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誒，都跟你說多少遍了，我現在都不是太子了，不要叫我殿下，叫我公子吧。”
“哦，遵命，公子。”
毫無疑問，這位英俊瀟灑的貴公子就是當今太子爺了，哦不，現在不是太子了。衣著雖沒有昔日的華貴耀眼，但也像位貴家公子爺啊。
“呵呵，瞧你這不情不願的樣子，我都沒不情願呢，開心點吧，就當遊山玩水。”太子爺揹著雙手淺笑道，“還有，記住啊，以後，我就叫楊陵延，你叫楊湛。我們主僕只是普通人家的，來此遊歷，其他的不要問。切記，不要暴露身份，不要叫錯了，懂嗎？”
旁邊的稚嫩少年撓了撓頭：“明白了。”
“嗯。”太子…額，楊公子，滿意地摸摸這孩子的頭。
十六歲的楊湛露出燦爛的笑容，自己的主子雖然是一人在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下一任君王，人人敬畏，但是太子對他還真是不錯的，不把他當奴隸反而當兄弟。俗話說一如宮門深似海，但也要看遇上什麼主咯。
主僕兩人邊走邊聊的，不到一刻鐘便出了京城。
“公子，我們去哪啊？”
“去郢城。”他目光如炬地望著前面的一座大山，翻過了大山，就是郢城吧。自從十四歲那年出宮，就再也沒有出過宮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沒有變，不知道，這次被貶出宮，能不能圓少時的一個夢……
楊湛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只知道太子殿下還沒當太子時出過宮，在宮外待了三年，發生了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麼事，除了太子殿下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都只是猜測罷了。可能太子殿下想起了以前的事吧，作爲一個知心的好下屬，他是絕對不會多問的。
日子像流水一樣過著，宮中的暗鬥似乎還在持續，太子的身影消失在宮中，隱入了民間。而宮世煜，也在竹林坐等數日了。
“你怎麼在這兒？”果不其然，終於等來了那位女子，不過，她似乎有些驚訝他爲什麼夜裡還坐在這裡。
宮世煜聽到聲音連忙起身，這一次看清了她的容貌，明眸皓齒，仙子之姿，絕世風華尚不能貼切地形容。只見他一襲白衣勝雪，披瀉月色清輝，愈發襯得她膚白似雪，三千青絲隨意挽髻墜於腦後，清爽的夜風揚起發似千丈，拂過翻飛衣袂，拂過臉頰。
“姑娘，實不相瞞，我是特地在此等候於你。”宮世煜拱拱手道。
“等我？何事？”她望著遠方。
宮世煜遲疑了一會兒：“敢問姑娘芳名？”
“寒若。”飄渺的兩個字傳來，虛無又清脆。
宮世煜點點頭，上前幾步：“不知姑娘能否收我爲徒，教我武功？”
聞言，她才轉過身來，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並不回答。
“我知道這樣太過突唐了，但我是真心實意想學武，如今我孤身一人，無親無故。”說到這宮世煜頓了一下，“只要姑娘願意教我，任何時候都可以，我可以在這竹林，或者任何一個地方等候姑娘，什麼時候姑娘有空就行，如何？”
“我不會收徒的。”寒若拋下幾個字轉身就走，“我習慣一個人。”
“寒若姑娘。”宮世煜急忙喚住她，“如果你實在不願收我爲徒，我也不勉強，只要寒若姑娘你能教我一點武功就行，也不需要姑娘特地教我，姑娘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時候來這竹林憑姑娘意願，只要姑娘你在的時候舞一次劍，我自學便可。”
“你爲何要學武？”也許是見他太過執著，寒若便問了一句。
“因爲，我要變得強大，纔有可能，無愧於活一世，無愧於心。”
“無愧於活一世，無愧於心？”聽到這句話，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第一次正面看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又似乎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世界。
“是，無愧於心！”雖然並不懂她重複這句話的含義，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寒若看了他半響，才轉過身去，幽幽地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路人。”
“只要姑娘願意，一切聽從姑娘的。”
“明日辰時。”留下幾個字，寒若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眼前。
宮世煜還站在原地，緊握著手中的竹笛。
夜風颯颯，吹動著額前的碎髮，一輪圓月照離人。
“公子，有笛聲，有人。”楊湛警惕地四處張望。
“別這麼慌張，我去看看。”還是主子淡定，不慌不忙地摸黑循著聲音找去，健步如飛。
“公子，等等我，我也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少年慌慌張張地小跑著跟上去。
不一會兒，笛聲就停了。楊陵延也止住了腳步，戒備起來。月色裡，走來一個人，身材碩長，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來人見到他們也停了下來，似乎跟他們一樣在戒備著。
“請問閣下何人？”楊陵延率先開口了，空蕩蕩的竹林在深夜顯得陰森恐怖，一句話迴盪著久久不散。楊湛膽子小卻忠心，自己嚇得瑟瑟發抖還護著自家公子。
對方聞言也知道沒有危險，並不回他的話，轉過身從另一方走了。楊陵延遙遙地望著這個背影，想說什麼，還是沒有開口。
“沒事，估計人家是來散步的。我們今晚就在此住宿一晚吧。”楊陵延拍拍少年的頭以示安慰，“不會有危險的，放心。”
“可是，公子，這裡黑漆漆的，又不能點火……”楊湛環顧了一下四周，“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怪嚇人的。”讓這娃從來都怕黑，何況還在荒郊野外，所以，太子爺很理解地笑笑。
兩人趕了一天路，已經累極了，怎奈人生地不熟，又錯過了客棧，只好暫住荒郊了。正準備休息之際，楊陵延伏在地上聽了一會兒，楊湛臉色一變：“公子，有打鬥聲。”
“嗯，我也聽到了。在那邊，走，我們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