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是誰?”一身布衣的宮世煜正準備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魁身上而溜出去,誰料剛走到門口卻被一位醉醺醺的老爺抓住了衣袖,“好俊的人,美人兒,嘿嘿嘿……”此人衣著華貴,酒氣沖天,看樣子是醉得不輕。不過這一拉扯也引起了附近一些人的注意,只是大家心思不在這兒,也沒多看。
宮世煜驚出了一身冷汗,被認出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老爺,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宮世煜機靈一動,扶著醉得爹孃不認的大老爺到旁邊坐下,“老爺,小人去給您倒杯茶,您稍等片刻。”
那老爺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了,嘟囔了幾句什麼,也不管他了。宮世煜悄悄走開,順利脫身。只是,沒人知道有一雙眼睛已經暗暗看到了這一切,是福是禍,也無從知曉。
民間傳言:宮家三公子,面如冠玉,俊美無雙;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詩書禮儀爛熟於心;可謂才華絕代,但自幼體弱,生爲將門之子卻手無縛雞之力,年將及弱冠卻幾乎從未出過府門,宮大人也從未在外人面前提起,見之者,少之又少,也算一位神秘公子了。
出了城門,宮世煜拿出書信,赫然的幾個大字:京城李府李忠親啓。
“呵呵,我堂堂三公子貪生怕死丟下爹孃兄長從京城死裡逃生,現在爲了活命,又要回到京城去。”宮世煜自嘲地笑笑,“老天是要提醒我,爲人子不棄其父嗎?是要我去救我宮家一門忠良嗎?好。”
樹影婆娑,烈日當空,身不會冷,心卻冰涼刺骨。
宮世煜把書信帶好,默然趕路。
“站住,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終於來了一個人,小子,算你倒黴,把錢財都留下,饒你一命。”突然從草叢裡冒出來四個人,揮舞著大刀兇神惡煞。
宮世煜一驚,沒想到在這青天白日竟遇到土匪。
“幾位大爺,小生家境貧寒,一介窮書生,沿途乞討上京趕考,哪來的錢啊。”宮世煜未曾學武,身無分文,如今不宜橫生枝節,也不敢硬碰,只好說些好話,誰知那些土匪毫不領情,土匪頭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老子等了這麼久,沒錢?哼,沒錢是你說了算?兄弟們,給我搜。”
“慢著,你們……”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幾個人蜂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所有家當搜刮一空,連粗布外衣都扒了,哪聽他的,宮世煜瞬間就被弄得狼狽不堪。
不過這全部家當,也的確寒酸,一封書信,一個錦囊,一把摺扇,連個銅板都沒有。土匪頭子看著這搜刮出來的東西,一臉的嫌棄:“還真是個窮酸書生,比我還一窮二白。算了……”
“大哥,有好東西。”土匪頭子正準備說走人,一個小土匪驚喜地大喊一聲,捧著一個有微微熒光的東西送到他面前:“大哥,你看。”土匪頭子一看,哇塞,了不得,要發財了。
這是一塊玉佩,起碼價值連城。此玉通靈墨綠,晶瑩剔透,內有銀光縈繞,微微發熱,通體呈宮字形,背面刻著“煜”字,紋鳳纏繞,栩栩如生。
“喲喲,看來這小子深藏不露啊,好東西藏著呢,這玉佩,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哈哈哈。”土匪頭子端詳著這寶玉,笑得心都在顫抖了。
“是啊是啊,我們幾個跟著大哥真是有福氣啊……”旁邊的幾個小弟都忙不迭地奉承,想多得些好處。
被晾在一邊的宮世煜一驚,暗叫不好,這玉佩是宮家三公子身份的象徵,如今他還是個逃犯,這信物若落入他人之手,必將大禍臨頭。一定要奪回來才行啊。宮世煜思索片刻,趁著他們鬆懈了,一個閃身把玉佩搶了過來,拔腿就跑。
剛反應過來的土匪頭子暴怒地大吼一聲:“你活得不耐煩了,給我追。”話還沒說完自己已經提著刀飛奔了。幾個小弟也慌忙跟上去,邊跑邊大喊著:“站住,別跑,再跑我砍了你……”
土匪畢竟是土匪,身強力壯,這山路也是非常熟悉,而宮世煜這幾天粒米未進,已經體力不支。眼看就要追上了,宮世煜突然踩到石頭踉蹌了一下,土匪頭子也就趕到了,扣住了他的雙手,唾了一聲罵道:“媽的,還敢跑,我看你是活膩了,老子現在就送你見閻王。”說罷,舉起大刀,手起刀落,但還沒碰到他,刀就被彈飛了,顯然,不是他所爲。
“誰?是誰?給老子出來。”一看有人搗亂,土匪頭子又驚又怒地朝著四處叫喊,大刀亂舞。
一抹白影從天而降,只一句: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翩然而來的女子,衣著如雪,發黑如墨,雙眼如墨玉深潭,有著說不出的清絕脫俗,賽過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白色的衣裙隨風搖曳,傾國傾城的面容上沒有半點喜怒波瀾,沉靜如水。
剛纔還暴怒的土匪們分分鐘變癡呆:“美人,啊不,仙女,仙女姐姐……”看得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盯著這美人,眼珠子都恨不得蹬出來。
“放開他!”美人冷冷地開口,拔劍一揮,未走動半步,十步開外的幾棵大樹都應聲而倒。幾個土匪終於顧不上這書生了,嚇得刀都扔了。白衣女子見他們不走,眼神冰冷地掃過來,一個小土匪終於顫抖著開口:“走,我們這就走。”說完就往回跑,其他幾個也終於回過神來,也顧不上看美人,慌慌張張地跑了。
那女子看了一眼宮世煜,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宮世煜已然是眼神發黑,僅存最後一點意識,搖搖晃晃地說了一句“多謝姑娘……”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