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在浮墨那裡。”九月先誠實的交代自己剛纔的行蹤。

“我知道。”樓晏看著她：“雖說你對他承諾過會去迦爾國，但你畢竟剛回來，身子雖然已經好了，也還需多多休養，還是少操勞這些事，待時機成熟，你再行離開，我也不阻攔你。”

“我只是去幹點大事業，又不是要徹底離你而去，你當然不會阻攔我。”九月直接繞過桌邊坐到他身旁，拿起他剛剛看的書隨便翻了兩頁，覺得無趣便道：“那個迦爾國公主上官雪晴你是不是已經聽說了？”

樓晏不語，只是看著她，等著她說。

“據說是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男人見到都神魂顛倒的。”九月彷彿不經意的說。

樓晏隨即輕笑：“所以呢？”

九月白了他一眼：“所以，就算我不擔心你會被她迷惑，也擔心宮裡的人被她買通，你應該明白的吧？有些女人如果真的是帶著目的來的，她什麼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如果知道你不好對付的話，就會在你身邊的人身上下手，比如承封，比如雲齊，比如禁軍守衛，這些都是你身邊最親近和信得過的人。”

樓晏淡笑著擡起手將她攬在身旁：“我身邊的親近之人，你倒是可以放心，不過宮裡現在的確是有內奸隱藏在暗中，迦爾國公主來了也好，正方便找到內奸。”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看見那種又美又會勾人的女人通常都不會按套路出牌，沒幾個人像你一樣就跟練了童子功似的那麼能忍，我跟你說啊，承封和雲齊我還信得過，可是其他人你必須看嚴了，萬一那個什麼公主……”

她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因爲樓晏的視線而頓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的話，當即咬了一下舌頭：“我的意思……”

見她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又咬舌頭又小心的瞟著他的樣子，樓晏失笑，溫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輕撫：“還疼麼？”

九月汗顏，自己都已經蹦蹦跳跳出過宮門又會過浮墨了，又不是受了傷，怎麼可能會還疼。

她卻是忍著笑，沒答，只是翻開桌上的幾本奏摺，巧合的看見一封奏摺裡寫到日照國的事，這一年來她在山上，對烈北風的消息也知道的很少，回來後也只是知道日照國復國了，最後樓晏將那曾經被烈北風拒絕的五座城池當做復國的賀禮送上，那傲嬌的烈北風才終於收下了那五城，更在前幾日送了盟約來，顯然是打算與元恆結盟爲友國。

與日照國結盟是遲早的事，當年日照國被滅國時，除了被元恆皇朝吞併的那五座要城外，其他各大主城都被附近的其他小國和部落瓜分，烈北風只用了這一年的時間將那些城池收復，最後又將元恆送還的五座城池歸回日照版圖，現在的日照國已經徹底復國，並且半座城池都沒有少，這其中也有樓晏的成全，烈北風是要面子的人，但也知道樓晏將這五城送上，是爲了避免兩國的紛爭，這本就是結盟的打算。

烈北風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還拒絕這種對日照國有益而無害的示好。

其實這也算是樓晏爲她而做的事了，元恆皇朝主動與日照國結盟，終究也是樓晏爲當初烈北風在赤辰命捨命救九月一事而給的回報。

看見這份幾個官員上來的奏摺，都是在談議與日照國結盟的事。

九月又翻看了幾個，見同意結盟的還是佔大部分，但不同意結盟的也有不少，主要原因還是當初烈北風帶著復國黨羽在元恆皇朝裡沒少惹亂子。

九月笑著放下那些奏摺，轉眼看向樓晏：“這些反對的官員說也沒錯啊，當年烈北風真的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我曾經罵他是強盜他還不承認，就算是劫富濟貧，那也是強盜，這些酸腐的文官看不上他這種強盜出身的皇帝，不屑與他爲伍呢。這事兒要是被烈北風知道了，肯定會殺到元恆來直接砍了這幾個酸文官。”

樓晏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眼中的那絲欣慰，知道她對元恆與日照國結盟一事很開心。

見他不說話，九月就又拿起另幾本奏摺看了看，直到看到下邊的一封信函時，上面竟有“四姐親啓”幾個字。

四姐……

九月的手僵了一僵，迅速將那封信拿了起來，見信還沒有被打開過，便疑惑的回頭看向樓晏，見他不動聲色的示意她打開看看，她纔將之打開，裡面的一張薄紙掉出來，上面是幾行娟秀的小字。

九月還真的沒有見過綰綰寫字，算起來如果綰綰現在還活著的話，該是也已經十一二歲了，女孩子這個階段長的很快，也該是個半大的姑娘了。

字裡行間皆是對九月的懷念，但卻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習慣的對自己撒嬌。

甚至，綰綰在信裡提到，樓辭遠因爲禁術反噬，惡疾纏身多時，她那時候也被囚禁在赤辰門裡，因爲長相與四姐有那麼幾分相像，樓辭遠病的糊塗時指定她去照顧他，於是綰綰就在樓辭遠的身邊一直照顧著，漸漸的樓辭遠即使清醒了，也習慣了綰綰的存在，雖然綰綰有時候孩子氣的讓樓辭遠震怒，也懲罰過她幾次，可最終都繞過了她的性命。

綰綰還在信中提到，赤辰門所在的那座山因爲當初魂脈被毀，樓辭遠真氣受損，沒來得及修復魂脈，那些被他束縛的冤靈都已經消失了，現在的赤辰門已經不如當初那麼邪惡強大，綰綰也時常跟在樓辭遠的身邊求他不要再繼續復仇，也不知道是自己和四姐有幾分相像的原因還是怎麼，樓辭遠竟然真的漸漸不再出門，而是整日在赤辰門中修養，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使用過禁術了，身體也逐漸好了許多。

綰綰讓九月放心，自己會替代四姐努力陪在樓辭遠身邊，讓他漸漸變回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復仇的魔鬼。

直到信中的最後一段……

九月迅速的看著那些娟秀的小字，最後驚訝的回頭看向樓晏。

見樓晏目光溫和的看著自己，似乎即使沒有看過信，也早已經知道信裡的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