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曾經是齊雲墨做夢都盼望的情景,可是如今就擺在眼前,他卻突然開始覺得害怕起來。就彷彿是一個在外遊蕩多年的浪子,突然之間回鄉,難免會有近鄉情怯的感覺。
那個人,潛伏了那麼久,終於要浮出水面了嗎?
齊雲墨擰著眉頭,終於伸手推開了門。
張一煙端坐在那裡,看見齊雲墨進來,忙站起身來,寒暄般地微笑道:“齊總裁果然是個精明人士,短短這些年來,就能夠把公司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實在是讓人萬分佩服。”
齊雲墨也商業化地笑了笑,道:“張先生是個聰明人,跟我也並非初識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應當十分明白纔是。”
張一煙見齊雲墨神情之間已經有些耐不住,忙帶著歉意的笑,道:“您託我辦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
雖然在尚未見到張一煙的時候,齊雲墨就已經隱約猜到事情必定有了消息,可是從張一菸嘴裡親口說出來,卻又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齊雲墨的眉目舒展開來,嘴角也跟著盪漾起溫和的笑意,低聲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裡?”
“齊總裁……”張一煙有些欲言又止,他擡頭看著齊雲墨。
齊雲墨嘴角的笑意依然還在,卻變得有些冷,低聲道:“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就是了,不必有那麼多顧慮。”
“她已經不在了。”張一煙彷彿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般,說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齊雲墨一愣,哈哈大笑道:“不在了?什麼叫不在了?不在了是怎麼一回事?她去哪裡了,國外嗎?”
“齊總裁……”張一煙又爲難地叫道,他卻並不確定齊雲墨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在故作不懂,因此一時之間也不敢隨意回答。畢竟,齊雲墨能夠委託他尋找那個人那麼長時間,就證明那個人絕對非一般的等閒之人,她在齊雲墨的心裡肯定是有一定分量的。
“有什麼就說什麼,別囉囉嗦嗦的,像個娘們似的!”齊雲墨不滿地低吼道。
張一煙心中暗暗叫苦,一張臉也皺得跟苦瓜似的,低聲道:“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直到前幾天我去郊區那邊辦事,見到從前跟她玩得要好的一個姐妹,這才知道原來她已經在一次遠足當中遇害。如今,已經是不在人世了。”
齊雲墨整個人頓時就陷入了一種癡呆的地步。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他一直都等著,等著哪一天能夠狹路相逢,他一定要讓她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看看她當年放棄自己是多麼錯誤的選擇。可是卻沒有料到,苦心尋找了那麼多年,處心積慮地想著要設計重逢場景,到最後卻原來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她竟然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那麼思念的她,居然就這樣乾脆利落地撇下他,從此之後與他真真正正地再無任何瓜葛?
張一煙瞧出了齊雲墨的失魂落魄,擔心會牽連到自己,忙站起身道:“消息我已經給您帶到了,因爲還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忙,就不多打擾您了。”
齊雲墨木然地點了點頭,聽到關門聲傳來,整個人頓時像被人抽了筋骨般,無力地癱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