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歡迎和一絲慌亂。
白彎彎並不在意她的態度,甚至還噙著一抹無所謂的笑容,直接在屋中的石凳下坐下。
藍衣意識到自己的失語,立馬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彎彎根本不在意,兩個強大的雄性如同守護神,佇立在她身邊。
藍衣的目光掃過尹澤冷峻的臉和炎烈帶著敵意的眼神,定了定神,終於開口,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委屈”和“控訴”:“我見過你身邊的幾位獸夫了,一個比一個強大優秀。所以……你離開我之後,其實並沒有遭受太多磨難,對嗎?你過得很好。”
“嗯,所以呢?”白彎彎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既然這樣……”藍衣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彷彿找到了某種底氣,“那你就不該怪我!當年那種情況,生你傷了我的根本,族巫說我可能再也生不出幼崽。”
“而你……只是個廢雌,氣息微弱,眼看就活不成了!我一個外族雌性,在部落裡無依無靠,我沒有辦法。我不得不那麼做!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地位,保住我的伴侶,我有什麼錯?”
她越說越激動,彷彿自己纔是那個被命運虧待的受害者。
“所以,”白彎彎的聲音冷得像冰,“爲了你的前途和地位,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拋棄自己的親生雌崽,讓她自生自滅?你覺得你很有理?”
藍衣被噎住,臉色漲紅,聲音低了下去,卻依舊帶著不甘的辯解:“你……你現在不也好好的嗎?還擁有了這麼多強大的獸夫……”
“那是我命大!運氣好!”白彎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的怒火,“運氣不好,我早就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被野獸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藍衣被她的氣勢懾住,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強撐著說:“你運氣好,現在什麼都有了,所以……所以你不能怪雌母和你父獸!你應該……”
“應該什麼?”白彎彎冷笑,打斷她。
“你應該去勸勸你父獸!”藍衣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說,“你去跟他說,你不怪我了,讓他也別怪我!你開口,他肯定會聽的!我……我也會接受你的。”
她的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
而在白彎彎看來,她的存在只是她挽回蛟淵的工具。
白彎彎看著她那副理所當然、毫無悔意的樣子,一股冰冷的惡念在心底滋生。
她在前世是孤兒,也曾渴望過親情。
但如果是藍衣這樣的母親……那真是比沒有更可怕!
“要我幫你……”白彎彎故意拖長了語調。
藍衣連連點頭,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做夢!”白彎彎甚至還朝她惡劣地笑了一下。
藍衣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化爲愕然和難以置信。
白彎彎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刺骨:“你不想要我,爲什麼要生?生了像扔垃圾一樣隨手扔掉後,現在又想把我當成你挽回雄性的工具?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誅心:“你放心,我不止不會幫你,我還會讓你也嚐嚐,被拋棄、被捨棄,是什麼滋味兒!”原本她不屑插手蛟淵和藍衣之間的事,但藍衣的嘴臉,讓她替那個早已逝去的原主感到徹骨的悲哀和憤怒!
說完,她不再看藍衣慘白如紙的臉和顫抖的身體,決絕地轉身,帶著尹澤和花寒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藍衣崩潰般的哭喊和叫罵,她充耳不聞。
離開藍衣那裡,白彎彎徑直去了蛟淵養傷的石屋。
“父獸,你好些了嗎?”她推門而入,語氣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因蛟淵捨身相救而產生的柔和。
正靠在石牀上,對著一個果子發呆的蛟淵,聽到這聲“父獸”,猛地擡頭,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
他紅光滿面,激動得差點從牀上蹦起來,哪裡還有一點傷病的模樣?
“好了!好了!父獸全好了,彎彎別擔心!你看,父獸能蹦能跳……”說著就要下牀表演。
“行了行了,”白彎彎無奈地按住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剛好一點就折騰。”
看著雌崽略帶嗔怪的眼神,蛟淵只覺得渾身舒暢,比吃了最甜的蜜果還甜。
他立刻像個聽話的孩子,乖乖坐好。
“父獸,”白彎彎在他牀邊坐下,語氣平靜卻帶著告別的意味,“我明天就要出發,離開蛟龍部落,返回另一片大陸了。您……多保重身體。”
“離開?”蛟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怎麼……怎麼這麼快?不能……不能多留幾天嗎?父獸……”他眼中充滿了不捨。
幾天之內,知道自己的雌崽被抱錯,找到了親生雌崽。
可才認親,親生的雌崽就要離開。
“另一片大陸纔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那裡有我的家,我的根,也有我的幼崽們在等我。”白彎彎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蛟淵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痛苦地閉上眼。
是啊,如果不是藍衣……他的雌崽怎麼會把那麼遠的地方當成家?她的根本該在這裡!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白彎彎心中微嘆,語氣緩和了一些:“但父獸別擔心,以後……有時間的話,我會回來看您的。”這是她能做到的承諾。
“不能……留下來嗎?”蛟淵的聲音帶著卑微的祈求。
“不能。”白彎彎搖頭,目光坦然地迎視著他,“只要看到您的伴侶藍衣,我就會想起她當年是如何遺棄了我,讓我在另一個世界遭受了那麼多本不該承受的苦難……”
她的話語像針一樣刺在蛟淵心上。
蛟淵眼底的痛色更深,充滿了無力感和自責。
白彎彎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最後正色道:“父獸,您疼愛自己的雌性,這無可厚非。但身爲一族之長,請您務必時刻保持理智和公正。過度的偏袒和縱容,不僅會傷害無辜者,更可能給整個部落帶來無法挽回的災難。”