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真相 兩個選擇
唐綰綰的面色突然冷卻了下來，僵住身子一動不動，“我說的喜事你登基後可有後宮佳麗三千。”
“待本王君臨天下後宮只會有你一位皇后。”他下顎貼著她的髮絲。
良久，唐綰綰緩緩說道：“你收了青水做小吧，她喜歡你一直對盡心盡力的照顧你。”聲音很輕很輕卻不是商量的語氣。她想要找個人代替自己陪著他，至少她走了以後他不會是一個人。
南宮御眸色幽深如深潭古井，臉上也不再柔和，“本王知道你覺得對青水覺得虧欠，但是彌補虧欠可以有很多種方式，本王可以許她一生榮華富貴。”
“可她只想要你娶她。”她平靜的敘述。答應吧，這是她走之前唯一能爲他做的事情。
南宮御眸色沉著緊鎖著她許久，將她放置於牀榻上，終究還是沒有說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唐綰綰嘴角幅度上揚，眼底卻是一片清冷。到這裡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會離開，她不該有不捨。
閉上眼睛睡一覺，腦子裡想著的都是她還要再在這裡呆多久？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膳了，秋兒和李嬸都被接到了宮裡，唐綰綰打量了四周，詢問道：“王爺去哪了？”
“王爺讓公主先用膳，晚些會過來看望公主的。”李嬸和藹的笑著，溫柔的聲音讓她很安心。
唐綰綰看著秋兒，覺得她今天似乎變得特別不一樣，以前見到她總是笑嘻嘻的話也很多，今天卻一直很安靜的站在一旁。
直到用完膳之後，空曠的房間內一直都很靜謐。唐綰綰喝了一口茶水，盯著秋兒，“你今天是怎麼了？”
“公主，秋兒沒有背叛公主，秋兒對公主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秋兒慌忙下跪眼神語氣有些激動。
這一番沒由來的表明忠心，倒是讓唐綰綰好生糊塗，蹙眉，“這是怎麼了？”
秋兒看著李嬸一眼，閉上嘴沒敢多言。李嬸笑著說道：“公主你也知道冬兒是燕國太子的人，如今王爺不久登基，若是扔留冬兒在公主身邊，對大梁總歸是不好的。燕國太子一直容不下公主，冬兒總歸是個禍害。所以王爺將冬兒送回燕國了。”
秋兒被嚇成這樣，看來李嬸也就是避重就輕，冬兒莫約不只是被送回燕國那麼簡單，不知道是遭了什麼刑罰。
唐綰綰斂了斂眸色，繼續喝著茶水，眼底微微異樣。門外叫嚷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誰？”
李嬸往外面走了幾步，看了一眼，“回公主，是董氏。公主，董氏來找你好幾遍了，只是公主一直在歇息。”
“王爺說了要將丞相府滿門抄斬，她爲何還留在宮裡？”不鹹不淡的挑眉問了句。
李嬸頷首，“是老奴自作主張，當初老奴爲了保住公主的性命，將公主與董氏的女兒調換，雖然董氏待公主不好，可也沒讓公主短了吃穿。始終還是有一份恩情要還的，再加老奴看著董氏心生憐憫，纔想幫她一次，讓她見你一面。”
李嬸說的也在理，不過對於冬兒她一點都不關心卻對董氏心生憐憫，的確在相府的這些年，董氏對李嬸不薄，穿的比唐綰綰穿的都好上幾分。
唐綰綰看著李嬸，“讓她進來吧。”
董氏一進門就磕頭，繼而說道：“求求王妃向王爺求情饒過丞相。”
“這個我幫不了你。”唐綰綰淡淡的回了一句，繼續喝著茶水。
“那求王妃答應用臣婦的命換丞相的命。”
聽到這句話時，唐綰綰頓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董氏，看來董氏沒毒打之後沒有醒悟反而有了奴性。“滿門抄斬你也在其中。”
李嬸向唐綰綰解釋，“公主休息一下午發生了許多事情，董太師歸順王爺，王爺許諾不殺董氏一族任何一人。”
“唐丞相是什麼樣的人你自是清楚的。你現在身在宮中也在唐詩畫也是想護著你，可是唐詩畫是被唐丞相親手所殺，你爲何還願意用命換唐丞相的命，你這樣對得起你的女兒麼？”唐綰綰質問道。
董氏含淚，“再有千般百般不是，他也是罪婦的相公。”
良久唐綰綰看著董氏，“我一直都不明白一件事，我想要你來告訴我，唐家長子從軍，現在身在何處？爲何這麼多年一直沒回家？”
這樣的問題倒是讓董氏愣住了，她也有這樣的疑惑，可是唐丞相每次都藉口說好男兒志在四方爲國效力，讓董氏不許再嚷著要見唐家長子。
唐綰綰盯著董氏良久側身擡眸看著李嬸，“你知道是爲何麼？”
