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大小姐屋子裡傳出什麼怪聲音?”
閔老太太走到閔寶珍生前居住過的屋子,睹物思人,情不自禁的在屋子前停下腳步。
這一停下,大家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列的各位夫人互相對視,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尷尬。
誰家家裡沒遇到過內(nèi)宅陰私,一聽這聲音就猜到是哪個小廝和丫鬟在幽會。
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蘇府的丫鬟小廝太大膽了,趕在先夫人的院子裡茍且。
這種事情主人傢俬自處理就行了,誰也不會想暴露在外人跟前。
今天在蘇府吃的瓜已經(jīng)夠多了,衆(zhòng)人並不想吃蘇府下人作風(fēng)的瓜。
大家恨不得裝作沒聽到趕緊離開。
但閔老太太身邊的婆子卻高喊了一聲。
這一喊,大家反倒不好繼續(xù)朝前走。
閔老太太擡起下巴,示意身邊的婆子去推門。
她倒要看看誰敢在她女兒的房裡幹齷齪事。
從盧氏堅持帶著大家來閔寶珍生前的院子賞花時,閔老太太就猜測到盧氏要作妖,只是沒想到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也不想想,蘇府被傳出下人作風(fēng)有問題,她這個主人家怎麼能逃得了。
盧氏站在閔老太太身後,一副卑微不敢吭氣的模樣。
閔老太太眼神微瞇著,不管盧氏有何算計,在她面前還太嫩。
佟華瓊?cè)滩蛔〕R氏看過去,奇怪的是盧氏一點都沒有攔著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吃驚的意思,眼中反倒有股躍躍欲試的架勢。
若裡頭真的出現(xiàn)丫鬟和小廝廝混,丟的是蘇家的臉,盧氏會落個管家不嚴(yán)的名頭。
盧氏不怕丟臉更不怕?lián)d負(fù)壞名聲。
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她一定在算計什麼?
整個蘇府算計誰盧氏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自然是蘇承閔了。
佟華瓊腦子嗡嗡作響。
佟華瓊很快冷靜下來,若真的是蘇承閔,那麼只能說他和谷桃花沒緣分,一個人蠢到被自己本來就不大聰明的繼母給算計了,就說明他很廢。
門嘩啦一聲推開,和大家預(yù)料到那樣,裡頭果然出現(xiàn)一男一女摟在一起。
不過卻不是丫鬟和小廝。
“音兒,你怎麼在這裡?”
盧氏不管不顧從閔老太太身邊擠到前頭,這聲驚呼明明白白落入到衆(zhòng)人耳朵裡。
衆(zhòng)人就算不想見證屋裡的戲碼,也來不及離開現(xiàn)場。
“音兒,音兒,你怎麼在這裡。”
盧氏衝到盧音兒身邊。
盧音兒身體發(fā)軟,眼神迷茫,臉色潮紅,衣裳半露,盧氏卻沒有命人先給盧音兒披上一件衣裳,反倒唯恐旁人不知道一樣大喊大叫。
佟華瓊皺眉。
像這樣的大戶人家,小姐身邊都有丫鬟婆子。哪怕盧音兒在蘇府借住,作爲(wèi)盧氏的親侄女兒,那也不會離開貼身丫鬟婆子單獨行動,更何況讓一個外男貼上來。
除非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蓄意支開丫鬟婆子。
“表小姐的丫鬟呢,趕緊給她披一件衣裳。”
林夫人衝蘇府的丫鬟喊話,小姐酥胸半露的和外男躺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盧氏管理後宅的能力可真是。
蘇府的丫鬟沒有動,都在等盧氏的吩咐。
谷桃花實在看不過去,解下自己的外罩衫遞給丫鬟蘇晴,蘇晴將外罩衫披在盧音兒身上。盧氏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林夫人搖頭嘆息,命人將跟著的千金小姐們帶去後花園。
“這個狂徒是誰?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盧氏終於將眼神盯在了盧音兒旁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背對著大家。
無論衣裳和身型上都和蘇承閔很像。
“看樣子是姦夫吧。”閔老太太老神在在的來了一句。
佟華瓊心下了然,若論誰對蘇承閔最瞭解,自然是閔老太太。
既然閔老太太這樣說,那麼這人只是像蘇承閔而已。
盧氏心裡冷笑,待會有閔老太太看到姦夫的面目有她哭的時候。
佟華瓊的眼神轉(zhuǎn)移到盧氏身上。
“來人,來人,把這狂徒給我抓起來。”盧氏衝貼身丫鬟喊話,“咱們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把老太太和老爺請來。”
丫鬟領(lǐng)命去了。
“各位夫人,爲(wèi)了我家音兒名聲,還請大家留步,一起做個見證。我家音兒不能憑白被人污了清白。”
衆(zhòng)夫人一臉無語。
糟蹋盧音兒名聲的是他自己好不好。
有的夫人輕輕搖頭,盧氏到底會不會處理內(nèi)宅,遇到這種事不應(yīng)該先壓下去嗎?旁人還沒有說啥,她倒是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到底是真心爲(wèi)了盧音兒的名聲,還是另有打算?
盧氏等不及蘇老太太和蘇世航趕來,扔下盧音兒就去揪地上的男人。
一把將對方的臉扭過來。
那眼裡的光就像抓姦一樣興奮。
“蘇承.”
盧氏的表演正想來個淋漓盡致的發(fā)揮,臉上的表情裂開,聲音戛然而止。
這人壓根就不是蘇承閔,而是她感到完全陌生的男人。
盧氏猶如置身冰天雪地中,只覺手腳冰涼。
閔老太太皺緊了眉頭,衝盧氏冷笑道:“什麼髒東西敢出現(xiàn)在我女兒的屋子裡?”
“你侄女兒偷漢子在我閨女的房裡偷,你們蘇家可真是連死人的臉面都不顧及。”
盧氏臉色蒼白,心裡喊了一聲糟糕。
盧音兒這是被蘇承閔反算計了。
這個人身上穿著蘇承閔的衣裳,身量和蘇承閔差不多,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盧音兒衝閔老太太咬牙道:“是你設(shè)計的對不對?”
閔老太太都要氣笑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將帽子扣在她頭上,還是她太善良了。
“各位聽聽她這是什麼話,她侄女兒在我閨女房裡偷漢子她卻賴我,我認(rèn)識你侄女兒是誰?”閔老太太指著盧氏罵道,“下作小娼婦,你侄女兒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漢子都是你縱容的,說不定這漢子是你找來的,讓倆人故意髒了我閨女的輪迴路。”
盧氏被閔老太太罵的不敢回嘴,衝衆(zhòng)人道:“各位夫人家裡有點事情需要處理,還請各位先回吧,等家裡事情處理好,我在請大家來府裡吃酒聽?wèi)蚪o大家賠罪。”
各位夫人心想,那可不敢再來聽?wèi)虺跃屏恕?
大家心思各異,一開始發(fā)現(xiàn)盧音兒時,盧氏爲(wèi)何不讓大家回去,反倒是拖著大家做證人一般。現(xiàn)在怎麼又讓大家回去了?
大家瞬間猜明白了,這場戲是盧氏設(shè)計的,只是在姦夫人選上出了差錯。
閔老太太自然不會讓盧氏如意,說道:“走啥走,來都來了,不得一起做個見證,省的蘇府誣陷好人。”
這時候盧音兒悠悠轉(zhuǎn)醒,一雙上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衝地上的所謂姦夫嬌弱柔媚的喊道:“承閔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