫持剛剛被任命的三軍之帥,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
三人同時一凜,再同時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是隱隱隱約約的擔憂。
這次,阮玉向前一步,溫和地問青兒:“青兒是吧……我想問一下,你家公子,是昨夜未歸,還是今早一早就出去了呢?要知道,我們?nèi)饲皝恚怯幸潞退嗌蹋粢姴坏侥慵夜樱行┦虑椋銦o法解決的呢……”
說到最後,阮玉的語氣,明顯地重了一些,要知道,他這話,也並非恐嚇,因爲,八強之中,一人爲帥,其他幾人,都分別留有職位的,所以,現(xiàn)在,在洛雪隱的手下,不但阮玉、唐天、軒轅三人同時爲副將,就連同爲對手的呂梁、張遷、肖暖、楊尚海。都同爲副將,可是,阮玉竟然查出,在點將臺的前一晚,襲擊他們?nèi)说膶κ种校谷挥袕堖w和呂梁的手下……
要知道,此次佔帥,只爲南征,若是他們之中,真有人存有如此異心的話,那麼,若不將此事查個明白,他們怎麼放心與狼爲伍……
聽了阮玉的話,青兒搖頭。
雖然知道阮玉的話是實話,但是,洛雪隱失蹤事關(guān)重大,況且,她不在,寧軒不在,就連莊聰和藍埏也不在,青兒不能信任任何一個陌生人。
所以,即便知道多一人,多一計的道理,可是,她還是說道:“公子是今早出去的,而且她說好了,到了今晚才能回來。所以,幾位公子,還是請你們明天再來吧……”
明天再來?
若無意外,他們在明天的這個時候,應(yīng)該要在講武堂的點將臺相見了吧……
不對,這丫頭的話,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三人都是人堆裡打滾出來的人精,一看青兒的臉色,再一聽她的語氣,大家頓時明白,這個小丫頭,並非在和他們繞彎彎,而是她的主子,是真的不在府裡,而且,八成是出事了……
於是,阮玉衝青兒點了點頭:“那麼,還請你轉(zhuǎn)告湛兄,明天點將臺前見了啊……”
青兒點頭,然後再衝他們鞠躬:“青兒會將公子的話,轉(zhuǎn)告給湛公子的……三位公子請慢走……”
看到青兒一副急不可耐地想要趕他們走的樣子,阮玉剛要再說什麼,這裡,一個小小的身影閃了進來,那就是莊聰,他本來是想要對青兒說什麼的,可是,再一看那三個面目陌生的男子,卻生生地止住了口,只是急匆匆地向院內(nèi)走去……
一看到那少年進門,青兒好象更加急了,她一邊有禮貌地和阮玉等三人道別,另一隻手,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門。
阮玉瞭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軒轅和唐玉離開。
一看到莊聰回來,身後卻空無一人,青兒的眼神,又開始暗淡下來。看來,主子,還是沒有找到啊……
可是,她那本領(lǐng)通天的主子,她那個即便被折斷了手臂的也依舊無事一般的主子,而今究竟在哪裡啊……
看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的青兒,一直鐵青著臉的、沉默著的莊聰大人似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主子會沒事的……”
“是,主子一定會沒事的……”青兒吸了吸眼眶,認真地望著莊聰:“我不會哭,我只想知道,眼下,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好……好……”莊聰望著這個曾經(jīng)只會哭只會跟在主子的背後,跟——[屁]——蟲一般地嘮叨著的青兒,彷彿忽然長大了,莊聰感覺到非常安慰。
他邊著灌下了三大杯茶,這才搖頭:“剛纔,你已經(jīng)幫了忙了……要知道,明天就是封帥的日子,若被人知道主子不在的話,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麼事來……”
“你剛纔和那三個人說的話,很好,我們家裡的事,根本就不用外人來插手……”
莊聰放下茶杯,將拳頭握緊,明亮的眸子裡,閃動著智慧和冷定的光芒。他說:“青兒,你只要好好地守著家,也就是了,其餘的事,交給我們男人來做……”
好好地守著家,其餘的事,交給我們男人來做……
就在那一剎那,莊聰小小的身影,在青兒的面前,變得很高,很大……
嗯,只要“家”還在,只要主子還在,只在他們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都還在,那麼,還有什麼,可以難得倒他們的呢……
……
轉(zhuǎn)過一個牆角,一直沉默著軒轅烈率先停住了腳步。他若有所思地朝著那扇緊閉的門望了一眼,然後定定地說道:“湛八出事了……”
“不錯。”阮玉點頭,如果說只是傷或者病,那個小丫頭,應(yīng)該會守在牀前,面不是一大早就等在門外。可是,那丫頭不但等了,而且神色疲憊不堪,相信她已經(jīng)等了一晚以上。
然後,他們再聯(lián)繫起匆匆忙忙地歸來的莊聰,還有青兒眼裡一閃而過的光,他更可以斷定,那個剛剛在點將臺上奪魁的準元帥,是真的出事了。
“有誰,能打得起那傢伙的主意?”說這話的,是唐玉,可是,這也是軒轅烈,還有阮玉在一剎那爆發(fā)出來的想法。
要知道,四人曾經(jīng)並肩拼殺,最後從幾千人中脫穎而出,所以,他們當然知道洛雪隱的身手以及智慧。當然了,他們更願意相信,即便有人想打洛雪隱的主意,那也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
可是,再一想起洛雪隱渾身的,被封印起來的傷,三人剛剛亮起來的眸光,又再次地暗淡下來。
可是,洛雪隱既成元帥,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质钦l,想要以身試法,挾持或者迫害新任的元帥?
又是誰,想要挾持妄圖改變什麼?
忽然明白了這件事的不簡單,三人再對視時,眸子裡的光,再一次閃了起來……
只有他們,只有他們……
夏日的風(fēng),從身邊吹過,帶來了夏日裡炎炎的氣息。三人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軒轅烈先說話了:“兩位,在下有事,要先走一步,告辭!”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身子一轉(zhuǎn),大步而去。
看到軒轅烈竟然就些離去,唐天指了指他,叫了聲:“喂,你就這樣走了麼,你……”
“對了,唐兄啊,我忽然想起來,我也有些事要處理,先告退了……”唐天再一回首,就看到正對他拱手的阮玉。
唐天又一次愣住了。
他指了指軒轅烈離開的方向,再指了指阮玉,有些疑惑不解地說道:“你也有事……”
阮玉點頭,然後再拱了拱手,然後匆匆離去了。
空蕩蕩的大街上,就只剩下唐天一個。他有些不相信地望著兩人的身影,然後狠狠地一頓腳:“這個有事,那個也有事,就我沒事好不好……好,你們都走,你們都不管,可是,這閒事,我唐天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