“董氏，你不該再如此癡迷不悟了，唐家長子已經死在軍營裡了，唐丞相不許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唐少爺。”
董氏眼神空洞呢喃著，“老爺是怕我擔心，所以纔不讓你們告訴我的。”
李嬸嘆氣，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以前在相府，我是明哲保身，所以就沒有告訴夫人。唐少爺的死也有二姨娘的份，是二姨娘慫恿老爺將唐少爺送去軍營送到邊界當一個小卒。唐少爺生來就嬌貴，到軍營沒兩個月就去世了。”
這樣的唐丞相不知道能不能讓董氏徹底的死心。董氏曾經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現在被唐丞相折磨成這樣。
唐綰綰半響才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你的兒子女兒都是死在你自己丈夫的手裡這樣你還要癡傻願意爲他去死麼？”
沒人能知道此刻的董氏到底在想些什麼，見她的眸光黯然失色毫無一點生機。
“我給你一次機會，選擇親手殺了唐丞相或者你仍舊代他而死。”唐綰綰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腳底的人，聲音清冷。
良久，董氏才呼吸恢復了正常，“罪婦要親手殺了他，還有府中的二姨娘和唐三小姐。”
這樣的選擇，纔沒讓唐綰綰覺得董氏窩囊，唐綰綰扶著她起來，看著董氏的臉龐，“你要好好的活著親眼看著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纔可以。”
“罪婦有罪，以前沒有善待過王妃。”董氏又跪下磕了一個響頭才起身。
唐綰綰把以前這副身子所以的念想和期盼都說給了董氏聽，爲的就是讓董氏愧疚，也算是爲這副身子出了一口氣，“你可還記得，我五歲那年出天花，府中所有人都不敢接近我，我疼的喚你孃親的時候，希望你能過來抱抱我的時候，你卻命郎中堵上我的嘴巴。十二歲那年我爲救太子落水高燒不止，你明知道救太子一命的是我，卻眼看著我受委屈。十四歲那年，唐詩琴當著你的面讓我撿起掉在地上的糖葫蘆吃下，你卻漠不關心的走開。你只在乎你的面子，卻從未關心過你這個女兒。不過幸好你不是我的生母，只是我的養娘。”說到最後的時候唐綰綰眼底的傷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慶幸的笑容。
這些年她受的委屈太多，這麼簡單小小的期盼每次換來的總是失落。養娘也算是娘，看著董氏受這樣還是同情她，想要幫幫她。
董氏垂淚，掩面擦去淚水，“是罪婦有罪。所以報應來了，願意用命去換的東西卻一文不值。”
二姨娘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就是簡單打入大牢砍頭，聽著都有點感覺都沒有，董氏要讓二姨娘償還所有。
唐綰綰轉身，揹著她說道：“這次欠你的恩情也算是還了，日後你和我毫無瓜葛，還有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罪婦欠了王妃，日後做牛做馬來報答王妃。”董氏又跪下，垂頭說道。
李嬸將董氏送出去。
唐綰綰淡淡的睨了李嬸一眼，“現在滿意了？我的命也算是你救的，你想要我怎麼還你？”
李嬸猛然跪在地上，頷首，“老奴不敢邀功，這些年老奴也沒盡到職責照顧好公主。”
唐綰綰合上雙眸略顯疲憊之色，“趁著我今天主動開口問了，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永遠不會有機會了。”
“老奴確實不敢邀功。”
“不敢邀功就是你心虛了，你帶我來大大梁救我一命也是一念之人，可是這一念之人，我還是得感恩你的。”唐綰綰眼底冷然，睨著李嬸。
若是李嬸真心待她，她在丞相府裡又怎麼會只照顧好自己？不過她也不能怪李嬸，李嬸已經救了她一命了，她也不能要求太多，人人都能真心待她，那真心就不值錢了。
李嬸嚇的不敢多言。
唐綰綰起身將看看這鳳儀宮裡的珠寶，將這些都分給了李嬸和秋兒，“都出宮去吧，我不需要你們來服侍。”
這也算不枉認識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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