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咋辦？”
谷老太太慌了，她接受不了她家金孫孫以後不能科考當官。
瑞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握筆旁的不會，讓他回清河灣種田有什麼出路。
最重要的是這個金孫孫是老宅和二房崛起的希望。
谷瑞年若是不能科考，大兒媳能張狂得沒邊，更不會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被大兒媳鉗制住沒有破解之法，她還不如死了。
谷老爺子一陣沉默。
一直不說話的谷有田冷冷的盯著谷瑞年，對這個廢物兒子徹底死了心。
既然是廢物，剛纔的郎中都不該請。
“娘，我和谷大橋不一樣?！?
谷瑞年終於開口。
全家看向他就像看廢物的眼神比腿上的筋被挑斷更讓他痛苦。
賈氏哭倒，她的瑞年，她寄予希望的兒子，期盼著金榜題名揚眉吐氣的兒子，承諾給她掙誥命的兒子，就這麼毀了。
她的兒子腿被挑斷了，他忍著劇痛還安慰她，這樣孝順的兒子她怎麼能甘心被毀。
都怪徐棗花，都怪徐棗花這個賤婦。
她不守婦德，她亂髮情，她禍禍瑞年。
沒錯。
是徐棗花毀了瑞年。
賈氏忽然站起來赤著腳就朝外頭衝去。
谷有田怒喝：“你幹嘛去？還不嫌亂？”
賈氏痛哭道：“我要去殺了那個淫婦，我要去殺了徐棗花。都是那賤婦毀了我兒子。”
魏氏和小雪趕來一左一右架住了賈氏，谷紅蓮扯了一把賈氏的衣裳，勸說道：“二嫂你去殺了徐棗花有啥用啊，殺了她也換不來瑞年的腿?！?
賈氏身子一顫，軟軟的要倒下。
魏氏和小雪趁機將賈氏架回屋。
小性的谷紅蓮，心裡還記掛著陸昭昭送她的那匹緞子，她看到劉月娥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襯托的劉月娥膚白貌美，相比較已經(jīng)生孩子的劉月娥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穿起來豈不是更好看？
她恨二嫂和侄兒的自私。
“二嫂剛纔罵棗花罵的響亮，依我說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徐棗花有意勾搭，也要看瑞年願不願意上鉤。瑞年也是，徐棗花給個鉤子他就咬住了，比水裡的魚動作還快呢。瑞年這識人不清的腦子，二嫂還指望他念書指望他給你掙誥命，我看二嫂指望錯了?！惫燃t蓮瞅了一眼牀上疼到額頭冒汗的谷瑞年，一臉幸災(zāi)樂禍。
“人家驚蟄就比瑞年聰明，我在大嫂養(yǎng)豬場和盼弟嘮嗑時，春妮說徐棗花在村裡堵過瑞年好多次，都沒有把瑞年給勾走。瑞年是咋回事??？咋一勾就給勾走了？”
谷紅蓮繼續(xù)插刀。
“行了，紅蓮你少說兩句。”谷老爺子怒喝。
谷紅蓮不服氣，噘著嘴道：“我憑啥少說兩句？瑞年在南邊給二哥瞎出主意讓家裡的生意破產(chǎn)，用我僅剩的嫁妝銀子送他去府城考試啥也沒中，賣了我的緞子唸書卻和徐棗花勾在一起。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是他作出來的，就你們拿他當個寶。瑞年你該醒醒了，你根本就不是讀書和幹大事的料，你就是清河灣一鄉(xiāng)野農(nóng)夫?！?
“二嫂，你換個人指望吧。你有孫子，我聽漫兒說蘇夫子誇耀家是僅次於漫兒和小龍村裡第三聰明的孩子?！?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將谷瑞年的心割的支離破碎，賈氏用一雙噴火的眼睛看向谷紅蓮。
本來谷紅蓮還有更難聽的話等著，看到谷老爺子臉色很難看，哼了一聲住了嘴。
魏氏佩服的看向谷紅蓮，雖然這個小姑姑懶饞懶饞，還會時不時使壞，可她今天說的話太合她的胃口了。
也就只有小姑姑能肆無忌憚?wù)f出讓谷瑞年認清現(xiàn)實的話。
這話也是她早都想說的。
若不是不合時宜，她都想問問谷紅蓮，漫兒啥時候說的她家耀家得到蘇夫子的表揚，這事耀家可沒有給她說過。
提到耀家，魏氏想回清河灣了。
耀家現(xiàn)在在村裡被二奶奶幫忙看著，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想娘。
“耀家有出息和你有什麼關(guān)係？瑞年有出息能給你找個好夫家，等到耀家有出息能給你撐腰，你該成爲多老的姑娘？”賈氏諷刺谷紅蓮。
谷老太太心疼孫子，也疼閨女，左右手都是肉，不忍苛責(zé)任何一個，於是炮灰對準兒媳婦，罵賈氏道：“紅蓮的親事不用你操心?！?
然後轉(zhuǎn)頭對谷紅蓮說道：“你做姑姑的不要使小性子，瑞年這次確實被徐棗花給坑了?！?
若不是那鄭家大院子進不去，谷老太太都想去把徐棗花綁起來沉塘。
谷老爺子已經(jīng)接受了金孫不能唸書不能授官的事實，只是人瞬間蒼老了十歲。
谷老爺子一向是個比旁人看問題更透的人，問谷瑞年道：“瑞年，那鄭家咋就那麼快把你放出來了？”
這是他從瑞年被扔回來就想問的問題。
用腳指頭想就能想明白，谷瑞年讓自家遭受這樣大的屈辱，打死都有可能，鄭家卻把谷瑞年放了出來鄭家怎麼甘心的？他怕後續(xù)會有更大的麻煩，因此他必須問清楚。
魏氏看向了谷老爺子，她對此也存疑，只是她不好開口問。
“這事不賴瑞年，賴他們兒媳婦，他們理虧?！辟Z氏還是一副嘴硬的樣子替兒子開口。
谷老爺子狠狠瞪了賈氏一眼。
谷瑞年忍著右腿的劇痛，睜開眼睛和谷老爺子對視，很快又閉上眼睛。
“鄭家.”谷瑞年緩緩睜開眼睛，直視谷老爺子，“鄭家需要我的幫助?！?
他本來想說他對鄭家有用，在鄭家捱過的屈辱讓他說不出。
谷有田瞪大了眼睛，轉(zhuǎn)而一臉憤怒的說道：“鄭家需要你的幫助？你能有屁的幫助？小兔崽子，你現(xiàn)在還不說實話是吧？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谷有田受不了都到了這時，這個廢物兒子還是一臉睥睨谷家衆(zhòng)人的樣子。
花光家裡錢，幾次三番給家裡帶來災(zāi)禍，有什麼臉看不起家裡人。
“爹，別衝動。”谷豐年攔住了谷有田。
不攔住沒辦法，打傷了谷瑞年，不得請郎中。他剛纔請郎中填的就是魏氏當?shù)襞慵掼C子得來的銀子，他不想給谷瑞年填窟窿了。
谷瑞年冷冷的看向谷有田，說道：“爹也不想想，如果鄭家不需要我的幫助，我身上沒有鄭家想要的東西，他們怎麼可能放我出來？徐棗花可是生了他們長孫的媳婦都被送去家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