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在燈火輝煌的聖都拉波勒之上,宛如一塊深黑色的幕布。遮掩住了掩藏在其深處的黑暗和墮落。在明面的聖潔中,唯有那陣陣經久不息的梵唱和長久不衰的燈火,伴隨著角落中若有若無的哭泣和老饕的狼吞虎嚥,似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輝煌驕傲以及那深藏在黑暗中凡人的苦痛。
聖都拉波勒,中部教廷的都城,拉波勒教的總部,神佑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們可敬的本土神氏似乎對這座相對中土來說並不值得贊雲的城市喜愛到了無可復加的程度。爲了顯示它獨特於其他城市的高貴,竟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名字賦予了它。
於是光輝,榮耀,神的眷戀,一切的一切都被賦予了這片神所熱愛的土地。這裡沒有飢餓,沒有不勞而獲的骯髒乞丐,沒有壓迫。人人誠實守禮,個個正人君子。至於某些街角人眼看不見的地方傳出的聲音?那是貓阿狗的什麼在打架好不好,不必在意的。總之,這裡人人信教,哥哥彬彬有禮,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也許真的有神氏保佑。在妖魔橫行的這幾百年間,作爲聖都的拉波勒市竟少有妖魔的襲擾。也託這個的福,以聖都爲核心方圓兩千裡的土地上,也漸漸成爲了人類的樂土。無數拉波勒神教的男女信徒和教廷神職人員紛紛建鎮立城。千百年下來,相比遼闊的北部,平原廣闊的南部,富庶無比的東部和教廷死敵道教所在的西部,方圓規模相較之都比不上的中部地區竟然出現了一種病態的繁榮:主教不如狗,司儀滿地走。五里一教堂,十里一教區。加之幾百年前突兀出現的道教越來越大的影響力。越來越多的西部以外地區的教堂形同虛設,人們過門而不入,令一向坐信徒吃信徒,坐采邑吃采邑的拉波勒教神職人員斷了炊。一向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們怎能忍受只有一些老人貢獻微薄獻金的日子,於是無數因爲教徒減少過不下去的神職人員便不約而同的躲回了中部教廷。如此之多“失業人口”巨涌而來,不可避免的給教廷造成了動盪。良莠不齊的神職人員們在見識了教都的繁華舒適與教廷上層的“文明生活”後,自然而然也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中部,索爾鎮。萬籟俱寂的村鎮中,唯有教堂的長明燈依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斷斷續續的梵唱響過,與人安寧,也帶人心靈的安慰。如果這聲音不想夜貓
子叫春的話。
索羅斯主教脾氣暴躁,不近人情;再加上這裡接近邊界,一向有妖魔出沒。綜合以上問題,老實巴交窮的點不起燈的老百姓們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被褥,重又將擡起的頭埋入了扁硬的枕頭之中。
“唸啊,怎麼不念了,虔誠的信徒,繼續念下去啊。”“啪!”的一鞭子響過,清脆有力。跪在地上渾身赤裸的人影一個哆嗦,隨之漸漸緩和下去的梵唱就如填了汽油的發動機,重又變得高吭響亮起來。
“嘁,所以說你們這些主教什麼的都是賤骨頭。我好聲好氣的請你念一段經你不聽,偏偏要動粗了才肯聽話。你說你這不是賤嗎?嗯,又停下了?怎麼,想吃滴蠟是不是?”模糊的燭光下,一青色衣衫的身影手持一兩指粗的鞭子,說一句話就甩上一鞭。紫金色的道冠在燭火下燁燁生輝,冠上那一黑一白的太極陰陽魚圖案彷彿活過來了般,在燭光中不斷轉動,緩慢有力,附和道韻。
