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晗在宮宴那天,便看出了黎南謹對楚琉光圖謀不軌,故而心中對黎南謹亦是厭惡至極,見他現下又這般問著,當即出聲責怪道:“銘王舅舅慣會寵著光兒,晗兒也十分喜愛小動物的啊,您怎麼有了什麼紅嘴彩翎鳥也不想著點晗兒呢?銘王舅舅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被黎冰晗橫插一腳壞了事,黎南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快,卻仍舊有模有樣的繼續道,“本王也是想著晗兒你的,不過那一籠子是紅嘴彩翎鳥是整對的鴛鴦鳥,也不好將其拆開,本王自然是要都送給光兒了。”
果然是這樣,楚琉光的心裡劃過一抹了然,蓮兒從府上懂得飼養雀鳥的下人口中知曉,這一籠子的紅嘴彩翎鳥是整數成對的八雌八雄,也就是八對夫妻鳥,亦可稱爲鴛鴦鳥。
男子若將這樣成對的鳥兒,送與一名女子的話,當中的含義也就不言而喻了。而蓮兒將此事告知與楚琉光後,她便料到了黎南謹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
楚琉光淡雅一笑,凝結在脣邊的笑容,宛若伴在天邊的朝霞般熠熠生輝,普照著世間萬物,賦予它們無限生機。
黎南謹失神的望著眼前的絕美女子,狂跳不止的心臟險些失去了控制,就在他還沉浸在剛纔那一個絕美的笑容之時,楚琉光淡然的嗓音又在黎南謹耳畔響起。
“那籠翎鳥的確是好的,不過琉光不懂得養這些,便先叫侍女照料著,只是總覺得這樣養著它們有點委屈了,正想著送去晗姐姐那裡呢。”楚琉光語氣坦蕩,沒有絲毫隱瞞,這樣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反將圖謀不軌的黎南謹襯托的污穢不堪。
一聽楚琉光這樣說,黎冰晗也相當配合著說道:“光兒這會纔想起我啊,也虧得那些鳥兒命大,沒被你養死。這些小動物是最有靈性的,養它們也是用盡心思,你這個調皮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用心的。”
“哪有嘛,只是那麼小的一隻鳥,每天光是給它們準備鳥食就夠煩人的了。”楚琉光嫌棄的撅著嘴。
黎冰晗無奈的嘆了口氣,“依我看啊,光兒你的性子,大概只能養養小烏龜了,反正它也不愛動,只知道往那一趴,餓了也會自己找食吃,根本用不到你費心。”
周圍的人聞之都笑出了聲。
眼看著黎南謹主動上前搭訕,故意流露出的言語曖昧,就這麼被楚琉光與黎冰晗,以玩笑鬥嘴的方式輕鬆化解。
“怪不得星兒這兩天去長姐那時,總能聽到一些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原來是養在院中的呀,不過那些鳥兒雖是可愛,但若不小心被它們給啄傷那可就慘了。”一旁的楚雲星歪了歪頭道。
此話一出,幾人身側的一位世家小姐忙插了句話,“這有什麼可擔心的,給那些鳥兒的爪子上套個環扣,再將另一端拴起來,讓它們無法掙脫,如此一來當鳥兒有了攻擊之意時,爪子上的環扣便會牽絆住它的身子,它想傷人也是做不到的。”
楚琉光卻不以爲然的搖搖頭道:“鳥生雙翼便註定了它們要翱翔天際的命運,而人爲了供自己享樂,卻將它們捉起來關進籠子,這已然是剝奪了鳥兒的天性,若再在它們的爪子上套住環扣,限制了那僅存的一點靈動活潑,那這鳥兒逗弄起來,也就沒什麼樂趣了。”
那世家小姐見楚琉光不贊同自己的說法,不禁臉頰一熱,神情訕訕的不再言語。
而場上最爲尷尬的,怕是非黎南謹這個別有用心之人莫屬了。
黎南謹微瞇著雙眼,看向楚琉光的眼神也透著幾分晦澀不明,“光兒說的沒錯,鳥兒被拴住了身體,也就沒什麼樂趣可言了。”
以黎南謹的品貌氣度,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會引的諸多女子側目,並且想盡辦法讓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可如今黎南謹挖空心思的想要博得楚琉光的注意,楚琉光卻反倒避之不及,還如同那池塘裡的泥鰍般,讓人根本就無從下手,就更別提要逮住了。
對黎南謹來說,越是不能輕易得到的,就越能激發出他內心的佔有慾。
楚琉光這個狡猾的女子,處處都透露著令他心動的魅力,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乖乖的臣服再自己的腳下,甘願做他銘王府內的一隻金絲雀。
看著黎南謹那道帶有幾分侵略性的眼神,楚琉光挺直了後背,不再躲避什麼,直接光明正大的瞪了回去,“銘王舅舅說的極是,不過這鳥兒什麼時候會啄傷人,可不是人爲能控制住的,若是鳥兒受到了傷害,亦或是被什麼事情激怒了,它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會伸出長喙、利爪,狠狠的回擊一番。”
一段話說下來,倒不難聽出這其中的威脅之意。
黎南謹微勾起脣角,這是在示威嗎?他還以爲楚琉光只會一味的躲下去,但是沒想到她會這般大膽的反脣相譏,終究還是自己小看了楚琉光。
“說得好,可就是這樣野性十足的鳥兒,才更加讓人慾罷不能。”
二人話中有話交談,彷彿讓周圍的人,都嗅到了幾絲火藥味。
忽然一把展開的紙扇,擋在黎南謹的面前,剛好阻擋了他對楚琉光的注視。
黎南謹正想發怒之際,扭頭看到原來是黎傾琰後,竟硬生生的將胸中的氣火壓力下去,“恆世子這是幹什麼?”
黎傾琰邪魅的眸子此刻帶著調笑瞥向黎南謹,不知是何原因,黎南謹竟會感覺到那雙眼睛裡,似乎含著無盡的諷刺。
“沒做什麼啊,就是覺得你們之間的氣氛實在不對。”
黎南謹眉心一擰,瞬間多了幾分警惕,“噢?那你倒是說說看,是怎麼個不對?”
黎傾琰面上沒有絲毫怯懦,直直的對上了黎南謹的眼睛,“這不對的地方,就在於本世子看著不順眼。”
還以爲從黎傾琰嘴裡會說出什麼來,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蠻不講理的理由,黎南謹險些氣笑了出來。
“你不感覺這樣的解釋太過滑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