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是？”

寧凡正思量著該如何打開話題。

對面人羣中，倒是先走出了名老者，主動發出疑問。

“男的叫寧凡，女的叫嬋紅衣，外面來的。”

墨流替二人做起自我介紹，旋即朝寧凡道：

“這位是我們部落的族長，你們可以稱他爲孽離。”

孽離？

聽到墨流的介紹，寧凡眼神突然空洞了一剎。

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一段記憶：

記憶中。

在某個遙遠時代，舊皇道隕，改朝換代，天道開眼，欲降天誅滅世，建立新生紀元，諸多先天生靈奮起反抗。

然而。

天意不可違。

此戰，神祇被剝奪了神性，真魔被挖走了魔心，仙靈被抽乾了仙魂，佛陀被壓彎了脊骨，大巫被磨滅了戰意…

唯剩妖族，百折不撓，千險難阻，戰至，最後一刻！

末，新皇大受感動，出手平定天誅亂世：而那些在此戰中寧死不屈的妖族們，皆被新代仙皇，賜封爲扶離…

傳聞世間妖族千百萬，唯有扶離敢稱祖。

扶離目及之處，羣妖盡膽顫，亦如…臣見君！

那是一種能窺破萬物虛妄，直視生靈本心的空靈。

彷彿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天！

…

“扶離…孽離…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呢？”

寧凡目露精光，暗暗思索道。

要說兩者間沒關係，他是萬萬不信的。

不然怎麼一提孽離，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扶離的記憶碎片呢？而且照這情況來看，扶離不止跟孽離有關係…

甚至還跟自己，也關係匪淺！

不過一時半會想弄清楚，恐怕沒那麼容易。

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般想著。

寧凡甩了甩腦袋，把思緒拉回現實，朝孽離伸出手：

“孽離前輩，您好。”

其實他對孽離算是比較客氣的。

否則以他身邊跟著個魔主嬋紅衣的威勢，壓根不喜歡鳥這老頭兒，更別提主動跟他打招呼了。

但…

孽離似乎不太給他面子！

面對寧凡伸出的手，孽離僅是瞥了一眼，便將視線挪開，轉而看向嬋紅衣，眼中竟流露出濃濃的狂熱之意：

“您…叫嬋紅衣？”

不對勁！

這老頭不對勁啊！

見狀，寧凡懵圈了：

你說你看不上元嬰，我可以理解。

你說你對一個陌生人心懷警惕，我也能解釋。

甚至，你要說你因爲愛慕嬋紅衣而對我抱有敵意…

我都勉強能接受！

可…可你那個狂熱的神情，是什麼鬼啊？

不止是寧凡。

饒是以嬋紅衣見多識廣的眼界，此刻亦有些發怔。

先不提這老者認不認識自己吧。

她當魔主這些年了，殺的人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了吧？

敬畏她的人有，厭惡她的人有，哪怕是異想天開想殺她的人也有，但對她滿眼狂熱的人…她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即使是封魔巔那幫靠她吃飯的魔修，都沒對她流露過這種神情啊！

你這算什麼？

崇拜一個魔頭？

崇拜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是腦子秀逗了嗎？

這般想著。

這回也不等寧凡開口了。

嬋紅衣自己就滿臉好奇地問道：

“那個…你…認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