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敖天靠在門框那兒，一揮手，給張小沫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張小沫目瞪口呆。
這個敖天，以前是張小沫和蘇白上警校的時候，給他們上《刑事偵查學》的專業課老師。在張小沫從警校輟學以後，她聽說這個敖天因爲個人原因，辭去了教師職務，從學校離開了。
距離她上次和敖天見面，大概已有了五年的時間。
“有沒有人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張小沫又氣又急，可她看了周遭一圈，似乎敖天、蘇白，甚至聶星辰，都不打算現在就向她說明一切。
敖天走到張小沫他們三人中間，先是很有禮貌地向聶星辰鞠躬頷首，然後說，“聶總好，剛纔您的表演真是堪稱精湛，我敖天佩服。”
聶星辰很自然地接過話茬，垂眸言道，“計劃能夠成功，還是多虧了敖天你的周詳設計，和警方的全力配合。你之前給我吃的那副催吐劑，藥效剛剛好，那瓶紅酒我剛喝下肚，就都反胃給吐出來了。”
說完，他走到張小沫身邊，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張小沫的肩上，將一片陰影投遞給她，“你們師徒有什麼話要聊，就找個地兒單獨聊聊吧，我還有事，先告辭。”
他最後瞥了一眼張小沫，沒有透露出什麼露骨的情緒，只是看著張小沫的頭髮又柔順了，他不高興，伸手又給她揉亂了。
怎麼覺得這小丫頭今天看著挺順眼？
聶星辰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張能暖人心脾的臉，這在他身上可能是頭一次。他俯下身子，將嘴脣貼在張小沫的耳骨上，悄悄烙了一吻。
張小沫被吻得猝不及防，她捂著耳朵擡起頭，卻只來得及看到聶星辰一個離去的背影。
“那個……”她張口想要喊他。
“小沫！”蘇白卻貼上來，摟著張小沫，賭氣一般地鼓起腮幫子，“你是不知道，之前我被停職，還有我媽的那一檔子事，全部都是聶星辰故意弄的。這個人心機好深，幸虧現在你們倆沒啥關係了……對了，他不是說不纏著你了麼，怎麼你又和他扯在一塊兒了？”
看著聶星辰慢慢地走遠，張小沫的心就像是缺失了一塊，空空蕩蕩。
“拜託，可以了！”名叫敖天的青年男子伸手推了一把張小沫，他受不了張小沫那一臉望夫石的模樣，便催促道，“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老師有話要跟你和蘇白說。”
張小沫轉過頭，愣愣地發出了一聲，“哈？”
……
茶香四溢的房間裡，穿著旗袍的斟茶小妹給張小沫、蘇白和敖天一人斟了一碗茶。茶碗擺在三人面前，凝固的氣氛卻沒有因此得到絲毫緩解。張小沫看著對面卡座裡的兩個人，手指擺在桌面上，來回摩擦。
“敖天老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張小沫看著敖天，挺起了胸膛鼓起勇氣問。
敖天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動作大而張揚，“事情是這樣的……我離開學校以後，自己成立了一家民營調查公司，你懂的，就和你們商業間諜差不多，乾點兒類似私家偵探的活兒。
“這回呢，是聶星辰主動找上我，想讓我調查一下他的公司，也是我呢，出面聯繫了警方，大家三方合力，把黃宏方給揪了出來。”
“哦……”張小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她不懂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看出了張小沫的疑惑，敖天給坐在身邊的蘇白遞了個眼色。
“嗯，小沫，是這麼回事，”
蘇白立馬把話接過去，“我必須承認，我作爲經偵科的科長，在這件事情上大有疏忽。關於黃宏方的事，我一直都沒有察覺，甚至敖天老師也覺得我這個人不太可靠，所以直接越過了我，找到我的上級幫忙聶星辰。就像你看到的，他們爲了給我點教訓，中途還嚇唬我，停了我的職。”
“這個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張小沫自己理一理，大致就都清楚了，“所以，事情完美解決了呀，皆大歡喜，大團圓結局不是嗎？”
“不是，”蘇白搖了搖頭，表情特鬱悶地看了看敖天，“敖天老師說，這事還沒完，鼎鑫裡面還藏著條大魚呢，這次是沒被揪出來而已。”
“鼎鑫集團裡面還有人在犯事？”張小沫這麼一聽，心想那還得了，她得馬上回去通知聶星辰啊。站了起來，張小沫急切詢問，“是誰啊，你們查出名字了麼，這事得告訴聶總吧，免得他又有危險了。”
蘇白的臉馬上一黑，不高興了，“你不是和他沒關係了麼，怎麼還聶總長，聶總短的？”
張小沫被蘇白說得立馬閉了嘴。就是啊，她幹嘛這麼緊張，她是聶星辰的誰啊。“沒……沒事，”張小沫趕忙搖頭，摸著椅子又坐下了，“你……你繼續。”
“我……”可蘇白好像挺爲難，撓了半天腦袋，撓得那地兒都快成禿瓢了，才說，“這事不是我想找你做的，我的想法吧，是你離聶星辰越遠越好。但敖天老師……”
蘇白看了一眼身邊的敖天，“敖天老師說，爲了安全起見，希望你能繼續留在聶星辰的身邊當臥底。這次呢，是幫我們警方做事，要是事情弄好了，沒準你能回警校繼續讀書呢！”
因爲最後一個原因，所以蘇白才同意了敖天的提議，決定來勸服一下張小沫，而且……“而且吧，你對商務業務也熟悉，對我們警察這邊的辦事步驟也熟悉，讓你在這裡頭跑，我們放心一點。”
張小沫聽著，怎麼聽怎麼覺得怪。
“要調查鼎鑫，那麼你們就調查啊，怎麼弄得神神秘秘的。還有，這麼重要的事，真的不需要跟聶星辰通個氣，萬一那個人也是個花花腸子，要拿聶總開刀怎麼辦！
“你們看啊，這次聶星辰差點就喪了命，雖然，這是他事先設好的局，但實施過程中總可能有個萬一，萬一這回他沒有那麼好運，著了別人的道呢？”
張小沫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卻看到蘇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預感不好，再結合了一下蘇白爲什麼一直隻字不提聶星辰，她突然想明白了。
“你不會……不會懷疑這個人是聶星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