獨眼,長髯,再加上左眼上那深深的疤痕。青色的長衫之上,一金色的雲紋隨著晚間的涼風上下翻動。在看著身後一衆青色衣衫的少年一個個恭敬的目光。龍首峰首座欲蒼天的名字呼之欲出。
“青雲門,你們這些道家弟子擅闖我神教聖都,難道不怕激起兩教開戰嗎?”不知道是被秋風吹的呢還是被鞭子抽的,老頭赤裸的身體猛地打了個顫。迎著欲蒼天戲謔的目光,擡起了一向帶著慈眉善目的頭。老頭頭光光的如一顆電燈泡,只是沿著電燈泡的邊倒長了些叢生的雜草,遠遠一看,慈眉善目還真人模狗樣。
“啪!”又一鞭子狠狠地甩在了身上。耳邊很快響過欲蒼天懶洋洋的聲音。“少來,兩教開戰?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光就你誘姦女信徒這種事兒要是被捅出去,我就是殺你幾百次你們教廷也不敢說什麼。”
“殺我?我是拉波勒教的信徒,你們道教的人無,無權殺我。”戰戰兢兢,抖抖索索。嘴上雖硬氣得很,但那軟得像麪條似的腿卻怎麼也看不出啥硬漢的霸氣。
“哦,教徒啊,那請主教大人背誦一下關於褻瀆良家婦女的教廷人員該怎麼處罰的條例吧。或者背誦一下你們的《聖經》的有關內容,看看你們尊敬的拉波勒神她老人家要是知道了自家信徒知法犯法後還會不會伸手來保佑自家虔誠的信仰者?”有恃
無恐,肆無忌憚,絕望的眼睛中能清晰地看到對方嘴角的那抹幸災樂禍。
“又,又不止我一個人……”抖抖索索,聲音中帶著哭腔。絕望的瞥了一眼正躲在一旁帶著哭腔的女信徒,索羅斯主教試圖做最後的辯解。
“閉嘴!想你這樣的國嗤民賊人人皆可殺得,我等修士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像你這樣的傢伙咋就殺不得了?”說話的是個叫拿基的小男孩,七八歲,一頭黃黑色的頭髮,淺黃色的眼睛中閃著憤怒的火光。咬牙切齒像是要將索羅斯神甫生撕了般。
這小子是欲蒼天在遊歷中新手下來的弟子。雖然天賦不算太過出衆,但那堅韌不拔的韌勁和強烈的正義感倒是很合欲蒼天的口味。此刻當先發難,倒是很符合這小子的性子。
“師尊,這傢伙怎麼處置?”大弟子玄真子拱手出列,聲音堅定中帶著恭敬,說話的同時看向索羅斯的眼神帶著無比的殺意。其身後,一衆弟子的視線明顯也不懷好意。對於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青雲門弟子一向是看不上眼的。
“嗯……反正我們馬上也要離開教廷的勢力範圍,就殺了吧。”沉吟不到一秒,一個人的命運就被定了下來。
晃了晃眉毛,雖然對自家師傅的草菅人命感到些許詫異,但對象是索羅斯這樣的人渣的話,玄真子還真沒什麼求情的話想說。
“諾!”抱拳,捏訣,仙劍出鞘!
“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嗚!”話未落,命已絕。
“鏘!”劍還鞘。整個過程不過三息。普普通通的御劍術,玄真子身後的一衆師姐弟早已習以爲常,唯有剛剛入門的拿基一雙眼睛閃著星星,望向玄真子的臉上堆著滿滿的崇拜。
“嗯?!”欲蒼天正要招呼弟子回山,卻不想不遠的西南方忽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而出。只沉吟片刻,笑容便重又回到了面上:“呵呵,這傢伙!卻不知又惹出什麼事兒了。竟然打得如此激烈。”
“走!方向西南。去給你們師伯搖旗吶喊去!”無需捏訣,早已祭煉的劍隨心動的“斬幽”便出現在了欲蒼天身前,抓起拿基的衣襟一個縱身,劍光當先便向著西南飛了出去。
卻聽一片劍吟過後,那遙遠的天際,十幾道翠色的碧光拖著長長的尾巴向著西南方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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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